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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踱步至她身边,道:“我,颜惜。”
“颜惜?”云翎无力的垂着脑袋,过度的酒精让她的脑子快失去了思考的功能,她盯着颜惜的脸,喃喃道:“颜惜?颜惜?”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哦,颜惜啊,想起来了,对我很好的颜惜,喜欢穿着绿袍子拿破扇子四处招摇的颜惜对不对……”
颜惜:“……”
“难道不是吗?”云翎用双掌托起脑袋费力的向他看去,须臾,她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神色疑惑地道:“咦,奇怪,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理我了么?上次你说的那什么。。。。”思维紊乱,她中场停顿了下,想了好半天,断断续续地道:“总之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再理我不会再见我。。。。。。”
颜惜漫不经心斜睨她一眼:“少自作多情,谁来找你了?本少无非刚巧路过自家的地盘进来瞧瞧而已,没想到你也在这里。”顿了顿,他又道:“你怎地在外面浪荡,为什么不回家?”
云翎撑着脸颊,思索良久才摇摇头道:“我不回去,我要去找莲初,爹爹不让我去找他,将我锁在家里,我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的……”
颜惜蹙眉道:“你跟你哥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去找他,他人呢?”
云翎醉醺醺的表情瞬间僵在那,一丝凄怆自眸中浮起,好半天,她似梦呓一般咕哝道:“哥不要我了……莲初不要我了……”她将头抵着冰冷的酒壶,神情哀伤至极:“爹爹做了对不起哥的事,哥恨爹爹……连我也不理了……他说他不要我了……再也不要我了……”
有诧异自颜惜瞳中一闪而过,这些年,云霄阁主虽然同养子云舒之间一直不甚亲厚,但绝没到势如水火的地步,而云舒向来将云翎当做性命一般的至宝,此番却闹得连云翎也不待见,想来云舒同云过尽必是是有极大的矛盾冲突,这让人实在很是惊愕。思及此处,颜惜问:“你爹跟你哥之间发生了什么?”
云翎怔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理会他的话,眉目间又是愁苦,又是悲痛,她失魂落魄的重复道:“哥不要我了……莲初不要我了……”念着念着眼中缓缓浮起一层水汽,她蓦地拽住颜惜的袖子,似一个迷失方向孤苦无依的孩童攥住最后一份依靠:“颜惜,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你跟他说,爹对不起他,但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呀……”
颜惜欲应允,忽地想起什么,脸上隐约薄怒一闪,拂开她的手,道:“小王爷才是你的夫君,你应该去找他帮你。”
“他才不是。”云翎当真喝高了,回答问题根本不经过大脑,几乎是想也没想,便一口否决:“谁说他是我夫君了,才不是,他只是……”迷糊中倏然又记起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道:“不对,我不能说……这是秘密,他交代了,谁都不能说,我不能告诉你……”
她脑子早已成了一团浆糊,其实这不能说的缘由,她已全然想不起来,但她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有人曾经很严肃的跟她讲过,不能把两人假夫妻的事泄露出去。
她的话没头没尾,着实让人起疑心,颜惜蓦地忆起那一夜他跟在她和李承序后面察觉到的蹊跷,他试探性地问道:“他怎么不是你夫君了,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你娶进门,不是夫君是什么?”
“都说了我不能告诉你……你不要再问我了……你快带我去找莲初……”
“好,我带你去找你哥,”颜惜脸上挂着可亲的笑,如诱哄着不懂事的孩童一般:“只要你告诉我,你和小王爷的事,我就带你去找你莲初……”
云翎软绵绵歪在墙角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厉害,本来就被酒精快吞噬殆尽的理智,在听到有人肯帮她找云舒那一刻,平日里咬紧牙关守口如瓶的秘密,在“莲初”两字面前,天平瞬间倾斜下去,她凑到颜惜耳畔,道:“好,我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带我去找莲初……我跟小王爷,那是假的……我们做戏呢……过段时间,我就不再是什么劳什子王妃了……”
“做戏?”颜惜瞳孔倏然睁大,面容却很沉静:“你们为什么做戏?”
“为什么做戏……”云翎眯起眼,感觉头晕沉沉的,她用手支着额头,转不动的脑子开始很费力的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打了个酒嗝后终于想起来,语无伦次的道:“哦,墨莲,他家有墨莲……所以我们就成了假夫妻……”然而终是醉酒后不清醒,她说完这一句,又泛起迷糊来:“咦……奇怪,墨莲是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颜惜何其聪慧,事到如今,一切隐情再明朗不过。
——她和小王爷,是假夫妻!假夫妻!
