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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六儿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阿达的踪迹,她既担心又埋怨,寻思了半天,更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低头,随他去吧,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所行的终点。
夜风冷且长,但是冷风与孤独都挡不住六儿前进的步伐,她的下一个目的地——栖雁镇,远隔大约百里路程,大概清晨将至。
星垂平野阔,六儿的心情再次舒广起来,她多希望自己的心能够像月涌大江流那般磅礴与宽广。
可以带走所有的忧伤和哀愁,只把人生最美好的一切留在青青河岸。
这一夜不仅六儿和阿达过的惊心动魄,就连刚刚太平了几天的大宋营里都出了大乱子。
大家奔走相告,无不悲伤难过。
有人于傍晚时分,在军营里的一颗枯枝歪脖树下上吊自杀了。
但是没死成。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万物之灵的人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寡妇——陈玉莲。
她被人救过来以后躺在床铺上来回折腾,不停悲天跄地的嚎啕大哭,“俺的命根子,俺的命根十一,俺的青天白日啊,俺不活咧,不活咧俺。”
陈玉莲自杀非是旁因,她的宝贝大儿子朱十一丢了,就在这个傍晚,她出去解手的一小会儿功夫,说实话确实不是一小会儿功夫,因为她最近坐月子吃的太好,所以不免有些……便秘。
因此略微耽搁了那么一小会儿。
不过和大家声泪俱下的哭着叙述的时候,陈玉莲略去了这部分多余的内容,因为她不想让别人因为她的便秘而责怪与看扁她身为一个母亲的使命和责任感。
她一直在重复自己解手的速度究竟有多么的飞快,可是就这么屁大点的功夫,就出事了。
她说小跑着再一回帐篷,发现儿子不翼而飞了,连带着身下扑的灰色尿布和一床百纳布缝制的小褥子外加小被子。
不仅朱十一的铺盖全套卷走。
还有散落在帐篷顶上的几块刚晒干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破尿布,悉数失踪。
邓军医、周福臣、郭素素、刘彩云、苏成渝、苏猛儿大家倾巢出动,四处寻找,前几天是急忙找苏六儿,这一夜是找朱十一。
大家口耳相传,一传十传百,终于掀起了一场午夜寻找婴儿的大戏,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孩子没找着,连根毛都没找着。
这事件居然连耳根清净的于达于老头都在被叫醒后错愕了,他气愤不已,义愤填膺;大声咆哮着,“居然……居然在老夫的地盘偷新生婴儿,谁这么胆大包天,简直是罄竹难书,该千刀万剐。”
于老头年轻的时候比较喜欢女青年,岁数大了以后就改成比较喜欢小孩子了。
问题是这个小小的朱十一,一定很好玩,他连见还没见过,抱还没包过,捏还没捏过……就被人给偷走了。
太他**不给面子了。
于老头气的小眼溜圆老脸哆嗦双腿抽筋,他一刻也无法忍受了,便连夜叫来了周福臣,要求周福臣彻查,一定要彻查此事,不怕查个底掉,争取早日抓住元凶,以正典刑。
同时于老头还准备明日一早召开一个全员大会,因为最近他发现大宋平西军营似乎流行——失踪事件。
以为军营是什么?
客栈茶馆还是青楼戏院?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简直反啦
最开始丢了两个大老爷们,不生不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丢了两个女人,两天功夫,自己溜达回来了;
现在又丢了一个婴儿……
不到半个月的功夫,五个人相继失踪。
不同的是,前几天失踪那些大人有腿,会走;今天失踪的这个小孩有腿,但不会走。
所以这次婴儿失踪事件,毫无疑问是一次公然的无耻的偷窃,这种疯狂到灭绝人性的罪行,让大宋军营里上上下下的人们第一晚开始真正的夜不能眠了。
平西军营里究竟还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暗箭,这神秘的盗窃之人究竟为何要偷走朱十一?
