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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鹤眉白髯,神采奕奕,摆出了全寺最大的排场迎接在高呼万岁的声音中走下銮舆的郑立景。
他微微定了定一双阴鸷威慑的眸子,随风舞动的龙袍褶角让他更显皇族威懿。
一群和尚见到皇上出舆,赶忙摆出八字雁阵,而天台上的灰坛上面即可有了六只大黄色点燃的香烛,背后又相继出现了几张大黄帆以及一张偌大的红木香案。
、白衣胜雪
“欢迎皇上来鄙寺参禅祭祀!按照往年一样,所有准备已经妥当,就请皇上亲自祈求神灵先祖,保佑我朝代代繁荣不息!现在老衲宣布,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箫妃与一群大臣位列天坛两侧,孑然肃穆。
郑立景微微垂眸,合十还礼,然后接过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和尚手上的三柱焚香。
由于天坛居高临下,郑立景几乎对潮涌般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目了然。
他按照皇族规训,拿着三柱焚香虔诚地慢慢跪了下去。
几乎同时,所有人也齐声下跪。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朕代表岱国所有百姓祈求各路神灵以及皇家祖先庇佑我朝永远风调雨顺,繁荣富庶,生生不息,千秋万代。”
说完这段祷词,郑立景俯身趴地,慢慢磕了第一个头。
而所有的人几乎都默默闭目祷告。
可好像只有岳拯世东张西盼,一脸愁眉。当
郑立景刚磕完第二个头时,竟然仰头发现不远处的有一个人飘然迎风而立,桀骜超然,一张写着“岱国万岁”淡色锦绢被举过头顶的白衣胜雪的女子正深情脉脉地望着他。
郑立景磕完第三个头,正打算等一下问清这个“楚狂接舆”般的女子是谁,可惜再次细细扫视人山人海时,她已经倏然不见。
好奇心像魔爪般拽着自己的心,郑立景还是忍着继续被神灵洗礼。
大家都起身而立,几个小和尚拿来一种叫做圣水的玉净瓶,仿若观音的神品般,他们挑了一根细嫩黄芽柳条蘸了蘸圣水均匀地洒到了郑立景那用玉笄绾着发髻的头上。
接下来郑立景还要通过求签等一系列拜神求佛的复杂步骤。
就这样忙碌了一个上午,郑立景几乎已经殚精竭虑。
用完午膳后,郑立景挑了几个随身的官员和侍卫漫步休息于蓝崎寺后院,这里幽静宁谧、花卉繁茂,参天的梧桐榕树粗壮的枝桠纵横交错。
只有郑立景身边被选中随侍的岳拯世看起来却是惴惴不安,一路上似乎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一样愁容满面,很不自在。
、悠悠迷魂
郑立景正和几位大臣高谈阔论时,一首遐迩幽邈的古筝恰如时候缓缓倾泻而来。
那清脆优雅的唱词伴随着错落有致的音律跌宕起伏,仿若一圈泛过水上菱荇时流开的涟漪。
忽明忽暗,层层盛开,若清雅的出水芙蓉,落山涧鸣响的谷泉,也许诗人笔下的淡淡风,溶溶月似乎此时也会逊色三分。
这是李颀的漫漫《琴歌》。
主人有酒欢今夕,请奏鸣琴广陵客。
月照城头乌半飞,霜凄万树风入衣。
铜炉华烛烛增辉,初弹渌水后楚妃。
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
清淮奉使千余里,敢告云山从此始。
曲子似乎还没泄尽,皇上的魂魄已被这滚滚撩人的琴声勾走了。
他不由自主循声觅去,而这时本要上前跟从的官员却被岳拯世唬退了,他告诉官员有侍卫跟着应该不成问题,况且似乎皇上应该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雅兴,否则会自讨没趣。
这温婉动人的琴音来自蓝崎寺西边厢房,那里是寺里专门在盛节时间招待一些女眷的地方。
郑立景情不自禁朝着西边厢房觅去。
一点一点醉人心弦的音律渐渐逼近,越来越浓,无法阻挡。
几个身边的侍卫面面相觑,面对往来不息的妖娆丰腴的女人,似乎也不由得脸色泛起红晕。
几个人都商量不再跟着喝了迷魂汤似的皇上进入那些厢房,只是在外守候,想想里面都是一些严格搜身过而手无寸铁的女人,皇上应该并无大碍。
郑立景果然不偏不倚找到了声源,蔓蔓如藤萝般缠绵扎人的声音如山风拂过岩罅的天籁,幽幽不绝,沁人心扉。
门吱呀一声推栓进入,扑鼻而来的就是酴醾般熏醉胸心的烟珞醉香。
郑立景突然一阵反闷,可惜门早已被一位迤逦而至的白衣素女的戛然一声断弦声给阖上了。
俏丽弄姿,妩媚不失素色,银装素裹的女子一抹牡丹郁香胭脂搽在有着柔和线条的双颊上,佻然盈盈,魅惑人心。
“皇上……”
微微半敞香肩,步步窈窕,那细瘦的沈腰穿透层层迷雾,女人翘起一抹淡浓相偕的笑弧,不由得一直盯着她一言不发的郑立景掩面而笑。
“你就是刚才那个天坛之下消失不见举着淡绢的女子?”
