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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来一个冯娉婷下毒,明天就能再来一个王娉婷,周娉婷……这正是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心里不知觉得便涌上来一股悲凉,她平息了别人的祸端,却……招致了自己的祸端。长叹一口气,“你如今蛊毒也下成了,我也快死了,冯娉婷,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心里可痛快了么?”
冯娉婷被她问的一愣,脸上浮现出几种不同的情愫,有明了,有猜测,有怀念还有很多失落……“我,我不知道。”她低下头的瞬间,脸上浮现的神情让云裳十分熟悉,那是属于纯情的璎珞的神情。
“可是,我不后悔。我……不后悔。”地上匍匐着的女孩儿此时已经挺直了脊背,根本不敢看她面前站立的女子。
云裳瞧着这熟悉的笑意,也露出一丝怀念来。
她慢慢转过身,不再看她。“不后悔呀?真好,人这辈子能做点不后悔的事儿,总是好的。来人,松绑,把她送走。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云裳此言一出,冯少绾立刻反对。
“公主不可,此女乃是火莲教的余孽,留下她,就是最大的祸害!”
“按我说的做,就现在。”云裳的脸上显出少见的威严,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冯少绾见她如此决绝,知道他不管再怎么说,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文若图和冯少绾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无奈和担忧。而云裳却不以为然,背对着后面的三个人,低声道,“我说了,让她走,让她活……”
暗力营的一个人将已经惊呆了的冯娉婷从地上拖了起来,“赶紧滚!”
冯娉婷愣住,呆呆的看着那道背影,眼中闪过说不清楚是喜是悲的神色。
时过晌午,日头西移。
身边似乎有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闪。云裳看外头的日头看的发呆,没提防,下意识的回头发问,“莲准,你回来啦?”
身后,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回来?
云裳低笑了两声,笑得过于用力了点,顺便咳出一口血来,拿袖子沾了沾,但见万朵花一瞬间全开了似的,自己嘀咕了两声,却是对着窗外掠过的飞燕。
“莲准啊,你再不回来,只怕……是见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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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南,北侯陆灿的府邸。
陆谨瞧着面色暗沉的陆慎,有些话,他觉得有必要和他说说了。只是,还未等他开口,手中握着狼毫笔的陆慎已经开了口。
“大哥,我已经向陛下请旨,一个月之后便要启程。”
陆谨一凛,“去哪儿?”他日日上朝,却没有听说陛下有意要出兵的意图。
“大概是滇南之地吧。”陆慎的脸上带出深深的倦意,在这个家里每呆上一天,他的心就难受一分。
“大哥,您也在呀。”门外一阵脚步声,凤紫湘一脚门里一角门外的被丫鬟婆子搀扶了进来,她虽然还未出怀,但是因为保养的良好而体型微微发福。陆谨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弟妹,有礼。”
“大哥,您喝茶。”凤紫湘顺手端上来一杯茶,先奉给了陆谨。陆谨抬手接了,眼角余光一瞟,却见自己的弟弟脸色更是难看,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的神态几乎在回京的这一个月之内被消磨殆尽。
“相公,您喝茶。”凤紫湘对陆慎的冰冷神态好似视而不见,停顿了半晌,凤紫湘奉茶的双手和她脸上的笑意都快要僵住的时候,陆慎这才堪堪将这杯茶接了过来。
“弟妹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这些事情还是让下人们作罢。”陆谨毕竟是忠厚的长者,是兄长,对弟妹还是十分的照顾。
凤紫湘含羞的点了点头,谢过了陆谨的好意,又含情脉脉的瞧着自己的夫君。而陆慎,铁青的小脸瞬间变成铁黑,陆谨瞧着屋子里的气氛不怎么好,赶紧站起身,“阿慎又快要走了,你们两口子慢慢说话,愚兄就不打扰了。”
送走了陆谨之后,凤紫湘笑着转过身来刚要说话,便看见陆慎一拂袖子,刚刚那杯尴尬的茶杯便跌在地上,碎成了七八片,突如其来的脆响让凤紫湘惊了一跳,“啊!”
“从今天起,公主便老老实实的住在内宅罢。”说完话,陆慎一抖袖子踏着地上的碎片走了。凤紫湘脸上的笑容在他转身的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漂亮的脸孔上闪出恶毒的神色,恨声道,“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的那点龌龊事么?总有一天,我……”
第四百六十七章 决议下滇南
“再等上半个月,要是还没有消息,那咱们就先走。不等他。”
“小姐,您今天这话都说了十五遍了,您是真的不想等莲准公子了吗?”香香对她的说辞十分不信。
云裳脸上一红,“必须是真的!奶奶的,本姑娘这辈子都绝对不学那些个劳什子的闺门怨妇!绝对不垫脚盼着那死鬼回来!我告诉你啊香香,就算莲准他现在跪在我面前求我看他一眼,我都绝对不会瞄上那么一眼……”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
云裳猛地窜到门口,挑起珠帘,喜上眉梢的唤了一声,“莲准?”
