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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菀连忙摇头,想到云破月看不见,又急忙加了一句:“不是,我是不小心的。”
“那你后来有没有承认错误?”
“嗯……”
“那你犯了错,有没有感到很愧疚?”
“有啊,”云菀点点头,“我满脑子都是他们失望伤心的脸,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我笨手笨脚地帮不上忙不能去把弄丢的东西再找回来,我本想种出他喜欢的花,让他们能稍微开心一点的,但是我这也不行……”
“那你就没有必要再这么伤心了啊。”他那是引导孩童一样的语调,温和亲近,“你不是蓄意为之,那你就少了两分过错。你敢于承认,那你又少了三分过错。你愧疚至此,已经算是对你的严厉惩罚了,那就再抵消掉三分过错。”
“可以这样算的吗?”云菀虽是疑问句,但是眼中已经闪耀出了光芒。
“我觉得是可以这样算的。”云破月点点头。
“那还有两分过错怎么办?”云菀皱起了眉,语调急切,反将云破月的手臂拉住。
“你去问问,有什么你可以做的,有什么你可以帮忙挽回的,只要是力所能及的都尽力去做。”
“可是我……”云菀仍是犹豫。
“你不去试着问问,怎么知道你一点忙都帮不上?”
“嗯。”云菀立了良久,才缓缓地点了头。云破月既然是这么说的,她便会这么相信。
感觉到云菀的呼吸平缓均匀下来。不再激动了,云破月也释然不少。松开云菀的手,略转身朝着不肯开花的赤梅树而立。
“你说,他们喜欢的花就是这云菀赤梅?”
“你知道?”云菀一愕,惊问,“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花,而这一树却甚至连一个花骨朵也没有,你怎么知道它是云菀赤梅?”
“我从北方冰雪中来,这云菀赤梅算是伴着我长大的,光有枝干树叶我就能识别出来,也不奇怪吧。”
云破月总很谦虚,说着,拂开衣摆在树前蹲了下来,捏起一抔土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
“你在干什么?”云菀看着奇怪,也同着他一起蹲了下来。
“这土太酸了。”
“啊?”云菀听不明白,伸手将云破月的手拉过来,学着他的样子也凑上去闻了闻。
云破月微怔一下,接着将薄唇抿起一笑:“南北两地不仅是气候不同,土质也有差异。我以前也爱种花,所以留心过。这岛上的土相比较而言略微发酸,云菀赤梅不适应这样的水土,这才一直开不出花来。你只要磨少许大理石的粉末掺在土里,今冬这树梅花一定可以开的。”
“真的?”惊喜的笑容在云菀纯真的脸上突然绽开,吟吟笑声清澈可人,“原来是因为土壤的问题才会一直没有办法开花啊!后山有很多大理石的,我这就去取回来磨!”
真是像孩子一般,前一刻还哭得伤心,这一刻就笑得开怀。
只见云菀说罢立即站起来,转身就往后山的方向跑去,一直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跑着跑着,似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才猛地站住了脚,一回头,却看见云破月也站起来,正朝着自己离去的方向静立着,微笑着,一如初遇时火枫树下的白衣飘然。
万花丛中,她回眸一笑,梨涡浅浅,明媚灿烂。
“云破月,谢谢。”
第11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二)
薄暮冥冥,霞色苍苍。日垂西山时,云菀才带着一小瓶辛苦磨好的石粉回了厢房,虽研磨得并不多,但是手上却已有些酸痛发红。还未踏进小院,乒乒乓乓的碎物之声又一阵接着一阵地传了出来。
又是从苏青瑶的房间里传来的。
走进厨房,看见众位侍候的姐姐们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到云菀来了,便赶紧将她拉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云菀疑窦,“是公主又发脾气了吗?”
“是啊。”其中一位姐姐点点头应答,也是一副愁眉深锁的头痛样,“听上去好像是步逐风公子又招惹上她了。”
“虽然公主又发脾气了,但好歹这一次没有烧房子啊。那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地围在这里、看上去都很为难的样子啊?”
又一位姐姐拉住了云菀的手,无奈地说道:“云菀妹妹你是有所不知,这苏青瑶公主娇惯泼辣,往日里一遇上她生气的时候,都是碧烟姐姐去应付的,现在碧烟姐姐不在这里,我们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先前公主嚷着口渴要喝水,可是我们都没人敢去。”
因为云菀弄丢了鲛珠,犯下了不容朱婆婆饶恕的滔天大错,再留在朱婆婆身边侍候就等同找死。况且顾念到云菀也是晕厥初醒、需要休息,碧烟就去将云菀替了下来,让云菀能够得空歇一歇。不过碧烟素日里也忙,缺了空总是麻烦的,云菀便过来替碧烟的事。
“那我来端水送过去就好了。”云菀见大家都推推搡搡没有人愿意去,就主动请缨。
众姐姐一听慌了:“云菀,你也听说苏青瑶放火烧房子的事情了啊。她这个刁蛮公主,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我们几个有武功在身,无可奈何的时候还可以自我保护,可要是你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还是我们去吧……”
“不用了,”云菀笑了笑,端起了煮沸了的热壶沏了茶,“我是来替碧烟姐姐的,既然往日里应付这样棘手的情况是碧烟姐姐的职责,那么现在这就是我的职责了,我理当去的。”
“不行……”几位姐姐也心疼云菀,说着就要拦下。
“没什么不行的,”云菀笑了笑,端起茶盘,“公主就算再刁蛮,也是有分寸的人,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你们就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再叫你们帮忙便是了。”
云菀说着,端了茶盘就朝门外走,别人拗不过她,也就只好让她去了。
“我说要喝水,怎么到现在一滴水都没看见!人都死哪儿去了!”
