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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寂夜停下步伐,转身面对郝平湖,专注的凝注他,正经一般道,“不会!只要我在,秦楚国就不会举兵署国!”
“那若是你不在了呢?”郝平湖不放心的追问,总觉得他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百里寂夜抬眼望向天际浮出的一缕金光,微眯眼盯着那缓缓升起的红日,“后世自然有后世的治法,没人能左右一个国家的发展!”
“你的意思,莫非是若百年后秦楚国再度崛起,很可能开战!秦楚国周边有许多小国,后世,你们会一个个吞并是吗?”郝平湖不敢多想,却不得不想那个战火蔓延的未来。
“或许是,或许不是!其实将来的事没有人能说清楚。”百里寂夜收回视线,牵起郝平湖冰凉的手,“天下原本就是战乱与治世的交替,仿佛是一个规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郝平湖认为他说的有理,但是她却没办法点头。无论国家之间的交战,还是朝代更迭,都承和那个道理,可是这个规律之下的伤亡和悲哀,却难以计量。谁都会做一个幼稚的梦,天下太平,永无战乱,但是于这个世界,那真的……太遥远!
百里寂夜突然松开郝平湖的手,从士兵那边顺手牵来一匹马,潇洒的翻身坐上去“上来!还有一会儿才离开,我带你走走!”再朝她伸出手。
郝平湖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接着就被拉上了马背,侧坐在他身前,紧贴偎依着他的胸口,双手抱住他的腰来保持平衡,“夜……”
百里寂夜缓将身上的斗篷扯向前,盖住郝平湖的身子,这才策马慢行,“有些事不需要你担心,有些事,就算你担心也没用。”
“我明白。”只要现在,他真的不会挥军践踏署国,她便安心了!余后百年五十年,只能端看后人造化了!郝平湖轻扭头望着百里寂夜,娇靥展露浅笑,如带露小花,“谢谢你,夜。”
百里寂夜低头看了她一眼,“我只是答应了你,就必然做到。”
“说话算话是君子所为,你不是不是君子,是小人吗?”郝平湖嬉笑道。
“我和你之间是交易。”百里寂夜只给出了平静的话语、平静的表情,仿佛平铺……
郝平湖怔了许久,直到马儿被催动,她微晃了一下,急忙抓住百里寂夜的衣襟,冒出一身冷汗,终于缓过神来,“我明白了。”其实早该明白的,他对她没有感情,他爱的怜惜的只有她的月奴,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他们之间不会有别的,原来就只是一场交易。
余下,两人又是无话,绕了一圈后回到军营,军队已经集结起来,开始拔地出发。军队没有马车,尹扶苏的伤势却还严重,根本无法一人骑马。郝平湖就见百里紫苑着一身紫色戎装,英姿烈烈的翻身上马,将被士兵搀扶的尹扶苏带上,绑在自己背上。
郝平湖心底生出某种心思,她羡慕百里紫苑那样的女子,如果自己是她的话,一定不会被百里寂夜打到吧,如果自己能如她那般,那么她就可以不那么受伤。
“看得很认真,你担心他?”百里寂夜的嗓音突然附在她耳边,凉飕飕的仿佛吹了一阵雪风。
“我不担心!因为我看得出,有五公主在,她会保护她的夫君。”郝平湖从不知道自己有野心,也不认为女人该有野心,该如男人一般,甚至比男人更加坚强,但是看到百里紫苑,她突然想,她有了一个野心,就是要如百里紫苑那样。她还不知道尹扶苏和百里紫苑之间如何,但她开始相信,只有像百里紫苑那样的女子,才真正的活着。
行军不比悠闲赶路,大军开拔几乎都是日夜兼程,三五日才停歇一夜。郝平湖多数时间在马上睡了醒,醒了睡,几乎浑浑噩噩得不知年月,若非被颠簸得她换了好几个姿势,仍旧浑身上下酸疼不已,她都会以为自己是在被窝里,因为裹在百里寂夜的斗篷中,窝在他胸口的感觉实在是暖和得惬意。
一个月后,大军终于回到了皇城外的军营归位,到这时候,郝平湖已经几乎动弹不能,被百里寂夜包下马,之后就上了王府来迎接的马车,再放下她。
郝平湖人有些迷糊,但还是感觉到百里寂夜的怀抱很温柔,放下自己的力道也十分小心。身子贴上绵软的毛毯,郝平湖就动弹不能了,几乎恨不得将骨肉一块块拆下了铺平,好让身体舒坦些,把那些酸疼都赶走,丝毫不带力气的瘫软身子,贴着那软面温柔的触感不放。
百里寂夜瞧着她那舒服得好像懒猫的模样,忍不住眸光温柔了几分,轻笑了一声,“女人毕竟是女人。”说完对车外道,“回府。”
“是,殿下!”车外的车夫应了声,马车就开始叮咚咚的响着铃儿往前行,几乎没有一丝颠簸,让车内的郝平湖睡得极为安稳。
待郝平湖迷迷蒙蒙的醒来,人已经窝在百鸟朝凤绛红锦被暖窝里,头枕着百花春绣缎香蒲枕,床榻左右都是空的,郝平湖排平双手也只够一般的宽度,左边有相对应的飞龙七彩祥云玄色锦被,而在郝平湖头边,便有另一只飞燕衔香缎香蒲枕。
郝平湖确认了无人,登时觉得一阵空落,穿好叠放在床边的衣服就下了床铺,屋内陈设以红黑为调,没有金银作饰,庄重却不浮华,只是屋太大,陈设却显少,屋内空寂,更无灯火,出于晦暗之中,郝平湖有些无所适从和莫名恐慌。
分不清为什么,郝平湖狂奔而出,也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慌慌张张的竟然找不到出路,直到见了夕阳的光辉穿过门在地上落出一片金色。郝平湖心中一阵猛然窃喜,仿佛迷路时候见了紫微星而雀跃,郝平湖便疾冲过去……
“啊……”郝平湖突然撞上一团坚实,原本是急趋向前,这会儿竟被撞得反弹,要往后倒,不容想木地板的坚实,郝平湖吓得惊叫出声,“啊,夜……”
一只手急抓住郝平湖,将她拉回,“月奴。”
郝平湖立定,急喘气道,“夜……你去哪儿了?”郝平湖抬头,却见着一张俊雅中带坚毅的面容,并非百里寂夜,郝平湖张口结舌了一阵才唤出声,“尹大将军。”
尹扶苏放开手,面上浮出有些不真实的笑容,颇利落的一低头,跟着一躬身道,“尹扶苏见过王妃。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没有,谢谢你才是!”郝平湖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第一反应是百里寂夜呢?是因为习惯了他了吗?明明伤她的是他,为何危险时候,被救了想到却是他?
