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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蒙贞喃喃重复了一遍,突然警觉地问道:“你怎么会怎么清楚?”
“哈哈!因为那个毒是我下的,我只不过是和他们出游时,在他们的食物中动了一些手脚,然后回到方家谎称你们一家三口连同奶娘,全部遭到山贼的杀害。”
“啊?”蒙贞惊喘一声,悲恸大怒道:“你为什么要下这种毒手?!”
“因为我嫉妒你!”方语柔突然大吼起来,原本柔美的唇角充满了邪恶之气。
“凭什么全天下的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我从小看着你父母疼你,宠你,而我却偏偏只能躲在一旁偷看,我恨这个世界太不公平,我们同样姓方,为什么日后嫁进王府享受荣华富贵的人是你,不是我?为什么我的父母要这么早撒手人寰,让我寄人篱下,看着别人享受亲情?我嫉妒你!”她邪恶地扭着脸孔。“我要抢走你的一切,我要取代你享受一切!”
她开心地大笑,变了调的笑声让蒙贞全身毛孔像塞进冰块似的寒颤。“哈哈哈!要达到目的实在太容易了!无依无靠的我立刻被老祖宗接进王府,嵇家和方家联姻原本就是为了报恩,我既然是方家唯一幸免于难的人……”她邪睨着蒙贞,“哈哈,好妹子,你的一切就全部属于我的了!”
她讲得洋洋得意,猖獗的笑声在空旷寂静的黑暗中不断回荡。
蒙贞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悚然看着眼前这张扭曲的漂亮脸孔,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贪婪?野心?还是天生的邪恶?
“我亲爱的堂妹,你说我还能让你活在这世上吗?你的存在本来就是多余的……”她皱了皱眉头。“只不过我一直找不到那个该死的麒膦!”方语柔语气变硬,加重手上下压的力道,直把蒙贞一步步逼往井边退去。
“说!金麒麟究竟在哪里?”她阴狠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
“骗人!”方语柔啐了一口,骂道:“想不到你这个小贱人除了会偷男人外,还会撒谎!你不怕我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划几刀吗?”
“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方语柔耸耸肩,“如果真是这样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你的身份,只要金麒麟不出现在你身上就行了……”她用刀逼着蒙贞踏上井边的石台上。“等到人们在井里发现你的尸体时,全部的人都会以为你是怀了野种羞愧得投井自尽呢。”她得意地说着,突然狰狞地大喊着:“去死吧!”
“不!”
蒙贞一手抵住井口,一手挣扎反抗,方语柔没料到她手腕受伤还能和她纠缠,一气之下,干脆用刀把往她后脑重重一敲。
“啊!”蒙贞脑后一吃痛,眼前立即模糊起来。
“不要……”
正当她屈服于涣散的意识时,耳旁却朦朦胧胧听到方语柔哀叫一声,而她也恰在这个时候,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谁?!”方语柔厉喝。
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她飞射了一样东西,震掉了手中的刀子。
她低头看到被震掉在地上的刀旁,还有一片叶子。
这一瞧,当下吓得她花容失色,方才就是这片叶子击中她的?
她惊悚万分地回过头,恐惧之色不言而喻。
以前她曾见过嵇律用内功掷送树叶,叶子的力道强到可以插进十尺外的树干之中。这片叶子只是弄痛她,并未伤她,看来还是嵇律特别对她手下留情。
“放开她!”
果然是嵇律冷得像冰的声音。
“嵇……律,你来多久了?”方语柔颤抖着声道。
“够久了!”他冷冷地道:“足以昕到我想要知道的。”
他迈着快步,转眼来到蒙贞身边,在方语柔还没察觉时,已经将蒙贞拦腰抱起,退开几步,伸手探向她颈下脉膊。
看到嵇律保护十足地护着蒙贞,方语柔胸口像被人浇了油似地不断窜出怒火来。
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他的人是她的!他的温柔也只属于她!任谁也夺不走属于她的东西!
“你该死!”她突然吼道,抡起地上小刀,往蒙贞冲去——
“混帐!”嵇律怒喝,出掌拍掉小刀,方语柔整个人被掌力震得向后倒,撞跌在地上。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方语柔殷殷切切地哭了起来。
“不必再演戏了!”嵇律冷讥道:“我已经不是十七岁,你那几滴眼泪再也骗不了我!”
看到嵇律充满嫌恶的表情,方语柔紧张地摇头,语带惶恐道:“你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你爱的人呀……她……她为什么要回来抢走我的东西?是她不对,是她不好!不是我,是她,是她!狠心的人是她,该死的人也是她!我没有错!”
“住口!”嵇律断喝:“你对物质欲望的贪婪已经完全蒙蔽了你的心智,你早就出卖了你的灵魂,是非善恶你还分得清吗?”
见嵇律抱起蒙贞要走,方语柔大喊道:“嵇律!不要走……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那么的相爱?那些甜蜜的回忆,那些海誓山盟,你全都忘记了吗?”她哭得泣不成声,哀凄动人。
嵇律根本不为所动,“我对你的感情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他冷酷地道:“我一直没去找你,这难道没有给你一点提示吗?”
