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枣儿虽然知道两个小孩写的契约没什么法律效力,但看云朝阳这认真的样子,一边对他的早熟哭笑不得,一边暗自欣赏这孩子竟有几分经商的潜力,说不定以后混得熟了,还能成为合作伙伴。
也罢,就当作是给小孩子们缝几个玩意开心,当下便不再犹豫,大笔一挥将名字签了,也按上手印,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贴身收好,对云朝阳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发现
云朝阳见李枣儿看也不看,就将契约收了,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两人同坐一张凳子:“那契约你怎的也不看看?若是我将你卖了怎么办?”说着指着自己那份,递给她一支毛笔:“来,我教你认认契约,顺便教你写字。”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有几分好心,李枣儿疑惑地眨眨眼睛,心中虽然奇怪,不过这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也就没问,遂安下心,一笔一划地照着学起来。
如此一个教,一个学,一晃眼就到了傍晚。
两颗小小的头紧挨着,俱是一脸专注。墨香幽幽地飘散在空气中,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几乎能听到两个孩子轻浅的呼吸。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浅浅地照在他们身上,留驻的淡淡金光更添了几分凝练祥和的感觉。
李富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情不自禁地带了微笑,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直走向桌边,见那两个小家伙竟然完全没发现他,笑意加深,一边轻叩着桌案,一边去看那生涩端正的字,轻声说:“还写?该吃饭了。”
李枣儿和云朝阳都被吓了一跳。李枣儿第一个反应就是飞快地用胳膊挡住刚才写的字,嗔怨道:“二哥,你过来怎么不先打个招呼?”
李富拍拍她的头,笑道:“是你自己写得太认真了没发现,还怪我?”伸了脖子去看:“写的什么?”
“没什么!”李枣儿手忙脚乱地将桌子上的纸全揉成一团。
云朝阳却是老练,将手中的契约给李富看了眼,收到袖子里:“是我与私塾里的同学私下签的契约,富哥可不能告诉我娘。”
不过一眼,李富也没看太清,但见他这么说,知道这孩子有点经商的天赋,也就不奇怪了:“我当然不会说,不过婉夫人就算知道了也没怎么。你可小心点,可不敢让你大娘知道了,不然,少不得又是一顿好打。”
“我知道,谢谢富哥提醒。”云朝阳点头,又看了李枣儿一眼,笑道:“枣儿妹妹别不好意思,你的写字又不难看,也给富哥看看。
“不行!”李枣儿慌忙将纸团得更紧,恨不得就要吃下肚子,看着云朝阳在李富面前笑意温和,一边将自己一派大方的样子,虽然知道这是帮她解围,但暗地里还是骂了句小屁孩儿。
李富听了这话,果然一笑:“既然枣儿害羞,二哥不看就是了。”说罢引了两人,往前厅用饭去了。
到了前厅,钱氏夫妇和婉夫人都已经在等了,三人告了罪,这才分别落座。
等着上菜的时候,李枣儿一边回答着几个长辈的问话,一边偷眼去瞧。
见正中端坐一人,大约已年逾五旬,须发灰白,体形消瘦,面色有些发黄,看起来有些严肃,但是目光却十分和善。
这就是钱掌柜了,李枣儿想,又去看旁边坐的钱夫人,一看之下,不禁微微一愣,若是与钱掌柜相比,钱夫人可算是十分年轻了,看来,大约还不到三十岁。相貌普通,打扮得大方得体,满面笑容,性格也开朗,一直问东问西,十分容易亲近。
后来,李枣儿才知,钱掌柜原来有一原配,但是难产而亡,孩子也胎死腹中。如今的钱夫人是续弦。不过,这都是后话。
目光一转,落在客人位的那个女人身上,见云朝阳坐在她身边,那么她就是那个“婉夫人”无疑了。
方才在屋子,她忙着将纸“毁尸灭迹”,没去理会李富口中的“婉夫人”和“大娘”。眼下得了空,细细一想,虽然不知道云家的具体成分,倒也有几分明白,他的生母大概是云家的妾室。
如今一见,这女人模样清秀,举止有礼,一看就是个温顺性格,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不过见她眼角眉梢略带忧愁,想是身为妾室,又是那样的个性,应该受了不少气吧。
再看云朝阳,李枣儿心里不免生了几分怜惜,倒是怪可怜的娃,难怪这样早熟。
一边感叹,一边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多笑少开口。看在大人眼中,尤为的乖巧可爱,少不了又得了几句夸奖,钱夫人一高兴,还说要多留她住两天。
之后饭菜上齐,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一摸了筷子,整个厅里便寂静下来,甚至连碗筷碰撞的声音也很少。
饭后,送了婉夫人和云朝阳,李家兄妹便回了房。
李富嘱咐了李枣儿自己玩,然后就坐到书案旁忙碌起来。所谓衣食住行,人人都免不了吃。因此米行的生意一直很好,每天的事情都很多,李富每天晚上都要将每天签的契,进出的账本理清,核对清楚才能休息。
李枣儿则先偷偷将那本《女戒》揣到自己怀里,然后轻手轻脚地凑到李富身边看着。
李富看了她一眼,见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捣乱,又以为他年纪小看不懂,于是笑一笑,便由她去了。
