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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相依-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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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长声音的拗口祝词,一次次地更衣行礼,本是无趣的冗长仪式,晶心却看得饶有趣味,今日的若贤怎么看怎么不同,难道经过了这冠礼,一个人真的会瞬间从男孩儿,成长为男人吗?
最后,圣上赐若贤的字为:天佑。
许是叫惯了若贤,晶心觉得这个字并不怎么好听,她基本上没叫过。若贤的身份比较高,能叫他字的人,也没几个,渐渐地晶心便淡忘了,直到有那么一天,她理解了这字的含义,才明白,若贤,到底为她做过了什么。
冠礼结束后,是要宴请的,当然,这宴是不能摆在宗庙里的,午宴在宫中,晚宴在贤亲王府。
先送了宗主和父皇、母后、母妃,若贤刚要差人去找晶心,下人已回报,“晶心公主已上了王爷的车。”
若贤上车时,晶心已睡得迷迷糊糊了,想是累极。
若贤独自进宫,吩咐将晶心直接送去贤亲王府。
晶心醒来,幽兰命人摆饭,“这是王爷一早为公主预备的。”简单却精致的饭食,每一样都是晶心心爱的。
“他怎地不请我赴宴?亏我还急巴巴地赶回来,为他通发,好歹也要给我杯酒喝吧”晶心边吃边嘀咕着,又看了眼幽兰道,“你也别守那什么规矩了,坐下一起吃吧。”
这次晶心回来得急,又待不了多久,所以跟的都是会武的二等丫鬟,一回了京,这贴身伺候的活计,就落到了守在侯府的幽兰身上。
“奴婢是比不得芳兰姐姐的。”幽兰说,站在一旁给晶心布菜。
晶心便不好说什么了,幽兰和芳兰一样大,今年已二十一,宫中规矩,宫女二十岁时可离宫,如不愿离宫,宫中又愿意收留,便需自梳发,着妇人装,成为嬷嬷,就象两位周妈妈那样。
幽兰去年的时候,就和晶心提过梳发的事,晶心不允,独守空房一辈子,这种事真的很残忍,晶心希望幽兰有朝一日能找到位如意郎君,即使晚点儿,也比没有强。
来来去去的,身边最贴心的下人只有这么四个,两位妈妈是没戏了,芳兰被她给害了,现在只剩下幽兰,晶心实在是不忍心。
可恨的是,晶心费尽心力找来的人,幽兰居然见都不见,逼得狠了,便寻死觅活,晶心气得不行,好在芳兰从旁劝解,晶心只得作罢,结果,幽兰就这么,不梳发,不嫁人地靠着,晶心一想起这事儿来,就添堵。
晶心吃饱了,又坐了一会儿,喝了壶茶,若贤还没回来,不禁有些着急,“前头怎么还没散?”
“今时不同往日,来的客多。”幽兰说。
晶心离京已有段日子了,消息自然不灵通,“可有什么说法儿?”
“王爷行了冠礼,圣上给了新差事,说是兵部的事,要归王爷管了。”幽兰的话,一向简练,可是重点之处,无一遗漏。
这个时代的冠礼,具有相当重要的象征意义,它标志着一个男人的成熟和必须肩负起的责任,虽然在冠礼之前,也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出仕做官,但往往不会被委以重任,而是处于一种类似于实习性质的观察期。
比如若德、若安两位皇子虽然都已离宫立府,也上朝也领差事,可都是一件事一件事地领,而不会象若贤这样得到重用,管理这么大,这么重要的部门。
对了,还有袁亦墨,袁亦墨现在的品级之所以这么低,做为奉笔的权限也没有完全被放开,没行冠礼也是原因之一,平常大家恭维袁亦墨时,常会说,“袁奉笔,冠礼之后,必将大展宏图。”
可见冠礼的重要性。
即便如此,若贤的权力,似乎也有点太大了,和若贤一体的将军府本就有四分之一的兵权,再加上若贤现在的权力……
“若依歇得可好?”晶心还没想明白,若贤已进了门。
晶心走近他,皱着眉头,闻了闻,“你喝酒了?”