门外空荡荡,只有香风微拂。哪里有什么人影?
尴尬的回转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咳咳,这个……”
“嗯,小姐,香香知道了,您绝对不看一眼。”
“对对,绝对不看一眼。”
“您直接扑上去……”香香翻了个白眼儿,十分看不上云裳这副模样。
“……”云裳瘪了瘪嘴,根本无从辩驳。“反正半个月,就半个月,我绝对不多等一个时辰!”
香香捧过来一盏羊角宫灯,放到她的床头,“行嘞,您就睡吧,睡着了就不想莲公子了。”
云裳往床上挪着,一手抻着被子盖在身上,一边说,“谁告诉你我想莲准那个死人了,我跟你说,我才不想他嘞。”
“嗯,您不想他。睡觉吧啊。”香香连哄带劝的让云裳躺下,才一躺下,云裳的鼾声就轻轻的飘起来了。香香给她掖了掖被角,叹了口气,“您是不想他,您是快想死他了。”
只要定了日子,这时间就跟长了脚似的,蹭蹭的走得飞快,自从云裳说了半个月的这句话之后,每一天都过得如同煎熬一般无二。在这半个月之间,虽然楼云裳很想念莲准,却还是将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个干干净净,暗力营的护卫她不打算多带,只打算带上一小队人就够了,可是冯少绾第一个反对,他认为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也不是什么太平地方,其实就算是太平地方,对于一个身上背负着不知道多少人命的楼云裳来说,都不能算是太平。
最后云裳只能妥协,同意带上两队暗力营的亲卫,只是她提出要求,这些人要留在暗处,如果她没有遇到什么性命堪忧的事情的话,他们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冯少绾这才消停,不再吵吵着要跟她一起南下的事儿。
说起来,要南下的事儿的起源,是从鲁老头儿那儿传来的,暗力营的亲卫门也不是吃闲饭的,四处寻找鲁老头儿的下落,终于不负众望的发现了蛛丝马迹,先把情况给他说明白,又传回来了一封鲁老头儿的亲笔书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中了金丝蚕的蛊毒已经超出了他能医治的范围,他无能为力,却也给她指出一条明路。
所谓明路,便是在滇南之地,有那么一个神秘兮兮的教派,这教派里头有个更神秘兮兮的主人,人们叫他“大蛊王”但是这个大蛊王到底是男是女,却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天底下能解开这个金丝蚕的蛊毒的人,也就是那个“大蛊王”了。
云裳砸吧砸吧滋味,摸了摸自己憔悴的黄脸,立时拍了大腿,“就这么定了。”她心里想,如果能遇到这个大蛊王的话那就是她命不该绝,可是呢,要是这个大蛊王和自己玩儿捉迷藏的话,那就真是天要亡她了。
待到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这半个月的时光也就过去了七七八八。在一个日光初升的清晨,香香捧着脸盆走进云裳房间的时候,忍不住手一抖,嗓子一抖,尖叫出声!
“文先生!冯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待文若图和冯少绾一起进来之后,两人也看明白了眼前的情景。床铺上收拾的干干净净,好似一夜都没有人睡过的样子,桌子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文房四宝俱在,素洁的桌面上只多出了一张信笺。
“老文,小冯,你们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呢,本姑娘就已经离开京城啦!我细细的想过了,大蛊王算个屁,金丝蚕算个屁,老娘的前半辈子过得实在窝火憋屈得紧,既然人生不久长,那老娘索性不如看淡生死,畅游山水!滇南那鬼地方老娘绝对不去!各位不必来找我!反正你们也找不到,如果我侥幸不死,我肯定会回去找你们哒!”
两个人捧着这张写得乱七八糟的信纸,哭笑不得,冯少绾半晌对着这张纸才发出了点声音,“她怎么能这样呢!这该死的女人!”
“呸呸!冯公子,这话可不能说,太不吉利了。”香香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味来,拿了拖把收拾地上的水渍。
“公主不见了,你还不着急?”冯少绾气得脸都白了。
“我着急有什么用啊?再说,我觉着小姐这次很有气势!我很喜欢!”香香拍了拍胸脯,一幅我家小姐我放心的表情。冯少绾彻底绝倒,一抖袖子,转身就走了,走得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刚才憋屈的劲儿全反了上来,“来人来人,把这门槛砍了!”
香香撅了撅嘴,“那是小姐设计的门槛。”
冯少绾刚刚站稳当的身子又摇晃了一下,侧歪着走了。
文若图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对着这张信笺瞧了半晌,折叠好了揣进怀中,他也得赶紧走,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苍浯国那位,话说起来,那位走得时间也太长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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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无忧公主失踪了!”银安殿之后的偏殿之内,凤紫泯一拍龙书案,嗖得站起身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回陛下,是今天早晨的事儿,这件事儿莲心小筑的人隐藏的很好,目前朝中还没有人知晓此事。”红栌公公赶紧回答。
凤紫泯凤目一挑,“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你们是怎么得知的?”
红栌欠了欠身,低声说,“是线人给出的消息,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