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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没人反对。
可沈永文到底只是弟弟。
陈夫人对她不能像儿子那样打骂,又不能放任不管。他不愿意去德国,甚至搬出了南|京的总统说项,陈夫人也只得随了他的意思。
只是他的婚事,让陈夫人忧心忡忡。
上次曲家的宴会,沈永文说了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陈夫人虽然不甚明白也只当成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
因为那一句话,还差点挨了孟子楠一龋
陈夫人因为那件事,气得跑去找孟宇轩理论,被孟夫人狠狠气了一顿,倒现在都还记恨孟家。
难道那句话是真的?
他真的看上了赵家四小姐赵嘉蕙?
说心里话,陈夫人一开始对赵嘉蕙印象很好。那孩子不卑不亢的,跟陈夫人这等身份高贵的夫人说话,言辞周全,同时又不露怯态,让听惯了奉承话的陈夫人觉得舒服。
不像曲爱雯,在陈夫人面前连话都说不好。
可一旦赵嘉蕙和沈永文扯上了关系,就让陈夫人不喜。
当作陌生人,赵嘉蕙有可取之处;但是要做陈夫人的弟媳妇,赵嘉蕙就远远不够格,甚至连曲爱雯都不如。
人曲爱雯只是有很多的男性朋友,赵嘉蕙却是有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还有个退了亲的未婚夫;人曲爱雯虽然父亲荒唐,到底是军法处的处长,算是官家千金,可赵嘉蕙呢,只是个商户女。
赵家有民族良心商户的名头又能如何?
他赵家可是军政两头都搭不上话。
如今这时代,翻天覆地的变幻,跟从前大不相同!
前朝的时候,清贵门庭也是受人推崇的。可如今外有列强环伺,内有军阀混战,手里没权、没枪,根本就无立锥之地!
清贵门庭,早已没有半点价值。
赵家连清贵门庭都不算呢!
陈市长从前头书房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看到客厅玻璃门透出璀璨的光,把庭院一株冬青树照得灼目青翠,他不免眉头蹙了蹙。
夫人还没有睡。
平日没事,夫人十点准时就要入睡的,今日是怎么了?又跟沈永文吵架了?
进了客厅,只见陈夫人面沉如水,抱胸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沉思。
陈市长笑着喊了声夫人,她才回神。
“怎么还不睡?”陈市长温柔坐在陈夫人身边,笑着问她。
陈夫人未语先叹气。
陈市长笑。
陈夫人便将沈永文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陈市长。
“那个赵小姐啊。”陈市长听着陈夫人的话,便回想阿蕙的音容笑貌,“模样是挺周正的,是宁雍老友的女儿…也不错啊。”
“什么不错!”陈夫人瞥他,“她有个未婚夫的,还有孟子楠,你都忘了?”
陈市长每天忙的事很多,沈永文的感情,他真的不怎么关心,的确是忘了。
陈夫人很生气,气哄哄的跟他解释了一遍:“…先是和孟子楠好啊,从来就没断过。后来孟子楠才出国,就和另外一个人订婚了。等孟子楠回来,两人照样天天来往。她那个未婚夫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不退亲,后来她自己退了亲,又和孟子楠交朋友。这样乱七八糟关系的女人,怎么能到我们家做儿媳妇?,”
陈浩然笑,安抚陈夫人:“是是是,的确够乱的。”
其实他心里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陈夫人在气头上,陈浩然不敢反驳她,只是顺着她的意思说。
“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好?”陈夫人自己气顺了,才想起正事。
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如何把沈永文拉回来,才是正事呢。
陈浩然对陈夫人的烦恼不太理解。
陈夫人问他的意见,他只得道:“你这些担忧,跟永文说了吗?”
陈夫人又瞪丈夫:“他是男人,哪里知道我的担心?他只想着女人”
陈浩然就哈哈大笑:“我也是男人。你问我,是问错人了。”
陈夫人被陈浩然逗笑。
最终,陈浩然安慰夫人:“你不是不喜欢他跟曲爱雯来往?如今好了,他是把曲小姐放下了。过了年,他就要去南|京,等他从南|京回来,赵小姐大约和孟子楠定亲了。其实小孩子的感情,你不能生拉硬拽,只得任其自然。你要是强行干涉,他就非要做给你看,到时候得不偿失。”
陈夫人仔细思量陈浩然这话,只觉得是金玉良言。
从大年初一到初五,家里拜年的人络绎不绝,陈夫人也把沈永文这事忘在脑后了。
阿蕙却一直记得。
她心里是否定了再和沈永文续前缘的可能。
却忍不住难受。
沈永文对于阿蕙,就好像丢入蚌壳里的石子,落在阿蕙的心头。
阿蕙用了将近三十年,用血泪和思想打磨这颗石子,渐渐就改变了沈永文原本的面貌。他在阿蕙心里,成了一颗珍珠。
阿蕙甚至都忘了他原本的面目。
等阿蕙重生再来,看到了自己视若珍宝的珍珠,其实最开始只是一颗平凡的石头,根本不值得她为之努力。
这种疼痛,比丢了珍珠还有难忍。