巨大的狂喜犹如浪潮一般冲击在他心头,数月以来,折磨着他的苦痛在一霎间全部得到解脱,他看着她,眸中似坠入无数颗璀璨的星矢,明亮耀眼到极致;一时竟忘了该说什么,只是凝视着她。
见颜惜好半天没动静,云翎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颜惜,我都告诉你了……你……快带我去找莲初……”她虽然喝的脑子昏昏乎乎,但找莲初这个事,倒是丝毫都不含糊。
颜惜瞧着她,乌黑的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在激荡碰撞,腾出欣喜的浪。但她此刻哪里看得懂,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想要推他一把催促他兑现承诺,结果酒深了,脚下轻飘飘的毫无力气,人刚站起来,就往地上摔去。
颜惜眼明手快,拦腰抱住了她,止住了她要摔下去的趋势。云翎头晕脑花手脚无力,挣不脱又推不开,只得软软斜靠在他怀里。
颜惜双臂揽着她,觉得怀中的人温香软玉,一团云似的轻柔温腻,随即他又发现另外一件事——因着这个动作,她长长的裙摆被轻轻撩起一截,露出雪白的脚踝——她居然赤着足,没穿鞋袜。
这么冷的天,没穿鞋袜,坐在冰冷的地上喝酒……他神色不动,眸中却掠过一丝不悦,他将她放到榻上,提高了声音,向房外道:“素年。”
素年推门进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颜惜道:“她的鞋袜呢?坐在地上这么久,都没人注意吗?”
素年脸上浮起一丝讪然,赶紧捧了一双鞋袜来,道:“云小姐的鞋袜在这里。”
颜惜取过鞋袜走到床榻边,随后,素年及刚刚赶到的颜家书童便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们素来尊贵高傲的主子曲下膝盖缓缓半蹲下去,将厚实的羊毛袜轻轻替床榻上的女子穿上。
榻上的女子似是不大情愿,挣扎了几下,被颜惜按住,他看着她,浅浅的笑,哄孩子似的表情:“翎儿,你不是要去找你哥吗,你不穿好鞋袜,怎么去找他?”
云翎想了想,似是觉得有道理,便放弃了挣扎。突然又“啊欠啊欠”的打了两个大喷嚏,合着浓浓的酒气,全部喷到颜惜身上,而后指指脚,吐出一句话:“冷,脚冷。”
她说出这几个字之时,歪着头,拧着眉,眼色迷离,微微含了一点委屈之色,如一个受了苦须得向大人求得安慰的孩童,百般惹人怜爱。这跟平日的她里简直判若两人,要知道,她人前一向倔强要强,此番若非喝了酒神志不清,除了云舒,她绝不会在第二个人面前露出这样娇弱的神情,即便是父亲云过尽也不会。
颜惜何曾见过这样的她,不由怔了一怔,旋即迅速掀开被子搭在她脚上,转头吩咐:“去打一盆热水来,还要一碗姜丝驱寒粥。”
素年领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话 我是你的谁
素年领命而去。
热水送到后,颜惜脱了云翎的袜子,将她的脚放到热水里去,云翎迷糊的斜靠在床头,脚在热乎的水里泡的十分舒服。颜惜蹲在水盆前,用热毛巾敷着她冰冷的脚,安抚孩子似的道:“这样泡泡热水,脚有好些没?现在还冷不冷?”
云翎由着他给自己敷脚,腾腾的水气自水盆往上袅袅升起,她半眯着眼,往日雪亮的眸子被这热水的水雾一熏蒸,似蒙了一层氤氲的雾,轻轻浅浅看人的姿态愈发迷蒙而柔软,温顺的似一头林间小鹿,声音也像孩子一般软软糯糯,微微拖了点尾音,叫人愈发怜爱起来:“不冷了,很舒服。。。。。。”
颜惜用热毛巾包裹着她小巧而雪白的脚踝,看她的眼神,也似夹杂着雾气一般,柔软的近乎泛出温暖的潮气来。脚泡完了后,他帮她擦拭干净,然后穿上棉袜,将她塞到被窝内。
门口素年颜葵两人早已面面相觑,常日里他们看到的主子,永远都是优雅尊贵风度翩翩,却永远笼着一层客气疏离感的贵族男子,何曾见过他放下身段,这般温柔细致地对待一个人?
然而,叫他们更惊讶的还在后头。
终是喝得太多,下一刻,云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右手撑着床榻,身子拱得虾米似的,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伴随着酒气熏天,污秽的呕吐物哗啦啦吐到地上,还有……碧衣公子的长袍上。
颜家书童瞪大眼张大嘴,他料想他们家素来风仪第一最见不得脏污皱褶破旧等各种不体面事物的贵公子,定然会推开脏污源,十万火急的去换衣裳。然而他失算了,他们家主子没有!完全没有!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脏污的长袍边角,而后半扶着一身酒臭的女子,轻拍着她的背脊,好让她舒缓一些。
颜家书童嘴张的更大,慢慢将自己的拳头塞进去。
接下来,云翎又吐了两回,直吐得胃里完全掏空,这才折腾完毕。她靠回了床头,脸色苍白,浑身似虚脱了一般,憔悴之极。
颜惜斜睇她一眼,眸中气恼心疼不断交织,末了却只是惩戒一般轻拍了她额头几下,道:“这一次让便你吐个够,看你日后还乱不乱喝酒!”
云翎无力抵挡他,将头稍稍偏了偏,软绵绵的靠在床头上,似乎是向他求饶,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别打,头晕……”
她的这一个小动作,让他的心立刻又软下来,他掏出雪白的帕子,小心翼翼替她擦去唇边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