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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灵脸色立时失去了血色,双目大睁,不敢相信地瞪着八福晋:“人呢?!”
“我让他去歇着了。”八福晋看着她的神色,心里直犯嘀咕:“灵儿,撑着点儿,现在你可不能急出个好歹来。”
洛灵紧抓着八福晋的手,用力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收拾一下,马上回江宁去。福晋替我跟王爷说一声儿吧。”
“你不等王爷回来了?”八福晋见她脚下不稳,用力搀着她:“你这样走了,他能放心吗?”
洛灵想到允禩,眼泪缓缓地滑下了面颊:“我没事,跟他说我没事。”说完,冲八福晋福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门。
“秦福。”八福晋高声喊了一声。秦福忙跑了进来打了个千儿:“福晋吩咐。”
“告诉喜春看着洛灵,王爷没回来,绝不能让她出府门。再派人快去请王爷回来。”
“遮。”
允禩得了消息向雍正告了假,急着赶回了府里。
洛灵已换了素服,静静地倚在窗前,面颊上旧痕未去,新泪又添。
允禩走过去将她轻轻揽进了怀里,洛灵依靠在他胸前,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允禩没有说任何安慰她的话,只是紧紧把她抱着她,让她哭。
不知过了多久,洛灵终于累了,哭声渐弱,只是微微地抽泣着,允禩长出了口气,轻声道:“毓雯都替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洛灵强忍着悲痛,抬起头:“我这就动身,一刻都等不得了。”
“嗯。”允禩看着她神虚气弱的样子,怜惜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我送你出去。”
允禩和八福晋看着洛灵的马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到府里。回到书房换下朝服,允禩站在书房里,看着良妃的画像发呆。八福晋看着他的神情,也不禁神色哀惋:“我知道你担心她,让她一个人这么急火火地走,我也不放心。”
“亡母之痛,拦不住的。”
八福晋拉着他出了暖额,按他坐在桌边亲自端了茶给他:“当年我额娘走时我还小,只知道额娘不在了,以后再见不到她了。今儿看着灵儿,想起额娘,心里竟也会隐隐地疼。”
允禩紧皱着眉,猛地放下茶杯,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八福晋愣了一下,追出去时,他已快步向府门走去:“秦福,备马。”
八福晋看着他的背影,猜出他是去追洛灵,她颓然地靠在门框上,满眼的依恋中夹杂着一丝失落。
六名亲随也一律换了便装,紧紧跟在允禩的马后,他们追上洛灵时,马车已到了城外。允禩翻身下马,掀开车帘上了车:“我跟你一起去。”
洛灵吃了一惊,忙道:“未经皇上旨意便擅自离京,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我陪你回家奔丧碍着谁了。”允禩高声道:“当年让你一个人回去,你知道我多担心。至于皇上那儿,秦福明天会办妥的,皇上不会怪罪我。”
“我的爷。”洛灵苍白的脸上急得微红,握住他的手紧了一紧:“可你这么出来,福晋有多担心,你想过没有?”
允禩一愣,心中想着八福晋,竟不知该说什么。
洛灵推了推他,柔声道:“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行了吗?”
“这个时候,不要再想别人。”允禩揽过洛灵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我不想留在京里悬着心等你,就让我遂了心意吧。”
洛灵靠在允禩坚实的肩膀上,似一下子找到了依靠,眼泪再次冲出了眼眶,允禩不去劝她,靠在软垫上舒了口气,轻拥着她,让她发泄着心中的悲伤。
允禩前往江宁奔丧一事秦福当日就禀报了允祥,请他为允禩向雍正告假,并请允祥代洛灵给玉穗儿带个话儿,走时勿忙,未来得及向她告别。允祥应了下来,晚间去找了玉穗儿,玉穗儿听了心里一沉,洛灵匆匆离去,连句话都没留,料到她心里已对雍正起了恨意。叹息之余,也更惊讶于允禩对洛灵竟是如此的在意。
允祥早朝时为允禩告假,雍正只说了声“知道了”,也没再多问一句。允祥偷眼看他,见他神色如常,也放了心。
散朝后,雍正回到养心殿,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那万人仰观的御座上,空洞洞的大殿中,一片清冷。他心里明白,这次他是真的伤到了她,自从他娶了年氏,他们就不同程度地在伤害着彼此,想停都停不下来。想着第一次见到洛灵,那率真的眼神,让他怦然心动的神韵,雍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端详着手中帕子上她绣上的那个“禛”字,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朕已经尽了力,却不料还是会伤到你,恨吧,尽管恨吧,朕宁愿你恨,也不愿你忘记。”
允禩和洛灵走了十来天才到了江宁,曹蠲涣系搅淄趸崆鬃约萘伲β嗜页隼从樱旨弊琶耸帐白詈玫脑郝淙迷识T居住。允禩却并没应允,和洛灵住在了她离京前的院落。曹畈⒉桓椅ィ识T对洛灵如此重视,心里当然喜不自胜。
已经是来江宁的第八天了,到了午后,洛灵才回来。允禩正在翻看着她以前的藏书,见她推门进来,脸上泪痕犹在,迎了上去替她擦拭着:“七日的守孝,整整熬瘦了一圈儿。可苦了你了。”
洛灵将脸颊依恋地贴在他的手掌中,轻闭着双眼柔声道:“有你在,我不觉得苦。”
允禩看着她娇弱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怜惜,叹了口气,拉她到桌前坐下:“但愿我能永远做到。”
“是不是该动身了?”洛灵看到原在床边散落的几本书都整齐地放在桌上,不禁神色一黯。
允禩没有忽略她的变化,点了点头:“我想顺便去苏州拜祭一下恩师。如果你还想再住些日子,咱们就迟些再走。”
洛灵心中一暖:“该尽的心已经尽到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允禩握着她的手紧紧一握:“好,那咱们明天就动身,正好带你去见见我师妹莲衣,你们性情相似,你会喜欢的。”
?
