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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翎摸摸脸颊,道:“不碍事,采药的时候,荆棘划伤的。”
老军医没再说话,给了些药让云翎敷着。云翎上完药后想了想,干脆借着伤口的名义顺水推舟,用面巾蒙住了脸,让营地里的人瞧不见她的容貌,即便撞见了云舒,也好糊弄过去,不刺激他。
如此连着几天,云翎日日天不亮就起来去野外采药。几天下来,云舒服用了那汤药,果然好了些,便连夜半的咳嗽声都少了许多。云翎心中大慰,采药采的愈发勤快。老军医不知内情,还夸赞她医者父母心,有仁爱之风。
云翎那端采药煎药忙的团团转,而军营的主帐里,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宽大雪色帐篷中,云舒正对着平西镇东侧山头的地图思索,恶匪头子张一胜是个难缠的主,他在势力范围里占山为王,偏偏选的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易守难攻,让无数次的剿匪军队败北而归。
这次云舒领兵而来,虽然张一胜占尽地理优势,但云舒亦不是省油的灯。双方势均力敌,于是许些天了,局势仍是僵持不下。
这一夜,主帐内灯火通明,云舒召集部下,对剿匪方案做了两个时辰的详细商榷。诸人散去后,云舒揉着眉心,神情有些疲惫,夜风渐起,刮进帐内,云舒忍不住咳嗽两声。他拿着帕子正要擦拭,阿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六七个端汤递水的妙龄少女。
还未等云舒开口询问,急性子阿再已经道:“少宗主,这军营里都是些男人,比不得女人细心,伺候您总有不尽如意的地方。这几个姑娘,都是我挑了好久的,手脚麻利的很,少宗主你看着有顺眼的,留几个下来使唤吧。”
云舒摆摆手,道:“我不需要别人伺候,叫她们都下去吧。”
“那怎么成哪,您是主子,怎么能没人伺候。”阿再焦急道:“我出门的时候,老宗主再三叮嘱了的,这一路定要伺候好您,倘若您有点什么,老宗主非罚我不可!”他满脸急切,不依不饶。
云舒无奈瞅他一眼,眸光扫扫那一排少女,随手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女子:“就她吧。”
夜色渐深,云舒这几日劳累过度,在榻上假寐了一会。亥时将过,夜风刮过帐篷,发出呼呼声响,云舒被风声催醒,悠悠睁开眼,目光落到案前那个身影之上,不由凝住。
灯光昏黄,案前女子半跪于毡毯之上,正在为紫铜香鼎里添着香。摇曳的灯火下,她身姿清瘦,白皙的侧脸映在牛油灯后,于帐上投下一则优美的剪影。乌黑的长睫低垂,化在帐上的一弯阴影,似是扑扇的蝶翼,薄唇微微抿着,勾出一抹微翘的弧度。
此情此景,仿佛回到那些年,那藕荷衣的少女半蹲在流云苑里,羽翼般的长睫毛一眨一眨,蔷薇色泽的嘴唇微微上翘,正仔细的帮他的香炉里添香,一边添一边笑吟吟道:“这是荆安配的平喘止咳香,哥哥夜里点着,睡时应舒坦得多……”
云舒揉了揉额,这定是一场梦……最近他倦极,时常做这样的梦……她与他,还是亲密的那些日子,没有血海深仇,没有弑亲之恨……或者,那些无法磨灭,可倘若他们再回不到过去,那么,梦里的一点点温暖,他还是可以得到的……
帐篷中的云舒神色恍惚起来,他连鞋都忘记穿,快步走过去,伸手抚住了那少女的脸。
那少女一惊,抬头看他,与他对视片刻后,想起这便是月城里最杰出的贵族公子,先前的愕然褪去,神色渐起羞赧,脸颊如漾霞光,温顺的垂下头去,任他微凉的指尖在眉眼间轻轻摩挲。
突然“啪”一声响,似有什么瓷器摔碎了。帐篷帘子一动,有个身影飞快的窜了出去。
云舒被声响惊动,扭头看向帐外:“什么人?”
守夜的阿再走进帐来,道:“是阿布大夫的小徒弟,进来送药的,估计是不小心绊了一脚,将药碗给摔了。”又啧啧了两声,道:“这小弟子可真够勤快的,听说每天天不亮就出去采药,晚上守着药炉片刻不离,总要到凌晨才睡。”
云舒不语,转过头来再看眼前人,终是如梦初醒。挥挥手将帐内的少女同阿再一起招出去,缓缓退回榻上。
帐内回归岑寂,灯芯里爆出几朵烛花,云舒眉峰蹙起,深邃的瞳眸半分恼怒半分失落,他凝着那灯火,道:“事已至此,你还想着她作甚?”
他低声自语,话音止不住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各位亲亲对不住。今天本来打算下班后第一时间就去更文,结果遇到领导检查,一直忙到晚上9点才回家!导致更文晚了几个小时,抱歉!
