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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想偷着跑掉,看在你之前算是做了些善事的份上,我不准你死在街头。”
董青璇不想再与他说下去,才转身就听到身后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连自生自灭都不可以,你凭什么……”
傲哥今天穿的是身黑色无袖粗布衣裳,只要一动,手臂上健壮的筋肉就会跟着挤出一块块令人惊悚的形状出来,因为此时后方敞开的木门中又钻出了几个乞丐,走近傲哥叽咕着,因此傲哥没有听到董青璇反驳的话。
“方嫂,你带她去做点事,河虎帮不养吃白食的人。”傲哥环在胸前的手放下,冲着前方喊了一句,再把董青璇往前一推,接着头也不回地跟着那几名后来出现的乞丐沿着河岸往东边而去了。
“好嘞。”在洗衣的其中一名妇人应道,她把手往破衣上蹭了蹭,将跨在搓衣板两侧的双腿并了,边抹着额上的汗边走了过来。
“新来的呀,你叫什么。”方嫂走近,董青璇就看到她乱发中夹杂的几片头皮屑。
河虎帮不止有男丐,自然也有女丐,这点是董青璇今早走到河边时才发现的,除了洗衣做饭的女丐,甚至还随处可见拖着鼻涕的小孩,自然,不论男女老少,他们穿的都是最下等的衣裳。
“哎呦我见过你,那天傲哥带你来时我瞧见啦。”方嫂说话嗓门很大,眼尾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一说话就跟着眉尾往上扬,“瞧瞧瞧瞧,小模样长得真不错,怪不得傲哥让你当他的婆子嘞,这皮肤白的,以前应该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吧。”
眼看着方嫂滴着白沫的手指就往自己脸上抹来,董青璇忙闪了过去。
“我,我跟他素未平生,不,是根本不怎么熟悉,我也不打算在这儿住上许久,我……”
“看来金老秃子的念叨也真管用,念叨了那么多年,傲哥终于是第一次对着妹子说出口了,他总说有女人不方便,会绊手绊脚,这回八字可终于有一撇了,帮里有多少妹子都喜欢傲哥,如果不是傲哥照料着,我们这些人早就见阎王爷了。”
“等等,你说第一次……”
“对,前几天金老秃子威胁说,如果傲哥再不找女人,就自个从河里跳下去,他可以劝了很久,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还说已经活不了几年,就希望在死去之前看到傲哥身边有个伴。”
果然那天的两个选择听上去那样怪异,虽然不过是一个乞丐,但他提出条件的初衷并不是因为爱慕她,多多少少让董青璇觉得有些挫败。
“你可要快些答应才好,帮里头的都是好人,傲哥更是大好人,你不会吃苦的。”
方嫂一路都大声说着话,她们现在正在小道上往前走,但越往后,董青璇便越懒得搭理方嫂了。
因为洛阳城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董青璇怎么也不知道,从河岸往主城方向走,仅是通过一刻钟的小路,就能从侧门进了洛阳城。
“我们……回城是做什么?”踏上青白色石砖的一刹那,董青璇有些犹豫。
“自然是拿些衣服回去洗,有些人家的丫鬟懒得洗衣,就把衣服交给我们来洗,就能拿到报酬。”
“你们不是乞丐?不去乞讨?”
“乞讨是行务组的工作,我是浣衣组的。”方嫂带着董青璇,极其熟稔地在各个小巷中东穿西行,“为什么要回城,大户人家侍女才多,能洗的东西多,给的报酬也多。”
“不要,让我去给那些侍女们洗衣?那么丢脸的事我才不做!”
“丢脸?用劳动来赚钱有什么丢脸的?”方嫂睁大眼,但随即一笑,“你还刚来,习惯了就好了,瞧,到了,这家可是经常有活给我们干呢。”
这是座白墙黑瓦的宅子,墙顶上不过是叠着两层飞檐,比起之前的董宅可是差了许多,哪里算什么大户人家。
方嫂摸着侧门跟门口的几个家仆说着什么,董青璇就站在很远看着,她见方嫂咧着嘴一直在笑,终于家仆侧开了身子,接着方嫂愉悦地冲她招了招手。
“呦,这院子真是大啊,这花花草草的真是好看,对吧?”方嫂进了院子,就开始兴致满满地赞叹起来,她突然哦了一声,看向往后拉了一段路的董青璇。
“对了,妹子,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董青璇。”其实董青璇并不想说。
“那以后就叫你青妹子吧。”
董青璇起了阵寒战,她尴尬地笑笑,见方嫂找着了个侍女开始说话,这才趁机又往后退了溜了几步。
如果这一切都是场噩梦,就让她快些醒过来吧。
身上是套最平常不过的粗布衣,董青璇厌恶地扯了扯,正看到墙旁的梨树下有个石凳,就坐了上去。
她开始打量起这座宅子来,的确,比起董家,这种程度的院子实在算不得什么。
隐约着从远处透过阵琴声,浑厚悠远,沉而不散,弹琴之人造诣应该不错。
董青璇不经心地听着,直到那琴声突然断了个音,继而重新响起。
瞬间董青璇就站了起来,提了裙子就循声奔去。
那个人因为右手中指生而修长,在弹曲到一个音时经常会滑落,滑落后他习惯低上一个音重新开始。
琴声是从木桥那头的亭间传出的,董青璇躲在树后探身看去。
