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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里有一个女子亭亭玉立在湖畔,身边是金丝柳垂下枝条轻点水面,还有一个水榭,雕花窗户开了一半。湖水里边有一轮圆白的月亮,似乎正在随着湖水的摇曳而揉碎一湖清辉。
那女子窈窕无双,群袂拖在草地上,就如潮水上端那白色的泡沫。她静静的站在那里,黑色的秀发飘逸,一双眼睛清澄如水,红唇微微上翘,就如那五月的蔷薇,粉嫩诱人。
“微儿。”燕昊走到桌子旁边,低声喊了一句:“微儿,你现在过得好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炭火盆里偶尔爆出一点点火星子,那响声似乎孤单而落寞。燕昊将手指轻轻抚摸过那张宣纸,心头的疼痛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那般的疼痛,,痛入肺腑,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想见她,真的很想见她。
她那温柔的眼神,她那娇俏的笑容,她那坚定的话语,她那举手投足间的身姿,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他不能忘记她。每个夜晚闭上眼睛,眼前全部是她,她那般楚楚可怜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在他耳边轻声的读着那句诗:“打杀长鸣鸡。”
“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暝不复曙,一年都一晓。”那个晚上,在山洞里边,他们两人相依相偎,耳边低低的话语那般甜蜜,可没想到却成了永别。多么希望那个夜晚不要天明,他晕她,一直沉醉在那个美梦里,不在醒来。
呼吸越来越沉重,燕昊的心也越来越痛,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变得更轻快些。今日已经是十二月十五了,外边有一个清亮的月亮,又圆又白,就如玉盘一般,可却是那样冷清,照着他的身影,也照着他的寂寞。
燕昊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像,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边的草地上有一层白霜,被月亮一照,仿佛就是一地的银子般,闪闪的发亮。燕昊踏上了那片草地,好一阵细碎的响声,就如他自己那颗已经裂掉的心。
“太子殿下。”耳边传来低低的呼唤声,回头一看,却见陆凝香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正直直的望着他。
“凝香,你怎么也在这里?”燕昊有几分惊奇,自从陆凝香将那镯子埋掉以后,他与她便很少再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陆凝香不再像以前那般纠缠他,只是在默默的跟着柳润声做事情,这让他心思安定了下来,终于能够坦然喊出她的名字来,而不是像以前那般客套生疏的喊着“陆小姐”。
“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打算歇息?”陆凝香对燕昊的称呼终于不再执着,她放弃了“昊哥哥”的那个称呼,跟着大家一起喊燕昊太子殿下,恍然间她觉得这样也很好,不向燕昊撒娇更是一身轻松。
“我睡不着。”燕昊负手站在那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那轮明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看这月亮虽圆,可人却不能相见,实在是人生憾事。”
陆凝香站在燕昊身边,也抬眼望了那月亮一眼,在山上看月亮与在城里看月亮是两回事情,在山上看月亮看得更清楚些,那月亮似乎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摸到。那月亮的皎洁,也是比平常看到的要白得许多,几乎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太子殿下可还是在想着慕二小姐?”陆凝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既然这般想她,为何不去看望她?”
“看望她?”燕昊的身子忽然就站直了,就如一株松树一般,笔挺的站在那里。
陆凝香的话,就如一个大锤子,狠狠的敲击在他心上,声声回响,仿佛在心间飘荡了起来——去看望她?可以吗?他只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血液在他的身子里奔腾着,就如火热的岩浆,就要奔涌而出。
“是。”陆凝香有几分难受的看着燕昊,虽然她已经决定放弃他,可见着燕昊眼中忽然亮起的兴奋之色,还是有些黯然。她永远也比不上慕微,那个不用做任何事情便能轻而易举俘获燕昊心思的女人。“太子殿下,眼见着就要到年关,为何不去偷偷的看她一次?与其在这里长吁短叹无法入眠,倒还不如见到她本人,一解相思之苦。”
燕昊有几分动心,陆凝香说的,实在都说到他心坎里边去了。可是这凤凰山里还有五千人马,寒冬行路艰难,自己这一去一回,恐怕要差不多一个月,自己又如何放心?
陆凝香瞧着燕昊脸上露出为难神色,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若是信得过,凝香愿意与柳大人一道负责起来,保证这些日子凤凰山里不会出事。”
“让我想想,再想想。”虽然心中跃跃欲试,可燕昊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五千人在深山里头,也不是能那样轻易抛得下的。他朝陆凝香看了一眼,见她一双眼睛就如黑色的葡萄一般,水濡濡的一片,里边全是真诚的神色,不由得朝她笑了笑:“多谢你,凝香。”
陆凝香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这是凝香应该做的,凝香是南燕人,凝香的父亲为国捐躯,凝香自然要帮着太子复国,这不仅是凝香的心愿,也是凝香父亲的心愿,若是他在世,肯定也会支持凝香的举动。”
见陆凝香有意将自己的话偏开了去,燕昊心中明白,陆凝香是不愿意再提起跟他之间的感情纠葛。他笑了笑:“凝香,你后来又去看了那埋在秋芙蓉下边的手镯没有?”
