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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时她该怎么感谢齐赫?求齐睿给他留个全尸?
“朝朝……”齐睿的眼神里也有点儿空茫,“也许,我只是说也许,如果齐赫真的去救你爹娘,我恐怕没他那么快能得手,但是,这事,我应了你,我真的一定会做到,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让叶大侠夫妇毫发无伤地从南人那里回到你身边。”
叶朝朝不敢抬头看齐睿,低头咬着唇,却是格外固执道:“皇上若能早救爹娘一日,他们便少受一日罪,我也能少担心一日,我说了,我不懂你们的事,所以……只要能救我爹娘的人,我绝对都不会拒绝。”
殿内忽然便是一片死寂,齐睿紧抓着叶朝朝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是一把放开,“发狠般说道:“好,我自己救,我现在就去救,我赶在齐赫的前边救他们出来!”
齐睿说了这句话,转身拂袖而去,叶朝朝再回了神,想要拉住他,却见他已经在殿门口消失。
齐睿一出去,五师姐就连忙跑了进来,“朝朝,这,你跟郡王吵起来了么?他怎么黑着脸走走了?”
“吵什么吵,我跟她有什么好吵的。”叶朝朝想对着五师姐无所谓地笑笑,可上扬的嘴角崩了半天,最后却是耷拉了下去,眼眶一热,眼泪啪嗒啪嗒地便落了下来。
“朝朝……”五师姐吃了一惊,从小到大,她鲜少见叶朝朝这样哭过,哪次她哭天抹泪,不是装样的时候更多,哪有这样无声落泪的时候,尤其是当着她哭又管个什么,真是跟郡王有了不痛快,以叶朝朝的性子,应该是跟郡王去哭闹才对。
叶朝朝已然哭了出来,也再顾不得脸上好不好看,一把搂住五师姐,索性便是先哭了个痛快。哭完,她吸吸鼻子,坐下去,心里才开始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为什么这么坚持着让齐赫去救爹娘呢,是的,没错,早一日救出爹娘,她就早一日安心,齐赫是皇上,明里暗里都方便,肯定更有办法把爹娘从南人手里救出来。但是,她也信齐睿这次是真的会去救爹娘,就算是会晚些时候,只要爹娘能性命无忧,也不是非要这样跟他拗着的。
她其实是故意想欠齐赫的吧,叶朝朝想。
她想欠齐赫,如果齐睿真的在意她,是不是就会跟她一样觉得有所亏欠,那既是欠了他,是不是就不好动手去夺他的龙椅了?或者,至少不会眼下,马上就去那么做。
她知道自己这想法很幼稚,齐睿跟齐赫之间的恩怨,不是她用这么点儿小事,便能化解的了的,可是,她就是不想看这兄弟俩掐起来,为了个王位争得你死我活我活。
她不想齐睿做皇帝,她当个郡王妃已经勉强,怎么还能当得了皇帝的女人。
但,更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齐睿伤害齐赫。
叶朝朝在京里的时候不多,就算再加上曾经从北苍山回家的那一次见过齐赫,拢共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多久。可她就是觉得皇上这个人,还是很好的。
他有些威严,但是却并不暴戾,有些清冷,却又不傲慢,最重要的是他对齐睿很好,她能看出这种好,不是佯装,不是收买人心,而是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就好像她的师兄师姐对她一样,在她怎样捣乱、惹祸,无理取闹之后,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她好那种真心。
叶朝朝甚至不由得会想,如果齐睿真是反了齐赫,但是失败了,齐赫也不会杀他,甚至还会像现在一样对他。
所以叶朝朝在潜意识里,并不是怕齐睿会失败,反倒怕的是他会成功……
齐睿对齐赫有那样深的恨,从少年到现在,刻骨铭心又隐忍韬晦,如果齐睿有朝一日称帝,齐赫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齐赫会死在齐睿手,这个想法会让叶朝朝觉得浑身发冷。
叶朝朝不知道怎么,心里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皇帝充满同情,上一辈的恩怨,他或者知晓但是并没参与,或者连知晓也不曾知晓过,却就这样背负起了齐睿长久的恨意和即将到来的背叛。可在他心里,齐睿可能还只是那个少年多病,命运多舛,让人怜惜的弟弟,他只想着对他好,让他高兴,却不知他弟弟,在心里早就恨不得杀了他来为父报仇。
叶朝朝觉得自己也许想得太多了,可她甚至觉得,在某一刻,齐赫看见她时,想问她的问题,正如她所怕的那样,会是关于齐睿的那个秘密的,可是话到嘴边,他沉吟良久,问出口的却是,“你对阿睿是不是真心?”
这个时候,还在关心这样的事,这是怎样深厚的兄弟情义呢?
齐睿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么?还是知道了,却被仇恨全然涨满了心胸,所以决定视而不见?
