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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楼铎白花花的眉毛一皱起来,暗想到,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双儿女是不是能在即将到来的京城的暴风雨之中,明哲保身?楼云钰是个寡淡心思的孩子,是皇后册封的铁项金锁侯,而楼云裳,她年纪最小,而且又有皇上亲手颁赐的免死金券在身上,也应该问题不大。他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竟然觉得自己这个莽撞女儿在这个时候惹出这样的麻烦事来,会不会是为了要逃出京城的一个小心机?
应该不会,楼铎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他自己的女儿他最了解,这个三女儿是个天生的武将,绝对不是能想出这样好办法的聪明人。
难道是……她么?
眉梢一跳,楼铎被自己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楼云裳不是一贯和楼云霓感情不和的么?几时转了性子,竟然会帮她的忙?会替她着想了?
楼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站起身,将身上的裘皮长袍紧了紧,回到书房之中,研磨提笔,刷刷点点的写在纸上,他要问问何悠远,京城里到底出了怎样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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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好痛,好痛,莲准!你轻点啦!”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唤从云裳的房间里传了出来,从早上送走了楼云霓的时候,楼云裳就一直睡着睡着没有醒过,楼云钰带着雅墨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不见她起来,只得独自去送楼云霓离开。
后来听丫头们说起来,说楼云霓走得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几乎是咬着牙和大家作别。
没成想,在送走楼云霓之后,云裳的房间里就忽然有了活气儿,那么高声的尖叫让人不敢想象到底是不是她发出来的……
丫鬟和小厮们面面相觑,个别的丫头已经悄悄红了脸,还有的骇然道,“莲准公子看着那么干瘦干瘦的,怎么会……嗯……这么神勇?”
“哎哟!人家好痛啦!你慢一点!”屋里又是一声尖叫,外头的丫头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满眼惊艳。
“哎哟,我的小美人儿你就忍着点吧,我不到位,你更难受。”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对话,让外头所有的人都两眼放光起来。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不大一会儿她的房间外头就围拢了不少丫头,自然,楼云钰正送走了自己的姐姐心里头很不是个滋味儿,正想着来和自己的这个妹妹来诉一诉苦的时候却正好不偏不倚听见了那么几句好正点的对话。顿时脸上就是一绿,脸色难看了好几分,她虽然和楼云霓感情不好吧,但是也总归算是一对亲姐妹吧,怎么她姐姐被遣送走了,不见她来送也就罢了,还要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和这个小戏子男宠睡得鸾凤颠倒?
“云裳。”他在外头喊了一声。屋里顿时没了动静,围拢在外头的小丫头们看见是四少爷来了都不约而同的低了下头,“四少爷。”
“都在这儿站着,不用干活了?”旻言一瞪眼,拿出那么点小总管的气势来,跟着对身边的楼云钰抱歉的一笑,说道,“四少爷,您别见笑,这些都是原先倾芙园的仆人,小郡主吩咐了,三郡主公务外出的时间还不确定,这么多家奴园丁的,咱们养着也是一笔开销,不如辞退一部分,留下一些忠心的,就够用了。这不,叫小的一早上叫他们过来,小群主说是要自己亲自过过目。”
楼云钰脸色稍霁,随手一点那扇紧闭的房门,“那她为什么还不出来?”
“小郡主扭伤了脚踝,刚刚上了药,你们可以站过来了,让她看清楚即可。”们哗啦一开,是衣装整齐的莲准,他似乎没怎么睡好的样子,有点憔悴,看见楼云钰微微一笑,“小郡主昨夜里高热不退,故而今早晨不能去送三郡主了。”
楼云钰一愣,腰间的穗子一甩一甩,“你怎么知道的?”
莲准不说话,只笑眯眯的看着他,楼云钰又是一愣,然后后知后觉的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他这是问的什么愚蠢的问题啊。他当然会知道,因为自从进冬之后,这个男宠就一直睡在云裳的卧房里。
算起来,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半个妹夫了。
云裳在屋里叫了一声,“四哥,进屋里来坐着啊。外头冷。”
楼云钰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莲准,见他手上还有药膏,“她要是伤的厉害,你就替她找找大夫,伤筋动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莲准勾了勾唇,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只负责让小郡主每天都过的快活,不负责其他跑腿儿的活计。”
楼云钰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带着雅墨走了进去,旻言嘿嘿一乐,朝着楼云钰的方向竖起一个大拇指来,莲准妖娆一笑惹得众多在院子里等待着小郡主莅临的丫头小厮们足足的花痴了一把。
屋子里,云裳的脚踝被裹上了厚厚的石膏和灰绿色的药膏,看起来好严重的样子,楼云钰本来还带着一肚子的不满,但是一看云裳的惨状顿时就没气了,惊呆道,“你这伤这么严重?”
