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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人母的感觉吧,李枣儿并不清楚,不过高兴的心情却是感同身受的。香凤要做娘了,而她,要做姑姑了呢!情不自禁地去摸了摸香凤的小腹,她喃喃地道:“小东西,快出来吧!”
香凤“噗哧”一声笑了。道:“还早呢!你这个做姑姑的,竟比我这个娘还急!”
“怎么不急?”李枣儿扬起笑,冲着香凤的肚子道:“小东西,快点滚出来聆听姑姑的教诲!”
香凤被她逗得笑不拢嘴,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地抹着笑出的泪水,半天方缓过来,“枣儿,枣儿,你可真是个宝贝!”
李枣儿又接了几句,正说着,翠芽儿进来说徐玉生带了一对中年夫妇想要见她。
“应是袖娘的爹娘来了吧。”香凤道,“请进来里面说话吧!”
“那可不成,谁知道是什么样儿人?万一扰到你我罪过就大了。而且,也不忙着。”李枣儿对翠芽儿道:“回前面说我有事,让他们稍后,去把袖娘叫来。”
“这姑娘可怜,你可要多帮帮。”香凤抬了头对李枣儿道,又对刚进来的袖娘微微一笑,便低头做着活儿不言语了。
“见过姑娘。”绣娘站在地中,在李家养了两天,面色缓了回来,白里透红的,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比刚来时娇娆了几分。
“可住的习惯?”李枣儿笑问。
“托姑娘福,都好。”
“少什么就和小北说,吃穿正用的,李家从不吝惜。”
“多谢姑娘,小北姑娘准备的已经十分仔细了。”
“那就好。”李枣儿道:“前儿我说的喜鞋,你绣的怎么样了?”
“已经绣好了。正要来给姑娘过目呢。”袖娘打开手里的红色布包,将一双大红缎子绣鞋递给李枣儿。
李枣儿拿过一看,见上纹玉堂富贵的绣样,细密均致,层层彩线过渡得十分自然,翻过来看,里面也是规整干净,几乎不见线头线脑。
拿给香凤看,香凤也是赞叹不已。顿时大喜,回转过来对袖娘道:“竟这么快就能绣出来,还绣得这样好。”
“姑娘成亲时用的,自该尽心。”袖娘回道。
“真是多谢你了。”李枣儿将鞋放在一边,上下打量她几眼,过了一会儿下了地,道:“这鞋我会照价付给你工钱。现你爹娘正等在外头,你随我过去吧。”
“鞋是我孝敬姑娘的,不敢领钱。”袖娘听说父母来了,好像有些慌张,抬头看了李枣儿一眼,急切地道:“只是求姑娘能留下我。”
“你手工这样好,我也是希望留下你的。”李枣儿慢条斯理地道:“只是,不知你爹娘那边是否同意了。你知道,现就是大户人家里教好的大丫鬟。转手不过二十五两上下,我出三十两,已是高出许多了。若你爹娘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袖娘“扑通”一声跪下来道:“我在这里几日,听的都是姑娘聪慧,求姑娘无论如何不要让我爹娘将我领回家去!”
李枣儿忙下地扶起她,惊道:“怎么这样大礼?就这般不愿意回去么?你可要知道,留我这儿是要一辈子做下人的,若回了家,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是一辈子的福。”
袖娘咬着唇。道:“是姑娘不知道爹娘给我说的人家,都是些市井无赖之徒。我、我就是宁可死了,也不嫁这样的人。”
李枣儿道:“也别说这样绝,凡事要想开些,你毕竟是你爹娘的女儿,要怎样,只能你爹娘说了算。不过话说回来,爹娘哪里有不疼自己姑娘的?好了,先走着到那儿再说。”
“姑娘!”袖娘白了脸,不肯走。
“走啦!”李枣儿走了两步,见她没走,只得回转过来牵了她的手出去,一路见她低垂着脸,一副凄楚的样子,越发的惹人怜惜。
半路上遇上李德,他正吃力地搬着一株硕大的花盆,茂盛的龟背竹几乎遮住了他大半个人,害李枣儿差点一头撞上去。
“四哥,你这是闲筋骨紧了,要松松怎么的?家里这么多人,还用你搬一盆花?小心散了腰!”
放下花盆,李德抹了抹汗,大笑道:“一盆花有什么打紧?所有人都忙着呢,我木头似的往那一杵多难看?”
李枣儿状似无奈地摇摇头,大叹,“我看出来了,我们李家人就没有清闲的命,没事儿也要找点事儿做!”
李德道:“饭庄那边我是请了假回来的,难道回来站着?”向边上看了一眼,见到袖娘略一愣,道:“这是谁?新来的丫头?从没见过的,模样儿倒挺好看的。”
李枣儿笑道:“说不准能不能留下呢,等事情定了再和你说。难得,四哥的眼里竟能看进姑娘了!”
李德苦笑,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妹子,成天以消遣哥哥为乐!”
李枣儿掩唇笑得坏坏的,道:“不说了。四哥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只一样,这花不许搬了,要真觉得闲,再找个人抬。”
“我一个人就能搬动!”李德道。
李枣儿瞪了瞪眼,道:“我说不准就不准,信不信我让大哥撵你回饭庄去?”