透在一片绿荫间的,正是一身白衣伏身拨琴的刘易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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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琴扣而其声透,滑而其声润,荡漾在亭旁潺潺流水间。琴是躺在刘易轩膝上的,他垂眸抚琴,唇角带笑,这雾蒙的双眸似乎与怀中之物弄爱一般,若此琴化为人形,能这样任由这俊美的白衣男人疼爱,该会羡煞多少女子。
董青璇想过很多次再见到刘易轩的场景,她该怎么歇斯底里地扇他几个耳光,再质问他为何要将父亲害到这个地步,然后要怎样报复他,报复这个将她害得一无所有的人。
但现在,她只是穿的一身粗布衣裳,躲在树后不敢出来。
若刘易轩见到她现在的模样该是会笑话她吧,女人的心情真可怕,对着这么一个恶棍,她竟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落魄的模样。
“青妹子诶”远处传来记拉长的唤声。
刘易轩顿时停止了手指的动作,董青璇也瞬间屏住了气。
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了吗,再见到,他会用怎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他……刘易轩整了下衣衫便站起,确实往这边过来了。
“刘老板,别来无恙,刚刚有事在身,让刘老板久等,也实在过意不去。”从亭子那头走过一个豹眼长髯的男人,戴着顶金丝钱形大帽,拱着手就径直往刘易轩走来。
“哪里,卢老板的庭中备着琴,在下一时兴起也就自己捣弄一番,若有不礼之处,还望卢老板见谅。”
刘易轩换了方向往卢老板那头去了,接着他们大概说着雅兴,生意之类的话语,由一群侍女伴着越走越远。
“青妹子!”
随着董青璇后背被人一记重拍,方嫂已经满脸笑容地站在她身后。
“我都跟那些姑娘说好啦,我们快些去拿衣服,洗完了送过来成了!”
见到刘易轩后,董青璇的脑子就变得不清楚了,她被东拉西扯带到了一个四合院子,院中央摆着四五桶大木桶,木桶里花花绿绿地堆着慢慢的肮衣脏裤,方嫂从怀里扯出块大布,利索地往地上一摊,就抬了木桶将衣服往大布上倒。
“你可要早点洗完哦。”“也不是头一回了,这次就少算些钱吧?”“咦,那个是新来的吗,方嫂你们那儿还会招上新人啊。”……
这显然是这户人家的洗衣房,除了几个还在忙碌的侍女,其它侍女都围在方嫂身边嘻嘻哈哈,董青璇看到方嫂穿的那双草鞋右脚破了个洞,其中一个侍女似乎发现了这个消息,正交头接耳跟另一个侍女说着,接着那两个侍女就笑,继而她们用同样嬉笑的目光投向董青璇。
“青妹子,别愣在这儿,过来一起拿呀!”方嫂招呼。
四周投来一堆的目光,她听到有个几个声音在碎语说,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她听到几个目露怀疑的侍女说了几个难道。
方嫂把大布扎成了一个包裹,接着扯了另一块大布再扎成了一个包裹,她背了那个大包裹,活像只驮了壳的乌龟,当她把较小的那个往董青璇身上挂去时,董青璇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董青璇推开包裹,一把扯了丢到地上,本就绑不扎实的衣服散了一地。
四周起了惊叫,方嫂也开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方嫂睁大眼睛时眼下与唇边的纹路就变得很明显,那不过是个妇人,还是个低下肮脏的妇人,为什么她们都将她与这种妇人看为一道人
董青璇夺门而出,现在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庭院,但在她跑到侧门之前,就见到了不远的穿廊上,刘易轩正站在那个什么老板身边,边交谈边往这边而来。
刘易轩看到她了,但随即他极是自然地转了回去,继续与身边人的交谈,白袍衣袖还是垂着那个弧度,轻飘飘地荡在他身后。
董青璇跑出了这家府宅的侧门,但身后除了一些家仆的惊呼声,并没有什么异样。
刘易轩没有认出她,董青璇不知究竟该是喜还是悲。
“青妹子青妹子”隔着几片绿荫,还是方嫂那个不变的调调,她一手拖着个包裹,背上还背着一个,四处张望着边往门处找寻,董青璇再没看她,转身就入了巷子。
她真是太没用了,落魄成这般样子,再见刘易轩,倒像作恶的人是她一般。
董青璇掐了自己几把,走在熟悉的巷路上,依稀可听到从街道那头传来的叫卖声与吆喝声,巷子的光亮都是由街道处的光亮透进来的,偶尔有几个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但没人多看她一眼。
“叮叮当当”对过去的街道该是家铁铺了。
董青璇往外头走了几步,她看到那铺中的铁匠赤着身子正哼哧哼哧地打着铁,那些烧红的铁块被他砸得或圆或扁,就像块柔软的到处散着火星的泥块一般。
买把刀,杀了刘易轩吧。
鬼神差使的,董青璇拐了个弯,就往街道口走去。
“叮叮当当”铁铺里的声音一下一下,似乎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这个声响。
街口的阳光直接照到她身上了,董青璇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