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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原本沉重的大门自动打开了,汐太妃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殿外,然而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抬头一看,竟然是北溟绝!
北溟绝冷眸之中带着嗜血的残酷,望着倒在地上已经面无人色的汐太妃,缓缓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脖颈,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皇…皇…皇上,”汐太妃没有想到北溟绝竟然在外头听清楚了所有的一切,她那日亲眼看见过北溟绝为了澜郡主虐杀了多少人,内心之中最怕的也是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
“说!清清楚楚的交代出来,否则…”北溟绝手中的力道愈发紧了,充血的双眸没有半分人该有的感情。
“一切都是王子宪要我做的!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汐太妃摇着头,已然是被北溟绝吓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紫曦淡漠的声音忽然想起,“你在白狐的爪子上涂了剧毒,又给那白狐吃了置狂的药,等到我抱着白狐有些时候,那药力化开来了,那白狐便会在我身上留下伤口,我便会不知不觉的死去。”
汐太妃一回头,只见林紫曦缓缓地从殿中走了出来,身上依旧是那一件月光白的浮云锦,长发委地,一双眸子如古井一般,倒影这月光。
“到时候你们便能将事情都责怪在那只白狐的身上,至于如今又是春天,白狐自然到了情动的时候,狂躁些都是正常的,”林紫曦说完这些便缓缓地对着已经愣住了的北溟绝请安道,“紫曦见过皇上。”
“曦儿?”北溟绝蠕了蠕唇,只觉得有很多话想要说,然而却瞬间梗在喉咙里头,只能吃力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林紫曦抬头望着此时竟然已经热泪盈眶的北溟绝,心中一震,低下头去请罪道,“紫曦只是为了找出凶手,无奈之举,还望皇上恕罪。”
“起来吧,没事就好,”北溟绝此时自然是想到了林紫曦的假死,躲不过申太医的眼睛,想来竟然是申太医欺骗了自己,眼中敛着杀意。
林紫曦自然没有错过北溟绝一闪而过的心思,心中暗道,幸好申太医在自己假死之后已经离开了皇宫,同他师兄赛神医在一起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死!”汐太妃不敢相信的望着林紫曦,嘶声叫道,她以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她以为一切都不会被发现,为什么,为什么王子宪计划的那么好,到了最后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太妃娘娘这么希望紫曦死,但是这世间太美好,紫曦舍不得,”林紫曦淡笑一声,眯着眼望向了汐太妃,从她那一张依旧年轻的脸上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汐太妃自然是注意到了林紫曦在看着她的肚子,以为林紫曦知道了什么,随即紧张了起来,浑身僵硬着连一个字也不敢说。
林紫曦漠漠一笑,转头对着北溟绝下跪求道,“皇上,紫曦此番福大命大能够逃脱,可是若是还有下次便没有这样的运气了,还望皇上主持公道。”
若是没有发生林紫曦假死这件事情,北溟绝可能还会想到了王家的世代功勋,饶了王家,然而经历了失去林紫曦的彻骨之痛,自然明白了要保住林紫曦,就只能将所有的障碍全部清除,连根拔起,因而这一次北溟绝没有瞬间的犹豫。
“曹淮安传令下去,王子宪私通先皇嫔妃,后下毒杀人,视朕与无形,实乃欺君,王家上下一个不留,至于那王子宪,若是这样就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既然汐太妃这么喜欢他,那就将他赏做汐太妃身前内监,”说完这话,北溟绝便转身离去。
“曹淮安,派一百御林军护送紫阳郡主会林丞相府,静王跟朕来,”北溟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林紫曦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玄梓君,然而玄梓君则是无谓的一笑,捏了捏林紫曦的柔荑让她安心,随后跟在北溟绝的背后离开了。
望着玄梓君离开的背影林紫曦瞬间有些失神,直到曹淮安恭恭敬敬地道,“紫阳郡主,请吧。”
“麻烦曹公公了,”林紫曦回过神来,随着曹淮安走出了揽月宫,刚刚踏出揽月宫的时候,便听见从西偏殿传来了汐太妃不敢的嘶嚎声,摇了摇头,并没有半点停留。
“奴才恭喜郡主,此次大难不死,又能平安无事回到林府,”曹淮安将林紫曦送到了宫门口,垂着头对着林紫曦打了个千儿。
林紫曦见曹淮安竟然如此通透,猜到了自己不但是为了寻出凶手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回到林家,便笑着虚扶了一把,“公公客气了。”
虽然便在曹淮安的注视下上了马车,曹淮安望着林紫曦的马车绝尘而去,直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才转身朝着揽月宫而去。此时想必皇上同静王之间还有很多话要说,皇上绝不会想要见到他,他不如去皇贵太妃那里讨杯茶喝。
黑夜之中的乌云淡去,露出了皎皎的明月照进了马车之中,让林紫曦的身上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月光,林紫曦挑起了窗帘,望着天上已经快要圆的月亮,只觉得那月光忽然之间也便的暖暖的,外头的空气似乎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容。