李枣儿很有兴趣地看着,慢慢地将古代账本的核对方法和她在前世学到的知识融合起来,有时候,竟然算得比李富还快,信心便越发地膨胀起来。
突然,她看见李富抽出了一张契约,将其主要内容誊到一个本子上,然后仔细收到一个盒子里,想来是为了便于管理。
只是上面的交货时间吸引了她,她这才想起,云朝阳与她签的契约上,并没有写明具体时间。她还记得他说过,让她慢慢缝脑中灵光一闪,李枣儿笑了起来,小孩子,果然还是嫩啊。
她心里清楚,一开始云朝阳可能会大赚一笔,然而那口袋虽然一时博得了那些小孩子的欢心,但由于做起来容易,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很容易仿制。若是时间久了,孩子们回去一说,母亲们费个心思,也都能做得出来,到时候就不稀罕了,自然就卖不上价了。
所以,只要她故意坐得慢一些,云朝阳的如意算盘自然就打不响了。
不过,她李枣儿也不至于为了一口气欺负一个孩子,为了彼此的利益,她也不会吝啬别的主意。到时候,她就可以拟定一个新的契约,让云朝阳这个小混蛋开开眼界,让他知道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欺负的。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引得李富转头来看:“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没有。”李枣儿掩住唇,见李富已经将账本看得差不多,忙拐弯抹角地问:“云少爷的娘不是婉夫人吗?二哥说的大娘又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兔子
李富听李枣儿问,觉得没什么好瞒的,便捡个大概给她说了,又将账本收拾了,教了几个浅显的字之后就让她回房睡觉去了。
可李枣儿下午因睡了一觉,一时也不觉得困,又想起云家的事,忍不住想起自己往后也是要嫁人的,万一嫁得不好……顿觉热血上涌,就更加睡不着了。遂燃了蜡烛,将那本《女戒》翻出来看。
却没想到看着看着,突然看到那句“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的下面竟然用笔墨划了一道,在整本一个字都没有的书上显得分外醒目。
呆呆地盯了那句话一阵子,又想起白天的事,李枣儿哪还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感情这孩子是拿这话嘲笑她呢!
想到此,李枣儿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半晌重重跺了跺脚,好个云朝阳,难为她刚才还对他有了点同情,眼下一看,这孩子,实在是需要好好教育教育!
闷着气睡去,次日醒来,李枣儿又拿捏了乖巧的形象,先向钱氏夫妇请了安,说了会话吃过饭,李富便上前面忙活去了,让她一个人在家里玩。
李枣儿哪能那么老实?她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好吃好喝好玩的!
因知道米行就设在内宅的前面,李枣儿在后宅转了一圈之后,就假装好奇的模样,穿过前院,趴在米行后面探了个小脑袋,仔细地看着李富做买卖的流程,一点一点地记在心里。
因为前面事多,她的身量又小,一时也没人发现。待李富发现的时候,见她只是乖乖地看着,不闹不调皮,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以为她只是无聊,就拿了凳子,准备了点心,让她坐在柜台后帘子里面。
这下甚得李枣儿的欢心,伙计算账,签单,核对等等都在柜上,在这里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有看不仔细的,就悄悄凑上去看,没人去怀疑一个六岁的娃娃。
而对李富来讲,虽然是将李枣儿留在钱宅,但是他事忙倒真没有多少时间亲自陪着,现在她能这样坐在自己眼皮底下,倒也放了不少心。
这样一直过了几天,到了第三天的清晨,周氏突然来了,要接李枣儿回去。她觉得时间太久,呆下去怕给别人添麻烦,李富虽然还想留李枣儿多呆几天,但周氏态度坚决,对他道:“你现在虽然是钱少爷,但是你与钱家,毕竟不是血亲。这米行若是日后给了你,米行上上下下的人,能都服气么?多少人嫉妒,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话?”拍了拍他的肩头:“眼下咱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虽然日子好过了些,但背地里多少人戳咱们的脊梁骨?你若是不小心些,以前做的那些事,不是白费了?”
说着将李枣儿拉到身边,对低着头的李富道:“娘也知道你想家,也不是不许枣儿过来,但是日子久了只怕不好。你也大了,左不过就是这几年,等日后……”说道这里顿住,笑了笑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去柜上了。”眼圈忍不住又红了,握了握李富的胳膊:“小心身子,啊?”
李富一一都应了,也是强笑道:“娘担心得太多了,我改日得了空,就回去看你们。”又对枣儿道:“回去可不许再淘气了。”
李枣儿自然知道他是指什么,连忙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这几日没见到云朝阳,虽回去之后就可缝制口袋了,可要想个办法交给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