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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天垂首,致谢,告辞。
出了梁婉的寝宫,宋天天抬起头,感觉到有漓漓小雨正从天空滴下。
小茗早早就举了把伞等在门边,见宋天天出来,忙迎了上去。
门外不远处,还有一顶轿子正候着。
“不必了。”宋天天看了看那轿子,又看了看小茗,“这么点小雨,走着回去便好。”
小茗皱着眉头,显然不太同意。
宋天天自顾自就走向前去。
“陛下!”小茗忙追了来,想了想,又将伞给收了回去,摆出一副苦恼的神情,“真没办法,那我也陪你好了……但是陛下啊,万一你被淋病了,可不能埋怨我。”
宋天天笑着看着她,“放心吧。”而后又抬起头。
雨淋在脸上,很冰凉……总觉得心底的烦闷被消去了不少。
虽然她也说不清,那些烦闷到底是哪来的。
宋天天一路走得很急,却并没有朝着回寝宫的方向。
她太清楚自己身为一个皇帝有多么无知了,她必须早日弥补掉那些无知。
“现在就要去御书房吗,陛下?”小茗急急道,“快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用完再去吧。再说,如果太长时间都不回去,白公子也会担心的。”
宋天天停下脚步,用脚尖点了点地面,也不知道是被哪一句话给打动了。
小茗笑了笑,想加把劲再说点什么,却突然发出“啊”地一声惊叫。
雨突然变大起来,“唰”地一下就淋到了两人头上,像一盆水泼下来了似的。
小茗忙再度将伞打开,顶在宋天天头上。
宋天天依旧固执地将伞推向一旁。但这次小茗就没容易打发了,硬是抓着宋天天的手,架着她朝寝宫走。
本来宋天天也就十三岁的身量,敌不过小茗,又知道小茗是为了她好,也便没再执拗。
更何况,光是从伞边漏进来的雨,就足够把她们淋个透心爽。
朝向女皇寝宫的道路上,两个落汤鸡默默地走着。
“陛下啊……”小茗一路都在抱怨,“你看看,果然不能小看雨水!要是让大人们看到你现在这副摸样,他们一定都会心疼的。这次你如果没事倒好,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万死莫辞。唉,太皇太后不知道会多担心呐!”
宋天天一路都苦笑着,好在她已经能看到寝宫边的那片小林子了,再走前几步,便看得到那片后院。
小茗依旧在唠叨,“唉,就算是白公子,看到你这副模样,那也是会心疼的啊……”而后她发觉宋天天突然停下了脚步,再抬头一看,正看到宋天天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宋天天歪着头,望着自家后院。
后院里有一张石桌,石桌边有几个石凳,其中一个石凳上正坐着白南之。
他一只手臂抵在石桌上,撑着额头,掩住了神情,一副很落寞的样子。
落汤鸡中的落汤鸡。
被赶去屋中的宫女们,在白南之之前看到了宋天天,忙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了出来,并赶紧说明:她们不是没有劝,是白公子完全不听劝。
小茗听罢,又看了看宋天天,接着以手扶额,无奈摇头。
宋天天维持着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走向前去。白南之也发现了她们,抬起头来。一对落汤鸡,正好四目相对。
宋天天站在他的眼前,望着他那张被雨淋得惨兮兮地脸。
白南之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宋天天先于他发出了声响。
“哈哈哈!”宋天天捂着肚子,伸着手指,颤抖着指着他,“看你这样,瞧你这模样!哈哈哈!”
他听到这突如其来地狂笑,怔了半晌。
而后白南之随着这笑声,也勾起了嘴角,起身抓起宋天天就往屋里推,“笑什么笑,瞧你这一脸的水……赶快换身干净的,别着凉了。”
、开始出发
白南之捧着碗姜汤,一口一口地喝着,一头长发没乐意让宫女们碰,就那样湿漉漉的搭在身后。
窗外大雨来得猛,去得也快。
早在暴雨刚转小时,宋天天便向他告过辞,顶着把大伞再度朝御书房跑去。
之后却还有细细碎碎的一阵雨丝,待到天空真正完全晴朗起来,已经连月亮都看得到了。
此时,宋天天仍未归。
白南之在院中踱步一圈,自己默默回了房。
此后的几天里,宋天天同样跑书房跑得勤奋无比。偶尔也会特地抽时间跑到白南之面前现现眼,却总显得行色匆匆的。
“忙你的去吧。”这日宋天天又跑到白南之面前现眼时,他揉了揉额头,道,“总顾及着我干什么?只要知道你是在忙于学习政事,我就比什么时候都要高兴了。”
宋天天半眯着眼睛,“可是,你一副很寂寞的样子。”
“什么?”白南之一愣,诧异了好半晌。
宋天天只是看着他。
“少来这一套。”白南之移开了视线,“还是忙你的去吧。”
停顿片刻后,他又淡淡补道,“没关系的,我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你来担心。”
白南之那话说得不好听,但或许是真让宋天天安心放下了一块牵挂,再之后的几日里,她泡起御书房来更加肆无忌惮,恨不得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解决。
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还好,连着近十天下来,一堆人在倍感欣慰的同时也觉着有些受不住了。
天大地大,皇帝的身体最重要。宋天天先前就淋了一场雨,虽说事后只打了几个喷嚏,但连着辛苦这些时日,总是叫人放心不下。
奈何宫女们的话她是不会听的,梁婉也不曾阻止过她。
于是在宋天天又一次深夜不思归时,小茗只得偷偷跑回来搬白南之,“白公子啊!陛下勤奋自然是好,但老这样下去,她会吃不消罢!你还是去劝劝吧!”