“十年前就结束了……”方语柔有丝茫然地重复他的话,神色沮丧,蓦地又大喊:“不!你骗我!那你为何又把我接来这里?”·
“那是老祖宗的意思。”
“老祖宗?老祖宗要你娶我?”
“不!别想得那么天真。老祖宗也看到了蒙贞的红梅胎记,她虽然只在她襁褓时看过一次,可是那朵梅花太特殊了。”嵇律冷笑一声,“再加上你初到王府时所说的话漏洞百出,当时无从查证,所以我们都信了你,蒙贞的出现正好让你自己露出马脚。,,
他的话让方语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听到后来她却脸色一变,神情遽然哀恸起来。
“嵇律,我是真的爱你啊!”她悲凄地啜泣道:“你不能这么残忍地对我……”
“住口!”嵇律冷冷打断她。“你爱的人根本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而是世子妃的头衔!’’
“你……”她的身子恍如受到打击似的摇摇欲坠。“你不能这样诬蔑我,我对你是一片真心,你看…”‘我还替你隐瞒了你害死嵇祺的事。”
“哼!”嵇律闻言却冷笑一声:“是吗?如果你要提这件事,我倒可以跟你说明白。”他沉恸肃穆的寒眸进着冽光。“我当时受了你的诱惑,不顾你是嵇祺名份上的妻子,疯狂地迷恋上你。出事那天你约我到崖边,在我身后告诉我说嵇祺已经知道我们的事,还威胁要你离开我,否则要对我不利,就在这时,我听到嵇祺的喊声,回头恰巧看到他向我扑过来,我直觉以为他要杀我,向旁跃开,没想到嵇祺却没站稳身子,冲下了悬崖……”他的唇角带着沉痛。
“刚开始我以为嵇祺是想推我下去,后来,我愈想愈不对,想推我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他盯住她的眸子,缓声道:“实际上,嵇祺是想救我,他看到了你的动作想警告我,我却被你误导为他想杀我,我一直不敢对我的推断下结论,直到现在……我想我说的没错吧?你爱的是顶着世子爵衔的人,根本不是嵇祺或我,任何阻碍你的人,都逃不过你的毒手!”
方语柔不言不语,两眼失神地望向前方黑夜。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辛苦所布的局全毁了……
耳旁嵇律的声音像是从飘渺的远处传来——
“你心中根本没有爱,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牺牲任何人,可以心狠手辣对无辜的人下手……”嵇律的声音透着轻鄙,“我竟然还为你这个女人付出了一段感情,可笑极了!”
什么都没有了……
“哈哈哈……”方语柔凄惨地大笑起来。
如凄如嚎的笑声如鬼魉般悠吟不断,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到头来,她又变成小时候那个寄人篱下,‘没有任何东西的穷女孩……
为什么上苍要对她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预警,她突然往自己脖子横刀一抹,一缕生命就这样香消玉殒。
嵇律没有阻止她,他觉得没有必要。
救了她,也救不了她的灵魂。
让她用这种方式赎罪,已经算是对她的一种仁慈了……
。。/
蒙贞尽量让心跳保持一定的节奏,控制每一次呼吸的长短,也尽量让眼球保持在同样的位置,不敢随便乱动,她还在等……等床边的人离去。
她刚才已经等到老祖宗听完嵇律的描述离开了。现在只要再等到他走掉就行了。
可是嵇律却轻笑起来。
“你究竟还要多久才肯睁开眼睛啊?我的书都看了大半本了。”他笑着调侃她,“你再不睁开眼,我只好在这边把整本书看完。”
蒙贞倏地睁开眼瞪他,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装睡,竟然还让她憋那么久,阴险的家伙!
“你等我干嘛?是不是又缺人侍候了?!”她翻身坐起,绷着腮帮子讥道。
她还在生气?
嵇律暗自思索她生气的程度。
“你感觉怎样?手还痛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嵇律不问还好,见他提起手腕的事,蒙贞顿时变了脸色,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拉住她。“喂!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
“你不喜欢我这间屋子?”他还在赔小心。
蒙贞憋着气道:“我不喜欢你这座王府!世子爷!”
见他还拉着自己的胳膊,蒙贞瞪着他的手道:“世子爷,嵇府有不准奴婢辞职的规定吗?”
“没有。”他瞅着她回答。
“那好。”蒙贞怒瞪那张绝俊的脸孔道:“我现在就辞职,想必你也无权阻拦我才是。你要人侍候,再另外找个丫头吧!”她不待嵇律有所响应,径往外走,步伐才跨了一步,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身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我在这里做了那么久,薪资还没给我。”她朝他伸出嫩白的手心。
嵇律的神情闪过一丝狼狈,他怎么能真的掏钱给她,这一给不就摆明把她当奴婢看了吗?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奴婢,打一开始他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蒙贞眸底挂着赌气的挑衅眼神,等着看他如何处理。
却见嵇律笑了笑,伸手拉开一只抽屉,说道:“好吧,既然你一定要酬劳,那这些你就拿去吧。”
嵇律话还没说完,蒙贞早就气得嘤咛一声哭了出来……
“我恨你!恨死你了!”她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