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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徐红椒,两人又是一叹。
李富收的那个二房,李枣儿见过,姓齐,闺名勤芳。听说原是个小康之家的姑娘,但父亲染了赌瘾。从此一蹶不振,无奈之下卖给钱家,成了李富的妾。单看外表,是个不错的女人,有礼有节,进退有度,也守本分。
李枣儿去时,亲眼见李富对她并没给过好脸色,可想,徐红椒待她也不会好到哪里。李枣儿可以找了个机会单独问她,她却回答说李富夫妻两个待她很好。
李枣儿想。这女人若不是极贤惠,就是极有手段。
不管是哪种,徐红椒都占不了上风。
不过,人已经进门了,还能怎样?让李富索性打死了她了事?那女人本也是无辜的呀!
都是沉默了一会儿,李枣儿先开口,摆摆手道:“别像这个了,大嫂,你要保持心情愉快,可不能想这些堵心的事。”
“我知道,可是……唉……”所有的心境,化成一声叹息,香凤又道:“所以,枣儿,你要快些生个孩子。”
李枣儿暗自叫苦,正要寻个理由躲开,忽翠芽儿掀帘子进来,过了大半年,这丫头看起来稳重不少,对李枣儿行礼道:“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
“什么事儿?”李枣儿下了炕,随口一问,哪知却见翠芽儿看向香凤、吞吐的神色,心里一沉,什么事都好,就别是大哥出了什么事。
身子不着痕迹地挡住香凤的目光,穿了鞋,匆匆出了门,待走了一段距离,李枣儿才问:“到底什么事儿?”
“是王田的媳妇小菱,听说昨夜里难产死了。老夫人找你过去商量。”香凤听不见,翠芽儿才敢开口。这是周氏千叮咛万嘱咐的,香凤也快要生产了,听了这消息,不吉利不说,万一忧了心,出了什么岔子。可要了命了。
“天,她才多大!就……”这噩耗震得李枣儿半天不能回身,脸色煞白,指尖一下子就全凉了。那是个多好的丫头,怎么就……怎么就“姑娘!”翠芽儿见李枣儿这般模样,可是吓了一条,连忙去扶,“姑娘,您还好吗?”她不大认识小菱,虽然觉得挺可惜的,也不见怎么难过。
但李枣儿不同,她当小菱相熟,有因王田管着她的铺子,常常见面。三天前她还见过小菱,小菱还和她笑说:“这孩子懒得紧,算算日子,产婆大夫都说早该出来了,却如今还赖着不出来,真是个小磨人精。”
哪知那天不到,竟然香消玉殒了,怎不叫人心寒!
匆匆到了前厅,周氏和邵函,还有一个报信的下人已经等在那里,一见李枣儿,周氏抹了几滴眼泪,道:“丫头,你说,这老天爷是怎么回事儿呢?好好的人,就这么走了,留下个大胖儿子,要一个男人家怎么养活呢!”
“娘,您别难过。”李枣儿早就红了眼,被周氏一说也落了泪。走过去挽着母亲的手,对邵函道:“这事怎么不先说给我知道,让娘听了难过?”
“你别怪他,是我自己听到的。”周氏拍拍她的手,帮邵函分辨,道:“小菱那丫头我是见过几面的,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哪能不伤心难过呢!枣儿,那王田是给你办事的,你要好好抚恤一下。还有,快点办,别让下人张扬,让你大嫂听了难受、害怕。”
“娘,我都知道,这事我会处理,您回去歇着吧。”李枣儿让丫头将周氏扶了出去,擦了擦泪,问邵函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没请产婆吗?没请大夫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悼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悼丧
邵函回道:“来传信的人说。小菱姑娘难产,早订下的产婆当天偏被别请去别的村子接生了,虽立即又找了一个,但已经有些迟了,小菱姑娘足足折腾了一天两宿,儿子落地之后就血流不止,产婆吓得束手无策,王田马上请了大夫,不过最后还是……无力回天。”
“血崩……”李枣儿嚅喏着,按着扶手,缓缓地坐在椅子上。不能输血,血崩在古代是没的救的……难过得说不出话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能低低地说:“可怜的小菱……”
邵函有些担忧地看着李枣儿,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娘不要太难过了。”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这些话李枣儿何尝不知道?只是,身边一个人活生生没了,没有温度,不会再睁眼。不会再说话,不会再笑,不会在人群中看见她……怎样才能不难过呢?
况且,还不只是难过。
“邵函……”李枣儿慢慢地抬眼,看着邵函,道:“吩咐几个人立即动身去徐家,务必将徐常山请来小住。还有,今日把产婆全接到家里来。大嫂一日不生产,这些人一日不能离开李家。”
“徐少爷与家里交好,想必是没什么问题。”邵函稍有为难地说:“但镇上的产婆也有别家请的,若我们霸着人,是否……”
“我们请了几个产婆?”李枣儿问道,以李家目前的财力,香凤的地位,绝对不可能只请一个。
“是有和三个产婆联系过,都是有些名气经验的,老夫人吩咐,到时一并请来。”邵函说道。
“那就把这三个都接来,若有人请,让他们到李家来。”李枣儿道:“总之,家里最少要有一个产婆随时待命。”李枣儿狠狠地说:“多给银子,好生安顿着,多少钱都无所谓,贿赂她们,威胁她们……我只要大嫂平平安安地把我侄儿生下来。”
说她倚财仗势也好,说她社威擅势也好,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家人更好的生活吗?
