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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修面红耳赤,果然少顷就听他说:“你看都看够了,我还没有。这可不公平!”水淋淋的手便伸了出来。谢兰修一闪身躲远,正准备说点什么驳斥,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宗爱的声音,带点紧张似的,语速很快:“陛下!陛下!此时可能抽出空来?”
正在要入港的时候被打断,拓跋焘很不高兴:“什么要事?”
宗爱“呃”了一会儿,才说:“贺昭仪身子不适。”
拓跋焘不耐烦道:“难道没有太医过去?”
谢兰修推推他说:“还是去看看吧。好歹她也为你怀过一个孩子。”她忍住心里微微的一点酸意,努力用小时候读过的女书来规范自己此刻的心态。拓跋焘摇摇头道:“你倒是贤惠!”起身穿上衣服,对谢兰修说:“我晚上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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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佳缡有一阵落红不尽,现在又添了上吐下泻,人给折磨得憔悴不堪。拓跋焘见她这样子,与有身孕前那白皙明丽的小家碧玉形象全然不同,自然对太医和贺佳缡身边服侍的人大为不满:“怎么伺候的?好好一个人,又没有哪里亏待了,小月之后,身子一日一日不见好?如今病症越来越大!”
服侍的太医是两名,先是磕头谢罪,转而就互相攻击起来:
“贺昭仪实火上炎,如若不加解表泻火,那么牙龈肿痛、咽疼咳嗽之症只会越发厉害!”
“贺昭仪是否有火气且不论她。就算是火气,只怕是虚火,大用凉药,便会引起这样的寒凉之症!”
拓跋焘对汉人这些医理基本属于一窍不通,但谢兰修此前的一句话蓦地上心,不由坐下来细细听他们的争执。无奈仍是听不明白,他不由有些上火,厉声道:“甭管怎么,总归要实心治疗。如今你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却到底谁能治好朕的妃子?!”
两个御医原本已经争得面红耳赤,见皇帝发火,一下子都噤了声。拓跋焘平静了一下,放缓声气问:“此前都是谁给贺昭仪日常请平安脉的?”
舒太医顿首道:“是臣!”
“贺昭仪所用凉药也都是你亲自检点的?”
舒太医似乎有些紧张,喉结动了动,声音就变得沙哑了:“是臣亲自检点。每每悬丝诊脉,贺昭仪脉象都是实火。且贺昭仪隔着帘子和臣说病状,也都是实火的症状。”
拓跋焘冷冷一笑,点点头说:“你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太医,朕本不该不信你。但贺昭仪身子骨越来越孱弱,朕也不能不多考量着你们。”他扭头对宗爱道:“取太医的药箱来,隔着帘子,为朕诊一诊脉。”
这样的考试,让舒太医双手抖得没完,许久才在三根红色丝线上听好脉,沉吟了许久,才把线又交到另一名太医手中。拓跋焘不耐烦地问:“看出什么来了?”
那名太医道:“陛下身体康健,脉象强健有力。”舒太医则道:“陛下略有些热征,不过不打紧,少少地服些药茶也就好了。”
拓跋焘黑沉着一张脸,冷冷地从里头走出来:“你们诊仔细了?”
两人均是顿首称是。拓跋焘突然勃然大怒,一脚一个把两人踢翻在地:“放屁!你们就是这样给贺昭仪施治的?庸医!!”
宗爱撩起纱帘,三根红丝线赫然系在食案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亲至疏
两个御医吓得磕头如捣蒜一般。拓跋焘坐定下来,神色比先前还要阴霾,手指轻轻叩击着案几面儿,少顷道:“拖出去,打着问。究竟有何居心?”
宗爱一挥手,便有两个黄门把软得一滩泥似的太医给拖了出去。年纪轻的那个临到门口突然醒过来般伸手死死地抓着门框,极口称冤:“陛下!陛下!臣虽医术不精,但绝不敢有异心!”拓跋焘面无表情,任凭黄门掰开那抠得发白的手指,把人拖面袋一般拖走了。
门外很快传来黄荆杖尖锐的破风声,以及两个人尖厉到沙哑的呼喊声。拓跋焘偏着头静静谛听着,仿佛在沙场上听着敌方的被杀破胆时无望的哭号,面上渐露一点冷淡的笑意。突然,他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面色萎黄的贵人贺佳缡在两名宫人的扶掖下扶着门站着。
“你来。”拓跋焘放柔声音,目光却牢牢地盯着她。
贺佳缡抖抖索索地来到他面前,长跽在文茵上,脸色发白,而眼角有泪光,她犹豫了好久,才期期艾艾道:“陛下……陛下关爱妾,妾不胜感激……请不要……”她恰好听见外头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抖了一下,那悬垂的一滴泪终于在脸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改挂在了腮边。
“不要什么?”拓跋焘伸手拭去她腮边那颗泪,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随意把手指在案几上蹭了蹭,蹭出一道长长的水迹。
贺佳缡见他就是心里瑟缩,听他说话虽然不是刚刚对太医那样寒冷彻骨,却也丝毫没有温度,原先就在舌头上打着滚的那些话更是出不了口,好半天才磕磕巴巴说:“妾身子有恙,不能怪太医。”
拓跋焘伸手握住她的手,那手反射性地猛地一抽,可又强行控制住了没有动弹——除了肌肉不能自制的筛糠似的抖。拓跋焘看着贺佳缡几近面无人色,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你在害怕?”见她终于僵硬地点点头,才撒开用力有些大的手,定定地瞧着贺佳缡手上一痕绯红,散漫地向后靠着身子,问:“怕什么?怕就有用吗?”