“殿下不在明夜轩吗?”尹扶苏态度恭敬的求问道,依旧是卑恭的模样。
“尹大将军,你不必对我多礼!先起身吧!”郝平湖有些不习惯被尹扶苏拜,“他不在屋内。”见尹扶苏终于直起身,但面上有些犹疑,郝平湖解释道,“殿下他不在!”
“好,那我先告辞!若殿下回来,烦请王妃转告,尹扶苏有事相商,殿下不在,只能容后再禀!”尹扶苏说完,再是从容一拜,这就转身离去。
郝平湖瞧着尹扶苏虽是武官,却无丝毫粗俗,反更有文官的儒气雅量,瞧着他广袖飘飘的背影,不禁生出好奇。让百里紫苑这样的女人钟情的男人,为何他会从于百里寂夜麾下?
第六十五章 恨缠生死 '本章字数:305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05 17:08:11。0'
郝平湖伫立在门口,遥遥的望着尹扶苏的身影消失,依旧没能从思绪中抽回,直到身后似突然吹来一声冷风,郝平湖一个冷颤。“阿嚏!”郝平湖低下头捂住鼻,转过身,忽然感觉一堵沾染着金色的墙。郝平湖抬起头,望见百里寂夜无表情的脸。“夜……”
百里寂夜的眸子随着微合的眼忽然黯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回房吧!”说完揽着她进了屋。
“我……”郝平湖说不出的感觉,对这间空旷却如迷宫的大屋有抗拒。可是她不敢和百里寂夜说明,她只能依附着他,来驱散心中那莫名而来的恐惧。她已经确信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一种依赖和信任,她的感情始终是依附于他的。
“怎么了?”百里寂夜突然停下脚步侧问她,“有什么事要说吗?”
“诶……嗯。”郝平湖恍然想起尹扶苏的事情,“刚刚尹大将军来过,他说有事要与你商量。”
“是吗?”百里寂夜的眼眸在黑暗中也似乎闪烁发亮,如星辰,让郝平湖一时如遇魔障,一时间竟然移不开,就直直的注视着他的眼。
郝平湖还在失神的时候,唇上落下一个温热的轻印,又听见百里寂夜道,“你已经是燕南王妃,在燕南王府,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也可以让婢女陪你去街上,你人生地不熟,但是要记得秦楚国皇城的宵禁时间,不要太贪玩回不来就成了。”
“你不陪我去吗?”郝平湖也不清楚她怎么就提出这样要求,当她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贪婪。他是燕南王,别说政事繁忙,她于他原本也没那么重要的地位,她根本没资格对他要求什么。她太自以为是的贪心了!郝平湖有些黯然的垂下头。
“我最近有很多正事要处理,之前积压了太多公务。下个月或许就有时间了。”百里寂夜没有如她所预料否认冷淡,语气似带温柔。
郝平湖怔愕于百里寂夜竟然向她解释,而且态度竟然会这样的温柔。如今的百里寂夜,好像越发的不像那个一度让她痛苦,陷入绝境的人,只是这样的他越发让她迷茫,而不知所从。
“如果非得要这几天的话,我需要调整一下时间。”百里寂夜揽着她到床上坐下,轻声软语,如平常夫妻的亲昵自然,“后天,我带你出去。”
“我……”郝平湖竟然对这种被宠爱的感觉无所适从,她以为他是不屑于她的,她认为他是不会给她承诺,更加不会给她如此宠溺的,可是他给了。“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有时候,她倒是宁可他还如以前一样绝情伤人,就不至于让她动摇。她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爱上他,但是现在却开始明白了。
“因为你是百里寂夜的妻子,是燕南王的王妃。”百里寂夜语态认真,手掌握住郝平湖的手,紧紧的包覆,“该对你好的我不会少你。”
“你……”郝平湖只觉得眼眶酸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