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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也太自不量力了!
“倘若没有别的事,就不虚留赵小姐。你是子楠好友的妹妹,有空常到府上来玩。”孟督军说着,就开始赶人,“何参谋,还劳烦你送赵小姐出门”
孟督军强调阿蕙只是孟子楠好友的妹妹,又说什么不虚留阿蕙,分明就是不欢迎的意思;而后虽然加了句“有空来玩”,可这样的客套词,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阿蕙从孟督军的只言片语里也知道,孟督军很不喜欢自己。
从前阿蕙没有和何礼定亲,属于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和孟子楠暧昧,也无伤大雅。如今阿蕙大事已定,再和孟子楠纠缠,就显得放*荡。阿蕙猜测孟督军一定是如此想的。
他对阿蕙一个小姑娘如此,不过是想替何礼撑场面,免得让何礼难堪。阿蕙可以肯定:自从何礼和阿蕙定亲,孟子楠又回国,关于孟少帅抢何参谋未婚妻的谣言,一定是满天飞。
孟督军帮助何礼挣面子,是他的求贤如渴。可他轻重颠倒了。不管什么时候,他继承人孟子楠的威严,才是最最重要的。何礼只是个下属,太过于客气,反而失去了当权者的威信。
没有威信的当权者,还有谁甘心服从?
恩威并施,这个驾下的手段,孟督军根本就不会用。
阿蕙替孟子楠扼腕。他想着回来拯救他父亲,只怕还要废一番功夫。
众人见孟督军一番话,又见何礼送阿蕙出去,对何礼之前的讥讽都收敛起来。只是这样,不就无形中为何礼添增了威望?
这个孟督军,他还当如今的社会风气跟前朝一样,臣子们都有奴性,不敢轻易造*反吗?
虽是感叹,到底事不关己。阿蕙到孟督军府上来的目的达到了,她也不想多留,跟孟督军行礼之后,随着何礼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何礼对阿蕙道:“…下次有这种事,打电话让我跑一趟就好,不必亲自上门。你也知道,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阿蕙听着这话,只觉得刺耳。
她笑道:“敢问何参谋,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你的寓所?”
何礼顿时就气结:说不是吧,他们分明就定亲了,作为未婚妻,阿蕙不应该有麻烦先找未婚夫,而不是孟子楠吗?说是吧,可两人又只是未婚夫妻,还没有行过大礼,让年轻的姑娘去自己的寓所,那自己得是多么流|氓?
这个社会让何礼觉得愤怒:新不新,旧不旧的,让人特别憋屈。倘若去前朝,没有什么自由民主,这些女人根本就不能出大门;到了民国,虽说现在妇女地位已经不同,可还不是真的到了可以随意抛头露面的地步。至少名门之家的小姐,出门会戴上有面网的宽檐帽。
就像阿蕙这样,她可以出门去找旁的男人,而未婚夫让她上门,又显得不正荆
怎么想都生气!
“既然你喜欢看人冷脸,喜欢攀着高枝,大可每天登孟督军府的大门。”何礼冷哼道,“我不过好意提醒,你大可不必如此讥讽”
阿蕙忍不住又笑:“我也是真心求教,倒是你话里带刺。再说,孟府的少帅愿意给我高枝攀,我何乐不为?何参谋,人不是都往高处走?”
何礼的脸色刹那涨红。
他不顾风度,愤然看着阿蕙。
阿蕙不跟他对视,径直往外走。
何礼就站住不动,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对付女人,何礼还是欠经验。片刻,他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既然她那么爱逞能,就自己出去吧!孟府这么大,何礼就不相信阿蕙敢乱闯。她必定会迷路,最终还是要回头求自己带她。
走了几步,何礼放缓了脚步,免得阿蕙回头找不到他。何礼想要的,只是阿蕙回头求饶的服软,又不是真心要把她丢在孟府花园里。
可半晌也没有听到阿蕙回头的脚步声,何礼不免停住回望。
一看,庭院深处花影摇曳,树荫婆娑,却早已不见了那道聘婷身影。
何礼不免急了:倘若阿蕙乱闯,走错了地方,督军不是要怪何礼吗?督军可是吩咐何礼送阿蕙出去的啊!何礼不敢再犹豫,忙去追阿蕙。他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个女人真的欠收拾!
将来成了亲,有她的好看!
这个念头让何礼脚步一顿:怎么他这样憎恶阿蕙,还想着要娶她?他想的,只是娶了她以后如此折磨她,驯服她,却不是想着毁了婚约,另取他人。
其实赵嘉蕙是个不错的选择,却并不是何礼唯一的选择。
曲处长的千金曲爱雯对何礼有几分意思,倘若能娶了曲家千金,比阿蕙要强得多。可这个想法很快就从何礼的脑海里溜走。他想得最多的,是如此让阿蕙臣服听话!
这个女人,让何礼伤透了脑筋!
追了半晌,何礼还是没看到阿蕙的身影,不免着急:不会真的走丢了吧?孟督军府里,可是军事重地,没有人带路,是不可以乱闯的!
何礼不是领了带阿蕙出门的任务吗?倘若阿蕙闯到了不该去的地方,责任都在何礼身上。刚刚就不应该和她一个小女子赌气!何礼心里急起来,到了这一刻才觉得自己太过于小气,和阿蕙一般见识。
他走了半晌,绕过一处长廊,听到了细微人声。
“…端阳节是小女生日,寒舍准备了薄酒,某人特意厚颜邀请赵小姐捧场”有个男人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的笑。
居然是军法处的曲处长!