叶朝朝想到这,心里就觉得堵塞的难受。
叶朝朝懂齐睿在担心什么,担心她因为亏欠,等到有朝一日,他能成事之后,这件事会在他们之间埋下罅隙,无法释怀。
可是叶朝朝只凭着本心里对即将会在他们兄弟之间上演的,那处惨剧的抵触,偏要用这件事来与齐睿闹次别扭,表明立场,因为此时闹别扭,终是比无可挽回时,再面对要好。
叶朝朝其实真正想跟齐睿说的是,放弃吧,别去争这个皇位了,皇上很爱你,你不能因为父一辈的恩怨,这样对待一个爱你的人。
可是,她怎么说?那是齐睿的杀父之仇,那是原本该属于齐睿的龙椅,她有什么权力,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齐睿报仇和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呢?于是她只能孩子气地做这些无谓的坚持,妄图能改变些什么。
五师姐不明就里,看叶朝朝哭过,就是径自发呆,迟疑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朝朝,是郡王不肯娶你了?”
叶朝朝眼神呆滞地看了看五师姐,摇头道:“没。”
“那郡王去做什么了?这么生气的样子。”
“他去救我爹娘。”
“郡王去救师父师娘?”五师姐惊讶道:“他自己去救么?就他那身子板?”
叶朝朝听了这话,才是悚然一惊,是啊,齐睿怄气说,自己去救爹娘,他亲自去阗南么?他的病即便是装的样,可他的身子也的确是弱,而且,他会武功么?他一向在骗自己,所以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深藏不露,但是,无论如何,他能比爹娘和大师兄更厉害么?他这样去,岂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叶朝朝骇得脸色发白,站起身就往外冲,只想找到齐睿去拦住他,可是才冲到门口,便跟匆匆走进来的一个内监撞了个满怀,那内监愕然地扶住叶朝朝道:“叶姑娘这样着急,是去做什么?”
“睿郡王呢?睿郡王还在宫里么?”叶朝朝焦急地问道。
内监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瓮声道:“郡王适才刚从皇上那里走,这会儿该是正要出宫,姑娘是要找郡王么?那老奴帮着您去找,您先去皇上那一趟吧,皇上让老奴来传您过去呢。”
“皇上找我什么事?”叶朝朝急火火道:“不能晚点么?我跟郡王说句话,就过去。”
“呦,姑娘,这可不行,皇上传您,这是圣旨,可是丝毫耽搁不得的,不然老奴都吃不了兜着走,您找郡王也不急这会儿,老奴这就去让人拦住郡王先别出宫,您有什么话,老奴稍给他,或是等皇上见了您,您再去找郡王。”
叶朝朝摆不脱这内监,没计奈何,只好跟着他去见齐赫,见了齐赫的面,不等齐赫开口,便赶紧请求道:“皇上,您找我有话,能过会儿再说么,我得去找郡王。”
齐赫愣了下,旋即笑了,“怎么?这么会儿都分不得了?阿睿出宫说是去找趟你师兄,一会儿还会回来,有事找他,等他回来再说吧。”
“郡王去找我师兄?”叶朝朝讷讷道“为什么?”
“提亲,顺便也说问问叶大侠夫妇在阗南的情况。对了,朝朝,朕问你,怎么阿睿偏说要自己去次阗南救人,朕劝了他半天,他非说那是他未来岳丈,他必须亲自去救。”
叶朝朝舔舔唇,低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回话,总不能说齐睿是要跟你争功,想把救出我爹娘的功劳只算是他的。
叶朝朝这一低头,看在齐赫眼里便成了赧然,不禁摇头叹了声道:“朝朝,不是朕说你,这可不是考验男人真心的时候,阿睿对你的心,朕都能看得明明白白,可是这救人的事,他去,朕真是不放心,他那身子,即便是近来看着好了些,可终究底子就是弱,这一路山高水远的,他哪里吃得消,再说他救人心切,真非要冲在前边,他自小就学过那么点儿拳脚,还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的,哪能抗敌呢?你这时候,可别是不懂事,他若是亲自去了,实在是危险。朕知道这话朕劝他不去,他肯定不听,所以你得让他安心,让他知道,他去不去,你都明白他的心意才行。”
齐赫这通劝诫,让叶朝朝有口难言,梗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我管不了他,不然他再回来,您把他关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言归于好
齐赫愕然,“我为什么要把阿睿关起来?”
“您不关他,他一准儿会去阗南救人的,您多说了,他没那本事,到时候救人不成,还不是把自己折里。”叶朝朝皱着眉头,抬眼看齐赫,原是挺认真的一个建议,可是在齐赫的注视下,却渐渐心虚了起来。
齐赫看了叶朝朝半晌,倒是了然一笑,“俩人可是闹了别扭了?好啦,都是快要大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阿睿已经去与你师兄那里提亲,正式的过礼安排在明日,三媒六聘虽说是才开始走,但用不了几日,等过了定,你也就算是阿睿的媳妇了,倒没听说过这媳妇要让人把自己相公关起来的事。”
叶朝朝脸红了红,心里却是一酸,有那么一刻,看着齐赫扬起的笑脸,甚至还略带着几分与齐睿肖似的顽皮味道的样子时,禁不住想告诉他,其实,你真的应该关起你弟弟,不然你弟弟是要害你的。
但,终究不敢这么说,她觉得齐赫无论如何也不会怪齐睿,但那只是她觉得而已。
恐怕从古至今,不会有哪个皇帝,会对想要谋逆他的人还手下留情的。
她固然不想齐赫死,但又怎么会想齐睿有事。
自古皇位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她再不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