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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星空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小书童在一旁洋洋得意地插嘴:“星姑娘您可不晓得,我们家主子七岁便已成为整个越潮方圆几百里的顶尖高手了。七岁的娃娃下起棋来,绝杀一大片。那会子并州有个围棋高手慕名而来,却在连输三盘中绝望而去,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后生可畏,吾辈何去?’从此金盆洗手,再不碰棋。”
“七岁。。。。。。”星空用震惊的眼神瞧着言汐:“我算是明白了,今天我输给你,一方面的确是我太笨,可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太强了。”
“一山总比一山高,这世上的高手,多的很。”言汐笑笑,又喝了一口茶,谁知杯盏已经见了底,云翎见那青花茶壶离自己较近,忙伸手捞茶壶替言汐续水,不曾想刚一转头,脸颊擦到一片温热之处,却是言汐的下巴。她愣了一愣,这才意识到两人眼下的姿势。
——咦,她和他什么时候凑这么近了?她半靠在床头,他坐在她身侧,两人肩碰肩地挨在一起,他伸出左手按着棋盘左侧,她伸出右手抚着棋盘右侧,倘若撤掉那一方棋盘,忽略中间相隔的空气与距离,两人其实是左手握右手的亲密姿势。而彼此垂头看棋盘之时,近到差不多头抵头,脸挨着脸,发丝缱绻地缠发丝了。对方平稳的呼吸与清浅的气息萦绕在身边,近到咫尺,仿佛只要稍稍伸出手,便触手可得。
她有些不好意思,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拉开了两人暧昧的距离,言汐随即也发现她的异常,却并未有什么窘然之色,只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从从容容向后一退,看似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举动,星空却甚是动容。
管中窥豹,一个微不足道的姿势,却能丈量出一个人的人品与本性。正如他这个人,这段日子以来,他对她呵护备至,对她关怀体贴,却从未越礼半分。他的好,他的亲昵,始终把握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收放有度,控制得体,沉稳地恪守在尊重对方的君子风范中,不曾僭越一步。
这一点,她很是满意。
翌日,小布又来了,却并不是来下棋,而是拿草叶编了一只好大的蝴蝶,献宝似的捧来给言汐看:“言汐哥哥,我终于学会了编蝴蝶,给你看,编的好不好?”
彼时言汐正坐在葡萄藤下翻看一本古琴乐谱,而星空在一旁摆上了棋盘,自己跟自己对弈,言汐时不时的瞟一眼指导一下。两人见小布来便停下了手中的消遣,言汐接过了草蝴蝶,夸赞道:“很不错,有进步。”
小布得到了赞赏,留下了那只草蝴蝶,一蹦一跳地回家了。
星空盯着那草蝴蝶,不由自主也编了一只,编好后将两只草蝴蝶摆在一起,自语道:“两只成双成对才好看。”
言汐笑而不语,星空玩弄着手中的小蝴蝶,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没想到我什么都忘了,可编这玩艺却牢记得紧,你说这是你教会我的,想来我过去应该挺喜欢你的。”
最后一句话若换了别的姑娘,“喜欢”之类的字眼,要么不好意思开口,要么便羞羞赧赧,欲语还休。可眼下的她已忘记所有过去,而今就像一张纯粹的白纸,率真,直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故而提起喜欢一词,表情坦坦荡荡,并无任何扭捏。
她坦率,言汐则更不客气,道:“那会你确实很喜欢我,每日都会缠着我。”
说起这句话之时,他的笑意愈发浓郁,藤蔓缝隙漏下的阳光映在他精致的眉眼之中,无端让人联想起温润的玉。
星空继续追根问底:“六岁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我后来呢,长大以后的我呢?十六岁,十七岁是如何的?”
言汐这次的态度迂回曲折了一些,他的目光再次移向别处,笑容明显地收了一收,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良久,听得他低低应了一声:“你是我的未婚妻,自然一直都是喜欢我的。”
自己的过去,一直都喜欢他吗?星空愣了一愣,却发现这是个无法求证的伪命题。一时间两人皆安静下来,朗朗微风携来院中兰花的香气,盘桓在彼此周身,光阴美好而安宁,星空的话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言汐,谢谢你。”
谢谢你,虽然我不记得彼此曾经历了什么,但这段人生空白一片茫然的日子里,有你的照顾与陪伴,我感恩在心。
她话落,抬头看向言汐。这是她失忆后,首次认真的去看他的脸庞。
感受到她的注视,言汐亦转过脸来,四目相对,他的唇角重新勾起弯弯的弧度,幽深般的瞳仁里除了笑意,更多的是突然而至的郑重:“星空,你只消记得,你我之间,从不言谢。”
明媚的春日过后,连着几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阴沉而灰朦,似一匹笼上了薄纱的烟青色幕布,雨声滴答,自竹制的屋檐溅到地上,敲打出一个个小水坑,屋外湿漉漉一片。
下雨没法在院内嬉戏,于是猴孩子们也不来了,往日热闹喧哗的青竹小院骤然安静下来。
下雨天,星空自然也不会去葡萄架下晒太阳,刚巧这两天她迷上了棋谱,那是言汐送给她的,她此时正窝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琢磨呢。
她难得静下心做一件事,这下不知不觉竟捧着棋谱看了一上午,看到精彩讲解之处,额上激动地冒汗了都不知。
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进了房间,而后有声音在她耳畔问,“看这么久,累不累?”
