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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后都怀孕了,陛下还是不去其他娘娘宫里,每天晚上都留宿在皇后的宫殿,后宫的那些娘娘们都恨地咬牙切齿呢!”
“可不是,前两天陛下还将往那个皇后宫里放毒蛇的珍妃打入冷宫了,而且现在皇后娘娘那里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军保护呢,可见陛下是多么宠爱皇后娘娘!说不定只要皇后娘娘开口,陛下能遣散这三千后宫呢!”
“皇后娘娘还真是福大命大,明明都说她死了,竟然又活过来了!你们说她会不会九尾狐转世?”
“胡说什么呢,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还不割了你的脑袋,这样的话可不许再说了!快走吧!”
冷露看着匆匆离开的宫女,终于安下心来,嘴角不自觉漾起一抹浅浅笑意。
“你说的都是真的?”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冷露身体猛地一僵,屏住了呼吸,紧贴着身后的假山不敢动弹,那声音很熟悉!
第九十章:再见,不再相见
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的人再见到总会觉得害怕,心口扑通通的声音无不昭示着冷露此时此刻的慌乱。
内侍尖锐的声音响起来,像是一根钉子扎紧了脑神经,“回陛下,小王爷是这么说的,他现在还在御书房,您要见他吗?”
华傲南停下来,摩挲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粉红色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神深邃闪亮如星,许久他看了眼站在边上的内侍,“你去跟皇后说一声,就说今晚朕还有奏折要批,就不去她宫里了,让她好好休息。”说完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冷露皱着眉探出头看着华傲南离开的方向,刚才他是打算去皇后那里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他半路而返?冷露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上华傲南的步子一探究竟。
还没等她靠近,御书房里就走出来一个影子,冷露眯了眯眼睛,全身升起一股冷气,这小子不是白日里见到的搭讪的还是谁!吱呀一声,华傲南也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只是看起来步履有些不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瞟了眼站在门口的内侍,“吩咐下去,将朕身边的禁卫军全都派到皇后那里,保护皇后的安全!”
“可是陛下,您身边的侍卫已经很少了,如果全都调到皇后娘娘那里……”
“这是圣旨!”华傲南全身爆发出冰冷之气,一双眼睛透着冷意,就像是在落星阁里他想要杀人时候的模样。
冷露深吸了一口气,藏身在暗处,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难道有人要刺杀皇后?不对呀,他是在画臣卿离开之后才突然下令的,也就是说画臣卿一定跟他说了什么!她慢慢探出身子却不见了华傲南的身影,心口一滞,四下看了看朝着华傲南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华傲南进了寝宫,将所有的宫女都打发了出来,殿门敞开着。冷露看着这反常的一切,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对了!画臣卿许是认出了自己,这才赶到宫里将此事告知了华傲南,那他现在的姿态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抓她么?毕竟是自己杀了他辛辛苦苦救回的母亲。
冷露靠在墙上,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微笑,看来华傲南恨的只是自己,并没有将对她的恨转移到连惜身上,这是一件好事。当初看他亲手杀了夭星,以为他是放下了,想来是自己糊涂了,那毕竟是他华傲南的生身母亲,没有谁会在看到母亲身首异处之后,还能淡定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华傲南抱住一只酒壶走出了寝宫在台阶上坐下来,长发披散在肩头垂落在地上,他拎着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水沿着他的下巴将胸前的衣襟打湿,那双眼睛带着迷离的水光。他声音沙哑有些哽咽,“露儿,你是不是回来了?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将手探进怀里摸了许久掏出一枚精致的玉簪,簪尖处垂着的两串细如水珠的链子在烛光下轻轻晃动,像是细细的雨丝,“露儿你还记得这支玉簪吗?我一直好好收着,等着有一天再一次亲手帮你戴上。”
冷露倚着墙不敢动,看着他手里的簪子,月光下潋滟如水。当日她亲手将簪子插进了他的胸口,那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恩断义绝了,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交集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式。
“我知道连惜胸口的心脏是你的,这世上也只有你的心脏能换回她的性命。那你呢!你怎么办?就这么死了吗?露儿,我承认我骗过你伤过你,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可是为什么连自己的命也要放弃,刚才臣卿跟我说他在街上看到了一个身形气质都很像你的女子,只是其貌不扬与你没有半点相似。”
”我想了想,或许露儿你真的还活在这世上,以前你就喜欢易容成各种各样的脸,当然也许只是巧合,毕竟,没有了心人怎么能活?可是就算只是你的鬼魂,我也想你留在我身边。连惜没有回来的时候,我日日做梦,梦见你满身是血地躺在我的怀里,而你清澈的眼眸中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影子。你的心里眼里已经没有我了是不是,所以这么久了,我连梦见你也成了奢望。”
