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南雨北风-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才不会咧!”冯西园已自屋内矮几上取了斟好的酒盏,递过一杯在凌觉手里,“我欠他的本金还没还清呢!”
凌觉笑:“凌家当主在乎过钱?”
“嗯——”冯西园故作斟酌,“倒也是!”
情谊交换,言语绸缪,沐昀阁上又将收藏一场血雨腥风。
而另边厢,身处花园内嬉戏的孩童,却无从得知成年人世界的机关算尽。他们天真无忧,仿如这世上从来不存在险恶。
小孩子的情义可以简单建立在游戏时的志同道合上,能玩到一处就是朋友了,所以轻易便相熟。由此,栖蝶知晓了男孩儿们是北方人,大孩子叫凌玥琦,表字睿赂,十一岁;小一些的那个看着比栖蝶个头高出许多,实际只长她一岁多些,名冉跃,表字乘风。至于同阿爹冯西园说话的那个被大家传说了不得的大人物,便是凌玥琦的父亲凌觉。
栖蝶长这么大知道记住的人名很有限,但这个凌觉她却是如雷贯耳的。因为他有一个广为人知的身份:风铃镇“凌家”当主。
凌家,对于每一个跑江湖的人来说都无法忽视的名字。因为它商通南北,货走东西,财富不可估算。也因为,迄今为止,凌家商队拓土开疆的征途上,尸山血海铺遍,整个江湖武林无论黑白,却从未有人能阻住他们前行的步履踢踏。凌家是商界的一方巨贾,也是江湖上屹立不倒的,一个传奇。
便是这样的大家,其当家之主却自“行乐坊”初建之时,每年都来住上一段时日,少则十天,多则月余,少不得引人暗地揣想。存良者无非以为凌觉是为了风流,而觊觎者,甚而与凌家为敌之人,则少不得思踱着,料想冯西园是凌家安放在江南的一枚奇兵暗子。
于是不为人知的阴暗里,冯西园实已遭遇了明枪暗箭无数,几度死里逃生了。
也因此,凌觉每回来都尽可能低调,尝试淡化自己同冯西园的亲密。偏冯西园自个儿不怕死,就爱做出一副关系匪浅的张扬给世人看,叫凌觉苦恼之于,更添一份自责。
事实上,冯西园同他的“行乐坊”与凌家的关系,与其说从属莫不如是生意伙伴更恰当。一如江湖每一个渴望情报的势力一样,凌家要立于不败,自然也少不了庞大的情报收集。作为当主,凌觉对冯西园的看重便不难理解。
至于冯西园同样如此看重凌觉,则皆因了当年建这园子的钱,有一半,是跟凌觉借的。且不计利息,不打欠条。杯酒倾心,君子相惜,仅凭了江湖人的豪爽及信义,凌觉便不问缘由不求回报地将硕大一笔钱银交付。无论此后二人关系如何变化,落魄时的援手最是真诚。所以冯西园时至今日依然可以不顾安危不计得失地,对凌觉以命相交。
很多年以后,他们的后继者,如今在花园中嬉闹的孩子们也承继了此等坦荡,终其一生不相负。只现时他们没有办法预料命运的起伏伴了怎样的吉凶,方得如此无忧无扰也无瑕。
一羽翠鸟鸣叫着落在凉亭旁的榉树上,引得小栖蝶雀跃着驻足,小心保持着不惊扰的距离,远远憧憬地观望着。
“你喜欢?”凌玥琦弯腰拾起块小石子儿,“我替你打回来。”
“不要。”栖蝶慌忙握紧他手,言辞间有些着恼,“人家好端端站在枝上唱歌,又不碍着你什么,打它作甚?”
“你不是喜欢么?”
“就是喜欢才打不得。人不自由譬如行尸走肉,同样,关在笼里的鸟儿也是唱不了这般好听的。”
“嗳——”冉跃不无赞佩地斜睨着栖蝶,“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倒是挺能说大道理的。”
“是阿爹教我的。他说‘行乐坊’不是金丝笼子,所以从来不跟这里的姐姐签卖身契,由得她们自由自在。”
“呵呵,像是冯叔能说出来的话!”
“嘘——”栖蝶谨慎地竖起手指搁在唇上警示,“你怎么不长记性呐?琦哥哥才叫阿爹训斥过,你这么‘叔’啊‘叔’的大声喊,要是被阿爹听见,定饶不了你的。”
冉跃摊手耸肩,无谓道:“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他跟当主爷是至交?如今你也认了我俩是哥哥,不喊他叔叔,难不成还认他作兄长呀?岂不乱了辈分?或者,你其实乐意管我们叫叔叔?”
“美死你哟!你管我叫姑奶奶还差不多。”
“有你这么小的姑奶奶么?哦,我懂了,其实你是妖精变的,老妖婆!”
“你……”栖蝶人小,嘴皮子上争不过,气结之下恍记起边上还有个年长的可依靠,忙扭头跟凌玥琦告状:“琦哥哥你看他欺负我。”
冉跃也随着一道移目望去,却发现,自刚才起便不曾做声的凌玥琦手里仍攥着那枚石头子儿,正仰望枝头,默然出神。
“琦哥?”
