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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着一身墨染,妥帖而大气,走在百花岛岸的一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里实在突兀而显眼。
背着手稳步走到云菀身边,视线中却未容任何人的身影:“朱婆婆不同我们的路,昨夜已经驶小船先走了。”
苏肆夜说完便迈步上船,从铁顺的身边擦身而过。原本声声嚷嚷着相见苏将军的铁顺此时真的见到了苏肆夜,反倒愣在了原地,怕是还未说上半句话,就已经被苏肆夜的气场给震得不轻。
踏上甲板时未曾停顿,头也未回,只是淡道:“走吧。”
云菀眼神一闪,手腕微转轻轻扯了扯云破月的月白衣袖,那是示意自己要走了。弯腰将自己的木箱抱起来,余光正瞟到云破月含笑点头。
抿唇一笑,云菀抱着箱子也从铁顺的面前小跑过去,跟到苏肆夜的身后,同他一起上了船。
铁顺这才反应过来,想是苏肆夜命自己开船出发了。只顾着兴奋苏将军和自己说话了,虎头虎脑地笑了一通后,铁顺才赶紧请云破月也上船,收了缰绳便朝其他带来的船夫高声一吼。
“人齐喽!开船喽——”
离岸客船稳稳行驶,苏肆夜独坐二楼客舱,推开木窗眺望,正是江风清飒、水天一色。
当年带着朱砂的棺柩回来的时候,他禁锢了身、禁锢了心,并打算永世如此。他倒不曾想过,今世还会离开。
笃笃笃——
该是云菀。
“进来。”
果然是她。
云菀端着摆满茶果的木盘,小心翼翼地迈着小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矮桌面前跪坐下来,眼眸一瞬不瞬盯着木盘中的茶果。这是云菀第一次坐船,即便船稳,晃晃悠悠的她总不能很快适应,只得谨慎些别让手中的东西摔了。
木盘接触到固定的桌面,云菀舒笑,唇角眼梢的轻微弧度俏皮可人。
放稳了东西,云菀才将目光上移到那张熟悉的面无表情:“这是铁顺大哥准备的,说是吃了之后可以防止晕船的。往日里听碧烟姐姐描述的时候,我还一直以为铁顺大哥是个粗汉子,没想到居然也可以准备得这么细心周详。”
他在听着,只是不做声。
云菀低下眸子住了口,想是自己第一次离开百花岛太过兴奋,一时话多,居然忘了他不喜这些。
倒了茶推到苏肆夜的桌边,云菀低着头兀自为刚才的过失而局促着。
他看在眼里。
“等靠了岸,就会直接往都城赶。帮他们解了乱国之危,他们自然也会帮我们找回鲛珠。”他简单报出了行程目的,端起了她倒的茶。
“嗯,知道了。”云菀点点头记下。
杯沿还未触及唇边,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望着坐在对面只顾低头的云菀:“你不问我,为什么带你出来?”
眼底没有惊异也没有疑惑,她笑了:“你带我出来是因为我可以帮上忙,是不是?”
他没有摇头否认。
“我真的可以帮上忙?”,云菀将那样的一种反应视作肯定,笑意间带上了兴奋的语气,望进他毫无波澜的双眼,“谢谢,谢谢你让我能帮上忙。”
他只是轻嗯了一声,低头吹开茶碗中飘在表层的浮叶,咂一口,继续朝江天远眺,正见天际流云随风幽然。
他的眼不是毫无波澜,只是太深邃,她还看不见那样的深沉。
第14章 犹是惊鸿照影来(二)
着了岸便即刻北上,虽算不上日夜兼程,但也未做过半刻多余的停留。本来就是要入冬的时节,加上一路北往,天气一天更较一天冷了。
愈见她双颊苍白。
或许是没适应这遭的水土;或许是耐不住这般的严寒;或许是受不起这样的舟车劳顿。
别人担忧着问起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回答,并笑着自责自己的体质,适应性这样差,拖累了大家的行程。
他从不问,从不明知故问。
行至一处稍显繁华的城镇,他却手一扬,勒停了身后尾随的车马。
“怎么停下了?”苏青瑶掀开车帘,猛地照到阳光感觉刺眼。用手搭在眉骨之上眯着眼朝上一望,城匾上的“承州”二字字迹遒劲,“要在这里歇下吗?可是现在还只有晌午啊,还可以赶两三个时辰的路啊。”
“进城,歇息一日再走。”
他头也不回,手勒起缰绳腿一夹马肚,便驾进了还算熙熙攘攘的城内。苏青瑶不敢回嘴,转眼朝骑着马的步逐风望去,却见他是同云破月一样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她什么都没有心领到,也什么都没有神会到,却也不想开口问,毕竟还在与他赌着气。
那便只能由着进城里歇歇。
大街上也算是人头攒动,挑担卖货招揽生意的各色叫喊充斥,看着倒是比一路上的其他小城小镇都要热闹了许多。
“我说,承州不是南来北往的必经地、官商汇集的繁华场吗?”步逐风骑在马上环视四周,纳闷道,“怎么就这么点人啊?”
