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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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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看着云梧潮红的脸,一低头,含了一口药汁在嘴里,俯身覆上她的唇,缓缓度进去,那一瞬间,他的脑袋里面一下子炸开了。

她的唇有些干涸,因为染了风寒、身体发烫而有些热意,柔柔软软的感觉让他心神一滞。未来得及离开,云梧在昏迷中察觉到有股苦涩的液体滑进喉中,轻轻的动了动,唇下意识的合了合,舌尖一动就像把药汁吐出来。柔软的舌头不小心碰上苏子衿的唇,引来一声闷哼。

苏子衿心神不稳,口里的药汁悉数滑入云梧口里,见她被呛到,悠悠睁开眼,他立身坐直,脸上有两片红晕,心跳得飞快,唇上仿佛还有麻麻的触感。

“苏子衿……”云梧喃喃,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看到他的身影,转眼又陷入昏睡中。

经过这一次,苏子衿再也没有用口来喂药,还好云梧这次昏睡中还有一丝意识,待他撬开她的嘴把药喂进去时,她自觉的往下咽。

整整一晚上,她都在忽冷忽热的反复中度过,手脚也不安分,苏子衿干脆和衣躺在床上,用被子包着她,不让她乱动。

折腾了一夜,凌晨,云梧的体温才正常,在苏子衿怀里沉沉睡去。他换了一个姿势,隔着被子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疲倦入眠。

再睁开眼时,云梧仿佛经历一场大战一般,精疲力竭,手动了动,发现自己牢牢地被裹在被子里,身子也不再忽冷忽热了,只是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怪难受。

有道微弱的呼吸声传入她的耳内,她视线往右,最先进入眼底的是有些泛青的下颚,线条柔和,再往上,粉色的薄唇轻轻抿着, 鼻梁挺直,睫毛轻轻颤动,宛如一只振翅的蝶,眼底有黛色阴影,眉头轻蹙,似乎很久不曾舒展,几缕碎发覆在脸上……

苏子衿?他怎么在自己床上?

将视线移至自己身上,她暗自吁了一口气,还好!虽然被紧紧搂在怀里,但还隔着被子。她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脑袋里慢慢浮现昨晚的场景,她似乎迷迷糊糊中叫过苏子衿的名字,有看到他的身影。于是侧过头来看他。

和衣而睡,眼底有浅浅的阴影,是因为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吗?云梧眸光变得深邃,心底像被虫子咬了一下,细细微微的疼,但又觉得无比的温暖。

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云梧赶紧闭上眼,耳听见有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嘘。”兰凝放下手中的盆子,示意跟进来的松袖小声说话。

“呵呵。”松袖捂嘴轻轻笑,“少夫人还不好意思承认,还说少爷担心扰了她睡眠而分房睡。”她就说嘛,明明成亲之前两个人就互相倾心了,感情怎么可能不亲密?

“好啦。昨晚上少夫人折腾的厉害,好不容易才睡下,我们不要把他们吵醒了,先出去。”

门再次被轻轻的带上,云梧偷偷睁开眼,暗暗发誓等她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松袖一次,真的是越发没大没小了,都不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想完自己也是一乐,转脸去看苏子衿有没有醒来,不期然落入一双琥珀色的眼里,微微一愣。

苏子衿看着云梧弯着的嘴角,脑中想起昨晚的那个吻,脸不由得又是一红,松开手,将头转到一边。

云梧也收回视线,等到苏子衿手松开,她便轻轻一挪了一下,裹着的被子散开一些,终于透了一口气。嗫嗫道:“昨晚……谢谢你。”

半晌没听到回答,她不禁奇怪反脸过去看他。苏子衿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左臂,脸上恢复平静,伸出手来探她的额头,“好在不发热了,还冷吗?”声音有些暗哑,是刚起床时的慵懒。

“不了。”

“那好,先起来洗洗换身衣服吧。不及时换下来等下又会染上寒气。”他径自离开床,走到外面去唤人,云梧这才慢慢撑着坐起来。

这一场风寒来的激烈,走的也快。两三日后,她便好得差不多了。与苏子衿之间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但至少她不在刻意躲着他。





、第 22 章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更文,各位原谅!汗颜中~
现在飞快奉上,谢谢大家捧场~~
晚安。

日子过得清淡如水,自从交接了暗兵之后,转眼便是盛夏光景。

苏锦生已经接手吏部公务,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自是没时间来管束两人;苏子衿早就辞了副将官职,整天不是同朝颜的文人士子舞文弄墨,便是偶尔应召进皇宫陪瑞谦永,再不济也是抱本书在院中或书房看书,日子倒也清闲幽雅。

御花园。

“臣求见皇上,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张远儒抱拳施礼,对着廉公公如是说道。

“丞相稍候,皇上正在见客,老奴这就给您通报一声。”

瑞谦永指着桌上面的一份奏折,轻声说道:“三省联名上书,渠河泛滥成灾,久治不愈,民皆苦不堪言。”抬眼看了一下苏子衿,他问:“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渠河为何会久治不愈?”苏子衿反过脸来问,从他那里拿过工程图细细查看。

