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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怕涝死你?”刘义隆半开玩笑地一冲她,伸手又捏潘纫佩的脸,这次下手似乎是重了些,疼得潘纫佩一咧嘴。她看脸色是个人精儿,瞧出刘义隆有些不对劲,但她是爱邀宠的人,怎么也想不出谢兰仪把皇帝生生推出门的情景,只道是谢兰仪又惹翻了刘义隆,心里暗暗高兴。
刘义隆那些说不出口的不痛快,尽数发泄在潘纫佩身上,今儿这番高阳云雨,显得格外狂暴,也格外急骤。潘纫佩颤颤巍巍的,几乎要给他弄哭了。好在男人累了,倒头呼呼大睡。潘纫佩想着自己恩宠冠于全宫,心里又自得起来。
天还没亮,潘纫佩睡得正熟,突然被刘义隆推醒了:“阿兰,什么时辰了?”
潘纫佩勉为其难爬起来,到更漏前一瞄,穿着小衣小裤抖抖索索地爬回榻上:“才寅初。”
刘义隆一摸她的手,这短短几步路,已经足够她满手冰凉,不由埋怨道:“又不急等着上朝,你就不能披件衣裳?”
潘纫佩得了这一句贴心的话,撒娇撒痴地拱到刘义隆怀里,轻声嚷嚷着:“陛下今日睡不好,便拿妾作法,妾再敢慢待,岂不是要被陛下责骂了?”
刘义隆气恼地在她屁股上半真半假打了一下:“还该责打才是!越来越没规矩。”潘纫佩反正也醒透了,咯咯笑着在他怀里扭了扭,突然仰着头问:“陛下觉得,是妾美,还是谢美人美?”
刘义隆借着外头微光看了看她的小脸,道:“这算什么问题?美人各美其美,硬要比个子丑寅卯出来,岂不煞风景?”
“怎么比不出?好吧,陛下既然说不出,那么,我们俩你更喜欢谁,这总有个一二三四吧?”
刘义隆愣了愣,眼前浮起那张面孔,又似兰修,又似兰仪,他自己都有点闹不明白自己的心态是怎样的。好一会儿才听见怀里滚着的美人又在催问,只好先敷衍敷衍面前的:“这又要问!后宫佳丽三千,谁受的恩泽最多?嗯?”
潘纫佩心里熨帖,故意叹口气说:“唉,可惜恩泽多,也不过就是个淑妃。”
她敏感地觉察刘义隆抱着她的双臂僵了僵,心里不由失悔:谢兰仪总叫她“事缓则圆”,可她实在忍受不住“当皇后”的诱惑,忍不住要试探他。果然,刘义隆再传过来的声音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像他在朝堂上和大臣们打的腔调:“淑妃上头再无一人。还得陇望蜀么?”
潘纫佩赶紧见机地说:“陛下定是误会妾的意思了。妾平民女子,能得陛下天恩,实在是上苍恩赐呢!……”她喋喋地分辩着,又想逗刘义隆笑。刘义隆心里烦躁,手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游走了一遍,最后淡淡道:“谢兰仪总说你聪慧。你好歹做些聪慧的事,可好?朕困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潘纫佩一时间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见刘义隆撒开手,背过身去睡觉,赶紧帮他掖紧被角,体贴地说:“那么冷,陛下可当心着凉。”听见他闷闷地“唔”了一声,便不敢再多话,抹了抹脸上的湿痕。
她心里忧惧,自然是睡不着了,没想到的是,过了很久很久,罗帐外头都隐隐有窗户上透的青色光了,刘义隆突然突兀一句问题抛过来:“阿兰,你说女人家最重什么?”
潘纫佩忙道:“女人家,一来自然最重孩子;二来么,就是希望有个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人喽!”这话是谢兰仪教她的,原封不动送出去,不知可能讨得刘义隆的欢喜。果然,刘义隆在瓷枕上点了点头:“你真的没睡着啊!呼吸那么急促,我还以为没听真切。你心里,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想头?”
潘纫佩在他背后蹭了蹭脸,觉出他的身体柔和没有防备,放下心来,笑道:“那是自然的。”
刘义隆仿佛有问题要问,气息迟缓,但终未发声。外头更漏水声点点,在这个宁静至极的早晨显得清晰入耳。刘义隆半日缓缓道:“朕的三十生辰,宫里贺拜,你多操持一下。”潘纫佩喜不自胜,在床上盈盈道:“是!妾谨遵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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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隆并没有准备大事操办万寿之节,不过,三十岁是而立的重要年岁,从皇家到民间,都是极为重视的生辰。潘纫佩绞尽自己的脑汁,想了些点子告诉刘义隆,他都是一皱眉道:“如此铺张做什么?”
潘纫佩除了争宠的本事,佐理后宫的能力全无,碰了几次灰,也很挫败。气呼呼回到滋畹宫,她对谢兰仪道:“陛下小气吧啦,大约是跟先帝学的!现今显阳殿里还摆着先帝的破衣衫,堂堂一国之君,对着破衣烂衫膜拜,好丢份儿!你看看,我不过准备扎些绢花,绑在树上装做真花热闹热闹;不过准备陛下带我们出行的时候,用紫绫做步障;又不过,想百官朝宴上,弄些猩唇驼峰之类的珍馐——陛下怎么就舍不得呢?人一辈子,又有几个三十岁?”