贺佳缡双泪交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拓跋焘冷冷道:“好好将养身子!你、你的一家、一族,在朕心里不过是一群蚂蚁!”说罢,挥袖而去。
门外,两位太医遍体鲜血,已经奄奄一息。拓跋焘摆了摆手,施刑的黄门停下手。拓跋焘道:“今日不杀你们。贺贵人任何消息,都亲自向朕汇报。再敢偾事,朕就灭你们的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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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修对拓跋焘说话算话,晚上果然又到飞灵宫很是高兴。但随即她发现拓跋焘脸板得跟铁块似的,一点惯常的笑意都没有,心里不由惴惴。
“拿酒!”拓跋焘喝道。
阿萝小碎步过来,在拓跋焘的碗里斟上九酝酒,又很快退下,只给谢兰修使了个眼色,平时喈喈呱呱的人,今日一句话都不敢多。谢兰修看着拓跋焘一碗酒只消一口,很快把酒碗墩在自己面前:“加!”
她有些想劝,但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才好,见他眉头已经拧起来,赶紧先给满上再说。拓跋焘又是一口闷了下去,同样又把酒碗往她面前一搁。“陛下,这酒后劲不小……”
拓跋焘横眉道:“后劲不小又怎么着?你管得到我?!”
谢兰修虽然少见他这副模样,但偶尔听宫人说过,拓跋焘生气时极叫人害怕,自己这会子逆批龙鳞似是不智,只好跪直身子,吃力地举起小酒坛,在他的玉碗里又斟满了。这次,拓跋焘喝得慢了些,似乎还在怔怔地想着什么心事。但是酒尽之后,又变作了那样凶横的表情,一把扯了谢兰修的胳膊往榻上一抛。
谢兰修给他摔得浑身酸痛,挣起上半身,已经见拓跋焘带着醉意在解衣。阿萝在屏风外探头探脑,拓跋焘把外袍一下子甩到她脸上:“滚!”阿萝反射地捧着外袍,连眼色都不敢对谢兰修使一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谢兰修感觉有些害怕,双手双脚并用,倒退到矮塌的最里头,而拓跋焘一步步逼近过来,双目如他最爱的那只猎鹰一样炯然到光芒锐利。直到谢兰修退无可退,戚声唤了句“陛下!”他才带着嘲弄道:“你想躲到哪里去?”
“我……要先净一净身子……”谢兰修伸手推他,找了这样一个自以为不好驳斥的理由。没想到拓跋焘一把扯开她的衣领,蛮横地说:“不用!”他厌烦那双往外推他的双手,性子发了,一把把两只细细的手腕攥在手里,摁在一旁。他那膂力,谢兰修这样的娇弱人儿怎么受得了!叫了一声,便是疼得泪下。
可拓跋焘还是毫无怜惜之意,伸手去扯她下裳。“陛下!陛下!”听得她急急的告饶声,拓跋焘抬手就在她腿侧使劲儿抽了两下,斥道:“怎么就是记不住!”
好汉不吃眼前亏,谢兰修虽然恨不得咬他两口,但知道此刻跟这个醉鬼硬犟,那只会是自讨苦吃,放软了声音说:“佛狸!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他不言声,动作却放缓放轻了好多。谢兰修给他密密的吻吻得透不过气,感觉到他滚烫的双手游弋在她的身体上。突然,他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眼睛距离她的只有半尺之遥,压低声音问:“你在怕我?”
谢兰修觉得这个问题来得突兀,本能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本不怕佛狸,但是……”
他根本不容她把话说完,一下子埋下头堵住她的双唇,半晌才又停息,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似在命令,又似在哀求:“给我生个孩子……”
拓跋焘尽兴之后,带着一身散着酒气的薄汗睡着了。而谢兰修委屈得要命,身上又隐隐作痛,腿上被打的地方都肿起了几道指痕,辗转反侧了半夜都没有睡着,只觉得自己的瓷枕上又湿又腻,都是委屈伤怀的泪水。
她听见身边的人发出鼻音,然后转过身一胳膊抱住她。谢兰修正在不快的时候,甩了甩胳膊把那缠过来的手舞开,但那手不屈不挠又缠了上来,本来就重,现在加了三分力,更是沉沉地甩不掉。谢兰修无奈,背着身子赌气不理他,却听他在自己耳边说话,说得模糊不清,谢兰修嘟囔道:“我不与你说话!都几时了,还不好好睡!”
耳畔清净下来,她又有些不习惯,正想翻身看看拓跋焘怎么了,突然听见他极其清晰的一声:“阿娘!”
谢兰修在气闷中忽觉好笑,转身看着拓跋焘,他闭着眼,显然是在梦中,眉头依然蹙着,脸上却有少年郎的神色,喃喃地又在念:“阿娘、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