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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平湖为了安稳而抱住他的颈子,将头埋在他的肩头,她永远无法将他的温柔排开,她本不是个坚定的人,所以她只能选择避而不见。
百里寂夜默然的为她穿好绣鞋,突然将她抱高!郝平湖惊得瞪开眼,急喘出声来,“啊……”
瞧着她苍白的面容,“哈哈……”百里寂夜却大笑起来。
瞧清楚百里寂夜那意味的笑,郝平湖恼红了脸颊,闷哼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堂堂燕南王难道抱着自己的妻子出门是很好笑的事?”
“一点都不好笑,不过,我倒是挺乐意。”百里寂夜偷得郝平湖粉面上一个薄吻,大跨步走出了夜明轩,一路慷慨从容的走到了王府门口。
百里寂夜完全不以为然,郝平湖反倒是羞得埋在他胸口不敢见人!直到进了马车,才踢了百里寂夜一脚,哼道,“你燕南王真不怕丢了脸?”
“抱着自己的妻子很丢脸吗?”百里寂夜懒洋洋的反问,瞅着郝平湖分明羞得红桃未褪的面颊,似忍不住的伸出手捏她的脸颊。
“你干什么?”郝平湖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又瞧着他那总让人猜不分明的笑容,“你是不是真的有病?”神经病!才会一会儿待人好得不行,一会儿又……郝平湖不让自己想下去,负气的扭开头,背对他。
马车哒哒的往前行着,车厢内寂静得出去马车细微的响声,就只有两人的呼吸清晰可辨。渐渐的,车外的喧哗声大了起来,盖过了车辙的响动……
郝平湖忍不住掀开了车帘,望向车外,街上人来熙往,老幼皆有人相携,富贵闲散各得其乐,商铺林立,五花八门齐聚,好一派普天同乐光景繁华!
这就是秦楚国的皇城!郝平湖心中念叨!看起来就是街道都比署国大上三倍不止,而来往之人仍旧不歇,可见势众。不过短短三四年之余,秦楚国已有如此锦绣,而署国……
“殿下,我们到了东海阁楼!”突然车外传来一声低呼,马车也应时缓停了下来。
郝平湖瞅向车外,马车停下的位置是一栋青瓦白墙的高楼,左右金漆对联一副“东海借去一斗珠”“龙王献来三斛宝”,上书“纳海藏珍”。
百里寂夜这会儿已经到了车门,朝郝平湖伸出手来,“来!”
郝平湖险伸出手去,刚抬起右手,突然惊醒,“我自己可以下去!”郝平湖冷看了他一眼,戴上黑色帷帽后,自顾自的往车门靠过来。
“好!随你!”百里寂夜微微一笑,先顺梯下了马车,立在阁楼前,回望马车上的郝平湖,他的身恰好的背对着秋日无力的阳光,双眸掩在幽暗之中。
郝平湖弓身走出车门,接着发觉马车比她想象的要高,但也还完全不是问题,跳下去对于成人也很简单,只是思及之际作为一名郡主的身份修养,这般粗鲁的举止实属不该。犹豫之际,郝平湖瞥见百里寂夜已经转身,一咬牙就跳了下来。
一瞬间,周围冒出一阵唏嘘感叹,纵使有帷帽遮掩,郝平湖也羞愧得头也不敢抬,拉住遮面的黑纱,金步摇叮咚脆响,脚步不停歇的急匆匆冲进了阁楼大门。踏进门的一刻,郝平湖再被屋内的晦暗恐吓得驻足不前。
正在犹豫着要后退之时,突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婀娜飘来,“原来是妖娆妹子!”
因为她脚下几乎毫无声息,所以郝平湖几乎以为她是鬼,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来人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郝平湖这才接着从门外投进的光线,瞧请了模样,只听得那人咯咯笑道,“妖娆妹子,见了姐姐,犯不着和见了主上一样,鼠儿见了猫儿。瞧清楚,我可不是主子,会狼吞虎咽了你。”
未看清来人前,郝平湖被吓住,瞧清楚了,郝平湖一张脸几乎失去了血色“金花!”
妇人愣了愣,捏着根藕色绣石榴花娟子掩嘴趣笑道,“妖娆妹子是打趣我银花不成?整个皇城都知道我就是一朵银花,见钱眼来!我倒是想镀金,成了金花,我也就犯不着汲汲营营在此消磨大好青春,也做个无事的贵妇去!”
“银花?”郝平湖骇然不已,心中一阵轰隆隆如雷动,脑中翻覆着关于金花的记忆,仔仔细细和眼前的人对比了一番,却始终分辨不出差别。郝平湖冷了脸道,“金花,你别跟我说这些!你那些哄人骗人的手段把戏,拿出去骗骗别人还行,你以为能骗我?”郝平湖突然一手抓住妇人的手腕,往后推去,压在门板上,低喝道,“金花,你还想做什么?你不好好呆在署国,跑来秦楚国,是怕自己命太长吗?你真以为我不会舍得杀了你给秋大哥报仇?”
“哎哟哟……”妇人凄惨的叫道,“妖娆妹子,今儿个你是中了哪门子的邪,竟然对银花姐姐我这么重手。就算主上喂了你鞭子,你也不该拿我撒气啊!”