“小姐,明个儿就是十五了,”绯妍到了一杯茶,放到了林紫曦的手中,抬头望着天边的那一轮圆月,同样带着憧憬。
幸而小姐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否则的话恐怕皇上怎么样也不肯放小姐出宫的。毕竟小姐的棺木已经送到了林府了,若是第二日守灵的人发现小姐不见了,恐怕便要闹出恐慌了。
此时的紫宸殿高耸入云,恢弘霸气的高于整个皇宫之中所有的殿宇,金碧辉煌之间还带着一股沉闷的压抑,让所有路过这里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此时已经是深夜,而紫宸殿仍旧亮着灯火,北溟绝坐在九龙御座之上,冷睨着底下的玄梓君,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紧紧地握着龙椅上的黄金龙头,那鹰一样的目光似乎能将玄梓君射穿一般。
而玄梓君只是悠闲自在的坐在下首,品着茶,最终笑着抬眉望向了北溟绝,“多谢皇上赐茶,这雪顶含翠可算是绝品。”
“静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同朕说的吗?”北溟绝此时已经从林紫曦依旧活着的喜悦之中挣脱,从而便的愤怒,为何玄梓君知道,申太医知道,甚至连韩氏都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而自己却要被蒙在鼓子里。
玄梓君自然是知道北溟绝在恼些什么,放下手中的瓷杯,似乎对于北溟绝生气一时很是开心,“臣没有什么要禀告皇上的,不知皇上觉得臣有什么可禀报的?”
“曦儿活着这事你为何不告诉朕!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北溟绝捞起放在手边的赤金铜豆朝着玄梓君做的方向砸去,借此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玄梓君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知道北溟绝绝不会将东西对准自己砸过来,抬眸懒懒地回道,“方才皇上已经免了臣等的欺君之罪了。”
“你!”北溟绝自然不可能追究玄梓君的欺君之罪,这样就意味着林紫曦也是同罪,他没想到自己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竟然会在一个小辈的手中动惮不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沉声道,“别以为这一次你逃过了一劫,朕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臣记得,臣日日夜夜都揪心与皇上时时刻刻会要了臣的小命,”玄梓君邪邪一笑,语气有些无赖,气得北溟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北溟绝压制住心口汹涌的血气,嫌恶的对着玄梓君挥了挥手,道,“还不快滚下去!朕,不想再看见你!”
“是,臣告退,”玄梓君淡淡一笑,对着北溟绝深深一礼,随后便离开了紫宸殿,正好在门口遇见了前来复旨的曹淮安。
北溟绝见曹淮安来了,便喊道,“曹淮安进来。”
曹淮安对着玄梓君行了一礼,便朝着内殿走去,玄梓君漠漠一笑,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便离开了。
月光皎皎,马车停稳在了林丞相府的门口,看见竟然是御林军亲自送来的,门口的小厮急急忙忙的朝着府里头跑去,听到了小厮的禀报,管家连忙去锦姨娘那里将已经入睡的林绥远喊了起来。
“御林军送来的?”林绥远迷迷糊糊的从锦姨娘的身上起来,在锦姨娘的伺候下穿上了衣服,皱了皱眉,心中想着难道是皇帝亲自来了,便赶忙下了床,朝着大门跑去,“去,快去将夫人一同叫来。”
锦姨娘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露脸的机会,跟在林绥远的身后一同朝着大门口去了,听说很可能是北溟绝亲自驾临府中,阖府除了病重的洪氏没有惊扰,几乎所有的姨娘和庶女全都起来了,等在门口。
马车之中的林紫曦已经沉沉睡去,绯妍想着这几日林紫曦都睡在棺木之中,必然是累了,便也没有将她吵醒,自然林紫曦不出来,那些训练有素的御林军也不敢催。
直达玄梓君的白马停在了林府门口,看见了林绥远等人都等在了门口,便笑着下马对着林绥远道,“林相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既然是贵人来了,自然是要兴师动众,”林绥远见这个时候梓君竟然到了这里,想必里头的是北溟绝无疑了,便笑着对着玄梓君道。
玄梓君自然明白林绥远将人误当成了北溟绝,也不说破,而是站在了马车前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吧。”
马车之中的林紫曦忽然之间醒转,感觉到了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望了望绯妍喃喃道,“已经到了。”
绯妍点点头,随后扶着林紫曦起来,掀了帘子就要扶着林紫曦走出来。
众人见帘子被掀了起来,都屏住了呼吸,然而当看见绯妍的时候都惊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猜测里头的人会是谁便看见林紫曦忽然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
“啊,鬼啊!”
“救命啊,诈尸了!”
“来人,快来人!”
“……”
看到本该入土为安的林紫曦,竟然忽然出现在了林府门口,所有的人都惊叫了起来,不住的后退,唯有韩氏的眼中弥漫着盈盈的泪光。
玄梓君笑着扶着林紫曦下了马车,林紫曦笑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