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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煜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额头上青筋暴突,脖颈上的血管儿也迸出来,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冷汗沿着眉骨滑进他的眼睛,又从眼眶划出,落在脸颊上。
似乎是习惯了訾蹇一刀一刀的动作,桓煜半闭着眼睛,鼻息微微有些粗重,又像是用尽了力气。
訾蹇抬手擦了擦汗,将匕首仍在一边,扭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影,“杵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
祁安身体猛地一震,回过神来,他完全吓坏了,拿匕首在桓煜身体上划来划去,那么危险,一道错就会真的刺进心脏。看了眼手里的烙铁,他微微皱眉,有些明白它的用处。
接过祁安手里的烙铁,訾蹇没有任何迟疑猛地按在了桓煜胸口,“啊!”剧烈的疼痛让点了穴道的桓煜冲破了穴位,喊了出来,也只是一声,便剧烈的喘息着,紧紧盯着胸口的烙铁。
白色的烟在他眼前飘过,烙铁烤焦皮肉的焦糊充斥在鼻尖。桓煜瞪圆了双眼,抓着言乙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在它脱离的瞬间瘫软在言乙怀里。
訾蹇将烙铁丢到一边的水桶里,哧的一声,白烟在空气中弥漫,他也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
缓了一会儿,他慢慢从怀里摸索半天摸出一只白色瓷瓶递给站在一边的祁安,“白的一颗,十二个时辰后再吃黑的。”
没有理会祁安怀疑的眼神,兀自闭上眼睛,想起刚才,他还是有点后怕,那样的治疗方式他也只是在医术上看过一次,若不是情况紧急,他说什么也不会下手。
“少爷。”祁安看着像是失了神的桓煜,拧着眉满是担忧,若是将军真出了什么事,他家老爷子一定会让他在老爷夫人灵前谢罪。
过了一会儿,桓煜的眼珠动了动,胸口的起伏趋于平稳,朝着祁安点了点头,将白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他抬眼看着头顶的言乙,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胸口猛地一痛,他眉心拧出疙瘩,紧盯着躺在一边的訾蹇,“药……”
祁安心口一滞,瞪大了眼睛,“药有问题?!”伸手扯住訾蹇的衣襟将他提起来。
訾蹇任由他扯着,白了他一眼,“吃不死人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入戏,生旦净末丑
桓煜感觉自己身上像是有什么在爬,疯狂地啃咬着皮肉骨血。
低头看着闭上眼睛的桓煜,言乙挥手让祁安松开訾蹇,“这里毕竟不是桓府,不宜久待,回去吧。”
“咚咚……”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不等里面的人回答,人已经推门进来。
訾蹇往言乙身边靠了靠,拧着眉紧盯着站在门口的油面太监,低声道,“刚才酒坊的就是他们。”随后不等祁安动手,扯了扯嘴角挪到一边。撑着地面站起来,“那边就是乌衣巷,郭公公确定要带公子走?”
“别拿谢家小儿威胁咱家,贵妃娘娘说了,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那老太监明摆着不吃訾蹇那一套,耗子一样晶亮的眼睛盯着言乙闪了闪,“竺公子与咱家走一遭吧。”
“公子!”祁安伸手拉住言乙的衣袖,若是现在让他离开了,将军醒来,自己要如何交差?“就算是拼了这条命,祁安也不会让这老不死的带你走!”
言乙嘴角勾了勾,纤长的手指拂过他的手背,轻轻便挣脱了他的手,扭头看了訾蹇一眼,“你和祁安照顾好将军。”两步站在老太监身边,鼻尖嗅到一股尿骚气,忍不住皱了皱眉,“走吧。”
出了七品斋,上了千婉派来的宝马香车。
訾蹇站在窗口,看着消失在马车里的人影,扣着窗棂的手紧了紧,扭头看了一眼守在桓煜身边的祁安,“我出去一趟,你先带他回府。”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祁安扶着桓煜的身体,拧紧了眉低头看了一眼,提起将他抱了起来。那太监到的如此及时,看来早就守在暗处了,只是……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轱辘辘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言乙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掀开了帘子,入目的一切让身体猛地一颤,“不是去宫里?!”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眼前的景色很熟悉,不,是太熟悉了。
他从小长在这里,从不曾有灵智的时候就待在这里,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几百年。
“公子请跟我来。”浣纱看着从马车上走下的人,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她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也明白小姐心里的苦,微微偏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人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若小姐不是谢家小姐,他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吧。但若她不是谢家的小姐,有如何遇得到这样的一个人,总归是错了。
这是往东山别墅的路,窄窄的台阶只能过两人,微黄的草趴在石阶上,有的化成了污泥,或是归于尘土,或是粘在了某人的脚下,走了出去。
言乙站在长廊上,看着远处的背影,眉尖微蹙,嘴角抿起。双手紧握着折扇,拇指摩挲着扇骨,颇为无奈。
“没想到还能再见。”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千婉轻声笑了笑,却难以掩饰话中的苦涩,她涂抹着蔻丹纤长手指拂过那翠绿的竹树,手一顿摘下一片叶子,指肚却被叶锋割破了,血染红了竹叶,她却不肯放手。
看着千婉的动作,言乙走了两步站在她身边,手摸着竹叶,声音空灵,“放手吧,就算它没有锋,也会伤人。”
“我不!”千婉突然攥紧了手里的竹叶,瞪着眼睛狠狠地望着言乙,眼泪却无法控制地从眼眶滚落,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抓住言乙衣裳,血染在他青色的长衫上,像是竹树上开出的红花,“你们谁都别妄想我会放手!谁也别想!”