砸东西此起彼伏的声响声中传来了苏青瑶的斥责声。
云菀走到门前,将茶盘全用一只手端着,用另一只手来开门。因为磨了许久大理石的关系,手腕酸痛,吃不了那么多力,端着茶盘的那只手差点就受不住将茶盘给摔了,幸好云菀反应不算慢,才给稳住了。
“是你?”云菀一进门,苏青瑶就认出了她,“你是上次我见二叔时和我们同桌吃饭的那个人?”
“是。”云菀点了点头,想要将茶端到苏青瑶身边。但是关顾四周,七零八落地都是各种被摔碎的瓷器,桌椅也已经东倒西歪了,别说没有地方搁茶壶,连一块干净一点、可以让云菀走过去的路都找不到。
其实苏青瑶能这么印象深刻地记住云菀倒不是因为云菀那天和他们一起吃饭,而是因为吃饭前步逐风抛下自己去和云菀聊了一会儿天。
这条罪状她就很难忘记了。
再想到步逐风先前耍自己,用立字据的幌子将自己骗走,害得她白白在湖边像傻瓜一样地等了很久,又是一条罪状。
于是此刻云菀的出现,就无疑成了火上浇油。
“我说我要喝水,怎么这么久才来!难道你和步逐风是一伙儿的,想要把我渴死算了嘛!”苏青瑶火气一上来,斥了一句又想要摔东西。可是一看周围能摔的杯杯碟碟花瓶鱼缸都已经摔过了,只好在地上捡了一块没有摔得尽碎的半个花瓶,直接又扔了过去。
这就出事了。
其实云菀说得没错,苏青瑶再刁蛮也是有起码的分寸的。况且苏青瑶认得云菀不同一般人,自然不会真的下手。可惜苏青瑶此刻当真是怒火中烧,分寸就没那么清楚了,半个花瓶掠过云菀的手臂直直碎在了柱子上。
原本并没有打中,但是偏差并不大,况且云菀手腕本来就酸痛无力,被苏青瑶这么一惊,身子下意识地一缩,手中的茶壶盖子不严实,倾斜的时候漏出了滚烫的热水,直接滴上了云菀的右手。连锁反应,云菀手上受了烫更加端不稳茶盘,于是整壶热茶就这样斜斜倒上了云菀的右手,整个右手沾到热茶的地方立时红了一大片。
众位姐姐立刻被引了过来,倒不是因为云菀惊叫出声了,而是步逐风恰巧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对苏青瑶大吼大叫。
步逐风从苏肆夜和朱老婆子那里回来,本来就极不顺心。而一进门就听到了这里的吵闹声,过来苏青瑶房里一看,却见满地狼藉中苏青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云菀却烫红了手。、
于是步逐风很轻易就下了判断。
“我说苏青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稍有一点点不顺心的事情你就要摔东西伤人?上次幸好有我在,你才没有把热粥泼到碧烟身上,说了你两句还以为你会改过,没想到你现在又用热水来烫云菀!你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步逐风鉴于苏青瑶的前科,只以为云菀手上的伤是苏青瑶直接泼上去的。云菀想要解释,却已经被众位紧张无比的姐姐拉走去上药,而什么都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的苏青瑶更是恼怒无比,一气之下不仅不愿意解释,反而顶嘴到。
“就算是我泼的又怎么样!我是堂堂的公主,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别说是烫了她一壶热水,就算是我拿一缸热水泼上去,她也只能受着!”
“你!你!我看你简直是无可救药!”步逐风也奈何不了她,狠狠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就摔门出去了。
江天云俱黑,长廊火独明。千杯杜康酒,不解心中愁。
步逐风在长廊上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共着无月夜空和几盏孤灯一起杜康解忧,几盅下肚,却仍愁眉深锁。
当真是祸不单行,倒起霉来,走到哪里都不顺。
原本以为被朱老婆子骗取了鲛珠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再糟糕已经没有了的。没有想到没过多久苏肆夜和朱老婆子就一起找上了他,证明了事情还可以更糟。
鲛珠怎么会丢了的呢?丢了就算了,怎么还会被云菀给启动了呢?
本来这事就够烦的,一回来居然还摊上一个不让人省心的苏青瑶!他又不像云破月那般有定力又耐心,不动怒发火才怪。
跨坐在栏杆上、倚靠着廊柱,晃了晃手中,又一盅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