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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老天更逗,这徐小昆不愿意和兄弟同日死吧,老天还不答应,这不,终于和兄弟同日死了。
人生有时就像个玩笑,巴巴盼望的不到手,惶恐害怕的不用求。
陈老八深深叹了口气,“小丫头,你是姑娘家不明白,老爷们可看重这份兄弟情了。我自小就没了爹娘,是个苦命的人,所以我特别看重兄弟。”他低下头,眼中又有些湿漉漉的了。
六儿听这陈老八的口音,似乎有些熟悉,随口问道,“陈大哥,你祖籍哪里?”
陈老八抬起头,“文江。”
“啊,我和爹娘在那住了十几年。”
陈老八一乐,“真的?”
六儿用力点了点头,“当然。”
陈老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我问问你,离那附近百十里的陈家湾,有个叫南霸天的恶霸,你可知道?”
六儿眼光一闪,嘿嘿一笑,“当然知道,大哥怎么想起问那狗贼了。”
陈老八一摇头,叹了口气,靠在了铁栏杆上。
他仰起头,嘴角有些颤抖,紧紧闭上了双眼,那神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六儿见陈老八的举止,突然变得挺反常,好奇地问了句,“陈大哥,难道你和他有什么渊源?”
陈老八侧过头看着六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丫头,我不想提,唉,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六儿点了点头,“既然不想提就算了,不过,那个狗贼已死,呵呵,真是大快人心呀。”
陈老八沉默了半晌,忽然狠狠道,“前几年,我回陈家湾找那狗贼寻仇,结果正好赶上他出殡。妈的,真恨自己没能手刃仇人。也不知道是谁宰了那老兔崽子,我要见着他非得磕头下跪不可。”
六儿不由扑哧抿嘴一乐。
陈老八看着她,疑惑道,“小丫头,你笑什么?”
真是山水有相逢,陈老八提的那个南霸天,小六不仅仅是知道而已。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隐在小六心中,几年来她一直绝口不提。
若不是陈老八聊到此处,她几乎忘记了那个人,刚刚听陈老八的话头,他与南霸天之间似是有什么冤仇。
照理说,苏六儿和陈老八,也算是他乡遇老乡了,可是毕竟以前素未谋面,这一遇只是萍水相逢。
所以,六儿的心中不免有些打鼓,关于南霸天的事情,自己对陈老八是吐露真言,还是敷衍搪塞才好?
陈老八见小六有些发愣,问了句,“丫头,怎么了这是?”
六儿一怔,她再次端详着面前的这个陈老八,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黑脸庞,浓眉大眼,蒜头鼻子,胡子拉碴,大嘴叉,一笑起来露出一口黄板牙。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憨厚之人,再加上刚才他面对六儿时,坦诚相对,那真情流露,非是宵小之辈所为。
六儿隐隐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出错,这陈老八应是一个忠义的汉子,可交之人。
不如,就对他讲述实情吧,江湖儿女,性情中人,她珍重这份情义。
六儿下定决心,正色道,“陈大哥,你刚才莫不是在说笑。”
陈老八一脸不解之色,“说笑什么?”
六儿站起身,“说要给那恩人磕头下跪呗。”
陈老八一头雾水,“小丫头?什么意思?”
六儿背起双手,严肃道,“那个南霸天正是本姑娘所杀,不过你到不必跪了。”
陈老八一听,张着大嘴,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丫头,看你这岁数,估摸你那时也就十一二岁,屁大点的人,快别说笑了。”
六儿双手一叉腰,杏目圆睁,“别看不起人,有志不在年高,六儿我可是句句实言。”
陈老八摇了摇头,“我当时打听了,那南霸天死在了自己家里,他那豪宅,九出九进,重重封锁。那里面保镖家丁,江湖高手无数。你怎么进去的?”
陈老八所言正是,几十年来,南霸天雄踞宝地,持枪凌弱,欺男霸女,罪恶滔天。但是他朝中有人,兜里有钱,官匪通吃,生冷不忌。
近些年随逢战乱,但文江一带并未沦陷,他独占陈家湾,将自己的宅院修建的固若金汤,稳若泰山。
别说杀他了,能闯进那宅院就算是大大的好汉了。
六儿一看陈老八疑惑的眼神,乐道,“我当然不是硬闯进去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我有那么笨吗?不过,你说南霸天是你的仇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陈老八低沉道,“丫头,看你这样子,不像是骗我。唉,既然咱俩这么投缘,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那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原来,早在三十六年前,陈老八父母早亡,那时他才四岁,是姑姑收留了他。
眼看她姑姑标梅已过,却为了陈老八推了好几门亲事,她怕不善的人家嫌弃老八,说要挑个好人家才肯嫁。
后来有人做媒,说百十里外的陈家湾有个后生,为人孝顺仁义,是个铁匠。
那铁匠为人忠厚,大老远来相亲,竟和老八的姑姑一见钟情,对陈老八也十分喜欢,丝毫不觉是累赘。
就这样,姑姑领着陈老八嫁到陈家湾,和铁匠过得虽不富裕,却也和美。
铁匠家还有个老娘,一年多的光景姑姑又生了个大胖儿子,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有一天晌午,铁匠的老娘突生疾病,郎中说是心上的毛病,十分要紧。
可正赶上铁匠在南霸天家,规整打磨铁器和刀剑。
南霸天家大业大,保镖护院不少,家私兵器也多,铁匠那段时间被叫去帮忙,一待就是一整天。
老八姑姑也没多想,急匆匆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去南霸天寻自己的男人。
谁知道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后来有好心人告诉陈老八,可巧那天南霸天正在院子里瞎转悠,一眼就盯上了家丁领着的一个少妇。
南霸天见色起意,把那少妇骗到厢房里,哄逼着她嫁与自己当十七房太太。
少妇宁死不从。
南霸天仗势欺人,叫人把铁匠找来,准备笔墨纸砚,要他在休书上签字画押,把媳妇转让给自己。
铁匠当时就急红了眼,他说南霸天能转让自己的媳妇给他一个成不?