这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何礼心中怒意不可遏止。
他正要冲上去,就听到阿蕙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每年我家里端阳节都有宴会,只怕不能抽空去曲小姐的生日,请您见谅”
“怎么,赵小姐不愿屈尊?”曲处长的声音也变得阴沉起来。
“的确是不愿屈尊!”走廊另一头,一个愤然的声音响起,阻止了何礼冲上前的脚步。
说话者,乃是孟督军的独子孟子楠。孟子楠一袭青稠布长衫,面容肃穆绕过走廊的长柱,朝曲处长拦着阿蕙的方向走去。他身上有种莫名的气场,放佛不再是文弱书生,而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他眉宇凝着薄怒,让他面容更添杀伐之气。
何礼微讶: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孟子楠。在何礼印象中,孟子楠就是个被家里捧在掌心的文弱公子,手无缚鸡之力。
曲处长也微愣,不自觉后退数步。
孟子楠走到阿蕙面前,把阿蕙挡在身后,看着曲处长似笑非笑道:“赵家每年的端阳节都有宴会,这是大事,赵小姐是真的脱不开身,这个我可以作证。不知曲处长千金的生日宴,何时要求茂城年轻女眷必须出席了?”
这话有些重。
哪怕是孟督军府里的宴会,也不敢贸然强求谁必须参加,何况只是军法处的处长?
“少帅言重了。”曲处长笑起来,“在下不过是同赵小姐说说玩笑。”
“既然是玩笑”孟子楠也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倒是我大题小做。曲处长,您见谅。倘若没事,就失陪了。”
说着,他拉起阿蕙的手就走。
第二十三章 报复
英雄救美是出好戏。
孟子楠演的很投入,阿蕙配合得很默契。
何礼围观得怒火中烧。他看着讪然站在原地的曲处长,再看着孟子楠紧紧攥住阿蕙的手,何礼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撞击着,闷闷地快要窒息,他气得两腋生疼。看着阿蕙渐行渐远的背影,何礼很想在她那张看似无瑕的脸上扇两巴掌:到底还有没有妇德?如此不知避嫌。她若是再等等,自己不就可以去替她解围?
非要孟子楠蹦出来!
何礼对孟子楠的恨意不由添了三分。只是他屈居人下,不敢对孟子楠发牛看到孟子楠拉着他的未婚妻,何礼居然怕被曲处长看到,轻轻退到一旁。
这份耻辱,他日再报!
孟子楠只顾拉着阿蕙走。
阿蕙却笑道:“刚刚何礼一直在后面,你看到没?”何礼以为阿蕙没看到他,其实阿蕙的余光早已扫到了他。因为他站在向阳的地方,日光把他的影子从柱子后延伸出来,阿蕙看个正着。
孟子楠停下脚步,也松开了阿蕙的手。他目露几分冷笑:“你是说,你受人凌辱的时候,你所谓的未婚夫在一旁冷眼旁观?”
阿蕙颔首,俏皮一笑:“你真的言重了,那个姓曲的不过是对我言语调戏,又不曾拉拉扯扯。我还没有娇贵到被人言语戏弄一番就感觉耻辱。我曾经逃亡的时候,吃过很多苦,这些小调戏对我而言,根本不足为道。只是,何礼看到了你拉着我的手了。古人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呢,他估计在心里会对你积怨。不如找个时机灭了他,这才是正事呢。”
孟子楠哈哈笑起来:“出息呢?好歹也是活了六七十年的人,居然怕何礼!还想借刀杀人,你幼稚不幼稚?”
借刀杀人是想的,调节气氛也是想的。
总好过说“孟子楠,多谢你刚刚维护我”这样的话。
至于幼稚…阿蕙忍不住腹诽:冒着大风险把我弄回来,还有人比你更加幼稚的?
“就算我不说,你也会灭了他。”阿蕙语气很得意,“不杀他,如何保你父亲?”
这话一下子就触到了孟子楠的痛脚。
他的笑容尽敛,表情肃然里带着几分恨意:“我肯定不会让他得逞。还有你,我爸爸的死,你真的没有帮忙吗?”
还是这样不相信阿蕙,还是要表现得如此恨阿蕙!
如果真的不相信她,干嘛一次次维护她?如果真的恨她,干嘛要把她弄回来之后,不立马对付她?现在的阿蕙,脆弱得连蝼蚁都不如呢。想要碾死阿蕙,比碾死蝼蚁还要简单。
阿蕙心里默默叹气:你这个活了两世,还是如此别扭的男人啊,你真叫人无语。你真的能搞定你重生路上的敌人吗?比起何礼,你爸爸的智商才该让人着急啊!
“我哥哥的死,你真的不是主凶吗?”阿蕙心绪收起,也敛了笑容,反问道。
“不是!”孟子楠截然道。
“那你爸爸的死,我不曾出力。”阿蕙道,“孟子楠,选择相信我。因为这样,你才会快乐很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只要你跟我哥哥的死无关,我绝对不会害你”
孟子楠表情变得更加愤然。
阿蕙总算看出来了,上次他打伤了阿蕙的二哥,却转身愤然而去。现在阿蕙让他选择相信,他又是一副暴怒模样。他最害怕的,是被阿蕙看出来他对阿蕙还有余情。这大概对于他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