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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主都已开口,若贤这个“随行”,便也随口敷衍一句,在袁亦墨的引领下,上了马车。
上车后,若贤微挑窗帘,见晶心亦步亦趋地跟在袁亦墨身后,而那袁亦墨也不避尊卑,径直黑着脸走在前面,上车时,更是一把抄起晶心便塞入车内,一旁的丫鬟也还罢了,就连宫里出来的管事嬷嬷,竟也视而不见,安之若素。
车队启行之时,若贤又发现,就连晶心的贴身丫鬟,也只坐在了车外,那车内只有这兄妹二人,饶是他再不动声色,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的关系,当真是非比寻常!
此时,晶心正如受了气的小媳妇般,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响地掉着眼泪,袁亦墨也不哄她,就这么冷冷地看着,晶心哭了一会儿,自觉没趣,恼羞成怒道,“要打要罚都随你,这样子算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
袁亦墨还是不语。
晶心继续辩解道,“除了宫里的好手,我还带了侯府大批护卫,”又贴近袁亦墨耳边悄声道,“太后已说再不会有人害我,想来关于那球的事儿,该知道的人都已知道,现在他们不会硬夺了。”
温热的气息,软软的发丝,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之气,在袁亦墨耳边飘过,让他想狠狠地将这个折磨他的小人儿揽入怀中,一泄连日来的焦急和万般相思之苦,却只能堪堪忍住。
晶心见袁亦墨的脸色不仅不见好转,反而又沉了几分,不禁大怒道,“错在哪里,你倒是说句话出来,默不作声真是让人讨厌!”
“讨厌”二字在袁亦墨耳边炸响,难道她真的已改变了心意,这么快就选定了想要之人,又想到,那贤亲王天仙样的人物,不知让京城中多少闺中少女心心念念,晶心为他倾心,也并非不可能,自己这样舍命追来,难道真的是多此一举吗?不由心中大痛,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晶心细看袁亦墨,那张一月不见的脸,棱角分外突出,隐隐有向骷髅发展的趋势,不知到底瘦了多少。一双眸子幽深得不见底,无数怒火伤心统统藏于其中,眼白上,血丝纵横交加,更衬得神色凄然狠厉,想是怒到了极点。
他眼底下有两大片乌青,是熬过几夜没睡的样子,虽然衣袍严正干净,头发束得一丝不乱,可颌下、唇上淡青的胡茬隐约可见,真真是憔悴不堪。
再一想,自己临行之时,他刚入考场,要七、八天才能出来,这段时间,每个考生都要吃住在一间,两平方米见方的,小小的格子间里。
蒲松龄曾形容过,这种刚出考场的考生的样子:“其出闱场也,神情徜倪,天地异色,似出笼之病鸟。”这种古代科考的艰苦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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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章 守 候(2)
每个考生,在考完这种如受刑般的考试后,都要好好地休息几日,才能恢复精神,更有那些身体情况差强人意的,大病上一场也不稀奇,而袁亦墨定是甫一出了考场,就急急赶来,恐怕连个好觉都没睡上。
从京城到这里,也有陆路可走,可路并不好走,速度也不快,所以每次他们都是乘船,这次袁亦墨明明比她晚出发近十日,还能等在码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日夜不停地快马急赶。
晶心想起,她出发时,从袁亦墨的考场,快马骑到那京城附近的码头,就累得从马上滚了下来,那么墨哥哥他连日来又是何等样的辛劳,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这些,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晶心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让她顾不得其他,“算了,我不和你吵了,不管怎样,你先休息下吧”说着,就上前自然而然地揽起袁亦墨的肩头,“来,先靠着我睡一会儿。”
自从回京后,晶心先是入宫,等到回侯府后,袁亦墨又去了秦山书院,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知道晶心无论在宫内宫外,都时时有三位皇子相伴,袁亦墨不是不忧心,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现在晶心这样待他,看来这几个月的分隔,并未让晶心对他有何不同,袁亦墨心中一阵激荡,脸色稍霁,想来有些事并非没有回转余地,或者,自己根本就是误会了她?
袁亦墨匆匆地抬起右臂,挡了晶心一下儿,“先等等,我有话要问你。”伴着这猛然的动作,一阵钻心的痛从右肩传来,让他瞬时脸孔雪白,冷汗直流。
晶心见他神色,就知他是旧伤又发,急忙跪坐在他的身后,熟门熟路地按揉起来,每一下都恰好在那痛处,那种惬意由身入心,让袁亦墨紧咬的牙关渐渐地松开,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依依,祭礼由谁来主持呢?”袁亦墨轻声问,生怕得到那个最不愿听到的答案,声音便有些发颤。
晶心哪里懂得这些,她听到袁亦墨声音有异,以为他是疼的,下手更加轻柔快速,口里随意答道,“我是独女,自然由我来啊”
晶心只觉袁亦墨长长地出了口气,转身就将她抱在了怀里,“我就知道,你是个糊涂的,一准儿是被人算计了去”
晶心唬了一跳,自从分房而居后,她和袁亦墨之间,就再没有过如此亲近的时候,这个家伙也自诩为谦谦君子,绝少这样的激情表露,今天这是中了什么邪?她想挣,又顾忌他的伤,只好红着脸叫,“墨哥哥,你放开我。”
袁亦墨讪然地松了手,不知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脸也红透了,又一次哑口无言。晶心反倒比他恢复得快些,毕竟在她生活的时代,以她和袁亦墨的熟悉程度,这样的动作实属正常。
晶心理了理散乱的鬓发,重新跪坐到袁亦墨的背后,继续她的活计,“怎么样,好些没有,还是很疼吗?”
