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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并未听闻宋淮安三字,府里,也没有此人。”翠儿斟酌着回答,又是舀了一勺药汁,喂到杨奴娇唇边,温言道;“夫人还是先喝药吧,这些话等大人回来了,再说不迟。”
杨奴娇虽没见过世面,可也知道翠儿不过是个婢女,从她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当下,一颗心七上八下,就没个落脚的去处,只将那药汁喝下,苦等着方纪昀回来。
她不知自己要如何是好,方纪昀是她的夫婿,虽然两人只相守了一夜,也并未圆房,可当日她却是与他拜过天地的,他就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夫婿,后来她改嫁宋淮安,也是以为他死了的缘故,可如今他却还活着,那她该怎么办,自己,又究竟是谁的媳妇?
杨奴娇心如黄连,想起宋淮安,心肝都仿佛揪成了一团,她难过极了,辗转反侧间,眼眶中满是泪水。
“大人回来了。”
直到侍女的声音响起,才将她的神智唤回,她转过身,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走向自己。
见她醒来,方纪昀是十分高兴的,俊挺的眉宇间俱是喜色,他走至床前坐下,却也不说话,一双黑眸只凝视着杨奴娇。
杨奴娇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当年,她只在新婚夜中见过他,却因新嫁娘的羞怯,她连方纪昀的相貌也是没有瞧清,只记得他是个清瘦男子,眉眼间甚为英俊。
一别四年,杨奴娇望着方纪昀,如望着一个陌生人毫无区别,她努力的回想着方纪昀的模样,却惊诧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的样子。
“你。。。。”她开了口,一个字说完,却不知后面该说什么。
方纪昀却淡淡笑了笑,说了声;“我是方纪昀。”
杨奴娇脸色雪白,默默的吐出了一句话来;“可是里正说,你已经死了。。。。”
方纪昀颔首,道;“当日我去了京师赶考,并不在回乡的名单中,里正瞧不见我的名字,自然会以为我战死沙场。”
杨奴娇的小手轻轻颤着,她看着他一袭朝服,就像她儿时看的那些戏,那些当官的便是穿着这般的衣裳,到了这一刻,她才心知当日跑马帮的田大哥和自己说的话不假,方纪昀不但没死,还在京师做了大官。
“你,当了官。。。”杨奴娇小声说着。
方纪昀见她的眼睛落在自己的朝服上,遂是有些无奈,他自回府后,急着来见她,竟是连朝服都没换下。
他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杨奴娇看着他的眼睛,几乎用遍了全身的力气,才对着方纪昀道;“我。。。。我已经改嫁了,我的夫君姓宋,他叫宋淮安,你做了大官,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杨奴娇心酸难忍,对宋淮安的牵挂刻骨铭心,刚说完这一句,眼泪终是忍耐不住的滚了下来。
见她流泪,方纪昀伸出手,欲为她将泪珠拭去,岂料不等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肌肤,杨奴娇便是向里缩了缩身子,躲开了他的手指,一双眼瞳更是透着惊惧的光芒,就那样瞧着自己。
他只得收回了自己的手,说了句;“你刚掉了孩子,身子还没恢复,别哭。”
杨奴娇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比雪还要惨白,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隔了许久,才道;“我的孩子。。。。。没了?”
方纪昀见她如此,心里只说不出是何滋味,他转过目光,只“嗯”了一声。
杨奴娇哆嗦着伸出手,探上了自己的小腹,她已有三个多月身孕,原本平坦的小腹已是微微隆起,可此时待她将手抚上时,顿觉小腹复又变得平坦起来,再无丝毫圆滚滚的迹象。
她竟是把她和宋淮安的孩子丢了,把她一心求来的孩子丢了。。。。
蓦然,她记起了那句话,宋淮安的那一句;“方纪昀的孩子,就比我的孩子重要吗?”闯进脑海,犹如一记惊雷,震得她手足冰凉,唯有泪水一串串的落下,好似一场雨。
“我相公在哪,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杨奴娇声泪俱下,只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宋淮安,她知道他一定怨怪自己,说不定已经恨死她了,可无论如何,她都是要见到他的,哪怕他打她,骂她,她也都是心甘情愿,她只盼着能祈求他的原谅。
方纪昀见她如此,心中自是不忍,他不顾杨奴娇的躲闪,伸出手为她拭去泪珠,留下了一句;“你若想见他,就尽快将身子给我养好。”
说完,方纪昀起身,将杨奴娇留下,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京师,凌阳王府。
“公主,您怎么还没歇息?”月奴进了屋,就见袁语瑶正倚在窗前出神,当下便是赶忙拿起了一件披风,为主子搭在了肩上。
月奴是永安公主的陪嫁宫女,是以并不以王妃相称,一直如同宫中那般,还唤公主。
袁语瑶回过身,月光下,女子美丽而娴静的脸蛋上是柔润的光晕,她紧了紧肩上的披肩,轻声道;“他,怎样了?”