邵函一低头,道:“是。”
李枣儿看他一眼,道:“现在去办,吩咐好了之后回来见我。”
邵函又应,急匆匆出门去了。
随手点了一个丫头,道:“去把和谨叫来。”李和谨是她的随身丫鬟,这回自然也是跟回来的。不过在李家不比云家,随手叫那个下人都不敢对李枣儿不敬,于是平常无事的时候,也就放了她休息,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处处跟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别说一根针落地,就是一片羽毛,大抵也听得见。周围的下人觑着李枣儿的脸色都不敢作声,他们甚少见李枣儿如此严肃,一时都有些不安。
李枣儿也顾不上他们,心里脑里只想着小菱。似乎见她就在眼前,巧笑倩兮,一声声清脆的“枣儿姐姐”回荡在耳边。
心就难受得缩成一团,这孩子。还不满十六
“姑娘。”
忽地,一把轻柔的声音传进李枣儿的耳朵,她定了定神,见一方绢帕就在眼前,抬头一看,原是李和谨到了。摸了摸脸颊,才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哭了。接了绢帕,李枣儿哑声说:“小菱死了。”
李和谨道:“我已经知道了。”她低了头,眼睛也有点红,说:“小菱姑娘真是可怜,不过她要是知道姑娘如此为她伤心,也会感激姑娘的。”吩咐人打了盆清水帮李枣儿擦了擦脸,道:“七情伤身,姑娘可要留心自己的身子。若是有个什么,看姑爷回来不扒了我的皮。”
李枣儿一愣,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好端端的,提起他做什么?”
李和谨就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吸了吸气,李枣儿忽觉自己刚才的说话有些孩子气了,自嘲地牵了牵嘴角,也不太能笑出来,看一眼周遭的下人,道:“小菱姑娘的事,谁也不许在大少夫人面前提起,就是背后,也不许说长道短。有心的,平时有个情分交好的,请个假去祭悼。或是出院子找个僻静地方烧些纸我不反对,想烧什么问总管要也是可以。只有一样,都得背着大少夫人来,若是让她知道了什么,伤了身子和肚子里的少爷……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一干下人也知道轻重,齐声答应了不说。
这时邵函已然回转过来,道:“姑娘交代的事,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派的人已经出去接人了。”
点点头,李枣儿道:“那就好。你就去换身衣服,让人套了马车在门前等,我也回去换身素净的,回头和我去王田家走一趟。”
邵函有些犹豫,道:“这怕是不妥吧?那小菱姑娘已经过身……”
李枣儿道:“吩咐人煮些茱萸水,我回来沐浴驱邪也就是了。”这些李枣儿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却知道古人最是在乎。
邵函这才答应了,自去忙碌。李枣儿和李和谨回了屋,换了件月白的衣裙,吩咐几个丫头,若是香凤问起,就说出门去逛了。反正她是常出门的,香凤也知道。又差人偷偷知会了周氏,这才坐了马车出了门。一路来到王田家,其实也就是杂货铺的后院。
丧事还没来得及张罗,却已经显得一片凄哀。
王田听说李枣儿来了,急急忙忙出来迎,整个人憔悴伤心得脱了形,满眼的血丝,不过两天的功夫,双颊就陷了进去,身子也有些虚弱,过门槛的时候好玄摔了一跤。
“姑娘……您怎么过来了……小的实在是……”王田说着,忍不住哽咽一声。“小菱若是知道……”
李枣儿忍着酸楚,道:“什么也别说了,带我去看看小菱。”
“哎!”王田擦擦眼睛,引着李枣儿进去,刚走几步,旁边厢房里传出一阵阵响亮的婴儿啼哭。
李枣儿顿时转了方向,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王田:“孩子可好?”
“是,大夫说,孩子很好,没落下什么毛病。”王田急匆匆地赶在前面给李枣儿开门,将她让了进去。
散开的襁褓里,好小好小的一个小婴儿,浑身红嫩嫩的,小手小脚挥舞着,它狠狠地哭泣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丁点大的一张脸上几乎皱成了一个小老头。
听着它哭得那么厉害,李枣儿心都揪了起来,只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从来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何况是这么小的婴儿。不过也知道襁褓散开不妥,虽然不会包,也伸手将襁褓掩住,顺便摸了摸,是干的,“怎么没有人看着?是不是饿了?请了奶娘没有?”
王田是个大男人,生平第一次当父亲,也是满眼瞎,听见儿子哭,心疼得不得了,有心想哄,也不知如何下手。听见李枣儿问,便低声说:“家里也没别的人,哪里知道要请奶娘……只喂了些米汤……”
本来一个好好的家,因少了女主人而七零八落。
目光扫过一边的桌子,上面果然还放着小半碗冷掉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