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会,沈九不是这样的人。”方五郎干笑数声,有点不自在地道:“就是误会么,误会。”
若说先前他还觉得这小姑娘柔弱亲切,被她这句话一讽刺,方五郎立刻就感受到沈九的心情了。镇国公府这位大娘子就算没杀过人,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方五郎倒也不觉得反感,他可不是那种见不得人家小姑娘有本事的人,倪家大娘子这样的姑娘,倒也挺有意思。
方五郎说了一会儿话后便起身告辞,素珊亲自送他出院子。临走时,方五郎的目光忽然落在翡翠身上,眉头一挑,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位姑娘看着仿佛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素珊斜着眼睛朝他看过来,表情很古怪。
方五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了无故搭讪年轻漂亮姑娘的好色之徒了。方五郎顿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再往翡翠脸上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飞快地逃走了。
待他走远,素珊才转过头,略显意外地看着翡翠,“这都多少年了,他居然还能认出你来。”
翡翠笑道:“娘子莫要说笑,我离京那会儿才五岁,这都过去十来年了,他如何还认得。只是我长得像我姑母,大公子才觉得眼熟吧。”
“对了,”翡翠又问:“既然沈大人今儿回京,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素珊想了想,“那就明天吧。”
…………
天刚亮素珊就起了,站在窗户边看着头顶的天,外头阴沉沉的,好像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碧云端了早饭进屋,“娘子别发呆了,先吃点东西吧。”
素珊缓步走到桌边坐下,低声问:“信送过去了?”
“是,天还没亮就送过去了,翡翠亲自去的。”碧云将盛着奶黄包的小碟子放至素珊面前,“娘子别担心,我们筹划了这么久,小虎又一向机灵,绝对出不了事。”
说话时翡翠也进了屋,她还是寻常的妆扮,墨绿襦裙,雪白褙子纤尘不染,看不出将将从外头回来。
“下次让七叔找别人吧。”素珊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有方守靖在,我总是不大放心。”他本以为方五郎不会再管这案子了,不想他竟然又留了下来。
翡翠却不以为然地笑道:“娘子放心,方家与冯家素来不和,我看方大公子没有要为冯家出头的意思,不然,会汤山里不会这般混乱。冯家这几天到处搜查,可得罪了不少人。”
“万事小心为上。”素珊一脸郑重地叮嘱道:“要知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屋里的几个丫鬟面容顿时一整,齐声回道:“是”。
☆、第十一章
巳时一刻,酝酿了一个早上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会汤山外的小云楼门可罗雀。
马车里的方五郎打着哈欠看了看外头的天,又把脑袋缩了回来,摇头道:“这些劫匪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怎么挑了这么个天气。”他啧啧几声,“可真是大麻烦。”
一旁的护卫周少升拍马屁道:“有大人您在,那些小喽啰算什么,只要他们敢出现,保准翻不出您的五指山。”
方五郎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行了,少拍马屁。有这精神,多盯着楼下。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周少升看了一眼沙漏,赶紧回道:“快午时了。”
劫匪信中定好的时间是午时一刻,方五郎拍了拍脸,吩咐道:“去楼下看看,把大厅里客人的来路都给我摸清楚。”
周少升有些自得地笑道:“不用大人吩咐,属下早就安排下去了。今儿天气不好,厅里的客人才那么几个,想来这会儿下头已经有了结果,属下这就去问。”说罢,他便起身出了门。
不消一会儿,周少升便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本小册子,躬身朝方五郎道:“大人,都问清楚了,没什么可疑之处。要不,您再看看。”他恭恭敬敬地将小册子递给方五郎,方五郎接过,飞快地扫了一遍。
拢共才六个人,其中有四个都是附近别庄里伺候的下人,余下两个则是路过的客商,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给赶着了,临时在楼下歇息。
“都盯仔细了,劫匪脸上又不会刻着字,你怎么知道没嫌疑。”方五郎绷着脸道。
周少升连声应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眼看着午时一刻就要到了,方五郎也开始有些坐不住。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听着好不心烦。方五郎索性推开窗户,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官道上。
他这雅间的位置极好,正正好对着官道,推开窗便将楼下一览无余。
大雨滂沱,视线只能看到近处几丈之内。
方五郎盯着官道看了半晌,终于瞅见有马车缓缓驶来。黑马黑车,一如劫匪信中的要求。
方五郎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冯家的马车吗?”方五郎问。
周少升赶紧凑到窗边,睁大眼睛看了半晌,“应该是吧,不然这会儿谁在路上走啊。”
黑蓬马车一路驶到小云楼门口方才停下,方五郎正欲下楼,忽听得身侧的护卫“咦——”了一声。
“那……那里怎么也……”
“怎么了?”方五郎不耐烦地问,目光顺着周少升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官道上竟然又驶来了一辆马车,同样的黑马黑蓬,与方才那辆一般无二。
因为下大雨视线不清的缘故,那马车这会儿才被发现。
方五郎心中一咯噔,顿觉不妙,“不好——”他大喝一声,转身就往楼下冲。
周少升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见方五郎火急火燎的样子,也赶紧追了下来。
待他俩飞奔下楼,方才还停在门口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方五郎随手拽住楼下盯梢的护卫,厉声问:“马车呢?”