云裳果然是如同莲准说的那样一般,根本没睡醒的样子,眼睛底下好大的一块青黑色,“四哥……”
楼云钰就是有天大的脾气也被这一声软软糯糯的叫唤没了脾气,叹了口气坐下,“还是找个郎中大夫来看看吧。”显然,他是不怎么相信莲准的医术了。
莲准也不说话,靠在门框上,楼云钰正在和云裳说话的时候,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莲准跟着呵呵了一声,揉了揉鼻子,云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莲准朝外头看了一眼,说,“今天倒是热闹,走了一个,来了三个。”
云裳正在发呆,寻思他说的这三个到底是哪三个的时候,便看到了之前已经见过一次的北侯陆灿正精神矍铄的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路走来,在门外看见屋里有男人在,就毫不客气的迈了进来,云裳跟着就是一皱眉,她虽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但是这个年纪在古代还是要区分下男女的好不?这么随便的踏进她的闺房,也太不把她当什么了吧。
她正在心里小小的翻着白眼,就看见北侯陆才一把揪出来自己背后的那个二儿子陆慎,陆慎明显是一脸的铁青色,将他推到云裳的床前,对云裳郑重其事的说道,“是陆家对你不起,小郡主且放宽心,我一定会让这个不孝子对你负责的!”
第一百五十章 送婚送上门(下)
“是陆家对你不起,小郡主且放宽心,我一定会让这个不孝子对你负责的!”北侯陆灿声如洪钟,那浑厚的嗓音,殷实的底气让云裳一阵耳膜发麻,不由得偷偷暗想一番,若是她那个老爹也能有如斯的底气十足,是不是现在他们这个楼家也能底气十足?
云裳正靠在床上,一只手接着香香递过来的书,陆灿看了一眼她那本书,是一本《经世图略》,眉头不由一跳,云裳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她本来是打算看一会儿书就睡觉的,来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立马倒下就睡的了。
恭恭敬敬的将书本放到一边,诚恳的睁圆一对眼睛看着须发花白的陆灿,“侯爷,您说这话云裳没听明白。”
他说的是人话,她当然听得懂,不过这个时候能装装糊涂还是不错的。
陆灿唉了一声,又回身推过自己的次子陆慎,愤愤的道,“这个逆子不懂人事,连累小郡主腿上受伤,如今落下疾患,此生若是想要再托付良人也难。若是小郡主不嫌弃,请赐下一样信物算作定亲。”
诶?
云裳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说的义正言辞的北侯陆灿,又看了看脸上都憋得铁青的陆慎,忽而……笑了……
噗嗤一声轻笑之后云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种行为有点失礼,赶紧坐正了身子,假意虚咳了两声,对着等待着陆慎他爹,也就是北侯陆灿说道,“侯爷,您……这是玩笑话吧?”
北侯陆灿凝眉道,“难道老夫的样子像是在同小郡主开玩笑么?”
云裳垂下眼帘,心里默默道,难道你儿子是娶不着女人的吗?干什么老阴魂不散的缠着她呢?凡事最怕刨根问底,她这么究其根源的想着的时候,就有点觉得这事情当中的蹊跷了。陆慎是北侯陆灿的儿子,人也没有残疾,是个标准的高富帅的官二代,不管怎么说都不至于娶不着妻子,本人还是皇上钦赐的“少将军”,而她呢,一个退休丞相的幺女,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最露脸的事儿也就是被皇后娘娘亲切的接见过一次,再说做的最歹毒的事儿也无非是在灵堂上的几句直言,让冯平樟那个老坏蛋送了命而已啊……
无论如何,她都高攀不起这个冷清冷面的陆二公子啊。
想到这儿,云裳便仰起头,恭敬的说道,“既然侯爷讲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云裳如果还不答应的话,就太给脸不要脸了。”
陆慎听见云裳这话,忍不住脸上……嗯,更青了几分。
他冷眼看她,眼神犀利如刀,那一眼分明是说:楼云裳,你要敢答应,我就和你没完。
云裳抬眼皮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这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儿,心里反上一阵叛逆的调皮,眨了眨眼,那意思就是:我就敢了,你能怎么地?
陆慎一愣之间只听云裳微微一笑,笑靥如花,“老侯爷,既然您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云裳当然不能拒绝,只是有几句话,云裳想要和您说几句话,不知道行不行呢?”
云裳这句话一说出来,连同站在一旁的香香和旻言都大跌眼镜,两个八卦使者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惊愕。
听小郡主的意思……这桩亲事……是要有戏啊!
云裳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老侯爷说。”
陆灿点了点头,他已经是个胡须都白的老者,做云裳的祖父都够了,自然不需要避嫌,也摆了下手,“逆子,你也出去!”
陆慎被自己的亲爹一口一个逆子的骂着,只能是敢气不敢言,铁青着脸最后又横了一眼面色深沉的云裳,其中的警告意味甚浓,云裳只做不见。
“此时已经没有外人在,老侯爷,云裳新近丧母,又只身一人留在京城和父亲分居两地,就斗胆将您当做是我父一样的看待,且说一说心里话吧。”她的开场白很简短,却也很巧妙的运用了亲情战术,陆灿一生戎马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