“露儿,你在这里是不是?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冷露手捂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是在客栈里喝水喝多了,现在觉得眼睛里像是蓄满了水微微眨动都会溢出水来。她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误会也好,真情也罢,都过去了,自己不该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第九十一章:木偶不会流泪
山崖上的风还是一样的凉,它穿过胸口的空洞,从眼睛里涌出来,泪也随着风一起飘散在空气里,洒落在地上。
冷露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在眼前飞舞的蝶,深吸了一口气,却忍不住眼眶中不住滚落的泪水,她抬手捂住脸,声音低哑暗涩,“蝶儿,你先回去吧,让我自己带一会儿。”
那只蝶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扇动翅膀消失在黑暗中。
终于可以不再控制,冷露长大的嘴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是眼泪像是决堤一样从眼眶滚落而出,她站起来,任由风扯着她的裙摆,近乎撕心裂肺地嘶吼,“你们知不知道,冷露已经死了,早死了!”她手指着自己的身体,咬紧了牙关,所有的情绪都从眼眶溢出,“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躯壳,只是一个躯壳!”声音在周围传响,她像是要提醒自己一样,告诫自己不该再有多余的情绪。
颓然地坐在地上,眼中已经没有泪水再能留下来,整个人呆坐在地上像是一个残破的玩偶,口中不住地喃喃,“我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躯壳……”
“没有哪个躯壳会流泪。”温柔的话语在身边响起来,一只手轻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上,拭去泪水。淡淡的曼珠沙华香气在鼻尖萦绕,催动了她记忆的卷轴。冷露垂眸看着垂落在地上的白发,缓缓闭上了眼睛,咬紧了嘴唇。
女子缓缓站起身,堆积在地上的白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胸前,一身红衣曳地,她迎风而立,任由风扯着她的衣裙,衣袖被撩起,露出她光洁的小臂,“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随时撕毁我们的约定。”
冷露仰头看着她,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轻轻笑了笑,“怎么有时间过来?”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咬了咬唇,“我没有后悔,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
“嗯~”女子回过头,眉心微蹙,带着一点浅浅的忧愁,她伸手摸了摸冷露的脸颊,“你的时间不多了,谷岚他不久就要渡最后一劫,到时候一切就都来不及了,你确定你可以办到?其实你如果不想做了,我不会勉强。”
冷露摇了摇头,扯着嘴角牵强地笑了笑,“我能做到。”
女子挑了挑眉,走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下,抬手之间一只酒杯在指尖闪着银光,“何必勉强自己,你该知道华傲南他还爱着你,你当真一点都不动心?看他对皇后的姿态,若是你,定会宠冠后宫,只要你愿意,说不定他还会为你放弃这天下。”手里的酒杯被送到唇边,双唇微抿饮了一口。
“……”冷露没有说话,望着眼前的黑暗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
“看来你是想清楚了,”女子抬眸看了冷露一眼,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站起身来,“只是有句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要对他动心,否则受伤的可是你自己。”
女子已经离开,周围恢复了寂静,冷露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轻笑一声,“没有了心如何动心?”风将声音吹散消失在空气中。
冷露回头看着黑茫茫的山野,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草木香灌进胸口,头脑也清晰了许多。耳边是风抚绿树的声音,还有胸口藤蔓拔枝抽叶的细响。
冷露站在院子里看着二楼透出的淡淡的光,有一瞬间以为是他回来了,胸口猛地滞了一下,也只是瞬间的功夫明白那只是夜明珠的光而已,天黑了,夜明珠自然要照亮房间里的黑暗。他说过他要闭关七日,今日才是第二天。
月上中天,冷露坐在亭子外的栏杆上,头靠在柱子上,双眉微蹙有些犹豫不安。虽然答应了那个人,可到底要怎么做还是个问题。她说谷岚冷静沉着,能看透人心,所以要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必须所有都做到位,每一个动作都要自然流露,否则就会被他发现破绽,到时候功败垂成。
这件事本就急不得,可方才她也说了,谷岚的劫难在即,若是不能成功,约定也就没有意义了!到底要怎么做?蝶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扇动翅膀在她面前飞舞,冷露拧紧了眉,仰头看了看二楼亮着的光,轻叹了一口气,“蝶儿,你说我该怎么做?”
幽蓝的光随着它动作在身后洒下点点磷光,它在冷露面前转了一会儿,掉头朝着二楼飞去,那磷光一点点脱落,最后蝶儿也消失在了黑暗中,一直注视着蝶儿的冷露身体猛地一颤,腾地一下站起来,踩着台阶跑到了二楼,阴暗处却没有一点蝶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