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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送客。
第一次就这样把他硬生生给赶走了……
、悲离送别
他扬起一抹索然的微笑,记忆犹如春风拂面,送来丝丝凉意和莫名的感动。
几只白鸽乘风而来,稳稳落在雕花娟雅的窗棂上。
任宰相决定把自己的表妹交给了岳拯世,一封带有些许安慰的丝绢信笺从他的心中飞向了清云碧霄。
他回眸看了看那个庭院里孤单寂寞却真正脱离了痛苦的女人,只是希望她以后都能够这样简单地幸福。
翌日清晨,凉风簌簌,却依旧霞满宫阙,熠熠生辉。
他们整装待发,辎车宝马,粮草麦谷,已经万事俱备。
瑟瑟的阳光慢慢洒下,这让英姿飒爽、清风傲骨的将军们更显得生机勃勃,容光焕发。
玉妃和平黎已经乔装成书生模样,偷偷地在城门边上望着一路熙熙囔囔的军队,不知怎么地,滚烫的泪珠啪地一声不由得掉落下来,在那阴冷的地面上碎成一片。
“平黎,你哭了,舍不得隐觉是吗?他们是为国出征,我们祈祷他们平安而回吧……我相信他们会回来的……”
“你不懂……隐觉不会回来了……这次真的就是皇帝哥哥下的死状……他们回不来了……呜呜……”
平黎实在难以忍受这般离别的疼痛,顿时失声恸哭,涕泗横流。
玉妃茫然地望着前方,想安慰却无言以对。
他们会回来的,我相信你们会回来的。
她看到了那个神采奕奕的任越云,他本不必要这样,可是却为了她做出了如此无辜的抉择。
想到这,玉妃面色渐渐阴霾,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拉紧了平黎的手,几个箭步翻身而起,轻点攒动的人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奔向任越云和江隐觉身边。
顿时人声鼎沸,一片喧哗。
“何人敢大胆闯入……来人……”
霍霍刀剑齐刷刷脱鞘而出。
“慢着……他们是我的朋友,送一段而已……”
任越云赶紧抱拳诠释,几个吹胡子瞪眼的虬髯大将这才凶神恶煞地收敛了几分。
平黎紧紧拥抱着隐觉,两人共骑一匹良驹,玉妃则与任越云并蒂而连,然而大家对这一幕羞骚唏嘘不已……
、依依不舍
但不管有没有偏见,谁也不敢惹这两个上将,毕竟他们或许只能送一程而已。
“你们还真大胆,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吗?”
“如果怕的话,她怎么和隐觉相见呢?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
话音细如蚊蝇,却柔软交错,丝丝缠绵。
那双新荔腻鹅般修长的纤指密密地贴着那一袭厚重的盔甲,慢慢地又放松了不少。
两人那欲说还休的腼腆中透露着不舍与无奈,一时间两人抱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无平黎和隐觉那般狂放地相偎一起。
“你们有几成胜的把握?”
玉妃不想问,不情愿问,却依旧控制不住问了出来。
“你相信我吗?你是害怕失去隐觉还是担心我啊……”
微风粼粼,两道黯然的剑眉在金色的日光下隐隐地散发着一丝不屑和调侃。
“我……害怕失去隐觉,但……更害怕……愧疚一生……”
玉妃敛着柳眉,耳鬓随意地散下几缕青丝,风一吹,痒痒地拂过娇嫩的唇瓣。
“你对我只是愧疚?也许没有必要……”
任越云似乎更像自言自语,他的心中只有那个清纯如芙渠,暗香似蝶兰的窈窕背影,向他挥手,向他倾笑。
“你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的心意就到这里吧……还有我为你保证一点,我会把江隐觉完璧归赵的。”
他清凉地眸子抬向碧蓝的苍穹,又回神勒住了马缰,紫灰色的鞍鞯扑闪着耀眼之光,玉妃和平黎稳稳踩住马镫,终于含泪挥别。
万里黄风吹漠沙,何处招魂魄。想翠华,守枯煤山几枝花,对晚鸦,江南一半残霞。
若是情深落叶时,当年别离算是几重秋华。
我懂你的心,然而我配不上你……不求今生能与你一起,但愿来世侍奉与君。
“你说隐觉他会回来吗?”
平黎一路快步随着军队而动,只想目送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海。
“他答应我,会把你的隐觉平平安安送回……”
“真的?任宰相真是太好了……那他自己呢?”
玉妃神色灰暗,无力地摇摇头。
也许会回来,她会等他的。
、水落石出
景元初年五月春。
宫廊悠悠,雕栏逶迤,柳绿密布,花满枝头。
皇上龙颜憔悴,身心疲乏,一顶龙辇在宫中穿梭其间,孝球、白挂,白色哀伤弥漫着清仪宫。淡淡弥漫全身的哀伤冲进他那颗疲惫的心灵,有时候都不相信自己。
景元初年四月春。
就在任越云出征后那一天,皇上就开始后悔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竟然是琳妃和佟妃两人串谋所犯下的滔天大罪,若是公布出去,恐天下人耻笑不已。
氤氲着森然的气息,阴沉沉的云翳覆盖着整座宫城,连平日不常做客的飞鸟也呀呀盘旋叫嚷。
两位妃子竟然争先恐后跑到正殿,哭哭啼啼地闹了进来。
于是乎,一大堆宫女太监惶然围成一片,坐在金晃晃龙椅上的皇上一下子面色阴鸷。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的清白啊,这一切都是琳妃一人所作所为……”
琳妃没想到佟妃一开口就露出了底线,反咬一口,本来还打算和她一起协议嫁祸箫妃,没想到佟妃竟然出尔反尔,活生生欺骗了她,出卖了她。
她两颗铜铃般的大眼睛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女人,显得如此狡黠,如此蛇蝎。
“皇上……冤枉啊,这一切主要都是佟妃娘娘要求的……臣妾只不过……请皇上明鉴啊……”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难道之前做的一切就这样被两个无知鲁莽恶毒的女人一时间按全盘否定了?