谢兰仪静静地听她发泄,最后笑一笑道:“算了,他就这脾气,当年先帝不是也就喜欢他节俭?”
潘纫佩挑挑眉说:“先帝也是看对谁!我听说,先帝那时最宠江夏王义恭,别人不敢讨要好吃的好穿的,唯恐先帝生气,只有他是一说一个准儿,先帝还抱着他吃饭呢!”
刘义恭,亦即江夏王,是刘裕的第五个孩子。以往一家融融的时候,和刘义康也经常往来,是个笑口常开、面目俊雅的小伙子。当年谢晦和徐羡之,曾为了在刘义隆和年幼的刘义恭中选一个的话题,争辩得不可开交。后来,大家说不过舌粲莲花的谢晦,同意了让刘义隆登极——然后,就是那样的结果!
不过这个名字提起来,谢兰仪别有一番想法。她忖了忖说:“陛下既然不爱铺张,他的生辰,我们又何必逆着他的意思?我看,绢花步障什么的,都不必了。倒是各位藩王久居藩地,隔几年才能一朝,不如许他们入朝进贡,说不定陛下反而高兴。”
潘纫佩觉得这个建议好没意思。但是谢兰仪说刘义隆喜欢,而且从来没有荒腔走板过,她还是决定听劝,长长叹了口气:“好吧!但愿他们进贡些有用的东西来。上回刘义恭这个小子,进贡的是三千刀宣纸,这些玩意儿,有个啥用?好擦屁股么?也是穷哈哈的愣相!”
谢兰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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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畹宫】
刘义隆:(抽噎)你……你你你……你用针扎人!
谢兰仪:(叉腰)怎么着?!老娘扎的就是你个咸猪手!
刘义隆:嘤嘤嘤~暴力女,欺负人~你个容嬷嬷~我又不是紫薇~嘤嘤~~
谢兰仪:(傲娇地)哼,你就是个抖M!
☆、俟于旃檀
刘义隆听潘纫佩说了他万寿时的安排,先只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问:“这些主意,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潘纫佩愣了愣问道:“为何不是妾想出来的?”
刘义隆笑道:“我还不知道你!”
“那陛下觉得是谁想出来的?”
刘义隆微微一笑:“谢兰仪。”
潘纫佩有些不服气:“陛下觉着,我们俩住在一起,就该当我什么都听她的?”
刘义隆笑道:“你别分辩了,越描越黑。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当皇帝的?知人之能都没有,当年还能用好檀道济,处置掉谢晦徐羡之?”
潘纫佩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嘟了嘴说:“果然,陛下了解谢美人,谢美人也最知道陛下。”
刘义隆来了兴趣,偏过头问:“她怎么了解我呢?”潘纫佩怕自己失了口,忙笑着掩饰道:“平常小事,她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自然是陛下的知己!”
刘义隆扬了扬眉,似乎深受感触似的,最后出口只是淡淡的:“王谢人家,果然琳琅满目,出的都不是凡品。谢兰仪确实能做朕的知音,只可惜……”他没有再往下说,转换了话题,对潘纫佩挥挥手道:“就按现在的法子办。让诸王、诸侯都带家眷进京都拜贺。”
他闭了闭眼,心中有些沉沉的坠痛,可是还是想任性妄为一次,想来也不至于变作周幽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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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淑妃内治辛劳,恩旨特赐移居显阳殿。
潘纫佩心里狂喜,显阳殿是袁齐妫去世前所居的宫殿,虽然想到她人死在里面,有些别扭感,可是,那可是帝后燕居的地方!虽然没有正了皇后的名分,可是意味着什么呀!潘纫佩笑容满面对谢兰仪道:“总算没有白辛苦!虽然离那位置还差一步,但是究竟只差一步了,可喜可贺啊!”
谢兰仪顺着她的意思恭贺了几句,又嘱咐道:“太子虽然移到东宫读书,不过显阳殿是他阿母的旧地,会经常来瞻仰,娘娘切记不要心急,事缓则圆是不易的道理!”
潘纫佩笑道:“好,我听你的,便宜那小杂种几天。”
谢兰仪警告道:“陛下性好猜疑,娘娘不要又急吼吼的!想想皇后去世的时候,若是你不把事儿往身上揽,陛下反而疑你;反倒是你自承害了皇后,陛下一听:发觉也不过而已,心头全无窒碍,反倒多念娘娘的谦让贤德。如今太子之位稳固,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娘娘切记做出疼爱太子的模样,也多让俩兄弟在一起玩耍玩耍,将来才好图谋,否则,先落了人家的眼,一切就别谈了。”
潘纫佩点点头说:“我晓得了。宁可把太子惯坏,让他阿父自己下旨废黜,我家刘濬就顺势而上了。刘劭这小杂种,且让他多风光两天!”又啧啧叹道:“怪道陛下说你‘知音’,你果然懂得他!”
谢兰仪警觉地问:“陛下说我什么?”潘纫佩挽着她的胳膊亲热地笑道:“嗐!瞧你这样子,吃惊打怪,活似见了鬼一般!陛下不轻易夸赞后宫的女子,你得了这样的彩头,怎么一点喜色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