陆凝香的脸倏然就红了一片,她惊愕的抬起头来望着燕昊:“太子殿下,你怎么知道我将那翡翠镯子给埋了?”
燕昊见她一副吃了惊吓的模样,笑着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因着那镯子是母后的遗物,所以我又将它挖了出来,准备以后拿去修补。凝香,你不会再要这个镯子了罢?”
“我……”陆凝香有几分语塞,看了看燕昊那期盼的脸,心中知道他肯定不想自己再拿那个手镯,她咬了咬牙:“我不会再要了,这手镯就转送给太子殿下罢。”
“很好。”燕昊的手从大氅里缓缓的抽了出来,展开手掌,里边有四截摔碎的翡翠玉镯:“凝香,我真心谢谢你能放手。”
那几截翡翠在他手掌心里绿得发亮,被那月亮照着,似乎还有碧水在流动。陆凝香看了看那几截翡翠,心情很平静,全然没有那时候接到翡翠手镯时候的欢喜。
“太子殿下,不是我的东西,自然就不会是我的。”陆凝香的声音清幽,在这冷清的山间响起,仿佛有丝丝回声。
☆、第103章 除夕夜宴
转眼就到除夕,家家户户都挂上大红灯笼,表示欢庆过去,新年到来。
太原王府的门口也挂了几盏红色灯笼,暖黄的灯影投在门口,淡淡的一团,将那白雪照得有了几分颜色。两个门房缩在一个避风的角落,将手放在炭火盆上烤着,不时伸着脖子看了看门前的街道。
“看,那马车是南安王府的。”一个门房看着有辆马车正从门口缓缓的开了过去,瞅了下上边的表记,便认出了马车的主人来:“想必也是去皇宫去赴晚宴的。”
“可不是,现儿大冬天的,白天时间短,现在才是申时,外边已经黑沉沉的一片,瞧着跟晚上了一般。”另一个门房将手伸在炭火盆子上头,一边低声说道:“哎,你猜猜,咱们王爷会不会带宇文侧妃进宫?”
他那同伴呶了呶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王爷的心思!”
大虞旧制,除夕之夜,一些留在京城的宗亲们要去宫中赴晚宴,有时皇上还会请一些朝中的重臣参加,也算是一个褒奖之意。去赴宴的亲贵们带家眷也是有规矩的,王爷一般只能带正妃赴宴,除非正妃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提前递了折子进宫说明,那么侧妃也就可以跟随前往宫中赴宴。还有一种情况侧妃也能跟着进宫,那就是若太后娘娘或者是皇后娘娘来了懿旨让她陪同进宫,王爷也是要带着侧妃出席的。
这太原王府,得宠的究竟是谁,下人们一个个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是王妃搬去了别院养胎,可宇文侧妃却依旧没有承宠。门房们虽然日日守着大门,可还是听说了那些闲话儿,宇文侧妃请了王爷过西院去,可王爷却只是一道用了晚膳,却没有留下来歇息。
王妃没在府里,王爷还是对宇文侧妃一屑不顾,看起来这太原王府的后院只会是王妃的天下了。两个门房挤眉弄眼的看了看,心里头想着,等会出来指不定就只有王爷一个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两个门房回头一看,就见赫连毓穿着紫色的大氅从里边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齐敏齐木几个贴身侍卫,再往后头看,却见着宇文侧妃搭着丫鬟的手跟在后边,也穿着淡紫色的大衣,白色的绒毛将她的脸衬得小了比素日里头要一半,显得眼睛更大了几分。
两个门房都吃了一惊,本来以为王妃身子不爽利,王爷会一个人进宫去,可没想到却依旧是带上了宇文侧妃。两人垂手站在那里,眼睛不敢乱看,就见一幅淡紫色掺金丝的锦衣从自己脚边过去了,那金色的丝线还发出一点淡淡的微光,刺着人的眼睛。
“王爷怎么会带着宇文侧妃去宫中赴宴?”两个门房站在门口张望,见从偏门赶出来了一辆马车,宇文侧妃的丫鬟将帘幕打起,扶着宇文侧妃爬了进去,然后两个丫鬟也跟着钻了进去,可是赫连毓却是站在那里,没有要上马车的意思。
偏门里又牵出一匹马,那是赫连毓的坐骑,他翻身上马,飞快的朝前边跑了去,齐敏与齐木也赶紧扬鞭打马跟了过去,那马车也动了起来,吱呀吱呀,车轮在雪地上碾压着,声音连绵不断,在这除夕清冷的夜晚,悠长入耳。
“宇文侧妃是太傅府家的小姐,恐怕咱们王爷还是要给几分面子。”一个门房瞧着马车慢慢的不见了踪影,方才挨着凳子坐了下来:“没见王爷一脸不情愿,自己骑马走了,没有与宇文侧妃一道乘马车。”
“唉,宇文侧妃也真是可惜,生得也不差,出身又好,偏偏咱们王爷只喜欢王妃,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另外一个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