“一、两杯淡酒而已。”若贤脸上有不常见的红晕和欢愉笑意,见晶心还要开口训他,便接着说,“天色已晚,若依今夜就宿在这里吧”
晶心果然换了话题,“不好吧……”他们现在都已经大了啊
若贤道,“我为若依单备了院子,你还没去看过……”语气中有不常见的撒娇。
晶心还在犹豫,若贤又上前一步,“我还是初次饮酒,也不知,会不会……”
晶心抬头,若贤的脸近在咫尺,酒气淡薄却清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若贤的呼吸有点急促,让晶心立刻下了决心,“那好吧。”
“容我梳洗下,再带你过去。”若贤迅速转身,脚步轻巧地离去,让晶心有种上当的感觉。
若贤很快回转,已换了家常衣饰,竟是竹青色的薄纱外袍,单丝的纯白中衣都一眼可见,晶心很没出息地大咽口水,若贤牵了晶心的手,也不乘软轿,慢慢地在府中走,掌心中是罕见的温热。
“你的身子不凉了?”晶心奇怪地去摸若贤牵着她的手臂,那宽大得不像话的散口衣袖,略微一碰,就歪到一边去了,露出好大一截手腕,若贤再将手顺势一抬,这下好,整个前臂,都露出来了,也是一样的温热。
许是被这热量感染了,晶心觉得自己也热起来了,估计是今年夏天,京城的天气不正常吧,晶心赶紧缩回了抚摸的手,被若贤牵着的那只手,却没能抽回来。
“若依不喜?”若贤问。
“不……不是,你身子大好了,我怎会不喜?”晶心有些讪讪。
走了一会儿,若贤说,“今日母妃对我说,若依明年,也该有十三了。”
“谢娘娘挂着。”晶心边客套着,边装傻。
十三岁是女子该大张旗鼓议亲的年龄,是可以参加选秀的年龄,晶心父母已逝,做为她的舅母之一,懿皇妃提起这事,只是为了表示关切罢了,晶心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
刚进了晶心的院子,一股香甜的气味,就将人满满地包裹了起来,灯火下,满园的月季开得如火如荼,似云霞,如花海,简直让人移不开眼,晶心的嘴巴,立即张大,“天啊——”
“我这园中的玫瑰,比若依园中的,如何?”若贤俯下身子,在晶心的耳边轻声问。
晶心挣脱了若贤的手,扑进那月季园,“比我种得好多了”这是实话。
“那我的心思,就没白费。”若贤笑得比花更灿烂。
晶心一下子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失言,若贤方才说的,可是“玫瑰”,那么他的意思,就不单单指花儿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花满天下,独独难舍寒舍中的那一枝……”晶心语气艰难,字字都如同从胸肋间挤出来的。
若贤就这么看着晶心,笑容凝结,而后转身,“更深露重,我们进去吧。”他再难过,也不忍心她为难。

第八章 成 长(2)

晶心进屋子时,若贤已在她的妆台前坐下,对于这个位置,晶心深感怪异,“王爷,你这是……”
若贤不回头,面对着铜镜中的晶心说,“你今儿不是送了东西给我吗?亲手为我戴上才有诚意。”说着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一对玉簪。
晶心注意到,这锦盒原本就是放在这妆台上的,可见若贤心意早就定了,只是不知,他有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直面地拒绝。
这对玉簪的确是晶心送给若贤,晶心为此花了不少的心思,对东西相当熟悉。
晶心遣了人,将若贤头上的方帕解开,那长发便顺着她的手滑落下来,晶心持了玉梳,缓缓地为若贤梳理。
梳发,是一件很暧昧的事,古人无论男女,都有一头长发,当夫妻二人在床上缠绵之时,便会纠结一处,就是所谓的“结发夫妻”,而当清晨起床,或是夜晚安寝之前,两人相互梳发,更是一种闺房之乐,象征着彼此之间的浓情厚意。
今日,是若贤人生当中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晶心为他梳发,只想纪念他的成长,却无关风月,可是,很显然,若贤不是这么想的。
麻麻痒痒的感觉在若贤的头顶,一丝丝产生,又酥落落地掉到了他的心头,变成了尖锐的刺痛,“若依,我想知道,那些玫瑰,到底有哪里不美?”今夜的若贤,只想放纵一次,平生第一次,他不想做谦谦君子,只想做个痴缠的小子。
晶心的泪,一滴滴地落在若贤头发上,她不是不想回答若贤,她真是说不出,若贤到底有哪里不好,两人那些相伴的时光,在她的心头翻涌,她是两世加起来已活过四十多年的成shu女子,怎能不懂情爱,不知自己内心的挣扎?
只是,她不能,这不仅仅是因为袁亦墨对她的深情如许,也不只是因为袁亦墨各个方面条件的优秀,还因为责任。
想到“责任”这两个字,晶心的心里微微发紧,曾几时何,前世的她,是那么看不起这两个字,觉得正是这一点,阻碍了她的幸福,把明明相爱的两个人硬生生地分开,简直就如同世间最冥顽不灵的恶魔。
可不知从何时起,晶心的心态慢慢发生了变化,记得前一世,她有一次问黎远航,“我和你太太你相比,到底差在哪里?”
那日,他们刚刚发生过争吵,黎远航的耐心好像是用完了,他冷冷地说,“就算你什么都不比她差,你的心态也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做妻子的心态”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给我做妻子的地位”那时,乔若依这样回敬黎远航,引得黎远航摔门而去。
那夜,乔若依哭了很久,她第一次发现,其实生活中,仅仅有爱情是不够的,比如,当黎远航这样丢下她时,她首先想到的是,他还会不会回来,而不是两个人到底谁对谁错,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爱得如此卑微,如此没有尊严,可是,这又能怪谁?
如果说,黎远航教会了她情爱,那么袁亦墨则传递给了她责任,黎远航将她变成了女人,袁亦墨却引导她成为妻子。
这种传递和引导是一点点发生的,从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开始,从日日相伴的朝夕相处中,他让她慢慢变成了她的妻,原来,做妻,真的是要学的。
晶心先是改变习惯,继而改变心态,最终,改变了思维,而这种改变,又从她管理的每一件琐事,每一个决定上渗透出来,让她由内而外地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妻子。
现在的晶心,已然再不能说出,“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话了,生命、爱情,诚然重要,可是当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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