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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祥等不及,越过那仆人便冲进厅内:“姓温的,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小庄呢?”
安宁侯在后听见又是一声“小庄”,之前在府内也听过……匆忙里问猛子:“你们找温大人讨的是什么?”
猛子嘿嘿低笑:“是我嫂子,哥哥的小庄娘子。”
安宁侯有一刻的恍惚……他记得自己隐约听过,这位温大人之所以成为御前红人,仿佛,也跟一个“庄”字有关。
就在成祥前去找温风至之时,丞相解家,解廷毓正去书房见自己父亲。
夜色沉沉似墨,如他心境一般,解廷毓行到书房门口,还未出声,就听解丞相道:“进来吧。”
解廷毓低头:“是。”迈步走了进去。
书房内光线有些暗,解丞相坐在书桌后面,幽淡的灯光下,仿佛一尊雕像而已。解廷毓上前见礼:“父亲。”
暗影中,解丞相的双眸如同有冰水流动:“可知我叫你来是何事。”
解廷毓摇头。解丞相道:“你母亲入宫,请懿公主回府来住,给太后婉拒了。”
解廷毓沉默不言,解丞相望着他,道:“那天你去见锦懿,跟她说了什么?”
解廷毓隐隐地觉得这书房里的黑暗像是一片阴云,笼罩在自己头顶:“父亲已经都知道了么?”
解丞相道:“不错,我都知道了,皇上也都知道了。”
解廷毓心中一沉,就好像飘在水中,不上不下,只是空空荡荡地漂浮着。
解丞相却缓缓又道:“其实你做的很好。”他停了停,道:“最起码,你让锦懿亲口说出了真相……从而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其实并非我们家的过错,而是有人意欲行刺。”
解廷毓只是默默地道:“是。”
皇帝的确是有派暗卫,平日在丞相府也就罢了,尤其是出行之时,会格外慎重。
只不过这一次弄巧成拙,那暗卫竟被人替换了,变成了刺客!能够悄无声息把皇帝指派的训练有素的暗卫掉包,这本身就是件值得玩味的事。
解丞相道:“只不过,另一件事,你却做错了。”
解廷毓知道他要说什么,却只能扔答一声:“是。”
解丞相道:“你自知错在哪儿么?你不该激怒锦懿,让她说出要和离的话……”
解廷毓听到那两个字,微微地眨了眨眼。
整个世界仿佛都退了声响,窗外连草虫的鸣叫都没有一声,解丞相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在这种幽暗的光线下,却又格外地沉重。
解丞相道:“你极小的时候,十分孤僻,人人都说你性情古怪,但是过了八岁,周遭所闻,便都是关于你的赞扬之声,若说起龙都第一号的贵公子,自然便是解家的长公子,太后把锦懿许配解家,一来是为了示好,二来,也正是因为你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夫婿。”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解廷毓十五岁的时候,乘船出游,各家的名门淑媛为了一睹解家公子风姿,纷纷靠前,多少游船相撞一起,掷落在船头的花朵没了人的双足,引为风/流笑谈。
他是权势无双的丞相公子,文采风流的翩翩才子,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也是所有淑媛闺秀们心目中的一等夫婿。
解廷毓在外,有着世上最无懈可击的完美假面,时间一长,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孰真孰假。
解廷毓不知父亲为何在此刻说起这些话,可他心中连一丝一缕的喜悦都不曾有。
解丞相道:“这两年你同锦懿如何,我又何尝不知,你的心事,我同样明白……但是,你错了。”
解廷毓抬头,第一次,目光里有了些东西。
解丞相对上儿子的双眼,慢慢说道:“本欲爱之,反而害之,你已经错了两次,现在该怎么做,你该明白。”
解廷毓道:“为何父亲说我错了?”
解丞相沉默片刻,道:“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我比你更了解皇上,我也比你更了解锦懿。”
解廷毓本以为解丞相说他“错了两次”,都是指的秋燕,却没有想到,解丞相所指,是锦懿,起码有一次是。
双手紧紧一握,心居然跳乱了一拍,他想张口,却发现喉咙发干,嘴唇微动,目光所至,是地上的波斯地毯,花纹缭乱,一如此刻他的心。
解丞相道:“其实锦懿对你,也并非全无情谊,不想悔恨莫及,你就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记得,千万不要再任性妄为自以为是地闯祸,不然的话……”
解廷毓抬头,灯影里,解丞相的笑有些冷:“廷毓,这府内之事你尽可以瞒天过海,但是绝不要以为,你瞒得过我……我的容忍也是有限的,故而,千万别再让为父失望。”
、第63章
这宅子虽是新置买的,却也是官宦之家的旧宅。简朴不失气派;跟安宁侯那宅邸倒是有些气味相似;虽不如彼大。
成祥进厅,见温风至端然坐着;正喝一杯茶;抬眸见了他;面上露出诧异之色。
温 风至把成祥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他此刻穿着的;不是乐水的捕头服,也不是之前的粗陋布衣,而是一袭缎服;暗红色;外罩着一件儿玄色暗团花纹的斜肩锁子甲改 良的半袖袍服……这本是数年前京内流行的武将便服打扮,越发把成祥修长挺拔的身材显了出来,更多了几分英武俊朗不容侵犯的非凡气质,楞眼一看,哪里还是昔 日那个胡行不羁的成捕头,足足是个威严贵气的皇都武将。
温风至给成祥这新的模样震了一下,心中暗自诧异,表面上却波澜不惊,说道:“成兄,多日不见了,白天我有急事,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便只好不告而别,请恕罪。幸好知道以成兄的毅力,势必会找到温某的,果真成兄便来了,……请坐。”
成祥本要质问他白天为何撒腿就逃,没想到温风至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不是他逃走,而真的只是有事儿被迫离开……瞧着他如此坦然之态,还“称兄道弟”起来,竟叫人有些分不清真假。
成祥定了定神儿,便冷笑着说:“温大人,我来可不是跟你喝茶的,你知道我找你是干什么,明人不说暗话,你赶紧的把小庄交出来吧。”
温风至闻言,微微一笑:“这个实在是抱歉之至,成兄,小庄娘子并不在我处,……也不在龙都,让你白跑一趟了。”
成祥深吸一口气:“你、你说什么?”