☆、第五十四话 夜袭
离营地有些距离的野外,夜色岑寂,星月漫天。
深厚的草丛中,少女抱着膝盖坐在那,冷风掠过,将她乌黑的发丝吹的翩跹不定。她将额头抵在腿上,表情有些哀伤,脑中不断回想着将将发生的一幕。
原本每日送药的不是她,可是她挂念云舒到极点,想要见见他,却又怕被他发现,于是便趁深夜约摸着他已睡下的时辰,借送药的机会,偷偷见他一眼。可是刚一进门,便撞到了那一幕。
他的双手捧着另一个少女的脸庞,温柔相望。
那样的深情,曾是自己拥有的,然而……那曾经的深爱,一旦蒙上了刻骨的恨,便能这么快烟消云散了么……
凉风中,她吸了吸鼻子,用力咬了咬嘴唇,用肉体的疼痛转移内心的苦楚。
也不知坐了多久,久到四更天过去,月亮渐渐沉下,云翎揉揉了坐得麻木的腿,正欲回营地去,还没起身,忽然听到一阵动静。
那声响自不远处的草丛传来,几个人压低了话头,正在商量什么。
“喂,我说,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啊,还要不要去生擒那奚氏的头头,老子都要蹲累了!”
“嘘,巴虎你急什么,李敢还没没给我们讯号呢,只能先等着。”
“李敢那小子,也不知道成不成!”
“头儿已经安排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待会讯号一发,我们就冲上营地,同东西两边潜伏的兄弟汇合,然后按计划行事。”
“计划……”先前的声音压小了点:“你说这计划管用么,李敢真的能够刺杀到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奚氏少宗主么?”
“你操什么心,头儿既然已经这么安排了,必然有绝对的把握。再说李敢潜在奚氏里头这些年了,奚梵音若怀疑他,还能留在身边做护卫!况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被怀疑的贴身侍卫,偷袭才最好得手。”
“就是,你瞎紧张什么,那李敢想当年可是牛驼岭出名的暗杀者,天赋异禀,刺杀这档子事,非他莫属。”
“说的是,还是头儿英明。”
……
一行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匍匐着朝营地摸去。
一行人走后,云翎自草丛中起身,相隔有些距离,加之夜色太黑,他们都没有留意到隐在厚草丛里的她。
听方才些人的交谈,他们应该就是土匪头子张一胜的手下,此番趁夜色潜入营地附近,定然是来偷袭的。一想起来他们已经在云舒身边放置了一个潜伏许久的杀手,并且拟定好了刺杀方案,云翎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的抄了另一个道快速往营地里赶去。
她气喘吁吁的跑,离营地还有十来丈的时候,夜空中突然“咻”的爆出一朵幽蓝烟花,炸开在沉沉天幕中,格外的醒目,云翎暗道不好,这大概是敌方动手的信号。
果然,不过眨眼,“砰砰砰”,连着几声巨响,硕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火光大盛,黑烟冲天——营地发生了连环爆炸袭击!
整个营地瞬间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云翎大惊,脚步撒的飞快。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潜伏已久的杀手,就要趁乱动手了!
因着接二连三的爆炸,浓烟笼罩在营地之上,干扰了诸人的视线,营地里的一切凌乱不堪,云翎瞪大眼,在慌乱的人群中努力搜索着云舒的身影。
不多时她看到,营地的西北角,有个清瘦白影,正立于人群之中,有条不紊的指挥。正是云舒。
确定他的方位,云翎心下一喜,却又担忧起来——倘若那个潜伏的杀手就要动手,他会置身何处?以什么方式偷袭?
云翎的目光以云舒为中心,在他的四周紧急搜索。四个穿白袍的贴身侍卫,正在那里随他一起指挥。看模样都忙的焦头烂额,并无偷袭的征兆。
她没查出异样,将目光向另端一转,突然定住。
另一顶未起火的帐篷旁,一人一身白袍,猫着腰,隐在阴暗的角落,伸臂抬腕,张弓搭箭。然后,缓缓向右瞄准。
那人手指勾住箭弦,似乎在寻一个最好的姿势,一直小心翼翼调整着自己的角度,欲发未发。
然而箭尖所指,正是向着云舒的方向!
就是他!云翎拼劲全力边跑边纵声大叫,然而营地混乱,风声又大,诸人哪里听得见她的呼喊。她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眼角倏然一匹黑马掠过,想必是趁乱逃出营地的战马,她想也不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营地冲去。
骏马嘶鸣,风驰电掣一般冲向营地。
于此同时,那只握住弓箭的手,霍地松开。
利箭直指云舒,携卷着呼啸的风声,犹如流星赶月,锐不可挡!
“小心!”将将此时,一骑黑马猛然窜出,迎身而上,马上一个纤细身影一晃,挡住了箭的去势,只听“擦”的一声闷响,似是利器穿破皮肉的声响,黑暗中瞬时布下一片温热的红色雨雾,未待诸人反应过来,那少女已经跃下马去,抱着那帐篷旁的杀手打了几个滚。
失去人控制的马匹仰天嘶鸣,从滚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践踏而过,飞驰离开。
地上的两个人缠在一起,其中一人是被猝不及防的重重扑倒,“是谁!谁!?”他拼命要挣脱对方,不惜下狠手,重拳,利掌,猛击纠缠他的人,而另一个人死缠烂打,似是狠了心冒着被打死的危险,也不撒手,她一边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