“这人不算多吗?”云破月听在耳中已经算是各色人声嘈杂。
“当然算不上多,我记得我游历四方时来过这里一回,那时只是一般时节,人都比这时候多,况且算算现在这个时候,这几天应当是……”
“应当是年尾的庙会了。”
“你也知道?你何时也来过这里?”步逐风起了好奇心,不由得引了缰绳往云破月处靠近一些。
云破月笑着摇头:“我并没有来过。我只是听到街边有几个做买卖的闲聊提到了。”
“听到?”步逐风仔细一听,却只听得一片喧喧闹闹的叫卖招揽,又问,“那你还听到了什么?”
“我还听到一个人的名字。”云破月笑答。
赶路这么久以来,步逐风也早就留意到,他们所至之处必有三两个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又不像是对陌生旅客的新奇。
听不到步逐风的立时回应,云破月便猜想:“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嗯。”步逐风两眼望着前面独自穿黑衣驾黑马的苏肆夜,不由得引了缰绳往云破月处更靠近一些,低语,“你说,那些小老百姓怎么消息那么灵通?”
“消息自然是有人放出去的。”云破月忽然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扇风送入,仿佛是在闻什么味道。
“你是说……是他派人放的消息?为什么啊?”
“他若不放,我们也应当这样做的。请他出岛,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步逐风不解,刚想要再靠过去一些再问,却见云破月缰绳一动马头一转,停靠在一个小吃摊前,要了两袋刚从蒸笼里出来的榆钱糕。马身退到马车旁侧,从车帘子里将小吃递过去。
一包是被抢走的,一看就是苏青瑶。
一包是被道了谢后接过去的,且云破月为之递完东西后还在笑着耐心作介绍,一看就是云菀。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他不清楚不明白,云破月不肯说清楚说明白,那就自己上去问个清楚明白。
马屁股一拍,步逐风骑着马颠颠地来至一直独行的苏肆夜身边。
“喂,苏将军。”步逐风这算是打招呼。
苏肆夜不理他。
那就直接切入正题:“我听到这一路上有不少的小老百姓都在议论你,是不是你把出岛的消息放了出去?”
“是我派人放的。”苏肆夜一口便承认了下来,头略一侧看了步逐风一眼,“就算我不放消息出去,你们也该放,我只是快一步罢了。”
“啊?”步逐风不解,怎么他们两个倒是说出一样的话来了?
引了缰绳上前刚想再问问,不了苏肆夜却忽然又勒紧缰绳停下马来。顺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街中央一座青铜雕像,只从侧面看来应当是粗放的将士造型,可能是承州人供奉的武神一类保平安用的。
“哎,那供的是哪个武曲星?我怎么没见过?”步逐风笑了一声问道。
苏肆夜仍旧不理他。
猛然间,他对云菀多了一分怜悯之心,十几年来竟是对着这样无聊的人长大。
“吃饭去。”
正是感慨中,却听见苏肆夜下了令,一抬眼,正见苏肆夜的朝向是一家雕梁画栋的酒楼,就在街中央,恰恰在那座武神雕像的正后方。
说苏肆夜爱热闹,他却在偏僻的百花岛呆了足足十七年。说苏肆夜爱独静,却偏偏在酒楼里挑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露台上,正对大街的十字岔口。
云菀同苏肆夜一桌吃饭,苏青瑶在权衡了一番,还是在不苟言笑的二叔和惹人生气的臭小子之间选择了后者,三人一桌吃饭。
见苏青瑶没好气地来了,步逐风不屑地哼了一声,端着酒壶就跨坐到云破月身边,殷勤地倒酒。
“来,师兄,喝点呗。”
云破月摇摇头推开步逐风的酒壶:“喝酒就不必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哎呀,知我者莫若师兄啊,师兄你简直太智慧了!”
苏青瑶在一旁乘机奚落:“是啊,天底下的人都智慧,就你一个笨蛋。”
“管你什么事!再说,我再笨不是还有你这个笨公主垫底呢么?是不是啊,小笨猪?”
“你!”苏青瑶又说不下去,只能自己低头吃闷饭。
步逐风无视她,继续献媚:“师兄,你既然这么智慧,那你一定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拿他没办法,云破月笑着反问:“你说,我们请苏肆夜出岛是为了什么?”
“平定国乱喽。”
“那为什么苏肆夜就有这个本事平定国乱呢?”云破月一步步引导。
“他以前是大将军嘛,自然很厉害。”
“我知道我知道!”苏青瑶一下子兴奋起来,挥着筷子对着云破月说,“因为他手下有很多忠心耿耿的旧部,而那些旧部又手握兵权。只要我二叔回来了,那些原本无心抗敌的将军统帅们就又有信念冲锋陷阵保家卫国了!”
“聪明。”云破月点头微笑表示肯定。
苏青瑶得意一笑,反倒谦虚起来:“也不是我聪明,是我嫂子聪明,这些都是我嫂子教我的。”
“哦,怪不得!”步逐风戏笑一声,“我说你个小笨猪怎么变聪明了,原来聪明的是别人,笨的还是你!”
一听,云破月便知道这两个嘴巴不饶人的一定又要吵起来,便转移了话题:“嫂子?据我所知,皇上自登基以来并未立过任何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