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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一张薄脸,或许真的能够颠覆一个王朝。
这几日,岱隆城中的赵梃侍郎府中甚是热闹。
很多元老大臣都只能为了岱国江山社稷来找赵侍郎商量协议,毕竟这豫国太子一事也就只有他知道内里。
自从任宰相府被抄家封条后,赵贵妃也被接回了赵府中。
岳拯世由于皇上的一道圣谕,不得不接手了兴建修葺公主府总管的重任,暂时擢升为工部郎中。
这意味着朝廷让内务府从国库中拨出的三百万两白银全权落实到了他的手里,这么大一笔数额,中间倘有一丁不妥处,恐怕小命难保。
、另个轶闻
面对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岳拯世也无可奈何。
他只能亲自天天带着黏着自己的赵贵妃一起木行等地咨询谈价,有时候还亲自询问那些资深的木匠工人。
尽管有三百万两白银,可是要修建一座方圆几千里的公主府,这确实是有点青黄不接。
酉时时分,西边溶溶的日光撇下最后一抹夕阳,绚烂多姿,变幻着美丽的霞光。
岳拯世拉着赵贵妃从一株蓊郁的榆钱树下的一个常年雕锯从边南地区运来的紫檀木的木匠家中出来,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也不由得深深吸引了,嘴角也微微扬起了一道轻松的弧度。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竟然是一个破局,一个专门钓他上钩的死网。
“拯世哥哥,你这么辛苦天天为公主府操劳,皇上会有什么要奖赏你的吗?”
赵贵妃摸摸自己柔顺的鬓发,仿若一个天真的孩童,他那双幽深淡然的眸子不由得停在了这个脱俗的女人身上。
“呵呵,不要说什么奖赏,我啊,只要保住这条小命就可以了。其实我一直都想不通,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让我负责修建公主府的大任呢?”
“没准是皇上对你青睐有加吧。”
“真是希望如此,不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啊。”
他望了望碧澄澄的天空,心里不免得明朗了三分。
“你还没有去城西看过公主府吧?外廓已经架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赵贵妃听得直拍手叫好,柳眉笑弯成月牙儿。
岳拯世伸出大拇指,含在嘴里轻轻一吹,一匹骏马飞奔而来。
“我不是豫国的太子,我不是豫国的太子……”
当那个老妇人跟任越云讲清了一切后,竟然拿起斧子毫不犹豫地解决了自己的生命。
而他无能为力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淌出大滴大滴的鲜血,这种难以置信给老妇人留下的爱恨情仇就如呼闪而过的剑锋一般穿透了自己那颗冷淡的心。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拼命扯着自己的长发,不愿意接受一个个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逸闻故事。
、共谋大计
大家都呆呆地观望眼神昏暗、神志迷糊的任越云常常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自暴自弃,可是却始终不张口说出真相,只是大声地喊叫着“我不是豫国的太子!我不是豫国的太子!”
他变得有点无法自控。
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异常可怕,偶尔发出歇斯底里的怒气和痛恨。
这让很多人不知所措。
不过复定听到他说自己不是豫国的太子,有点霍然大悦的感觉,至少那个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复老爷没有欺骗他,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将来的豫国储君,威慑天下。
“这么说来,他只是为了救他才欺君瞒上的,真是一个老糊涂。”
复府里机关重重。
复定轻轻一按房间中地下室的铜色关闸,跟着彪汉一起进入了一条秘密通道。
彪汉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共谋天下大计的叔父,也是复老爷身前的铁杆兄弟。
他们出了那条狭长的秘密通道后,便是一片低头见牛羊的草地,那里是雄纠纠气昂昂练兵的黩武之地。这是为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霍霍磨刀,力振旗鼓。
他举起手里的一块军令牌,肃颜洪亮而道:“大家好好训练,到时候咱们一起建功立业创天下。”
此话一出,士气大振,所有人呐喊摇旗,遥相呼应,变得更是雄心勃勃。
“不错,有出息……”
彪汉捋着不羁的胡子,心满意足地点头,还重重地拍了拍他的阔肩。
“要成大事者,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否则很容易前功尽弃毁于一旦……”
“嗯!这次我们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虏获两条给我们卖命的狗,一条是任越云,马上又会有一条狗,那就是人们口中的青天老爷岳拯世……”
复定两道凌厉的目光折射着一种至高的负气,似乎天下已经攘括在掌中一样。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
彪汉卯上了眼珠,很有城府地劝道。
香潇宫。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玉妃松松地挽着发髻,蟠螭明络耳笄暗暗失色,成天心不在焉、软弱无力地坐在床上,日子过得淡若秋水。
、私吞库银
她微微敛敛自己的衣襟,话语中带了一些冰霜般的自嘲,说道:“还有什么大事能让一个已经身败名裂的冷妃可以揪心呢?”
香儿忙跪下地,禀道:“娘娘,岳大人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是生杀之事?”