“你是燕南王的人?”郝平湖突然定了定,接着甩开她,“是不是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他指使你的?原来你是他的人!难怪!”如果是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前因后果,内幕都一目了然!燕南王,他到底还做了些什么?她才突然感觉到他的可怕。
妇人揉揉自己的手腕,有意的扯长嗓音,哀怨可怜道,“妖娆妹子,你可是真狠心!你瞧瞧,这都红一块紫一块了!”伸出手腕来,要给郝平湖瞧仔细。
“我让你别跟我废话!”金花会些什么把戏她还不知道吗?这个女人!郝平湖一声怒吼,瞪眼逼问道,“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我……”妇人被逼得委屈极了的模样,含泪咬着唇点头,“你我都是殿下的人,你何必待人这么心狠?我又不会抢了殿下……”妇人幽幽怨怨的泣诉,还没完,就见郝平湖已经跑了……急挥了挥藕色绢子,叫道,“妖娆妹子,你小心些啊,你这么气呼呼的惹了殿下!”
郝平湖横冲直撞的,在一间间格局错乱的屋子之间穿梭,因为适应了这光线,郝平湖脚下已经是安步当车,可是她走来走去,都仿佛在迷宫之中,怎么也找不到她要找的人。
“妖娆妹子!你是好几年不来,连路都不认得了?”快步跟上来的妇人叹息一声,拉住郝平湖道,“瞧你,竟还同我气!我才气你,跟着主上混好日子了,都不通知姐姐我一声,让我白为你担心了几年,连睡觉都梦着你。”
“别跟我废话!”郝平湖根本不听,只知道她叽叽咕咕,“我要见他!”
领着路的妇人忽然停下步子,回头面对着郝平湖,面色阴晴不定,“妖娆妹子,你这些年,身份不同,连脾气都变了?还是你已经看不起我们这些一起熬过苦日子的姐妹?”
“我根本不是你的姐妹,也不是什么妖娆!我是燕南王的王妃,署国滇王的郡主!”郝平湖冷冷的盯着妇人,“听清楚了吗?带路!”对这个她曾经当真引为姐妹的女人,她已经没有好话可说!
妇人怔了一会儿,巧笑了笑,“我银花一生极少看走眼,但对你,算我走眼了!”妇人的面色也冷了,却不是逼人,只是一种生疏的冷,“王妃请!”妇人转身领路在前,不再说话。
不知为何,刚刚那一瞬间,郝平湖觉得心有波起,可是她再一想,她便比她还冷!
第七十二章 小人之度 '本章字数:293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12 18:24:46。0'
妇人领着郝平湖在黑暗中穿梭,期间九转八回,七上而八下,仿佛绕过了迷宫,几乎已经将郝平湖都绕晕之时,妇人停下脚步,“到了。王妃请!”待郝平湖抬掌附门,又补充道,“主上喜欢安静,王妃请慎重!银花告退!”
“你不准离开!”郝平湖回头冷喝了一声,“你先在这儿等着!”郝平湖确定推开门,瞧见垂挂的红色帘幕后透出的模糊人影,“燕南王!”郝平湖直冲进帘内,紧接着,用尽全部力气扑向那个红得如墨的背影。
碰咚一阵重物落地后的翻滚声,那个孤高的融在烛火的温柔中的身影虽然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却有一个似乎带着金光的东西滚进了阴影之中。
郝平湖根本不去看那是什么东西,抓住百里寂夜的衣袖吼叫道,“燕南王,你说,你到底在署国做了些什么?你还有多少阴谋诡计是我不知道的?”
百里寂夜许久才转过身来,深晦的眸子盯着郝平湖,“你想说什么?”
“金花是你的人对吗?你到底在署国埋下了多少棋子?”郝平湖只从他的脸上看出镇定和理所当然,“你到底还有多少阴谋?”郝平湖抬掌挥去,想打破他那张脸的平静……
百里寂夜抬手挡下了郝平湖的手,反擒住她的手腕,“你又发什么疯?你是说金花?”
“对!金花!”郝平湖随手摸到旁边冰冷的器具,“是不是你安排的金花在我身边?”
“不是。”百里寂夜似乎失去了兴味,无趣的背过身去。
“不是?你否认她是你的人吗?是你安插在署国的棋子。你燕南王的势力还真让人吃惊。”郝平湖咬牙道,“你到现在还骗我!”
碰咚,一道金光闪过,接着又是啪啪一阵滚动的声音。郝平湖盯直了百里寂夜的背影,咬了咬唇,“你活该!如果有剑,我一定杀了你这个卑鄙小人!”
“剑吗?”百里寂夜蔑笑了一声,随着嗤啦一声,一道银光接着烛火画出,直擦郝平湖的颈子,“这把如何?”一缕青丝无声飘落……
颈上的寒意让郝平湖一阵冷颤,她似乎能感觉到那剑刃就要划过她的皮肤,“你……”她的心痛着,却并不畏惧,她突然觉得自己该爱上这痛。“你杀了我啊!”郝平湖嗤笑道。
“正好!”百里寂夜勾唇一笑,回手将剑插入剑鞘,递给郝平湖,“这把剑,以后就是你的了。好好的对它,因为杀人者,凶器必不可少。”
郝平湖接过剑的瞬间,感觉它重逾千金,压得她双手颤抖,“这把剑,只会杀你一个人。”
“那也不错。”百里寂夜转身走开,脚步沉稳,仿佛丝毫不将他身后那柄剑当做一回事。“但是,现在的你差太远了!”
郝平湖讨厌他的这种不可一世,她厌恶这种地位和存在的差异,她不接受被他视为无物“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要打破他的自得!
剑刃出鞘,银光飞舞,室内的火苗也随之雀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