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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灵月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
莫云这才注意到梅灵月那支常伴身旁的绿箫早已失了踪影。
“你的箫呢?”莫云盯着梅灵月,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
“断了。”梅灵月说得好似漫不经心。
“断了?……你为他而来?”莫云眉头一紧。
“为他为己。”在古琴前坐下,梅灵月轻语。
“你终是决定……可你真的做得到吗?”莫云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不是一直在做吗?”梅灵月微微扯动嘴角,“没有箫,听听我的琴如何。”
莫云一顿,继而微微一笑“有何不可。”
曲儿起,一首世间只有她们少数几人能懂的曲子,在梅灵月生疏的技巧下,不是很流畅,可弹的人和听得人脸上都难得露出微许欣喜。那曲中流动的是无忧岁月,说的是花样年华,恣意挥洒的曾经。她们都习惯把那那段岁月深藏,因为她们都会怕,怕她们会放下所有一切,放弃一切,然后逃离,所以难得的,有一天,她们主动勾起这些回忆。或许是因为她们难得的相聚,或许是因为她们知道如今的她们也没有了退路。
曲子已结束了,可那些短暂而美好的年华似乎还在。
“你还是适合吹箫,看来,还是应该叫柳云容为你备支新箫。”缓缓,莫云突回神说道。
“箫已断。”梅灵月有点失神。
莫云走到古琴前,轻抚,然后用力,一根弦断。
梅灵月惊愕抬头。
“琴弦已断,若是我,这把琴必是废了。我不会用另外一根弦去代替。再好的弦都不是原来那根,我不会再动这把琴。你呢?”莫云神色带着凝重。
梅灵月一顿。
“你会想尽办法还琴以完整。你不会轻易舍去。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一年两年五年甚至十年……不是吗?即使无法回复原样,但你心心念念都是它。”莫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有些残忍,可是事关自己的好友,她不能不说。
“箫真的断了。”梅灵月微微抬头,轻语。
“可你却不愿再用另外一支,它始终还在……。”莫云望向远方,轻轻一叹,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看着天空随风飘荡的云,莫云突然道:“玉瑶应在路上了吧。不知她是否赶得急?”
“你不该的。好好一把琴,今天没琴可听了。”梅灵月眼角含泪,“我也想玉瑶了。她还好吗?”
“好吧,毕竟离二十岁还有两年。”莫云带着苦笑。
话题就那样绕开了。
许久不见的朋友有说不完的话,可她们说得其实并不多。大多时候,她们在回忆,回忆曾经美好的岁月。刚开始所谈及的忧愁在此时暂消,这里只剩下当年陪伴的快乐。喝喝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有激烈的情绪,没有太多的关切。对于她们来说,有些话自在相处的时光里。
日已西斜,莫云早已离去。轻抚上断弦,莫云的话还响在她的耳侧,梅灵月神思飘远。
断了弦即使再续上,终就不是原来那根。可她总会努力去恢复原貌,她也知此琴非彼琴,可她终是只喜欢这一把啊。
箫断,情可断。她以为是断了啊。原来不是,她终无法潇洒。莫云是来提醒她的吧。可不管断与不断,此时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其实结果还不是一样。
梅灵月想着,夜也深了。
正文 第五章 誓言
夜深了,抬头望天,是那轮高挂着,冷看世情的清月。低头,是洒落一地拾不起的清霜。
梅灵月心中叹息,又是月圆时。
一股奇异的气息在逐渐靠近,梅灵月敏锐的抬头。一个黑影背着月光而来,瞬间落在院中。
看着月光下那张依然清俊却更显刚毅的脸,梅灵月微微一呆。他终是来了。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梅灵月手指一僵,为何,他总可以让她的血液寒冷刺骨?