她丢的不是一个爱她的男人,而是将近三十岁的守候和期盼,将近三十年的支柱倒塌的失望。
阿蕙难过了好几天。
直到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才让阿蕙回神。
发生了一件和前世一样的事。
第七十八章代父出征
茂城旧历年年味很浓。
华东宸在赵家,过得乐不思蜀。
他姨母宋二太太又来请了两次,华东宸只是初二去拜个了年,吃了顿午饭,并没有搬到宋二太太府上。他以各种借口推辞宋二太太的邀请,气的宋二太太在背后大骂,说赵家挑拨离间。
只是,茂城上流社会的妇人们,跟宋二太太接触过的,都知晓她的脾气。
大家都觉得是华东宸害怕宋二太太,不想和宋二太太的女儿藕断丝连,才不敢登门的。
有人就嘲笑宋二太太教女无方,把宋欣怡教得没有大户闺秀的矜贵,居然不知廉耻和一个穷书生私奔;有人则可怜赵家,因为接待华东宸,被宋二太太到处诬陷。
还有人把这话告诉了赵嘉蕙的大嫂和二嫂等人。
大嫂、老太太觉得无所谓,二嫂就很尴尬。,那毕竟是她娘家的事。
到了正月初六,宋家来人找二嫂回去。
二嫂到了黄昏才回来,一脸阴霾,眼睛红肿得厉害,像是哭过了。
她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让丫鬟来告诉大太太,说她要回娘家住几日。还说,二侄儿赵明尓不跟去,让大嫂帮忙照看下二侄儿。
大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邀老太太和阿蕙一起去看二嫂。
二嫂正把两个姨太太叫在身边,吩咐她们管好房里的事,照顾好明尔和五侄女。
看到大嫂、老太太和阿蕙三人过来,二嫂让姨太太们先下去。
“家里没事吧?”老太太问。
二嫂眼泪就倾眶而出。
“…内阁又倒台了。我大哥原本是支持张总理的。现在张总理被撵到去天津养病了,发誓不再复任。我大哥在北平也过不下去了,索性带着嫂子和孩子们准备回茂城。哪里知道,还没有出北平,专列就炸了”二嫂泣不成声。
跟前世一样,二嫂那个在北|洋|政|府做事的大哥被暗杀,茂城宋家从此一蹶不振。
赵家也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姻亲。
时间、事件,和前世一模一样。
老天爷改变一些事,又重复一些事,让阿蕙心乱入麻。
老太太和大嫂也吓了脸色微白。
“那宋太太和孩子们”老太太捂住胸口,终究问出声。
二嫂的哭声陡然变得更加凄厉。
不用说,无一幸免。
老太太和大嫂惊愕,两人被二嫂哭得心口发酸,也跟着抹泪。阿蕙的眼睛不自觉也湿了。
二嫂哭得太伤心,让人情不自禁想落泪。
哭了一会儿,二嫂胡乱拭泪,对老太太几人说:“家门不幸,发生这等惨事,让你们跟着难受。我要回去帮忙,我爹娘都病下了,家里两个弟媳妇,又是服侍爹娘,又要帮着办理丧事,难免又照顾不周的。我回去帮忙照看几天,我屋子的事,都托给夏氏和程氏,明尔就托大嫂和老太太帮忙看着”
夏氏是夏姨太太,程氏是程姨太太。
“放心吧,放心吧。”老太太保证道,“请亲家老爷和太太节哀顺变。”
二嫂止了哭,微微颔首。
把房里贵重的东西收在箱笼里,二嫂就让佣人把明尔的衣裳整理整理,让他搬到大嫂那里,和大侄儿明益作伴。
明尔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母亲哭得伤心,他居然问:“妈,您要去哪里?是爸爸再也不回来了吗?”
阿蕙和大太太、老太太都一惊。
明尔这话,是问他爸爸是不是死了。
孩子的询问里,居然带了几分渴望。
二嫂更是脸色骤变,愕然呵斥道:“这是谁教你的话!”
明尔很委屈,转身就跑了出去。
二嫂这里还没有忙好,阿蕙就替二嫂追明尔去了。
明尔径直往夏姨太太的屋子里跑。
阿蕙追过去的时候,明尔躲在夏姨太太怀里,五侄女明芜躲在明尔身后。
阿蕙是最近才想起来,家里侄儿侄女都是“明”字辈。而他们的名字,是他们在家族里排行的谐音。
明尔排行第二,所以叫赵明尓,谐音赵明二。
五侄女排行第五,所以叫赵明芜。
大侄儿叫赵明益,也是谐音赵明一;三侄女叫赵明珊,四侄女叫赵明思;六侄儿叫赵明陆。
夏姨太太是明芜的生母,明尔经常来这里和明芜玩。
看到阿蕙追过来,夏姨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将明尔和明芜护在身后,陪着笑脸问阿蕙:“四姑娘,怎么了?二少爷惹您生气了吗?”
她很维护明尔。
阿蕙知道她误会,忙道:“没有,姨太太。二太太让明尔搬到大少爷那里去住几天,我帮着送过去。明尔,到四姑这里来。”
明尔躲在夏姨太太怀里,戒备看着阿蕙:“我不!”
夏姨太太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望着阿蕙,却不劝明尔到阿蕙这边来。
阿蕙见明尔不是乱跑,夏姨太太也护着他,孩子对阿蕙又戒备,便不再多言,只是对夏姨太太道:“二太太要回娘家,把二少爷的衣裳送到大少爷那里去了。回头辛苦姨太太,送二少爷过去睡觉。”
夏姨太太微愣。
她没想到阿蕙放心把明尔交给她。
“是,四姑娘放心。”夏姨太太忙道。
阿蕙没有再说什么,冲明尔和明芜笑了笑,就走了出去。
两个孩子这才放松。
阿蕙不知道到底是谁跟明尔说过那句“爸爸是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