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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兵符?”云贵妃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地上的那一块玉质兵符,终于认出来了,这的确是北溟绝的兵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的坐倒在了地上,手上也渐渐松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贵妃到了如今哪里还能想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早在枫叶死的时候就是一个局,一个专门等着她跳进去的局!
不!或者,更早,在枫叶死之前,这林紫曦便已经开始一步一步的织网了,只等着自己自愿的往者网里头跳进去!
看着云贵妃的反应,地上的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站在后头的以为北溟绝看不见,甚至还不管不顾的开始指指点点。
“你瞧瞧,云贵妃竟然这么等不及,本来九王的希望很大,到了如今恐怕能不被拖累就已经很好了!”
“还好,还好,没将我家的丫头嫁给九王,否则的话岂不是押错宝了。”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分明就是九王看不上你家女儿,人家喜欢的可是那紫阳郡主!”
“……”
一时间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北溟绝带着滔天怒火的双眸朝着人群之中一瞪,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深夜的幽风从颈子上刮过,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发现还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之后就再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北溟绝望着这些嘈嘈切切的人群,立即对着曹淮安吩咐道,“公主的喜宴已经结束了,把宾客都送回去!”
“奴才遵旨,”曹淮安望了一眼云贵妃,知道今个儿这件事情北溟绝是要严惩了,连忙随着林紫曦等人将宾客都送了出去。林紫曦又担心在这朝阳院之中不好,便命人给林益博和北溟灵雀另辟了院子作为新房。
幸而林紫曦猜到了今个儿事情可能有变,于是将琉璃院边上的早早的打扫了出来,里头的陈设同朝阳院没有什么两样,总算也没有委屈了北溟灵雀。
而此时朝阳院之中,唯有林家几个人,同几位皇子王爷还在,其余的人都早已经回避了。
“父皇,儿臣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母妃不是这样的人,父皇若是不相信,儿臣愿意自请贬为庶人,这样便能免去父皇的后顾之忧,让太子哥哥安心即位,”北溟晟深深地望了一眼云贵妃,随即抬头不舍得看了一眼林紫曦,咬着牙,垂下头求道。
北溟晟知道,只要自己坐上了那万人之上的皇位,凭借着权利一定能够得到林紫曦,只是,为了母妃他可以放弃一切!
“父皇,想来这件事情并不是贵妃娘娘有心的,还请父皇从轻发落,”就在这个时候北溟昊也跪倒在了地上,随后口中替着云贵妃求情,然而却成功的激起了北溟绝的愤怒。
对于北溟昊来说,云贵妃的存在无疑是自己登位路上的一大绊脚石,更何况此时云贵妃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公主或是小皇子,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都会对北溟晟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想必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陷害臣妾,既然有人想要害臣妾,臣妾自请离宫,免得在遭人嫉恨,”云贵妃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女人,到了这个地步仍旧还是苟延残喘的不肯放弃。
云贵妃缓缓的退下自己头上的饰物,甚至身上的锦绣宫装也褪了下来,只穿着一件素色单衣,对着北溟绝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眸中氤氲着迷茫的雾气,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出水的芙蕖一般招人怜惜。
林紫曦望着这样的云贵妃,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云贵妃果然不是简单的女人。古时昭仪赵氏就是为了让武元帝相信她,便褪簪素衣自请成为庶人,远离宫闱,最终得到了武元帝的信任,甚至到了后来登上了后位。
“母妃!”北溟晟虽然是众皇子中才学最出众的人,然而却从小就受到北溟绝的宠爱,路途一番风顺,好像温室里头的花朵一般,没有遇到过一丝一毫的风雨,到了如今便已经是急了,“父皇,母妃在您身边伺候了多年,还望父皇念在母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赐死儿臣,留住母后。”
“混账!”北溟绝一听到北溟晟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眼中带着九万里长空直击而下的雷霆之怒,一挥手便在北溟晟的脸上留下了一个五指印,“你这逆子竟敢威胁朕!”
北溟晟没有想到平日里最宠爱自己的父皇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毫不客气的打了自己,身子一晃便倒在了地上,嘴角含血,眼中带着颓然。
原来在帝王的心中从来就没有真情。
北溟晟忽然想到了自己很小的时候,云贵妃在自己耳边的低叹,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冷意,他怎么会忘记了呢?他当时听不懂,忘记了,而今却已经全然懂了。
“皇上,皇上求求您,一切冲着臣妾来,莫要伤了九皇子,他是您的儿子啊!”云贵妃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连忙站了起来攀住了北溟绝再一次挥起的手掌,眼中满含着泪水。
北溟昊跪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等待着最适合的时机开口,“父皇息怒,九弟是看重娘亲,所以一急之下口不择言。”
林紫曦在一旁眯着眼看着北溟昊的一举一动,果然这北溟昊还真是火上浇油浇的不露痕迹,看重云贵妃?那将皇帝放在了哪里?
