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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祭-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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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吩咐人为我准备沐浴,我望着浴桶中腾起的雾气凝神良久,姜雪迟进来放下换洗的衣物,临走前提醒我道:“你再不洗水就要凉了。”
  是啊,水就要凉了,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我在水中泡了很久,甚至想就这样躺下去溺死,直到未央的敲门声响起时我才如梦初醒。
  我死了,他怎么办……
  我匆匆起身换好衣裳,未央进来的时候手中端了碗粥,“听千越说你最爱吃陈州柳家的红豆粥,你看这家客栈的比柳家如何?”
  我冲他笑笑接过粥,开玩笑道:“我这辈子可没吃过比柳家更好吃的粥。”然而话刚说完勺子就从手上滑了下来,摔在地上碎成两半。我怔了片刻,匆忙掩饰道:“手滑了……”
  他忽然板着脸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继续狡辩:“都说了是手滑了……”
  他不依不饶:“回答我。”
  我默然望着他,良久眨了眨眼睛好让眼中方才积郁的泪花消去,将碗搁在桌上道:“是在燕宫的时候。你不也知道吗?未央。”我抬眼望着他,“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下月的十五,是什么日子。”
  烛火啵哔爆了一声,他匆忙起身:“我换支蜡烛。”我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却无法感受到一点属于他的温度,烛光忽明忽暗地摇曳了几番,最后竟又转瞬明亮起来。我开口轻声问他:“天命婆婆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未央默然良久,握了握我的手,“千千,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待在我身边就行。”说罢推开我的手走了出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回廊深处,夜风夹着雨水吹进屋中,灯火猛然摇曳几番最终归于寂寥。
  天命昭昭不可违,我大概,知道是何意了。
  《九州祭》上有这样一句:天命改,祭师殁。
  未央,我还怎能好好待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谁把离声入旧弦(三)(修)

  我找姜雪迟商量此事。
  那日她正在屋中剥核桃,听我说完后惊讶得嘴里大概都能塞几个核桃了,指尖颤抖着指着我:“你此话当真?”
  “嗯。”我颔首道:“我看不上你家未哥哥了,只要你帮我这一回从今往后就再没人同你抢他了,你可愿帮我?”
  “那你……要我做什么?”
  次日我将忘断放入茶中端给姜雪迟,这忘断还是当初我花光身上所有的银子给辛垣绯做的那剂,现在却要用在未央身上了。我装作无事地吩咐姜雪迟:“你将这个给未央喝下,在那之后他会睡上三个时辰,醒后你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姜雪迟半信半疑地走到我跟前,掀开壶盖望了两眼:“你该不是……想要毒死未哥哥吧?”
  “你若不信,当我此前的话都没说过。”我端着茶作势要离开,姜雪迟趁时上前从我手中夺走茶案,撇了撇嘴道:“谅你也不舍得!”
  那夜我亲眼看着姜雪迟端着那壶茶进了未央屋中,随后屋门被合上就只剩下窗格中散出微弱的光亮。我站在屋外,身子靠着墙却如失去支撑般一路往下滑,最后整个人跪坐在地。头上方窗格子中洒下的烛光微凉,谁家洞箫忽起,箫声如泣,伴着两人许许的说话声,我抱膝坐在窗下,死咬着手背不能让自己哭出声,泪水沿着指缝滑下,渗进膝上的衣料中。想必此刻屋中的他仍是举手投足淡然若拂柳,我仿佛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执着杯盏是怎样一幅明媚的画卷,流目星光,唇畔含着三分笑意,杯沿流连于唇缘,认真地听着姜雪迟说着一些她自认为有趣的“趣事”。
  那时在君顾山,我曾答应未央不会再教他担心,现在,终于可以履行诺言了。
  远处的回廊外灯火阑珊,衬着厚重的夜色凄凉,萧杀的北风呼呼地卷刮着,大红灯笼摇摇晃晃,我明明感受不到一点冷意,却犹觉得心底冰凉冰凉的,也生疼生疼的。不知过了多久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姜雪迟端着茶案走了出来,我匆忙擦干泪水,僵硬地站起身问她,声音哽涩:“都喝下了?”