她看得入迷,含含糊糊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因为棋谱上所描绘的那场黑白两子的厮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她满心只想那个扰人的声音快点离开,谁知一方柔软的帕子递了过来,擦了擦她额角的汗,道:“出汗了也不晓得擦擦么?”
她痴陷于棋谱中,目光压根就没离开书卷,耳中亦完全没听旁边的人说什么,还以为来的人是秋心,便踢踢脚道:“下雨天脚有些酸,麻烦你帮我穿双袜子可好?”她腰受了伤,平日里穿鞋穿袜这种需得弯腰的事她办不到,一向都由秋心代劳。
“秋心”的动作缓了缓,带着笑意低低叹了一口气,窗外雨声淅沥,那一声清幽的笑落入迷蒙的雨声中,竟有些缠绵悱恻的意味。接下来星空足下一暖,似有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趾,将厚实而软和的袜子往上套,其间“秋心”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脚心,她咯咯笑起来,缩了缩腿:“秋心别闹,我最怕别人呵我脚。”
她说完,又摸摸后颈,道:“脖子后面出了汗,腻的慌,我不好擦,你顺便帮帮忙吧。”
回答的是一声浅笑,来人转到了她身后,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动作轻柔地擦过她的后颈,然后十分体贴地帮她揉了揉太阳穴,那修长的指尖抵在脸颊两旁,力道适中,拿捏刚好,舒服的星空眯了眯眼。然而下一刻,一只手停下了按摩,突然上移,轻车熟路地探了探她的额头。
就这一个动作,正津津有味琢磨棋谱的女子呆住,扭头往后一瞧。
“怎么是你!”
言汐笑得风轻云淡:“不能是我吗?”
星空大窘,方才她不仅让他为她擦汗,还擦后颈,还。。。。。还穿袜子。。。。。天啊,地缝在哪里?地缝在哪里?!
但她绝不会承认自己的不好意思,于是她很淡定地转身,一本正经地扯开了话题:“那个,外面太阳真好,我出去晒晒。”
随后而来的小书童愣在那里——外面下着豆大的雨,您去哪里晒太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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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话 咕噜
这个早晨依旧是阴雨连绵,星空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扰醒,那声音咪咪呜呜的,如孩童的啼哭,却又比孩童的声音小上许多,是从窗外传来的。
星空起身去窗户一瞧,却发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只比巴掌大一圈,可怜兮兮地缩在窗角,一边叫唤个不停。
原来是只小奶猫。
“小可怜!”星空探出身子将它抱进来,言汐刚好听见她的动静进了屋,一看这场景,问:“哪来的猫?”
星空指指窗户:“这里发现的,估计是下雨天跟猫妈妈走失了。”
小奶猫被雨淋得透湿,浑身发颤,不住往星空掌心里拱,星空见它可怜,找了条干净毛巾替它擦去身上的水渍,“啧啧,小家伙冻坏了。”
言汐见她鞋也没穿便赤着脚在房里走来走去,便抱走了猫咪跟毛巾,对星空道:“小猫我来,你穿鞋穿衣,去吃早饭。”
待星空吃完早饭后,言汐已命秋心将小猫打理干净,那猫咪小小的,约摸只有两个来月大,蜷成一圈,被安置在一个小硬纸盒子里,活似一团毛绒绒的线团子。因着被擦净,毛皮上原本脏兮兮的泥水拭去,露出了通体雪白的绒毛,蹭到人手上,柔顺而软绵,叫人顿时心生爱怜。
“小可怜。”星空伸手摸它,它也不怕生,迎着人的手指就黏糊,星空低下头打量它:“呀,小可怜打理干净后真漂亮。瞧那对眼睛,蓝宝石似的!”
“喵呜!”小小的猫咪似乎听懂她的夸赞,仰起头来,雪白的面庞上,一对湛蓝的眼睛,那纯净而清澈的色泽,倒真像两颗剔透的蓝水晶。它叫唤着,微微张开了嘴,露出几颗小而尖的乳牙,愈发地可爱起来。
星空将它抱进臂弯,道:“我要留下它,它这么小,丢回去肯定会没命。”
言汐看着她的手在小奶猫的身上爱怜的摸了又摸,不禁好笑,道:“你喜欢留着就是。”
星空欢呼一声,到处去给小猫找鱼去了。
星空给猫咪取名为咕噜。哦,另外,咕噜是个可爱的猫妹妹。
彼时猫妹妹已经吃了半碗泡软的鱼肉拌米饭(牙还没长全的猫妹妹表示她只能吃泡软了的粮食),安逸的蜷在它的豪宅里打盹,它打起盹来,胡须一颤一颤,小小的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发出呼噜咕噜的声响,星空受这个声音的启发,干脆给它取名为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