月奴自是心知这一个“他”指的是谁,当下只静静道;“奴婢听闻当日在遂州,他本是有机会逃脱的,可不知怎的,竟为了一个女子束手就擒,被人押往了京师。”
袁语瑶的面上依然是安安静静的,只轻语道;“那女子,定是他的妻吧。”
月奴有些踌躇,打量着主子的脸色,叹道;“公主说的不错,那女子的确是他的妻子,这世上的事可真是难说的紧,便有这般巧的事,公主可知道,他的妻子是谁?”
袁语瑶闻言,秀眉微颦,道;“难不成,他的妻子并非寻常女子?”
月奴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奴婢探的清楚,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方大人留在家乡的续弦!”
袁语瑶的脸色这才略微变了变,过了片刻,才默默道了句;“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那杨氏当日已被遂州高将军送到了京城方大人的府邸,奴婢听闻,杨氏曾在遂州小产,孩子已是三个多月了。”
袁语瑶在椅子上坐下,长长的睫毛覆在那一双秋泓般的眸子上,她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却还是能听出其中的轻颤;“那孩子,也是他的?”
月奴张了张口,却只能将脸面垂下,说了一声;“是。”
☆、072章 只求公主真心
袁语瑶不再说话了,她默默坐了好一会儿,方才幽幽道;“眼下,他在哪?”
月奴垂首道;“听说,王爷与他一道入了宫,去面见皇上去了。”
袁语瑶微微一怔,美眸向着月奴瞧去,低声道;“可还是为着大赫的事?”
月奴点了点头,“赫连灼一日不除,对咱们大梁而言,都是一大隐患。”
袁语瑶秀眉紧蹙;“他虽武功高强,可也不是赫连灼的对手,当年,皇上命他前往边疆刺杀赫连灼,只让他险些丢了性命,难道这一次,皇上还不死心吗?”
月奴只道;“公主不必担心,奴婢听闻这次赫连灼因着征战蒙古,身受重伤,近日来都是在大辽城中养伤,若要除去他,眼下便是极佳的一个机会。”
见袁语瑶不吭声,月奴想了想,又是道;“再说,公主您想一想,若是皇上有心命他再次前往大赫,那他眼下的处境定是无忧,就连王爷,也是不敢伤他。”
袁语瑶面色寂寥,隔了许久,才轻轻说了句;“当年,他身受重伤从边疆回来,我却违背诺言,嫁给了凌阳王。。。。”
月奴眼皮一跳,劝道;“公主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您嫁给凌阳王也是为了念儿,总有一天,他会知晓的。”
袁语瑶心头酸涩,只摇了摇头,低声道;“让人留意着宫里的动静,有何要事,立时来禀。”
月奴答应着,退了下去。
待月奴走后,袁语瑶独自一人去了内殿,守夜的奶娘瞧见她,顿时站起了身子,对着她恭敬行礼。
袁语瑶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自己则是坐在了女儿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熟睡中的孩子。
念儿已是三岁多了,容貌间长得酷似母女,与袁语瑶一般的鹅蛋脸儿,眉如远山,眼如秋水,虽然还是个奶娃娃,可已出落成一个美人胚子。
袁语瑶每逢瞧着女儿,心头都会涌起无限爱怜,她痴痴地看着孩子,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她回头看去,就见一位潇洒不羁,身形风流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凌阳王赵括。
见到他,袁语瑶微微欠身,言了句;“见过王爷。”
赵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她一会,才道;“不必多礼。”
袁语瑶直起了身子,见赵括走到了床前,一语不发的盯着念儿。
“一眨眼,这孩子都三岁了。”赵括微微一笑,面庞间极为磊落。
袁语瑶没有接话,只微微移开了目光。
两人沉默许久,赵括终是转向了她,言了句;“我今日,已是将当年之事尽数告诉了宋淮安。”
这一句落进袁语瑶耳里,只让她顿时愣住了,一双眼眸圆睁,几乎是不敢相信般的看着面前的夫君。
赵括踱着步,走到袁语瑶面前,望着她苍白而憔悴的面容,乌黑的眼瞳中有轻浅的怜惜一闪而过,他双手负后,逐字逐句道;“我告诉了他,当年你嫁到凌阳王府,只因你怀了他的骨肉,你为了保住孩子,不得不在身形未显时嫁与我为妻。”
袁语瑶脚步一软,身子竟是站不稳一般,不得不用手紧紧扶住了案桌,方才勉励支撑。
“为什么,”袁语瑶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凌阳王闻言,一双黑眸笔直的看着袁语瑶的眼睛,声音沉稳有力;“这些年,小王别无所求,只求公主真心。”
袁语瑶的嘴唇动了动,却终究缄默了下去。
“公主真心求之不得,小王如今,只愿能成人之美。”
袁语瑶大震,“你愿意成全我和淮安?”
许是那一声脱口而出的“淮安”刺痛了人的心,凌阳王自嘲一笑,将目光看向了熟睡中的念儿,缓缓道;“当年公主便是与他约好,待他从大赫回京,你便与他远走高飞,只因念儿,让他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