☆、第一百一十章
?去扬州的路上,允禩告诉洛灵,莲衣由八福晋做主嫁给了苏州富贾孙万成,但五年后孙万成不幸早逝,虽留给了莲衣一份不小的产业,却并未留下一子半女。自此,莲衣也没有再存另嫁的念头,一个人独撑着孙家的家业。莲衣生性聪慧,且在允禩府中住过几年,随着八福晋管理府中大小事宜,长了不少见识,做起事来自有大家之风。孙万成生前对莲衣十分看重,便让她随着经营店铺的生意。因此,孙万成过世后,莲衣独自掌管这许多的生意,才不致太过劳神费心便管理得井井有条。洛灵听了允禩的讲述,不禁对莲衣即是钦佩又是好奇。
允禩一行人进入扬州已是落日时分,他们并没有惊动州府,直接去了莲衣府上。莲衣听说京城来人了,已经猜到是廉亲王府上的人,却怎么也没料到是允禩本人。莲衣欣喜异常,忙将众人让至正堂。
“八爷。”莲衣将允禩等人迎进府来,才正式向允禩行了礼。允禩忙上前阻止了她,笑道:“行了行了,你跟我还这么见外。”说完转身拉了洛灵过来:“这是灵儿,我想毓雯肯定跟你提起过。”
“侧福晋我可是久闻大名了。”莲衣早就看到允禩身边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子,但面上无妆,身着素服,一时没敢询问,此时听允禩一提,忙上前见礼:“福晋先头儿几封信还跟我报怨,可后几封信却一个劲儿的夸。可想侧福晋是多好的性情了。”洛灵忙过来扶她,笑道:“快请免礼,我也经常听福晋提及你,早就想一睹真容了,今日一见可算是了了心愿了。”
三人说笑间都落了座,莲衣亲自为他们奉了茶,才坐下笑盈盈地看着洛灵。见她容颜清丽,仪态娇柔,不禁打心底为允禩高兴:“八爷,此次出京,难不成就是陪侧福晋来游兴的?”允禩闻言看了洛灵一眼,叹了口气:“灵儿的母亲刚刚过世,我陪她来奔丧的。想着离你不远,来看看你,再者,就是想拜祭恩师。”
“谢谢八爷惦记,明日我就领您去。”莲衣感激允禩的同时,也明白了洛灵为何鬓边只簪了一朵白花,不禁心中微叹。允禩见洛灵神色凄然,眼中不自禁地流露出怜惜之色,莲衣见状忙转移话题:“看我,一句话惹得侧福晋伤心了。八爷和侧福晋一路上一定累了,先去房里歇歇,我这就差人备膳。”允禩看了看洛灵微显憔悴面容,点了点头道:“也好,简单一些,我看灵儿是需要好好休息。”莲衣应了,下去让人准备。
回到房里,允禩忙拉着洛灵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忧心:“要不要先睡一下,等会儿我叫你。”洛灵轻笑了一下,道:“我哪儿有那么娇弱,虽然赶了一天多的路,我一点儿都不累。”
“嘴硬。”允禩心疼地拢了拢她鬓边的头发,叹了口气:“该多住两天让你缓缓再动身,都怪我心太急了。”洛灵感动地看着他皱着的眉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呆得久了,我会越发难过。我都明白。”允禩轻笑着揽着她的肩:“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过多的解释。”洛灵也笑了,轻轻闭上眼睛,亨受着这难得的清静。
第二天一早,莲衣领着允禩和洛灵去拜祭何焯。何焯的墓修在他以前读书的草堂边,草堂背靠青山,翠柳环绕,屋旁有一曲水环绕而过,水流直通十米之外的河流,从草堂望过去,岸边开满了黄白两色的野菊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允禩静立在何焯的墓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斑驳的石碑,神色肃然,眼中隐隐升起了一层泪雾。莲衣从家人手里接过已点燃的香烛,便命他去马车旁等着。允禩接过了莲衣递过的三柱清香,拜了三拜,插入了香炉中,幽幽地道:“先生,胤禩来看您了。让您等了这么久,是学生的错,学生今日来了,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莲衣正在安放蜡烛,闻言猛得回头看着他:“八爷,什么叫最后一次了?”允禩掩饰地笑了笑,绕到碑后去拔坟上的杂草:“没什么,随便一说。”莲衣起身到他身边站定:“不对,你话里有话。如果你不说,我就写信去问福晋。”
允禩一愣,沉吟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转身将杂草扔在一边,转头看着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