袁亦墨见晶心没有怪他,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半眯着眼睛享受着,心中溢满甜蜜。
这时晶心才又问,“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被人算计了?”
“祭礼之事,女子是不能主持的,你现在是入了族谱的袁家小姐,是连祠堂都不能进的。”过了半晌儿,袁亦墨才缓缓开口,不过语气已好得多了,完全是平日里闲聊的样子。
反倒是晶心气哼哼地说,“我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儿,”又说,“那祠堂,我也不是没进去过,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袁亦墨轻叹一声道,“那时你是我的嫡妻,袁家祠堂自然进得……”
晶心想了想,在老宅过年祭祖时,除了那些男人们,的确只有太夫人、三位夫人、宁氏和她入祠堂,慧娴三姐妹是不进去的,而今年的春节是在宫里过的,认祖归宗也是在过完节后。
“算了,这些我虽不懂得,自然有人懂得,你这么拼着命地赶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晶心还是有些生气,她气袁亦墨小题大做,不顾惜身体。
听晶心的语气,袁亦墨就知自己猜对了,若说晶心最不喜欢什么,就是这些繁琐的礼节,他临行时,就是笃定了这点,才不顾家人的竭力反对,执意赶来的,现在看来,连日的奔波劳累,真是没有白费。
“如果在行祭礼时,贤亲王想要替你行礼,依依可会答应?”袁亦墨此时的目光,亮闪闪的,带着种说不出的犀利,不过在他背后的晶心,看不到。
晶心不以为意地答道,“自然是答应喽,这种没所谓的事情,我还巴不得有人替我做呢”
袁亦墨转过身,看着晶心,怒其不争地摇摇头,“叫你平时对不喜欢的事,也要多留意些,你偏不听,”见晶心还要张口反驳,就气得戳了她一指头道,“你可知这种情形下,代你执礼之人,只能是袁家四房的入赘女婿?你若不拦,就是应允了这桩婚事?”
“啊……”晶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又讷讷地道,“贤王爷可是皇子,怎能入赘?”
袁亦墨点点头,“能想到这点也算难为你了,可他若只是执礼,不入祠堂,就算是半子礼,只是为婿,不算入赘。虽然,贵为皇子这样做,终有些不妥,不过,也算说得过去。”
晶心慌乱地摇手,“不要和我说这些,墨哥哥,我不懂的,我真的不懂的……”又急急地扯了袁亦墨的袖子,“你知道的,我还不想嫁人,也没想和谁定亲……”
“自是知道,我才这么拼死拼活地急赶,要不怎么说你让人算计了去?”袁亦墨将晶心的小手握在手中,揉捏着她已微酸的手指。
晶心“蹭”地跳了起来,“那祖父为何不提醒我?旁人怎么不对我说呢?真是岂有此理?我把那些管事嬷嬷们叫来,好好问问”
第一八章 守 候(3)
袁亦墨一把按住了晶心,“你且等等,祖父不说,是因为你只说,独自一人扶灵返乡,那祭礼自然有别的行法,至于别人,恐怕对你讲过,你也左耳进右耳出了。”
晶心静了静,“我到了坞头,王爷才说的要与我同来……”
袁亦墨接口道,“你一入宫,便先求太后毁了我们的婚约,单单等我入了考场,才急急出发,这次贤亲王与你同来,你又没提前禀明祖父,你让祖父怎么想?”
“祖父自然认为,我是故意甩开你,而贤亲王与我同来,我是一早知道的,也是愿意的,所以他伤心难过,也不好说什么……”晶心说着,只觉得通体冰冷。
现在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个世界,她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很多事,竟然无人肯替她细心考量,也不好多执一词。
晶心哽噎道,“其实我只是怕你劳累,又担心因我的事误了你的前程,在京城待得实在憋闷,只想找个借口回来看看,真的只是想家而已……”
见晶心神色凄然,袁亦墨心下不忍,又听她提到“想家”,更是在胸中涌荡起暖流,不知从何时起,晶心已开始把他们共同生活的郡主府,当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便安抚地拍拍她说,“我这不是赶来了?现在没事儿了。”
这次是晶心主动偎进了他的怀里,呢喃一声,“墨哥哥……”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心中十分庆幸,这世间毕竟还有一个人,是如此了解她,知她的本意,明白她的真心,能以最快的速度发现她的错误,及时为她收拾乱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