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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清流的双目大睁,紧咬着双唇,紧绷着身子朗声说道:“那是我府中的谋臣,随我同去边境,车队出了城门后加速前行便可。”
原本停下的马车再次滚动了起来,随着速度的加快马车的晃动越来越厉害,我松了口气用力拔下肩头的发簪,鲜血开始不停的流出,有些晕眩的我闭着眼睛养神。
“死都要去梁日旭的身边?”苻清流清晰的吐出这些字,“呵呵……天涯海角……好笑至极。”
我不敢看苻清流的表情,更怕看到他黑漆漆的眼眸,只能闭着眼从怀中拿出帕子按在肩膀上。这一路,等待我们的难道就是这样的互相伤害?
一只手掌按压在我的手上,温暖从手掌传到我的心间,只是那声音却是冷冷的那般遥远,“随身带着你们的定情发簪在我面前炫耀,还用来自伤要挟我,嫌伤我还不够吗?”
“我相信你。”我赫然睁开眼睛,苻清流跪在我的身前,脸就在眼前,“只是梁家人的担心,自然也有他们的道理,粮草是整个军队的命脉所在。”
苻清流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松开了我肩膀上的手,赌气地说道:“又是不愿亏欠梁家?”
“嗯。”我答得爽快,可是肩头的痛楚让我皱起眉头,辛苦的说道:“我已经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梁家的人现在就是我的家人,保护家人我义不容辞。”苻清流侧过脸又是一阵沉默。
我勉强用单手打开包袱,找到了白玉膏,刚想打开盖子,马车一个晃动,盒子从手中滑落,慢慢滚到了苻清流的脚边。稳住身子的我匍匐着想拾起那个盒子,可在我的手指触及前,苻清流已经抢先拿起盒子,一只手揽过我的腰把我拉到他的身旁。
我挣扎着想离开,“想让你的伤口变得更加糟糕?”却听到他的呵斥,“这就是梁家的白玉膏?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梁日旭待你真是不错,听说这白玉膏制起来十分复杂,梁家手中并不多。”
“我们三人之间的私事可否等到这次战事结束后在作分晓?”我靠在苻清流的肩膀上,试探的问道,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微微晃动。
“你已经决定了吗?”苻清流轻声问道,“我也知道自己是在强求。我有试着强迫自己努力去放下,可是那种椎心已经超过了我心中的任何一种痛。我放不开,所以我只能追随。”
“我们不能这样。”头痛欲裂的我顾不得苻清流的不允,勉强支起身子坐回原处,“在事情最后分晓前,我还是日旭的妻子,我们不能背着他……”
“随便你。”苻清流把玩着手中的盒子,并没有还给我的打算,神色平静却坚定地说道:“哪怕最后留给我的是痛,那也痛得刻骨铭心,不到最后我决不会放手。”
我心念一转,想起之前严丹与我商量的事情,便从包袱中又拿出一张折叠的宣纸,伸手递过:“这是梁家行军多年,找出的一条到嘉陵关的捷径,沿途可以避开一些险要的地带,而且日程也可以缩短不少。你可否让队伍照着这张地图行径?”
苻清流又是瞥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图纸,摊开后仔细地看了起来。我安心地闭上眼睛,他既然有心路途迢迢地送粮而去,就一定会考虑我的提议。
“严丹为何会相信你?他就不担心我和你之间图谋不轨?”苻清流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是因为梁日旭对你不条件的信任,所以他也就爱屋及乌了?”
“你仔细参祥一下这张行路图。我有些累了,一路上有的是时间,这些以后再说。”我慢慢说道,苻清流果然不再问些什么。伴着车轮滚滚的声音,我尽兀自睡了过去。
肩头传来一丝痛楚,却无法睁开眼睛,朦胧中听到苻清流的声音:“月华,我们要扎营了,快醒醒。”身子有些摇晃,但是依旧睁不开双眼。“你们立刻扎营,让第二分队负责清点粮草,营帐搭好了再来禀报。”
冰凉的手指滑过我滚烫的脸颊,话语狠狠地落在我的耳边:“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只为了可以成全梁日旭的为国为民和那些所谓梁家党羽的忠勇之心?我恨,恨你对所有的人的心软,却唯独对我的绝情。为什么?不是曾经说过,为了我,你可以牺牲一切?”
眼角的泪滑落,那个单纯的只为得到你爱的女子早已经逝去,如今的月华只是一个进退两难不知所以的落寞女子,不懂得爱却又那么渴望爱,辜负了日旭的深情,也亏欠了你的真爱。
第七十四章 煎熬(二)
眼角的泪痕被抹去,身子轻飘飘的被人抱起,只觉得一阵冷风袭来,被斗蓬严实地裹住,“让火头烧些姜汤送到我营帐,我和刚才这个谋臣都有些着凉。”原来是苻清流,“半个时辰后,让行军都领到我的营帐商议行军的路线。”
冷风吹过,混浊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我喃喃的说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努力的睁开双眼一阵刺亮,身子也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营帐中的床上。
“我和你之间真的只有道德和名分上的隔阂?”苻清流站在床前问道,“还是除了梁日旭你拒绝任何男人碰你,哪怕你已经无力走动?”