而当白南之被小茗火急火急地拉到御书房门口,只看到宋天天一只手抵着脑袋撑在桌子上,那脑袋却早就歪了。
小茗见状,越发着急,白南之则苦笑着走向前去,推了推她的肩膀。
宋天天晃了晃脑袋,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想要继续看手上拿着的一摞东西。
白南之将手搁在她的额头上,“还撑什么,还看得清吗?看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你是在和谁怄气,故意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呢。”
宋天天总算放弃了继续看书,将整个身子向后歪着。
“回去休息吧。”白南之道。
宋天天又朝旁一歪,眼看就要直接歪到地面上,白南之忙伸出胳膊接住了。
“带我回去。”宋天天含糊不清地说着。
白南之叹了一声,弯下身来,旁若无人地搂起宋天天,抱着她朝寝宫走去。
半路上宋天天就清醒了,却没让白南之放她下去,也没乱动弹,一直乖乖巧巧地躺在他怀里。
“醒了?”不到片刻,白南之便已经发现。
宋天天在他怀里动了动脑袋。
“下次别这样。”他道。
宋天天沉默许久后才低声回应,“总是学不完。”
“自然不可能学完,你逼着自己也没有用。”
“但是、但是……”宋天天但了半天也没但出个所以然来,只瘪了瘪嘴。
“别说你不可能学完,需要皇帝去学的那些知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学完。”白南之继续道,“尽力而为是好事,搞垮了身体划不来。”
话虽如此,不把自己逼得只剩最后一口气,宋天天总是无法安心。
“我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宋天天侧着身,将脸埋起,“之前出宫,外婆问我都看出了些什么,我答不上来。”接着叹了口气,“身为一个皇帝,我是不是太失职了?”
“当然,你现在才发觉吗?”白南之一点没客气。
宋天天的脸埋得更低了,整个抵在他的胸膛上。
“不过,还好不算是太晚。”说这话时,白南之刚好抱着她走进了她的寝宫,踏进了宫女赶在前面帮他们打开的房门,“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好好去走将来的路吧。”
宋天天点了点头。
白南之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刚想离去,却被宋天天拉住衣摆。
“怎么?”他回头,“还有事?”
“今天,外婆又叫我过去了一趟。”宋天天说着又顿了顿,“更之前的那一次,她就和我提到过淮王,却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南之流露出几分疑惑。这几日宋天天基本成天在外,到底遇到过什么事情,他却是不知。
“南之呀……虽说淮王并非我外婆所出,但是她对他,或许多少还是会顾及到一点母子之情的吧?”
白南之心道:那可未必。
“然后到了今天,淮王还是称病,怎么也不肯进京。”未等白南之回应,宋天天又继续道,“然后,今天,她说……让我去迎他一程。”
白南之听到此,叹了一口气。
真狠……太皇太后不愧是太皇太后,真是狠。
非但对喊了她几十年母后的淮王毫不留情,还命宋天天亲自去当那个刽子手。
“南之……”宋天天仍在问着,“你说,她会是那个意思吗?”
他只道:“我陪你去。”
然后便是一片寂静。
两个人都在沉默。
半晌,宋天天才又叹了口气,“果然,你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却摇了摇头,“但是,不必。”
“或许会有危险,你不能一个人……”
“不会是一个人的。”宋天天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开口要我去,外婆一定已经准备周全。”
问题只在于,宋天天是否能坦然面对。
她笑道,“真的不必……我和你说这事,仅仅只是因为想找个人说一说而已。”
白南之无言可对。
又过了如此这般的数日之后,某天晚上,宋天天没有回寝宫,御书房里也找不到。
于是白南之知道,她已经出发了。
正如她所言,这事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除了一堆近身侍卫之外,还有恨不得一整个御林军也跟着她去了。
上面这一条消息,还是白南之发现宋天天不见了正着急上火时,四处找人问着才打听出来的。
本来嘛,虽然几乎一辈子——不,不是几乎,就是一辈子整——都在这个皇宫里呆着,但是这儿除了宋天天之外,他连半个熟人都没有。
然而就在宋天天走了没多久时,宫里来了个意外之客,竟然还能算是他半个熟人。
——北国皇子之妹,裴瑶。
却没见到裴竹本人。
裴瑶不知咋的就跑到了宗吾宫中,而且一进宫就被太皇太后召见了过去。
据宫中侍女们谈论,那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