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英雄确实不好过。
日子便懒懒散散过着。一天下学,长公主去永安宫给张妃请安。长公主母妃殁后便由张妃抚养。张妃性素喜静,不愿旁人打扰。所以公主每每去请安,便将我遣开,我也无非温温功课,读读闲书逸史,一个人打发着清闲时间。
我掩卷而立,正想得出神。哐嘡,只听身侧一声急响,茶盅已碎作七八片。我便立刻回头,想看看是谁在这皇宫里如此不分轻重,仓皇失仪。
一转头,便看见几个皇子和随行的侍读公子向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三皇子桢。一个侍读公子已将桌下的沙袋捡回去,大约便是砸碎杯子的祸首。
我不禁皱了皱眉,这位皇子平日就颇为不羁,宫廷礼数多半视作儿戏。想来也可以理解,他的母妃庄贵妃荣宠无尚,深得皇上喜爱,三皇子又自幼聪颖好学,老师也常赞皇子桢有治世之才。这样优秀的人,自傲些,不将规矩放在眼里,倒是可以理解。何况又是偏偏公子模样,叫一众女子,好不倾心,小到宫女,大到世家小姐,见了他都要面红三分,娇羞无限。这皇宫里,没被他迷的七荤八素的姑娘还真不多。
只是我和常春素来不与他们来往,常春自有太子相伴,而我,不过觉得,他已寄托那么多芳心,何须再多我一颗。这一众人,今日为何来寻我的由头?我反复思斟,未想起近来有哪里得罪过他。
等我一圈心思转定,他已随众人来到面前。
“见过三皇子。”我服身见礼。
“免了。”他略一抬手。“使劲太过。没吓到你吧?”明明是造次在先,此刻口中却无半丝愧疚,嘴角漾着一股看好戏的谑笑。
“无妨,殿下无心,奴婢亦未被吓倒。”
三皇子踱到桌旁,不急不慢的坐下,身后自有宫人奉上茶来。
“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我此刻只想快点走开,远离是非之地,是非之人。
“裴莫彤,你是在怪我?”三皇子将手中茶碗一搁,剑眉一挑,语气不怒自威,徐徐开口。
“奴婢不敢,殿下何出此言?”赶紧躬身跪下,反复想不出哪里得罪了这位主子。
“我既然打碎了你的茶盅,理应赔你一盅。你不但不要求,反而急着要走,不是怪我唐突在先,又是什么?”
“殿下言重了,不过一个茶盅。就是殿下失手伤了奴婢,奴婢也不敢有半分怨言。”李家天下,天地草木都是他家的,何况一个裴莫彤,说罢深深低头,不胜惶恐。
“呵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宫女。”李桢话间满是不屑,“你以为,我不敢伤你?”言语淡淡,满是警告。
“奴婢惶恐。”我实在不明白怎么招惹到这位主子,一时心急,倒是真的诚惶诚恐起来。
李桢看我抖索的样子,转身同身后的一众公子,“你们都说裴文卿的女儿与众不同,今日看来,也不过尔尔。”身后众人一阵哂笑。我强压心中怒意,只盼他早点放我离开。
见我低头不语,李桢复又端起茶盅,悠悠吹开几片浮叶将茶饮过,才缓缓开口,“你明日到我宫里去挑一个茶盅,就说是我允的。”
“是,奴婢遵命。”
“下去吧。”李桢不冷不热的遣我离开。我赶紧低头谢恩,起身离去。走到快走到花园外才敢往后望去,一行人在不知踪影,我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总算脱身了。
长公主在张妃宫里用了晚饭才回来,一回来,就看见我独坐在肖华殿发愣。便开口问我:“听说你今天让三哥撞见了?”
我闻言向她行礼,一边接过她的披风交由宫女挂好。“公主听说了?”
“恩,回来的路上听春华说的。”春华和秋实是肖华宫的两个婢女,每个公主配有一个姑姑两个宫婢,照顾公主饮食起居大小事宜。我虽是世家女儿,在宫中也是公主的服侍,只不用做下人的活儿,陪伴照顾公主罢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犯了三殿下什么霉头,吓得一身冷汗。”我如实答道。
“你不用理会我三哥,他平日里就特立独行,不将规矩看在眼里。不知道谁惹了他的霉头,找你出气罢了。”公主一味安抚我。
“是啊,只是他让我明天去他宫里挑个茶盅算是赔罪。我小心取回来就是了,再给他没有牵扯。”
“那你明日下午过去,不用陪我温书了。”长公主善解人意的说。
“谢公主体谅。”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也对我温婉一笑。
、5。 三皇子 西华宫
第二天下午,我在肖华宫磨蹭了半晌,才前往到西华宫去取茶盅。刚踏进宫门,便见一个小公公迎上来,拱手一揖,“裴姑娘,请这边请,三殿下恭候多时了。”
他语气颇为轻快,我却心头一紧。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茶具,他说要赔,我已十分诧异,来的路上本想着我且随下人取了就走,怎么还要见李桢?想起昨天那番刁难心头仍有余悸,今天不知又有什么名堂。该来的躲不了,我叹口气,随小公公往书房走去。
皇子弱冠前均住在宫里,年纪小的住在东西所,年纪稍长便搬进各皇子的宫室,三皇子因是庄贵妃的独子,宫里自然比其他皇子公主的贵气,我*打量西华宫,果然比长公主的肖华宫要精致。我跟着带路的公公走过一弯长廊到了尽头,他才示意,请我进去。
刚进屋就看见三皇子坐在屋中央饮茶。我服身行礼,只听他笑意盈盈,放下茶碗。站起身来,掸掸坐皱的衣角,开口道:
“等你有一会儿了,还以为你今天不敢来了。”
我抬眼望向他,只见他嘴角含笑,眼眉微弯。昨天还是一副皇子威严,今天倒像和好友叙话。果然八面玲珑,变脸比翻书还快。
“殿下吩咐,奴婢不敢不来的。”见他随和,我也带笑答道。
“是吗?”他挑眉,像我走过来,说话间已经站在我面前。李桢身量比我高一个头不止,这么一站,将我全罩在他的影子下,自然形成一股压迫之感。我不着痕迹的往他身侧挪了挪。
“不知殿下让奴婢上哪儿去取茶盅?”不想与他纠缠,我直入主题。
李桢也不动声色的站到我身边,一边笑说:“裴莫彤,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就这么对待我的一番好意?”