、清扫回忆
女子轻笑嫣然,这一次总算不费吹灰之力虏获了新皇的倾心。
原本打算报仇的她已经放弃原先的计划,因为郑明基已经消失在这世界上。
她便是美艳娇人的严薇琳。
蝤蛴般瘦颈缓缓点下,画眉微垂,严薇琳提起那姣姣凌步,媚色如涟漪般荡开来。
似若一阵眩晕,香烟欲傍衮龙浮,郑立景扶住太阳穴翼翼地退了几步,却还是倒在凝起一抹纤笑的山雪飘然般严薇琳的潇韵怀中。
松解翠衣带,轻拉酥裙坠,凝脂般的雪肤慢慢散开在朦胧的醉烟中。
皇宫里已经一批新老宫女陆陆续续做起了交换工作。
一群俏女着了相同的宫服在一个老资格的嬷嬷带领下按照指示开始各司其职起来。
玉妃却面色惨淡、一脸无精打采地望着宫中的一切发呆不已,而贴身丫鬟敏如也被自己劝回家了,还给了她一些银两叫她好好过日子。
这不知不觉引来了嬷嬷的一阵鞭笞责骂。
“你这丫头,别以为仗着几分样貌,就想偷懒……给我去扫地去……”
嬷嬷不愧是训练宫女性子的专家,有条不紊处理起来,惹得一旁喃喃嗫嚅的宫女噤若寒蝉。
玉妃忍着疼痛,凛凛地飘了一眼黄脸皱肤、横气凶霸的嬷嬷,不屑一顾地拿起扫把径自走掉了。
奇怪,这丫鬟好熟悉啊,而且似乎她很熟悉这宫中的一切,也没丝毫大惊小怪的样子。
算了反正宫中来来往往人多,没准我老眼昏花了。
嬷嬷目送她消失在漫漫的宫中。
玉妃被遣到御花园罚扫,而那落在地上的残花败叶让她不由得悲从景来。
銮舆迥出千门柳,阁道回看上苑花。
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
郑明基,你可否还记得邀明月携佳人,对影是五人的鸳鸯梦吗?
你辉煌的过去呢?
现在只落得我孤身一人清扫我们的点点回忆。
玉妃扬起扫把,一落一尘,却了不断内心滚滚般红豆南国的思念。
明雅宫里又是暴雷般的骂声。
佟橙容佟妃正在怒气冲冲对着其他丫鬟发狠话,只是因为倩儿不小心端错了自己想吃的黑木耳姜花清汤。佟妃不喜甜蜜,喜欢咸汤,可不知佟妃脾性的倩儿在事先不知情情况下拿错了。
、渐渐淡去
倩儿已然跪在宫门外,明知道佟妃对着其他宫女骂是指桑骂槐,无奈自己只是区区一个宫女而已。
“你们这群婢女,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你们不要以为本宫离开了凤阳宫就是凤凰变乌鸦了。本宫告诉你们,你们这群谄媚的丫鬟,别以为本宫是好欺负的……今天本宫能坐在明雅宫,本宫就有这个能力坐回凤阳宫……气死我了……你们统统退下……统统退下……看到你们,本宫眼睛都酸痛死了……”
气得快七窍生烟的佟妃难受地抱头大叫,俨然失去了一个娘娘的矜持。
迷烟弥漫,渐渐变得淡淡,一圈一圈荡漾在红幔帐中。
“我怎么回事?”
郑立景微微睁开眼睛,被身边不着寸缕、雪琉般欲人的女子活活吓了一跳,双手不由得拽紧了锦褥。
严薇琳俏笑嫣然,那白皙柔滑的柔荑慢慢抚上了郑立景敞露的胸膛。
一阵酥麻,郑立景失色地赶忙从床上迅速站了起来。
“皇上,这又是干什么?刚才小女子在抚琴,是皇上硬拉着小女子……”
佯装一丝羞红的娇艳,严薇琳垂了垂月眉,敛了敛柔柔的细声,不由得把头撇过去。
郑立景一时间忘记了刚才自己所做的事情,不停敲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却一片模糊。
殊不知,严薇琳所用的这种烟珞醉香可以让人如喝酒般醉了似的忘记自己在被熏倒过程中所做的事情。
“如果皇上想不起来,那小女子也无能为力。就当小女子自贱好了……”
严薇琳眼色闪过一抹黠色,撇了撇娇红欲滴的胭唇。
没想到这一招果然有用,郑立景想起自己刚才一直想寻觅雪衣女子的念想,略微感到惭愧,以为自己一时色欲熏心而犯下罪孽。
“难道刚才是朕侵犯了姑娘……为什么朕一点记忆也没有……好了,朕自然不会亏待你……”郑立景清了清脑,一个跃身,拿了龙袍迅即整理好着装。
没想到这皇上还是个色狼?
早知道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亲自出马了……
严薇琳心里一阵恶骂,可春韵般娇憨、如出水芙蕖般滑嫩诱人的玉颊仍旧浮出一个清浅秀毓的伪笑,直惹得欲拔腿离去的郑立景微颤了一下,不由得还以一个英飒的笑靥。
、芳心赋君
“还未问姑娘芳名?又是何氏人家?”
郑立景已经打算好纳她为妃,现在只差不清楚她的背景。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颦一蹙如春露秋霜,严薇琳早就万事俱备了。
“小女子自幼父母双亡,只有岳拯世岳大人一个远房亲戚。小女子托岳伯父的好心收养,才能苟且到今天。小女子自幼被人家唤作琳儿,配上原姓也唤做柳琳儿。今日小女也来蓝崎寺上香求佛,所以……”
“哦?原来是岳大人的远房亲戚……朕听闻岳拯世岳大人清廉高洁,想必琳儿姑娘应该也有如此兰竹懿德吧……”
不知郑立景是真心还是讽刺,只要得到接纳就是严薇琳想要的结果,而她就只是一心想攀龙成凤。
郑立景黛眉一挺,微微笑而任之,转身离去……
“把岳拯世给朕传过来!”
郑立景一出西厢房,双颊铁青,一脸肃色。很快岳拯世随着几个侍卫款款而至。
“你们先退下!”
他煞然地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