“陛下很喜欢你。”言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暖笑,抬手想要摸她的发,却在看到那满头的发饰后垂了下去。
千婉身体微僵了一下,看着他垂在一边的手,心口猛地一颤,抬手拔下发上的金簪玉钗,一头青丝瞬间滑落,垂在肩头,她伸手握住言乙的手按在自己的发上,“倚绿哥哥……”那样的她褪去了合欢殿里的雍容华贵,不像皇帝面前的那般天真烂漫,而是褪去了一切伪装后,最真实的她。
言乙看着她,拧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将她半揽在怀里,胸腔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别再恨了,忆深他……”
听到那两个字,千婉身体一颤,推开了言乙的身体,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冰冷,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她转过身避开了言乙的眼睛,登时眼中满是阴狠冷厉,小小的拳头紧紧攥起,“他毁了我!”
“可……”
她突然轻笑一声,转过身又是柔媚妖娆的模样,她抬手捻起言乙胸前的发,猛地一拽让他低下头来,红润的嘴唇凑到他的耳畔,“既然你选择留下来,就好好看场戏。”
第一百三十二章:宫墙,宫门深似海
蹬蹬蹬的脚步声急匆匆赶来,千婉眼角微挑,轻轻一笑,伸手抓住言乙的衣襟往前凑了凑,艳红的双唇贴着他微红的耳朵,声音幽幽,“你瞧,主角要登场了。”
毫无预兆地松开了言乙的衣襟,她缓缓转身,看着站在亭子里气喘吁吁的人,嘴角微扬,抬手撩起披在肩上的长发,随意绾住,地上遗落了数支精致的发簪,她望着谢忆,面上是温润的笑,莲步轻挪,往前走了两步,“三哥来得总是这么及时。”
谢忆手扶着栏杆,目光落在言乙身上,顿时松了一口气,全身肌肉松弛下来,在栏杆上坐下,连续喘了几口粗气,才慢慢站起来,招呼站在外面的婢女送点心吃的过来。
“你要来也该说一声,好让下人有个准备,方才我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点心,还是老丁的手艺。”只是瞬间,谢忆就恢复了原来的文雅,似乎刚才慌里慌张闯进来的人不是他,纤长的手指捻起石桌上的瓷杯,洗杯,添茶,每一个动作都极为雅致。
宽袖下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这是在讽刺我?要知道我现在的地位权利可是三哥你亲手为我奉上的,说到底我还是要谢谢三哥你。”她伸手拉住言乙的衣袖,不容他拒绝,“你说,如果我跟皇上说,让倚绿哥哥入宫陪我……”
倒茶的手一顿,热气腾腾的茶水倾洒在桌面上,白色的雾气升起一层薄薄的屏障,遮住了对面两人的表情,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已经昭然若揭的事实。
“可……后宫除了皇上就没有正常的男人了。”千婉似乎没有看出他的表情,拉着言乙在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下来,若有所思地抬手沾着桌面上的水迹,在石桌上写下一个“竺”字。她天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仰着头看着谢忆,轻轻敲了敲桌面,“三哥?水溢出来了。”
谢忆被她的动作唤回了游离体外的灵魂,看了言乙一眼,随即将手边的茶递到千婉手边,“尝尝,看是不是当初的味道。”
千婉秀眉向上挑了挑,捻起杯子凑到鼻尖嗅了嗅,翻手将茶洒在地上,热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如先下的局势,杯中茶已尽,手里的杯子也脱手朝下落去,她的声音绵柔,却透着冷意,“不用尝就知道不是原来的味道了。单不说这煮茶人心境不同,就连这喝茶的人也变了。”
意外的没有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却见言乙抬手将杯子接在手心,慢慢将它放在桌面上,手捻起另一只注满茶水的杯子,轻抿一口,“我倒觉得比之原来的味道又有了进步,只是太香,遮住了泉水原本的甘甜。”
“我们之间都变了。”
“唯一不变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平静的水面漾起一圈涟漪,言乙微垂着眼眸,细微处微勾唇角,轻叹了一口气,都变了,每个人都变了,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在谢忆新婚之夜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变了。
婢女捧着几碟点心缓缓而来,盘碟碰撞石桌的声音一阵清脆,也击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
“千婉,我还是你的三哥。”谢忆将桌上的点心往千婉的方向推了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