又来了,这个人分明是故意的。
“殿下说笑了,奴婢昨日言语多有冒犯,不胜惶恐。今日殿下赏赐,奴婢翘首以盼,想早点取到赏赐之物而已。”
“哦?我看你分明不是这么想的。”李桢微微一顿,“我看你是想拿了东西就快点走人吧,而且。。。还是走的越快越好才对。”说着低头看下来,仿佛要将我脸上表情探究清楚。“我说得没错吧。”
我顿了顿精神,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稍微在肚里润了一润,才平稳开口:“殿下,奴婢绝无此意,只是领赏心切!”
“呵呵,好吧,既然你这么心切。”说着往屋子另一边走去,走了一半,回头见我仍然未动,“还愣着干什么?”
我闻言跟上他过去,只见屋子的东面立着几排雕花架子,架上各种玩意儿皆有陈列。
李桢走到架子一角,回头对我说:“这些是我收藏的茶具,都是些淘来的玩意儿,你挑一个,赏你了。”说着将架子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我走过去细细看去,架上三排摆放这各种茶具,有青瓷白瓷,磨砂釉质,有的小巧玲珑,有的中规中矩。我思索着,三皇子的东西都是稀罕物,随便哪件都比肖华宫碎掉的那只茶盅珍贵许多,关键是,万一不巧拿了他心爱之物惹他不快,岂不是又惹事上身。于是小心翼翼的扫过架上的茶具,回头对他说:“殿下,您的这些都是上上之品,太过贵重。奴婢碎掉的茶盅太过普通,不能收殿下这么重的赏赐,还请殿下让人拿一只府中用的普通茶盅就好。”说完定定看他,希望他能应允。
只见他薄唇微微一扯,望向我眼中戏谑一晃而过,“没有。”
这个人,简直不讲道理。
我平日虽将小姑娘心性掩藏极好,奈何到底是15岁年纪,一股气涌上头来,只瞪着他,一时失语。转念一想,算了,反正他存心戏弄,我又何必努力承转,转头又望回架上的精致物品,挑了一件沾金雪亮的茶盅,指着回头对他说:“殿下,奴婢就要这只吧。”
李桢看着我,笑而不语。不知为何,李桢的笑总让我觉得他在谋划什么,颇让人觉得不舒服。
“殿下?”我开口提醒,打破沉默。
“恩,这只啊,这只是江西去年新烧,成功的不过这一只。因是贵重之色,便只有父皇用得。去年我在母妃处看见,颇为喜欢,父皇才赏赐给我。”
我虽然气他逗我,也绝无多人所好的心念,更何况原是御用之物,我更是不能取了。既然这个不行,那我再挑一个好了。正转头准备再选一个,李桢已经欺身上来,三两步之间,便站在我的身后。
“不过,”他缓缓在身口开口,男性的气息随着吐气落在我侧首,“既然你喜欢,我当然不能失言。”
我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太近了,他实在靠的太近了,悠悠的气息就吐在我耳侧。纵然我平日自觉行事安稳,处变也多可做到不惊不诧,只是15岁少女,何曾有男子这么靠近过,一时间乱了方寸。我怔在原地,动也不是,静也不是,心绪不知何时乱成一气。
“那如此,”我想着怎么挪开身子离他远些才好,“奴婢谢三殿下赏赐。”李桢的身子近在咫尺,我左右脚下又恰恰放了两盆盆栽,将可能的去处严实堵死。李桢似乎真好玩的看着我的举动,将我的心思尽收眼底。
他将头又朝我脸边挪了挪,几乎贴着我的耳测,在我耳边不徐不慢开口:“这么贵重的物件,也不好就这么让你拿了去吧。”软软的气息拂过耳测,我一阵战栗,脸上火烧火燎,想必一定连耳根都红透了。
“那,”我不知所措,也分毫不敢乱动,生怕动一下就碰上了李桢的唇,“不知奴婢可以为殿下做什么?”
他抬手抚*耳测的碎发,我只觉得浑身的知觉都战栗起来。摩挲片刻,李桢才慵懒的开口:“做什么,让我想想。后日是宫里的赏花宴,庆怡殿开宴之后,你来殿后的花圃找我,我自然告诉你。”说完,又抚弄了两下我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