每个人都在自作聪明的进行着严密的思考;
只有一个女人大脑空白一片的整夜痛哭着。
失魂落魄的陈玉莲瘫爬在空荡荡的床铺上,软绵绵的像极了一只无骨扒鸡,她哭的像棉花桃似的两眼无神的望着朱十一刚刚趟过的地方,那眼神仿佛是要化作一把刚硬的铁铲,从这方寸间的小旮旯里生生把小朱宝再挖出来。
经过众人苦口婆心的几番劝阻,陈玉莲已经不准备死了,就算死也得等到朱十一的名誉小奶妈苏六儿回来。
也许那个小丫头回来就能找到自己的小朱宝。
陈玉莲对苏六儿的惊天本领是深信不疑的,她甚至怀疑者小丫头是什么千年狐仙或者是什么白蛇妖精变的,总能干出各种匪夷所思却又令人欣喜的事情。
凄凄烈烈的哭声伴着一只惨白的蜡烛头凄惨的燃烧着,直到它最后的一缕青烟袅袅升腾起来,陈玉莲才抹了抹脸上的泪迹和眼角的泪珠。
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期望这青烟能够为自己捎个信儿,告诉小救星苏六儿:朱十一不见了,连带着全套铺盖和不到十块臭尿布。
第二卷 第六十八章 遭遇
阿达负气走开之后,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方向一直在荒芜寂静的枯树林中走着,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只是来来回回,回回来来的在原地转圈。
四周全部是绵延的山峰,远近高低看起来居然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密密麻麻的枯树林将蹉跎二魔的房子怀抱其中,那林子高矮错落,但是走到哪里都辨不清方向。
开始阿达还能寻着火光殆尽的方向,在心中设个坐标,可等到茅草屋完全燃尽之后,周遭的一切似乎变成了一坐不折不扣的迷宫。
迷路了。
阿达有些后悔了,更确切的说不是有些后悔,是完全后悔了:苏六儿一向说话百无禁忌,直来直去,自己怎么也没耐心给她叙述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形。
光顾的生气了,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一个人被困在这片荒山之中,境况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阿达此刻还没有彻悟,甭管是多么心胸宽广的一个人,在爱情的面前都像是个裹脚的小女人,幽幽怨怨,兜兜转转。
找路的过程中,阿达回想起自己遇到六儿后发生的事情,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孩子气,他是个男人,他的心怀应该大一点,就像草原和大海一样,无边无际。
本来这个夜晚,他应该伴着六儿走在去往落凤镇的路上,一路有说有笑,谈天讲地,外带找马……
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
孤零零的走在冬夜里,还迷路了,那种感觉就像在冰窖里穿了层单衣。
阿达正暗自埋怨自己,忽然见枯树林中行色匆匆的走来两个男人。
终于见到人影了,阿达的心情暮然间兴奋不已,但接二两三发生的残酷事实摆在面前:兵荒马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他告诉自己定要加了万分小心,先躲躲闪闪暗自尾随……也八成跟着跟着就能走出这片死一般的荒地。
表哥,我……我……罪过大了。
※※ 表弟,大什么大?那姓董的都不要你了,一不做,二不休,你干脆就别回去了。
表哥,没有,董副将军没说不要我,他就是气的打了我两个大耳光。
※※ 打的好,不打你,你能下决心和我出去混天下?堂堂个七尺的汉子,到哪不是吃口饭呀。
话可不是那么讲的,我自小就跟着董大哥不离左右,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侍奉。
※※ 没出息的东西,你有侍奉他的功夫还不如侍奉侍奉你表哥我哪?我问你,你到说句实话,他究竟为何打你?总得有个由头。”
都是我该死,我……我真该死,都怪我这嘴没有把门的,一个没留神就把董副将军在寝帐里和个姑娘**干那个给说秃噜了。
※※ 表弟啊,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司的这种事情,能随便乱说嘛?你不是说那个姓董的还想过两年给你升个军衔吗,这回准得泡汤,你小子这几年算是白忙活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说完以后我越想越后怕自责,就跑到董大哥那认错去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暴跳如雷,抡圆了胳膊就给了我两耳光外加两脚踹。你都瞧见了,现在我这脸上还两个巴掌印哪。我吓得够呛,以为这事马上就得传得风言风语的,可是,没见有人议论呀?
※※ 哎呀,表弟,你……你真是猪脑子,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男女之事那是什么,那是绯闻,不插翅膀都能飞的满世界都是。这事早晚闹得你们军营里人人皆知,到时候你,你回去吧……表哥我不拦你。
啊?要是那样我还回去个屁呀,董大哥还不得恨死我,他这人最重视名声了,平时为人极正派,他干那事儿估计是喝多了,纯属酒后乱性,除了我和小西应该没人知道。所以我这回可是把他害惨了。
※※ 嗨,别自责了,丢了羊补羊圈有个屁用。再说了,要没这事你也下不了决心走呀,扒了一身兵皮,咱们做个体面的有钱人去。我问你,你这些年攒了多少银子了?”
我算算啊,大概,大概……发的军饷可不多,还经常欠着不给,不过我在军营里倒是饿不着,饿不死。
※※ 瞧你那点眼界,你真真是个井底的臭蛤蟆,花丛里的拉拉秧,知道不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点也不懂的为自己盘算小九九,你什么时候能打完仗,你知道吗?
不知道,这我哪知道呀,什么时候打完,什么时候就完呗。
※※ 傻子,再加个二字,二傻子,你打了半天的仗,还不是给姓宋的打天下,你一个小老百姓,甭管天下姓金还是姓宋,你不一样得活着。我听说北边的(北宋失败后沦入金国管辖的地界)很多人过的还行。”
行?董大哥说那边的人是真真正正的亡国奴,我可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 不去,不去就不去,那咱们回南边,等我做完这当子买卖,钱到了手,咱们去闽州府,那地方不仅离金人远,离皇帝也远。咱们买房置地,娶妻生子,也学学上等人的生活。”
表哥,我觉得我没那命,咱还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