李德呻吟一声,脸色十分挫败,拍了拍李枣儿的头,道:“我真是同情云家兄弟,竟敢娶你这丫头!”说罢也倒听话,真找了个人两人抬着花去了。
“那位爷是?”李德走后,李枣儿领着袖娘继续往前院走,过一会儿袖娘突然开口问道。
“我四哥。”
“原来是四爷。”
“嗯。”
“四爷真是好性儿,四少夫人真是好福气。”
“四哥尚未娶妻。”
“怎么会?”袖娘低呼一声,表示不敢相信。
“因为娘很挑剔。”李枣儿若有所思地看了袖娘一眼,淡淡地道:“等闲的姑娘娘看不上眼,这都相了几年了,也没看上个可心的。”
“不知……不知老夫人想要什么样儿的?”袖娘低声问。
“家世尚好说,清清白白就可,模样儿也是,端正大方就可。重要的品性,一定是温良敦厚的。”
“就像……少夫人那样?我知道老夫人很疼少夫人。”
瞟了她低垂的侧脸一眼,李枣儿慢悠悠地道:“大嫂是不一样的,就算家里比她好,模样比她好的,也是不能比的。”
“是,少夫人心肠好。”
“是啊,像大嫂这样心地好,又表里如一的女人,可是难找了。”李枣儿感慨地说着,眼前就到了前厅。
止住脚步,李枣儿身子一转,不进前厅,先走进了一边的小厢房,随即着人先去领了许玉生进来。
“她家里怎么说?”李枣儿坐正后,一开口就问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可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可人
许玉生悄悄地看了李枣儿一眼。道:“她爹娘说要是姑娘要,一定要六十两才肯卖,说邻村的关家已经要来下聘了,出的是五十两。”
“姑娘……”袖娘白了脸,哀求地看着李枣儿。
“竟又长了价?”李枣儿瞧着许玉生道:“你没说,若是这般强逼,袖娘是宁死不肯的?”
“说了,可这夫妻两个实在铁石心肠,居然说要绑了袖娘便可成亲,只要钱到手,死活也没甚关系了。”
李枣儿紧紧皱了眉,瞧一眼身边已经垂了眼泪的袖娘,叹息道:“既这样,我也没办法了,你就和你爹娘回去吧!”
袖娘脸色刷一下便白了,哀求道:“姑娘好心,求姑娘一定要留我。”
李枣儿道:“那关家你知道么?莫非那男子有什么不好?”
“哪里!”许玉生道:“那关家是顶好顶本分的人家,大儿子很是喜欢这丫头,东凑西凑挪了五十两,就是想娶袖娘。”说罢又补充,道:“是明媒正娶的。”
“是吗?袖娘?”李枣儿抬头问道。
袖娘不做声。好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又急急地说:“可是姑娘,那关凉是个地道的农夫,是个为人粗鲁,我……我不喜欢他,死也不嫁给他!”
李枣儿细细看着她,沉声道:“能出起五十两的人家,想必能得温饱。那人生平只会种地,有时难免显得粗鲁,没什么大毛病,又是实心想娶你的,怎么的也比做下人好,你为何不肯?”
“我……我……”袖娘咬着唇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猛地跪在李枣儿脚边紧紧抓着她的衣袖,道:“求姑娘留我!不然……不然……她环顾四周,道:“不然,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李枣儿微微眯起眼,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宁可寻死觅活也不想嫁他。”她本打算稍为表现一下为难之处,让袖娘记着这份情就好,可现在,却实在好奇她为何宁死不嫁。
袖娘道:“不瞒姑娘,其实是因为我娘。我娘是识字的,绣工女红也是远近闻名,年轻时生得又好。人都说我娘举手投足不像是乡下姑娘,竟有些大家闺秀的眉目,因此上门求亲的人很多。可最后,外祖母家里收了爹七十两银子将我娘嫁了我爹。我爹……他是个白丁。除了种地什么也不懂,脾气也不好……自从嫁给我爹之后,娘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的样子都没了,变成个吵嚷计较的普通妇人。我……我实在不想像娘那样。”
原来买卖女儿……是家风……李枣儿默然半晌,扯了袖娘起来,道:“但女子早晚是要嫁人的,你不嫁给村夫,那么想嫁给谁?”
“我也不知道。但不喜欢的决计不嫁!”袖娘断然道。
又沉默了一会儿,李枣儿注意到她刚才话中说的,道:“你母亲识字?”
“是。”
“那么你也识字?”
“是,娘教了,略知一点。”
“可曾看过什么书?比如:良辰美景奈何天……”
袖娘苍白的双颊轻轻泛起了红,低低道:“赏心乐事谁家院。”
“果然是看过的,怪不得。”李枣儿摇摇头,她就奇怪,乡下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原来……古时的传奇,现代的言情,着实害人不浅。又言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时竟也说的没错,若是不认字。有时反而更好些,知书达理了,反倒是麻烦。
“那……姑娘……”袖娘殷殷地看着她,小声道。
“六十两实在不是个小数目,本来,若是你父母为了钱苛待你,我留是你帮你,是做了善事,没什么好说的。如今,你父母帮你选了好人家,我再留你,实在是大大不应当。熟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我这么做,旁人一定要说我的不是,你这样可是为难我了!”
袖娘苦苦地道:“姑娘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一定感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