就如同她们瞬间夺去了他所有的尊严。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熊熊而起,无法再能忍受的他腾地而起,两道闪电般的肃杀眼神无形中已经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判了死刑。
“把她们统统拉下去,交给宗人府,这件事一定要彻底查清,若是她们所为,依法处置,决不轻饶……”
皇上终于摇了摇手臂,瘫痪了似地,任凭殿内被侍卫拖出去而留下的苦爹喊娘的声音震痛自己的身体。
此时的他已经麻木了,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理会这些阴险狡诈、纠缠不清的女人了。
几日后,皇上决定去寻找玉妃,决定寻回那个飘然轻柔的身影,忘不了曾经花丛下那细心允吸着他那流着殷红鲜血的手指的贤淑的身影,忘不了对他体贴温婉地呻吟的身影,忘不了和他一起散步林丛的悠闲娇美的身影。
忘不了,因为忘不了,他决定重新亲自找回那个如梦幻般的身影。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海枯石烂,他决定了,唯一能挽回这段愧疚,挽回那个深爱的女人的补偿就是带着她重新回到身边,重新给予她最好的名分,最好的赏赐。
然而一个生病的女人让他停缓了脚步。
、唯一的爱
自从佟妃走后,青儿自以为得计,这下一石二鸟,终于可以让自己的主子安享无忧了。
可是箫妃终究躲不过那一劫。
她开始变得憔悴,变得痛苦,整天浑身无力,偶尔还身体上奇痒无比,却是抓了无用。
容颜日益褪色,那一缕缕白色的发丝竟然悄悄滋生,与日俱增。
皇上好多次陪着箫妃,双手紧紧抓着这个自己也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无数自称能够医治疑难杂症的太医以及郎中在宫中进进出出,给出的回答都是随天命。
皇上无可奈何,杀了那些庸医也是无济于事。
看着自己的爱妃渐渐走向死亡,内心的挣扎越来越强烈,却又是多么无助。
“朕会让你好起来的……爱妃,你要相信朕……”
“皇上……咳咳……臣妾自知生日不多,皇上也不必为此烦恼费心……咳咳……”
皇上抱起箫妃,拍拍她那羸弱的背脊,心疼不已。
“臣妾在死之前只想问问皇上……咳咳……皇上在乎过臣妾吗?臣妾是你真的唯一吗……咳咳……”
唯一?
然而对自古帝皇而言,唯一确实有点困难。
但为了安慰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他不得不从缄口沉闷到轻轻一笑,真诚地说道:“爱妃一直都朕是心中的牵挂,从王爷到皇上,爱妃对朕永远都很重要……”
他始终没有说唯一,因为他的唯一就是那个曾经让他欲留还去的女人。
箫妃苍白的双颊上浮起微微红晕,作为三千后宫妃嫔中一员,能得到天子的牵挂已经虽死无憾了。
一旁的青儿却早就潸然泪下了。
箫妃坚持了一月后,终于离开人世。
青儿泣不成声,日日守在清仪宫为她忠实的主子守灵。
皇上也日日吊唁,难以名状的痛楚噬咬着他那快要崩溃的身心。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是日,景元初年五月中旬。
天朗气清,浓厚的栀子花香气弥漫了整个宫殿。
日光懒懒地洒了一地的碎金。
他决定微服私访,远方还有一个挽回的希望。
、流浪江南
江南水乡一直是历代文人骚人寄居的梦想之所。
任越云怕连累玉妃,于是派人让她和公主一起离开了位居北方的岱隆城,直往南方的江南小村。
任越云远在西部与蛮夷接壤地带,风沙巨大,环境恶劣,日日作战,几乎一个月了,靠着当地的“民脂民膏”勉强坚持着。
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这把整支军队折腾得死去活来,尽管皇上已经屡次派出军队前往援助,但是在蛮夷的地盘上不用奇形怪招根本对付不了。
密密麻麻的灰绿色的军营帐篷,伤痕累累的士兵们进进出出。
到了晚上,温度骤然下降,大家都哆哆嗦嗦发抖着,尤其是站岗哨兵,寒冷的夜风犹如尖利的针一般扎着裸露的肌肤,却无能为力。
任越云借着昏昏沉沉地散发着些许热量的火盆,和一旁的隐觉以及几位大将一丝不苟地分析着战地形式和作战方法,惶惶然中又想起了那个模糊的倩影,但是明天又同样是一场殊死之战。
战争总是残酷的,唯一的结局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