  她点了点头,擦过我的肩走了过去,未走几步突然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我努力挤出一笑,摇了摇头,“我等会就走,你……好好照顾他。”说罢木然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每一步如刀割。
  如果这一生是一出折子戏的话,我的这一折已经演完了。
  离开前我去见了未央,他已睡熟,安静地躺在床上,屋中的蜡烛快要燃尽,微弱的光亮照在他俊朗如玉的面容上,生出薄薄的一层暖意。我坐在床缘将长绮放在了他身边,我们从一开始因这把琴结缘,即使后来发生的许多事让我怀疑过当初那段莫名其妙的相遇,可是都没有关系,怎样的相遇怎样的离别,于我而言只爱了这一场,没有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没有细水流长海誓山盟,有的却是生离却是死别。我将长绮留给他,算是一个虚妄的念想吧,也许有来生呢,也许来生我可以凭着这把琴找到他。
  我深深地望着他,想要将他的面容就此刻进骨中,倘若那把琴靠不住的话,那我就凭着记忆找到他,那时,我不会再放手。
  最后烛火式微,我擦擦眼泪起身将被褥铺平,俯下身在他眉间轻轻吻了吻。
  “别了,未央。”
  我将门合上。
  那夜,鄞州大雪初落。
  拖着一副病入膏肓的残躯,我离开了鄞州,没有目的地向东走,一路走走停停,在第十日来到了齐赵交界闵州。如今我满头青丝已被华发取代,急转直下的身体状况已让我没有气力再去别的地方,只能就将此处当作这辈子最后归零的地方。
  闵州街市上我拄着拐杖打算寻一家僻静的客栈落脚,突然不知从哪里跌跌撞撞跑出来的一些七八岁的孩童一下子将我撞倒在地,我坐在地上,手上蹭破了皮,有暗红的血渗出皱巴巴的皮肤。
  “婆婆,你没事吧?”眼前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我笑着摇了摇头,那孩子将我扶了起来,我刚想说声谢谢,一只小手却突然摸到了我腰间的钱袋上,那孩子拽下钱袋拔腿就跑。
  如今这世道真是……
  幸亏身旁路过一个锦袍的少年追了过去,不消片刻便将那孩子捉小鸡一般送到我面前,我接过失而复得的钱袋正要道谢,抬眼却见帮我的那人正是……
  “楚三公子?”
  他讶然望着我,辨别不出我的模样:“婆婆是……”
  我尴尬笑了笑:“当初我诬陷你偷了我银子,如今你却帮我找回了银子。”
  “你是……”他不敢相信地向前走了半步,盯着我看了许久,震惊道:“千、千姑娘,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我正要说话,那孩子却扯了扯我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我:“婆婆,求您发发善心吧,阿衡不是故意要偷您的银子的,阿衡只想救娘亲……呜呜呜……”
  那孩子不过是六七岁的年纪,还未到懂事的时候,我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脸,“婆婆不怪你了,可偷窃不是好习惯,你以后不要做了。”
  那孩子两只手绞着衣角一抽一噎地回我:“阿衡不会、不会这样了。”一旁楚三公看了片刻,蹲下身问他:“你娘亲怎么了?”
  “娘亲生病了,阿衡没钱请大夫。”说着又哭了起来,我望着他思忖片刻道:“婆婆是医师,不如你带婆婆去看看你娘亲吧?嗯?”
  我跟着那孩子去了城郊的一间破旧的草屋,楚三公子也同我们一道,路途虽不是太远,但对我这样的“老人家”来说却不容易,好在一路有他相扶故还算顺利。破旧的屋中没有生火,寒风从的碎裂的窗纸中呼啦呼啦吹了进来,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位妇人,背对着我们,盖着薄薄的被褥不停地咳嗽,大约是听到我们进来的声响,虚弱地问了声:“阿衡,是不是你回来了?”
  “娘!”阿衡扑到妇人床边兴奋道:“我给你找来大夫了。”妇人艰难地转过身来,握住阿衡的手:“什么大夫?娘没事,马上就会好的,不用请大夫。”
  阿衡将我指给妇人看,“娘,这位婆婆就是大夫,她答应给娘看病了!”楚云玦将我扶到妇人床边,我冲妇人笑笑:“大娘你不用担心,我是大夫,会治好你的。”一句话说完妇人有些错愕地望着我,我猛然想起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叫她大娘确实是有些不妥,遂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给大娘把了脉,不过是受了风寒,再加上没有好好调理加重了病情,屋中没有笔墨,楚云玦自诩记忆力过人,我便将药材名称报于他让他去买。楚云玦走后只剩我坐在屋中,大娘招呼阿衡来招待我,我看他小小年纪却已经这样懂事得令人心疼,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娘家如今的处境莫说是生病了请大夫,就算是平日里的三餐都恐怕是个问题。我默然想了片刻,开口与大娘商量一个事:“如今老身已到了耄耋之年,怕不久于人世,可惜没儿没女送终,如今身上还剩了些银子,不如都给了你,你且让我在你这里住上一些时日,待我死了买副棺材埋了我就可以,夫人看这样可好?”
  大娘吞吞吐吐不敢答应,我刚想要将银子塞给阿衡,里屋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身锦衣华服的楚云玦走了进来,脚步匆匆,急声问我道:“你什么意思?”
  我抬头望着他,笑了笑:“字面上的意思。”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了出去,丝毫不顾及我现在是个老太婆的事实,我一身骨头被他拽得快散架他才终于停在了大娘家庭院中红梅树下,劈头盖脸就问我道:“什么叫不久于人世?还有,你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明明我上次在陈州看你时还好好的。”
  “因为生了病。”我隐去了血祭,对他撒了谎,“因为生了一种奇怪的病才会这么快变老,人老了,总要死的。”
  他显得比我还激动,仿佛要死的人是他:“难道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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