我肩头的伤口似乎再次撕裂开来,痛得我蜷缩起身子,颤抖的说道:“把白玉膏还我。”
“啪——”黑色的盒子落在我的身侧,苻清流一声不吭地走到了屏风之外,说道:“以你的性子也绝不会同意让我替你上药,你自己勉为其难吧。以后这样的傻事少做些。”
我推开肩头的衣衫,赫然看见肩头的血肉模糊,皱着眉想到日旭一身的伤痕,随手抹了一些白玉膏按在伤口上,剧痛从身体的每个细胞集聚到肩头,汗珠从额头渗出,我连忙用之前的帕子按在肩膀处,痛楚反倒让人的头脑清醒了少许,我原来一直把日旭和梁家放在心中首位。
“苻大人,不知你让末将前来有何事相商?”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屏风前传来,我张嘴咬住空出的手臂,怕自己丝毫的声响让事情生变。
“这张是我几日来研究地送粮路线,比之以前,无论是时间还有安全性上,都有长足的进步。你也是军人出身,一瞧便明白了。”苻清流果然没有丝毫的徇私。
过了许久,忍痛的汗水已经沁透了我贴身的衣衫,手臂上留下了清晰的牙齿印记,“这条路线,末将曾经随着梁元帅走过,的确是上上之选。行径的官道平坦,而途径的也都是些村庄,走过嘉峪关临近的鸿木镇,只需渡过落峡谷便是嘉峪关。”原来这个押粮的都领也算是日旭的旧部。只是严丹和日照关心则乱,否则看看苻清流所选的随行兵队,也可知他的打算。
“只是……”苻清流似乎在犹豫什么,我移了移身子正巧看见烛火下他晃动的身影打在屏风上,他说他恨我,可是却为了可以放下家仇权力,“这落峡谷地形如何?”
“落峡谷是此条行径路线中最容易受到袭击的地点,但是苻大人大可放心,以梁元帅的用兵如神,知道皇上派我们送粮而去,势必会派军前来落峡谷接应。”那个都领兴奋的说道,听语气对日旭十分的崇敬。
“如果梁大人不知道我们沿此条线路而去,那么何来的救兵?”苻清流果然是小心,“容我想一想,明天一早便决定是否更改行径的线路。”
“大人您早些休息,听说您和府上的一个谋士都感染了风寒?”那个都领轻声问道,“出了都城一路往北,天气越发的寒冷,大人您要多添衣服。末将告辞。”
“恩,我知道了。”屏风上苻清流的影子微一点头,挥了挥手说道:“你巡视一下四周的护卫后,也早些休息。等待我们的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艰难。”
伴着厚重门帘落下的声音,我松开了有些酸痛的牙齿,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屏风上的身影慢慢转入,瞧着汗渍淋林的我,皱眉说道:“为了见梁日旭你可真能忍。”
我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让外人知道,一个书生衣衫不正地躺在你帐中的床上?”
“太晚了,怕是整个队伍都已经把我的断袖之癖传遍了。”苻清流原本板着的脸孔忽然间送了下来,慢慢笑了开来:“衣衫不整地躺在我的床上……呵呵”
我突然想起此刻的自己正袒露着受伤的肩膀,慌忙地拉上衣衫,红着脸不说话。
“你可有把握梁日旭会知道我们送粮必走那条捷径?”苻清流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敲着膝盖。
我缩起身子靠在一旁的营帐上,点了点头,说道:“严丹会派人加急把运粮的路线送到边境。”
“严丹怎么会知道你能够成功说服我?”苻清流眯着眼说道,“莫非他已看穿我的软肋?”
我又是别人的软肋?“是我向他保证自己有把握说服你。”我解释道:“而严丹只说了一句,因为日旭相信我,他也无保留的相信我。”
“夫妻情深,生死相托?呵呵……”苻清流抬头笑着说道,神色却是苍凉无比,紧拽着双拳。
屏风外传来帘子掀起的声音,“大人,您要的姜汤送来了。”透过屏风看到一个人正往里张望。
“放在外面的桌上,你可以退下了。”苻清流背对着我,朝外吩咐道,声音有些沙哑。
那人退出后,苻清流也一直背对着我,两人间又是一阵寂静,一只飞蛾停落在苻清流的背上,许是感到他身上的温度,扑闪的翅膀让我花了眼神,抬手想赶走那只飞蛾,却因为苻清流的突然转身我拍在了他的手臂。
“对不起,只是想赶走那只飞蛾。”我不自然的解释,眼睛看着那只飞蛾往屏风外飞去,朝着那燃得正旺的蜡烛扑翅而去,印在屏风上的影子渐渐从半空中急速往下跌落,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飞蛾扑火,只为寻找那一丝的温暖。”苻清流感叹了一句,脸色已然平静下来,“我扶你去喝姜汤,这个你不会拒绝了吧?如果你的烧不退,行军的速度会慢下来。”
“嗯。”我扑嗤一笑,说道:“相携共度生死的我们,稍稍搀扶一下也不为过。”
苻清流瞥了我一眼,扶着我下床往屏风外走去,嘴中说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