那护卫早已吓得慌了神,哆嗦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跑……跑了,受受了惊吓。”
方五郎都快气死了,又喝道:“我们的人呢?”
“在……在外面。”
方五郎狠狠甩开那护卫,飞快地追出小云楼,却只见面前一片混乱,十几辆黑马车在小云楼外的空地里横冲直撞,根本就分不清到底哪一辆是冯家的马车。
雨越下越大,小云楼前乱成了一锅粥。
方五郎已经知道自己着了道儿,这会儿再怎么追也是无用,索性便不管了,摇头朝周少升吩咐道:“抓到的人仔细讯问,若是没什么嫌疑就都放了吧。”
周少升有些傻眼,“全……全都放了,这十几辆马车呢。”
方五郎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换了是你,会在他们身上留线索?”那对手狡猾如斯,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有破绽。他说罢又来了精神,摸了摸下巴,“呵呵”地笑,“原本还不想管这事儿的,而今却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能遇着这么个对手可不容易,方五郎觉得,他身体里沉寂已久的热血一点点地开始沸腾。
玩一玩也好!
方五郎说罢,转身又往楼上走,一边上楼梯还一边懒洋洋地朝周少升挥手,“有意思,有意思!”
周少升苦巴巴地摸了摸鼻子,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
方五郎一觉睡到未时才醒,才一睁眼,就瞧见周少升那张圆胖的脸,他不由得嫌弃地“嘶——”了一声,道:“好端端地蹲在我床边作甚,长得又不俊,简直晃瞎了老子的眼。”
周少升早就习惯了他的挖苦,笑嘻嘻地回道:“大人就是眼光高,我娘和我媳妇都说我长得好,又白又胖跟弥勒佛似的,有福气。”他殷勤地给方五郎拧了块帕子让他擦脸,又道:“属下仔细问过了,那些马车都是从京城来的,各家车行都有,有人给了钱让他们午时一刻准时赶到。至于那给钱的,都说是个高个中年男人,不是京城口音,别的却是一概不知。”
“冯家马车呢?”
周少升摇头,“还没找着呢。外头雨太大,压根儿就出不了门。路上的线索全都被雨给浇没了,追也没用。我看那些金子是找不回来了。”他说罢,又忍不住感叹道:“这些劫匪运气还真好,两次都遇着大雨,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方五郎横了他一眼,“你是有多单纯才会认为这是巧合?”
周少升闻言大惊,“这……不会吧,大人的意思是他们算准了天气才动的手?可是,这天气如何,恐怕连钦天监也算不了这么准吧。”就算勉强算出今日有雨,可谁能确定那雨就正正好在午时左右才下?
所以方五郎才觉得奇怪,这些劫匪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领,为何会对素来不引人注目的冯家二房下手?真为了那两千两黄金?
“人质可有消息了?”方五郎又问。
周少升连连摇头,“外头雨大,大家伙儿都被困在小云楼里,也没法出去打探消息。”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大人,冯家人在底下闹呢。说是钱被弄走了,人还没找回来,一直骂我们大理寺无能。”
方五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斜眼瞪他,“可别跟老子说,你们这群龟孙子怂得就让他们骂?”方家五郎什么时候吃过亏?冯家算什么东西,这京城里头,有谁敢指着他的脸骂人。
周少升“嘻嘻”地笑,搓了搓手,小声道:“就是么,属下一生气,就让几个兄弟把那喋喋不休的家伙扔出去了。”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忽传来敲门声,“大人,找到冯家小少爷了。”
方五郎微微一怔,与周少升交换了一个意外的眼神,赶紧下床,快步踱至门口问:“在哪里找到的?”
门口的护卫低声回道:“就在小云楼东边最里面的雅间,冯家小少爷一直昏睡着,刚刚才醒,自个儿开的门。”
方五郎闻言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阵,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周少升和门外的护卫低着脑袋不敢吭声,心里头惴惴不安,暗道自家大人莫不是被那劫匪给气疯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