不过,他来,她至少知道一件事,莫云到底在担心什么了。
“为什么?”骆言冷声问道。短短三字却如惊雷倾刻打破了夜的宁静和一院的清冷。
为什么?梅灵月很想笑,可她好冷,她脸上的神经都僵硬了。
“你说呢?骆言。”挤出几个字,听上去那么平静,可梅灵月知道那话里有多少怨与不甘。
“你不应该出现,你不应该来。”叫骆言的声音更冷了。
“为什么不应该?又什么不应该?那我又应该做什么?”梅灵月扶着石桌,身子在颤抖。短短时间,往事一幕幕闪入她的脑海。梅灵月感觉自己的心有些负荷不了。
“你可以等,继续等下去。为什么不呢?”骆言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无奈何伤感。“那样对谁都好……”
“我做不到。”清冷的声音打破了难得的缓和,“我很努力去做,但做不到。”
“你不是爱我吗?”骆言沉声。
“我是爱你,可我还是我啊!我有我的责任,还有我的誓言……”依然平静的表情,可是任谁都感觉出其中的哀伤。
“你最好别逼我。”骆言紧逼。一拳重击在古琴上。只听见一声碎响,琴弦已断,木屑飞扬。
“……”梅灵月沉默了良久,才轻语,“是你在逼我啊。”
即使看不清她的表情,也听得出那难掩的惆怅和无奈。
只是瞬间,一只大手倾刻钳住梅灵月的脖子。
“我会杀了你。”狠决的声音响彻夜空。
“你曾立誓,保我一世平安。”没有恐惧没有伤悲,可足已叫骆言神情一凛。
他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但是还没有放开他的手。他感受到了冰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知道她身体不好,可感觉到这股寒意,还是令他心中一紧,那积累许久的怒气稍散。终于他放开了自己的手。
“我是立过誓,可如今情形不同。”他的语气难得地缓了下来。
“你是想对死人违约吗?”梅灵月的心更凉了,“你敢,我不敢。”
“你是想对死人违约吗?”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划过骆言的脑海。
这句话拉回了他们共同的记忆。
正文 第六章 当 年
一句话拉回了他们共同的记忆。
在一片灰暗中,在病榻前,他们共同面对着一张憔悴的脸。
那张脸早已看不到血色,瘦得也只剩皮包骨,两眼皆近死寂,脸的主人生命已到了尽头。只是因为生命中的牵挂始终放不下,他望着门口,留着一口气,等着归来的人。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他终是等到了。挣扎着最后的力气,他对来人说道,“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保……保……月儿一世平安,你……发誓……”他断断续续说完后,只能睁着眼等待答复。
“好,我答应。”来人眼里已满是泪水。
“你立誓!”他还是不放心,“以我……死……死不安宁立誓。”
来人身影一顿,立下誓言:“骆家祖先在上,天地为证,我骆言立誓,以吾命保梅灵月一誓平安,若违此誓,骆年将死不冥目。”
“永不超生!”骆年艰难补出道。
“永不超生。”骆言忍住心中的起伏补充。
床上的人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安详离世。
一道惊雷闪过,老天尽情哭泣,骆言转身,看见了瘦弱的身影……
永不超生,他重复着记忆中的誓言,一滴泪滑落,何苦这样逼我?
一阵寒风吹过,满院落寞。
“你非与我为敌不可?”良久,骆言问道,他的脸上少了愤怒多了无奈。
“上天在看着,骆大哥在看着……”梅灵月转过头,忍住心中百般折磨,止住自己快要决提而出的泪水。
好无情的答案,骆言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他已经死了……”无可抑制的愤怒袭来。为什么他的大哥即使死了还可以让他如此无奈。为什么他不报仇也要阻止他报仇?为什么即使他死了也不给他自由!为什么!
“他还在看着……”梅灵月正视骆言。
“你!”他彻底愤怒了。这个女人了解他,知道他可以对任何人无情,甚至对她无情,却无法不在乎他的大哥,爱护他,用二十多年的病痛保住他的大哥。她知晓,所以更知道如何惹恼他。
一声痛呼传来,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出手的,意识到时,只见她已倒在了地上。几滴血从她嘴角滴落,滴在了素衫上,那颜色极淡,却让他不敢视。
一道小小的身影奔出,却被她挥手挡在了不远处。她抬起了头,看不出痛苦,也看不到愤怒。他不觉得后退两步,他终是伤了她。他想过却并不想面对的结果。他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苍白。
她是她吗?记忆中最深刻的一直是五年前转身看到的那个瘦弱的身影。今晚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她,他却发现五年后的她如此陌生。那个虚弱但是温柔不失妩媚的梅灵月哪儿去了?那个带着一丝娇羞又直言喜欢他的梅灵月在哪?相同的五官为何让他感觉如此的陌生。是五年的等待消磨了她记忆中的美丽,还是他的无情伤了她最后的温柔。
他闭上眼,看见了过去,睁开眼,不见当年。
“你还爱我吗?”一丝惊慌闪过,问出的话连自己也吃了一惊。
“也许……”然后是沉默,可怕的沉默。
时光在倒留,沉默中没有结果。
“我放不下。”久久,骆言轻语。这句话是解释还是道歉,还是自我安慰,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骆大哥还是赌输了。”梅灵月捂着胸口说道,难得的,她的脸上展现了强烈的落寞。
大哥赌输了,他默然。那是场赌博,赌他对大哥和梅灵月的情,但输的人其实只会是梅灵月,伤得最重的人也只会是她。
他的大哥其实至死护着他,即使明知伤了一个不该伤的人。
正文 第七章 约定
看着梅灵月,骆言想起了五年前。
大哥走了,也带走了他最后的牵绊。他会悲伤,但是悲伤过后,他会兴奋,因为他的人生大计,因为他的雄心,都再也无人会阻拦。
可是,她要他放下,她要他离开。他不可置信。他不明白。为了天下安宁吗?他知道她不会。
那是为什么,她说为了他。为了他能快乐,为了他能幸福,为了他不会造就第二个骆家堡。
“是大哥!”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