玉妃面色苍白,仿若凋零的花苞,整个人忽地呆滞站了起来。
“奴婢今天听一些人在讨论,说是皇上对岳拯世私吞库银之事龙颜大怒,已经派人下去进行调查。不过工部已经把提供木材的木匠都请来一一审问,结果发现岳大人把每石木材的市价多报了很多。”
几乎不相信摇摇头,眸子慌乱地发亮,她想起过去与他小时候的各种事情,心情越发地沉重起来。
这其中必定有人诬陷他,可是如今我已经沦落成一冷妃,帮他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对了,宫中尚且有一人可以帮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玉妃摆摆手示意香儿为她整鬟,这么多日的憔悴已经让她显得筋疲力尽了。
“娘娘,你今日早膳还没用呢?奴婢先给你弄点来填填肚子吧!”
玉妃僵硬地笑了笑,瞥了一眼乖巧玲珑的香儿,说道:“昨日的还藏在肚子里不肯走呢,今日的哪有什么位子能给呢?”
“娘娘就爱说笑。不过洗洗打扮一下,娘娘可还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儿。不是奴婢多嘴,娘娘要是精神不要这么萎靡,没准还能挽回皇上的心呢。”
啪地一声脆响,玉妃脸色突然拉下来,那一掌打在了梳妆台上。
“不得胡言乱语。这次我放过你,下次若是还这般乱说,小心打你。”
香儿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很少看到性子甚好的玉妃大发雷霆,便吓得噤声不语。
这丫头怕也只是无心之失,想来心里还是有好些怨他。
远山般的黛眉轻蹙,她拿起胭脂粉了粉自己的双颊,一双天然剪出的双瞳依然还是盈盈可人。
“香儿,去一趟福寿宫。”
香儿嗯了一声,躬身退下。
为了不引人注目,玉妃决定和香儿步行去福寿宫。
、燕尾翘髻
不过途中却恰好碰到了栗宁容,而她正乘坐宫辇往东宫皇上住处所去。
玉妃低着头,那姣好的纤腰还是不小心被拉开了流苏的栗宁容给瞧见了。
“哦,等等……”
那华丽的宫辇停了下来,这条宫巷中并无其他人,偶尔一些宫娥或是太监匆匆路过。
她梳着湖色燕尾翘髻,身上玲珑翡翠垂挂,一条稀有的酥腰带。
玉妃揣测,栗宁容怕是背后有皇上撑腰,最近赏赐怕也是不少。
日前闹出这么个太子的大窟窿,让皇上进退两难,唯一能助之一臂的唯有眼前这个有着双重身份的女人了。
若是如此,她玉妃也不敢轻妄她。
“这不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玉妃吗?这么匆匆是去哪里啊?不过我倒是纳闷了,这种死气沉沉的宫闱墙垣有什么可以让你闲逛的?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栗宁容一向对皇上宠妃怀恨在心,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不冷嘲热讽一般心中反而会起疙瘩。
“我猜猜,你不会是去找皇上吧?不过好像你走错了方向了吧。要知道一个被遗弃的冷妃想要重新翻身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你现在这样,或许还会适得其反。我老实告诉你吧,皇上呀,最近都在气头上,龙体越来越差。多亏有本宫这个淑贤善良的宁容在身边细心伺候……所以你就甭费这个心了……小孟子,咱们走……”
栗宁容轻蔑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玉妃和香儿,心中说不出的快乐,又高高在上地坐着装饰奢靡的宫辇离开了。
“娘娘,快起来……论身份,她一个小小的宁容怎么能驾驭娘娘之上,这不是明摆着以下犯上,侮辱娘娘吗?”
香儿叨叨地怨了几句。
“香儿,别跟她计较。她毕竟是邻国的公主,尊卑之分还说不定呢!我如今只不过是个冷落之人,哪比得上人家如日中天的势力呢?”
“恕奴婢直言,豫国国力又比不上岱国,她哪来的这种傲气啊?你想啊,太子一事拖延已久,皇上都还未下定论。恐怕豫国也不敢贸然进军啊,他们别忘了曾经的教训?”
、不知抉择
玉妃怕隔墙有耳,误了大事,赶紧蒙住了香儿的话。
“祸从口出。香儿,别这么张扬,万一被人听去,后果不堪设想。”
香儿想到招来杀身,也不由得闭上了嘴。
福寿宫还是清雅怡人。
平黎整天依在窗前,看看梧桐柳叶,寒鸦枝雀,落寞中也起了一些无聊。
那个高大英俊的身影还是时时浮现在眼前。
要是那公主府邸修葺完,我就能与你相见了。
隐觉啊,你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吵着嚷着要嫁给你的平黎吗?
她有时候想要飞鸽传书,却一提笔不知从何写起了。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从皇老祖仙逝到自己皇长兄驾崩,一桩桩的天灾人祸已经让她那颗纯真简单的心变得日益沉重起来。
“启禀公主,玉妃娘娘到访。”
鸢蕊薄衣苏裙,弯身说道。
“快请她进来。我知道她所为何事。”
公主放下手中的锦色牡丹刺绣,对匆匆而来的玉妃笑脸相迎。
“不知公主进来可好?”
玉妃也微微淡笑,却是如此自然无拘。
平黎一把拽住玉妃那修长的手指,心疼地拉着她坐到身边。
“皇嫂最近气色不好。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