冉跃疑惑地又唤一声,见那孩子依旧不动,便想探手过去搡一搡。不料对方忽扬手,掌中石出,携劲疾速朝着枝头上的翠鸟飞去。只闻“唧”的一声凄鸣,那翠鸟已应声栽落,掉在树下,无力振翅。
“你做什么呀?”栖蝶尖声惊呼,小脸涨得通红。
不顾指责,凌玥琦先一步直去到树下,轻柔地捧起鸟儿来。柔光透过树杈一缕一缕投射,消弭了残酷,将此一副情景点缀成温馨。
见鸟儿性命无碍,栖蝶终于不再呼喝抗议,走上前去凑近了,一边用手指头轻轻捋着鸟儿的翠羽,一边瓮声瓮气质问:“你待怎么处置这小东西?”
凌玥琦并不抬头,仍慈悲地望着掌中的活物,简短道:“带回去给小弟。”
“小弟?”
望着栖蝶眼里的困惑,一旁的冉跃适时出声解答:“琦哥是说我二弟。他还小,才三岁,不好跟我们一道出来。”
“噢——”栖蝶恍然,忽而又不快,“纵然你是为了讨弟弟的欢心,也不必要夺了这鸟儿的自由啊!它原本天地间来去潇洒,你困住它,是害了它。”
“我知道。”凌玥琦意外没有争辩,反而眼带悲悯,“可是蝶儿,这世上不是所有人所有生灵都能把前程握在自己手里的。而困住他们的人,也并非都是要褫夺他们的自由。只是彼此,身不由己。”
冯西园惯说栖蝶早熟,说话思维都远较同龄的孩子世故,却比这凌家的少主又是不及了。
便连栖蝶都听不懂他话里的表达,撇起嘴来嘟囔一句:“装得跟个大人似的,强词夺理,不知所谓!”
“呵……”这一个少年唇边竟又泛出了超越年龄的苦涩,“蝶儿呀蝶儿,我且问你,若我适才不击落这鸟儿,任它飞出院子,你敢保它不会叫鹰枭叼了去?抑或用心恶过我的闲人不会拿它作练准头的靶子,轻易折了它的性命?”
“……”
“答不上来了吧?”
栖蝶心下动摇,面上犹做出副不服气的忿忿:“那你也不该打落它。遑论,你不过当它是个玩物,存心不良。”
“那如何能算得良善?”
“这……”
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纵使比同龄人经历得多些,也终究是不谙世事的娃儿,想不明精深的大道理,划不清善恶之间的泾渭。她的语塞,正是她还未叫世俗磨灭的天真。
而那一个原本也该天真无忧的大孩子,却似乎过早地了然了人生里的无奈,稚嫩的脸盘上挂着满满的怅然。
“大鹏展翅,是因为它已强大得足以保护自己。即便离开了旧巢,天地广大,它亦可安生立命。如此生灵,当予其自由。反之,羽翼未丰,仓促驱逐,非但飞不远飞不高,许还落入猛兽之口,或是命丧猎户长弓之下。那与其让它在险恶里朝不保夕,倒不如关着它守着它,哪怕关上一辈子,顾惜下一条命。”
栖蝶歪着头,微有些懵懂。
“琦哥哥是说,想养着这鸟,保护它?”
少年笑了:“我是说路上太远,这鸟儿不如你替我养着吧!”
“嗳?”栖蝶小心翼翼接过翠鸟捧在手心里,“你不是说要给小弟?”
“不了,小弟不会高兴看见被关起来的鸟。”
“那你又把它打下来,还说那一通莫名其妙的话,真怪!”
凌玥琦眸色温柔,稳稳落在翠鸟身上。
“打它下来是怕它死了,现在放手,也是怕它死了。一样用心两样决定,究竟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
栖蝶一时愣住,抬头望见凌玥琦清澈明亮的一双眸色,不由觉得心里头也被映射得亮堂堂的,不见阴霾。
不敢说全然明白,但栖蝶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阿爹,有灵犀一点通透。
“琦哥哥是在说我阿爹吗?他一意将我买来养在这园子里,我离开了哥哥姐姐们觉得很难过很孤单。可其实阿爹不是想要我难过和孤单,他是疼我,想保护我,免得我受漂泊之苦。所以他教我跳舞也不是为了我给沐昀阁挣钱,而是防备着有一日他再不能守着我护着我了,我还能凭着这身本事在世间立足,堂堂正正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凌玥琦很意外,同时也不吝赞扬:“蝶儿你真棒!别人家推己及人,你倒因人及己。虽非晓我所言何人,却深解我所言何意!蝶儿,你有一颗玲珑心咧!”
“啥是玲珑心?”
“就是聪明,善解人意呀!”
冷不丁被实实在在地夸赞了一番,小栖蝶难得地露出了羞赧之色。但见对方舒了眉,恢复了初见时纯然的爽朗,她心安之余,对那羽翠鸟的事儿更不复计较。于是三个孩子又开始游戏欢闹。
蹦跳追逐间,小女娃的心里有异样的情绪不被自己察觉地萌发。她言语似玩笑:“琦哥哥飞个石子儿就能打鸟,好厉害呀!依着你的话,厉害的人是该保护弱小的。那假使日后有人欺负蝶儿,你可要来帮我救我呀!”
“哈哈,那是当然!放心吧蝶儿,我会保护你的。凌家的人,说话算话!”
“嗯!”
孩童的誓言轻易被许下,也轻易乘风而去。谁都不曾预先知晓,当承诺需要实践时,她可以那样危难,而他,可以那样焦急,却又莫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卧薪篇壹回、夜深思旧事

宽敞温暖的室内息偃了觥筹交错的轻佻,灯火半明暗,摇曳的橙光将墙上的人影拉出诡异的矫揉感。
凌觉从不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更不屑做正人君子。来“行乐坊”公事为主,私欲亦他所求。
但他也不是滥情放纵的。前后这几年,他房中换过侍奉的姑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