果然,北溟绝听到这话,即时大怒随即厉声命道,“来人,将云贵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直站在阴影之中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袖子的白瓷忽然扑到了地上,大声的回道,“皇上,皇上恕罪,娘娘恕罪!是奴婢,一切都是奴婢干的!都是奴婢的错,求皇上饶命啊,奴婢是受人指使,才会这样做的!”
“白瓷你!”云贵妃不可置信的回头望着白瓷,眼中迷茫着泪水,白瓷竟然为了自己想要牺牲自己,然而咬了咬牙,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站了起来抬手在白瓷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掌印,“你这贱人,本宫那里亏待过你,你竟然要这样陷害本宫!”
冷月如霜,幽幽的挂在中天,此时已经很晚了,霜冷的月光洒落下来笼罩着整个朝阳院,院子里头的那些赤红的喜庆泛出一层幽幽的冷光,散发出嗜血的妖异,似乎昭示着即将要发生什么。
“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不过是一时受不住钱财的诱惑,”白瓷一双大眼睛之中带着恐惧与忏悔,对着云贵妃一直磕着头泣道,“可是奴婢方才见到了娘娘和九皇子这般可怜,奴婢就后悔了,娘娘这些年对奴婢的好,奴婢怎么能忘记呢!”
说到这里白瓷,回头望向了站在一旁的林紫曦,咬牙切齿的对着林紫曦道,“紫阳郡主,奴婢对不起您,可是奴婢不能看着娘娘和九皇子就这样被害,否则就算是嫁给了静王爷为侧妃,奴婢的良心这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的!”
听到了白瓷这话,林紫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个白瓷是打算同归于尽吗?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她主子的命,还要将自己和玄梓君也已一同搭了进去?
不过似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林紫曦古井一样的眸子,已经不见波澜,越过了白瓷投向了北溟昊,只见此时的北溟昊虽然低垂着头,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嘴角的那一抹得意之中带着阴狠的弧度,看来这白瓷是被北溟昊给买通了。
“你说本郡主买通了你,我倒是想要看看,证据?”林紫曦不急不缓的望向了白瓷,似乎一点儿不为她的诬告而感到着急。
白瓷对上那淡的好像是冰一样的眼神,心中一悸,然而想着自己人证物证俱在,只要咬死了林紫曦,到时候就能拖着玄梓君和林紫曦一同下地狱去了。
“这些事郡主事先给奴婢的银票,还说事成之后十倍赏赐!”白瓷连忙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叠银票,曹淮安立即接过了那些银票奉到了北溟绝的面前。
北溟绝望着眼前的这一叠银票,微眯了眯眼,冷声道,“不过是些银票,又能证明些什么?”
“回皇上的话,这些银票都是出自同方钱庄的,能一下子拿出整整十万两银子的人恐怕也是少有的,更何况奴婢这里有紫阳郡主的亲笔信一封,还请皇上过目!”说完这些,白瓷又从袖中拿出了一只信封,让曹淮安呈上给北溟绝。
北溟绝展开了那封信,扫了一眼里头写着的东西,双手不由地捏紧了手中的信纸,只听见白瓷继续说道,“还有许多封都在奴婢的屋子里头,请皇上相信奴婢,放过贵妃娘娘!”
望着地上的白瓷,北溟绝的脸色沉了下来,随即望向了林紫曦,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紫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紫曦一直沉默着站在那里,垂着眼帘,好像是睡着了一般,而这里发生的一切的事情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望着对眼前的一切非但不觉得着急而且满不在乎的林紫曦,绯妍心中一急,忙用手肘推了一推林紫曦,轻声说道,“小姐,小姐,皇上再问您话呢!”
林紫曦这才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北溟绝,随后上前几步接过了曹淮安手中的书信,不置可否,“回皇上的话,银票可以伪造,书信自然也可以伪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紫曦说自己是冤枉的您信吗?”
“既然紫阳郡主觉得自己是冤枉的,那就拿出证据来,您自然是可以说这些都是奴婢伪造来冤枉您的!”白瓷望着云贵妃凄然的神色,眼角的余光却锁在了北溟昊的身上,最后目光坚定的定格在了林紫曦的身上。
“既然是这样,本郡主问你,为何你先前要帮着本郡主,助纣为虐,而到了现在却又要将本郡主的事情说了出来呢?”林紫曦不愠不火,丝毫没有被出卖,或者是被冤枉时的着急上火,反倒是寻了个地方,做了下来,拿过桌上的茶水慢慢的喝着。
云贵妃看着林紫曦这模样,心中压制的火气再一次冲了上来,伸手指着林紫曦厉声喝道,“林紫曦,皇上面前岂容你如此无礼?还不快跪下!”
林紫曦冷哧一声,双眸之中寒光迸射,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云贵妃不禁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背后袭上一股冷意,一直通到脊梁骨的最上端。
“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