正要开口,眼角瞥见廉公公疾步而来瑞谦永便没再说话。“皇上,左相张大人在园外求见。”

他如何会来此?虽然有疑惑,但也不打算回绝,他英眉一挑,合上手里的折子。

“我要回避吗?”苏子衿从地图中抬头。

“不用。”瑞谦永转头对廉公公说道:“让他过来。”他不觉得苏子衿回避了,张远儒就不会察觉他在培养自己的党羽。

没过多久,廉公公就领着张远儒从远处走过来,张远儒步履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臣参见皇上。”潦草的行了个礼,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子衿,面露不善。

“左相匆忙求见,可是有急事?”瑞谦永装糊涂,不紧不慢的喝茶。

“回皇上,臣听闻皇上想在渠河处再兴建引水工程?”他今天正好称病没来上朝,事后才听户部尚书黎回说起这件是,于是急忙进宫面圣。

苏子衿头也不抬,目光继续停留在图上。之前修建的引水工程看不出端倪,从渠河地势来讲,河流流经平原地区,汛期时排水不畅容易发生洪涝,即使拦坝蓄水也会被冲垮。东陵以前每次在汛期来之前就会下达命令渠河两岸的百姓四散迁开,等汛期过了再回来。可是洪水带来的大量淤泥也会将良田覆盖,这样就相当于两岸的百姓一年的收成全被毁了,还得另外拨粮下来接济,国库开支也随之增大。这就是瑞谦永的担忧吗?

“确有此事。”

张远儒上前一步,直白问道:“皇上可有三思?渠河历年水患成灾,多次翻修都无用,再次重建无异于劳民伤财,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左相,放任渠河成灾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论是粮食还是银两,朝廷每年拨下去给两岸灾民的同样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况且渠河汛期一到便毁两岸良田无数,百姓无家可归、无田可种,这也是国家之患。”瑞谦永放下手中的茶杯,厉声说道。

“现眼下,东陵国库空虚,皇上如何筹得银两来动如此大的工程?”张远儒直着身子,语气咄咄逼人。

瑞谦永嘴角勾起,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左相以为呢?”

“臣以为,渠河之事还应暂缓片刻。”国库空虚,瑞谦永要兴工程就必然会向朝臣和国中的商行动手,一旦他将注意打到商人头上,那么就表示他已经着手收整东陵的经济大权了。东陵士族又多跟商行有牵扯利益,这无疑也是对士族利益的打击。

“明年春季,渠河就将进入汛期,天象异常,今年的汛期会一直持续到夏至。这期间,你叫两岸的几万百姓如何安置?”

张远儒默然,诚然如瑞谦永所说,那几万的百姓若流离失所,只怕会引起东陵不小的动乱。“可……现在动土也来不及。”

瑞谦永不语,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早朝时只是提了一下,希望下面的人能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案。

“一边将两岸百姓往外迁,一边修缮河坝的话,半年应该可以完成个大概,至于后续工程的话,可能要慢一些。”苏子衿突然开口说话,他也是刚刚看地图时突然想到的。

“哦?你有办法?”瑞谦永好奇的问。

轻轻摇头,苏子衿慢慢道:“我也不敢肯定这样做可不可行。你看这里。”修长的手指点在工程图上一角,“渠河在这里进入地势平坦区域,往后是山区,往前是平原,刚好在山口形成一个马蹄状,把河坝往前挪到山口,利用这里的地势形成天然的蓄水湖就比原来的要大得多。”

瑞谦永示意他继续。

“恰好山口相隔不远,利用火药炸裂一部分山体,推至此,施工时间能省却一半;山谷里面相当大,居住的人又少,因而只需在施工时迁走下游的百姓即可。”

瑞谦永接过工程图,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苏子衿说的确实不错,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几眼。

张远儒将手垂在身侧,不言不语,神情铁青,他没想到苏子衿竟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如此甚好!待朕将其给工部审查完可行的话,就尽快动土。库银方面,朕打算从商行方面筹集,左相可有异议?”

嘴角动了动,张远儒看了一眼苏子衿,答道:“臣无异议。”

瑞谦永点头,“那筹款之事就交给你去做吧。”张远儒不想他动商行,他便不动,交给他自己处理好了。

半晌无语,张远儒拱手,“是。那臣就先行告退。”

摆了摆手,瑞谦永示意他退下。眼见着他走远,他回过头来,眉梢带笑。“子衿,多亏你了。”

“没什么,可不可行还得要工部审核之后才知道。”苏子衿面无表情,他不怎么懂水利之事,这次也只是凭借对地形的查探才误撞上的。而至于朝政方面,他更加不愿意插手了,他不是没感觉到张远儒对他的意见。他在心底轻轻叹气。进宫多了,就像在河边走久了一样,哪有不湿鞋的?

有时候,云梧在苏家父子皆外出时偶尔也跑到迎宾客栈去听花流的小曲儿,间或学一两支。

“我们要抽调一批人手放在新任吏部尚书苏锦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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