门口处,猛子叫道:“温大人,这就是说,你承认你拐走了我哥的娘子了?”
温风至往门口一扫,目光落在安宁侯身上之时,瞳孔微微收缩。
安宁侯跟猛子俱站在门边,不想打扰成祥,此刻见温风至看向自己,安宁侯便举手行礼,温风至亦缓缓点头示意。
温风至亲自端了杯茶给成祥,道:“第一,请千万不要用‘拐走’之类的词,引人误会不说,对成兄也很不好,第二,据我所知,成兄跟那位娘子不曾成亲,故而……”
成祥怒道:“少说废话!”
温风至丝毫不恼,道:“那好,我便直奔主题,想必成兄你很想知道那位娘子的身份,以及如今在何处吧?”
成祥紧紧地盯着他,温风至道:“成兄可还记得被你撕烂的那幅画……实话跟你说,那幅画的主人,就是那位娘子的夫家。”
成祥脸色有些发白:“你、你说什么!”
温风至道:“想必你也听她说自个儿嫁人了吧,我跟那幅画的主人认识,是以明白其中之事,他们两个,之前是因闹了些小误会,又出了点事儿,如今风平浪静,人也平安,因此我便命人护送那位娘子……跟她的夫君团聚去了……”
成祥愣愣地:“你……老子不信!”
温风至道:“成兄,我委实不知你对她竟然……如此……只不过名花有主,所以你还是……何况如今人大概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成祥复又深吸一口气:“她在哪里?”
温风至淡淡地回答道:“岭南。她的夫君便在彼处,那地方气候湿热,蛇虫遍地……只不过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懂得她的脾气,对不对?”
成祥整个心乱起来,就仿佛有人探手出来,劈里啪啦把他打得晕头转向,又好像用力踢了一脚,将他踹进了漆黑不见底的深渊,满目都是死路,也见不到光。
只是一句“小庄去找她夫君了”,就足以把他压得趴在地上。
这一路的追随找寻,竟全部烟消云散。
温风至那句话说的对,小庄的脾气成祥是明白的……若是她下定决心去做的事,无人能阻拦。
如果她真的赌气回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么……
成祥很想撕开自己胸口,把心掏出来用力揍上一顿,抓上一顿,为什么此刻他的心会这般难过,竟还……满满地都是她的影子。
“不行,”成祥伸手在胸前抓了一把,把那件锦衣领子撕开了些,他摇着头自言自语,“不管如何,老子得见上她一面。”
温风至瞧出他的犹豫跟不安,他的眼底却全是波澜不惊:“成兄,我劝你还是别去岭南了,此去路途遥远不说……万一找不到人,亦或者遇到什么……”
成祥却只冷冷看他一眼:“温大人,你真的没有说谎么?”
温风至停了停,道:“我知道……平常之人都难以相信会如此,但这的确是真的,对不住,成兄。”
成祥看了温风至一眼,转身往外而去,猛子迟疑了会儿,也跟着追上。
安宁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温风至,欲言又止,刚要走,温风至道:“这位……可是甘小侯爷?”
安宁侯一愣,站住脚回头:“正是。”
温风至走到门口,看成祥跟猛子往外而去,他垂眸望着安宁侯,道:“侯爷怎会跟成兄他们在一块儿?”
安宁侯道:“成大哥曾救过我,如今他们在我家中暂留。”
温风至轻轻一笑,道:“原来如此……这倒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
安宁侯心中似窝着无数疑惑,迟疑片刻,轻声问道:“温大人,你们方才说的‘小庄娘子’,究竟是……何人?”
温风至道:“小侯爷,正如我之前所说,那位娘子,已经跟她的夫君去了岭南,且她跟成兄其实没什么关系,只是成兄一相情愿罢了,成兄是个性情中人,但毕竟……罗敷有夫,也该到此为止了,小侯爷你说是不是?”
安宁侯怔怔听着:“好像……有些道理……”
温风至道:“小侯爷,你是聪明人,也知道怎样选择对成兄才是最好的,他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