南霸天恼羞成怒,让恶奴把少妇怀中的孩子抢走,又捆了铁匠,当场就要对少妇施暴。
少妇一怒之下,拔下簪子自戳双眼,顿时血流满面,只因南霸天调戏时说少妇的眼睛美如秋水。
少妇哭诉这样是不是一家三口就能离开了。
南霸天暴跳如雷,高呼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谁要是不合了自己的心意,迈进门,就休想活着出去……
铁匠、少妇、连带襁褓中的孩子,一一死在了南霸天的宅子里,连个尸首都不见踪迹。
陈老大讲完自己故事,哇哇大哭起来。
“天可怜见,到哪去找他们的尸首,想让亲人入土为安都不行,我还算是人吗,我……”
六儿看着这黑脸大汉,说了哭,哭了说,现在又哭上了,声泪俱下,痛不欲生。
不知怎地,六儿鼻子也酸了,紧接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陈老八吓了一大跳,边哭边问,“丫头,不至于呀,我想起伤心往事,你可哭个什么劲儿?”
六儿抹着眼泪说道,“我说出来,你可别打我啊。”
陈老八愣住了……
六儿沉沉说道,“南霸天他们家后院,佛堂后边藏着个小坟场,堆着好多死人骨头,跟小山似的那么高。估计你家人应该也在那堆着。”
陈老八激动的站了起来,太阳穴上的青筋直爆。
六儿一摆手,“陈大哥,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我还没说完。都让我一把火给烧了。”
陈老八激动不已,“你真的找着那小坟场了?那南霸天果然是你杀的?”
陈老八思绪万千,但是他觉得面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小丫头,应该句句是实言。
当年陈老八离开的时候只有五岁,他出去学武了,立志有天要报仇雪恨。
所以多年来,他到处拜师学艺,结交各路英雄好汉,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手刃仇人南霸天。
三十多年了,他每隔几年回去一次:拦路劫杀,半夜偷袭,伺机暗杀……每次都不敌南霸天身边的那些高手,重伤败走。
三年前,他觉得自己的武艺已经学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于是又抱着必胜的信念,踏上了归途。
可是刚进陈家湾,大老远就见白绫招展,几百人浩浩荡荡地抬着口大檀木棺材在路上行走。
一时间,纸钱漫天,鼓乐喧天,陈家湾更是哭喊声震天。
他寻思打听,才知道南霸天前几日在豪宅中离奇死亡,这是正在出殡。
南霸天的十几个孩子那是真哭丧;
几十个老婆不过是为了哭财产分配不均;
其他老百姓就全都是大快人心的嗷嗷直哭了。
陈老八当时差点吐血晕倒,自己等了三十二年,好容易觉得自己大功告成了,愣是没能亲手报仇。
气得陈老八也跟在人群里寻死觅活的哭上了。
南霸天的死,何其壮烈,天地为之变色,引无数人竟流泪,实属死得活该。
这许多年来,陈老八虽没报成仇,但却打听到了很多南霸天的秘密。
陈家湾当地暗暗流传着一首歌谣,他依稀记得是这么唱的:
南霸天,真霸道,欺男霸女,恶滔天;小坟场,真吓人,白骨皑皑,寻不见。
谁能想到,丧心病狂的南霸天,居然把小坟场藏到佛堂后面去了;真是人面兽心。
陈老八见眼前这小丫头,眼眸纯真,一片赤诚,再加上她提到坟场之事,到已有了八九分的信任。
不过具体详情,还得仔细问问才是。
陈老八正色问道,“丫头,若真是如此,你是怎么干掉那狗贼的?”
六儿见陈老八终于相信自己了,不禁破涕而笑。
第二卷 第一章 南爷之死(一)
六儿是个很可爱的小丫头,但其实,南霸天是这么死的。
三年前,农历二月初八,文江百里外,陈家湾南霸天豪宅内。
二套院,锦绣轩,太师椅上,十四房端坐,她眼睛微闭,手中轻捻佛珠,“祥叔,今年又快到三月了吧,每到春天,老爷就又要娶上一房新太太了。”
侧垂首,一个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