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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雨北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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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噤了声,大气儿都不敢出。也有些懊恼悔恨的,当着冯西园不好说,桌子底下使劲掐起话头那人的大腿,拿脚捻他,狠狠拿眼剜他,每处细微的神情都在啐:“叫你多嘴!叫你八卦嚼舌头!”
真是劝也不是走也不妥,都僵坐着,活活憋住了快活心。
也不知是否老天爷感召,忽听外头小厮隔着门来报:“妈妈,‘月胧华纱’有客到!”
月胧华纱——沐昀阁上最贵也最神秘的客舍。舍名都没挂在客舍清单上,门口也不悬舍牌,非熟客是不会知道有这么一间顶级屋子的。即便来了,没人领路就是将沐昀阁走个遍也保准摸不到房门。又因进去过的客人从不自表,仿佛本来不可告人,于是既无人见过客人也无人当真入内一窥,这一间客舍便在客人们中间越传越玄乎。
可也不能说它是编出来迷惑人的,因确确实实每逢有客宣到,冯西园必然亲迎,再大的官再富的贵人都得靠边站。有人猜疑,说进里头的莫非是皇亲,甚至就是御座本人。又很快被更多人否决。毕竟京城离此千里之遥,皇帝要极品的美色登峰的歌舞技艺,只管下道旨意着底下官员搜罗齐了送进宫去,何苦大老远废了政务专跑来这鱼龙混杂的江湖里冒险偷欢?
且不说众人怎样议论,这边厢冯西园听了通报便施施然出得屋去,哪间屋子都没再去,却径自回了自己房里。说是更衣重敛妆,遣了丫鬟小厮,关起门来自个儿在里头鼓捣。
外头或只听了个动静,可曾想到这间全行乐坊最大也最朴素的屋子里竟有个暗道?入口就在冯西园的浴桶底下。屋子在四层,暗室在三层,就夹在两间大宴厅当中间。因测量精细,每间屋子只匀出一张书桌的宽度,两间宴厅靠墙又都摆上了舞台子,堆起道具箱子,外头看无非一堵墙,压根料不到内外差了些距离。
冯西园如灵猫一般轻盈跃下来,落地未稳便听一人瓮声瓮气嗔他:“你说那话都是真心?”
狭长的暗室内空气稀薄,不宜点灯,就正中和四角置足了碗口大的夜明珠,一室莹亮,影影绰绰的煞是绮丽。
冯西园与来人似熟稔,不见礼更不招呼,自个儿大喇喇往唯一的小桌子上一坐,翻个白眼哧鼻道:“真心不真心的,我说了,怎样啊?有本事他当真永远别来,小爷还真怕他不与我绝交!”
来人也不客气,挥手将冯西园赶下来,还把桌上的一张羊皮图纸捋平整了。
“戏是你要唱的,也不事先招呼,大早上的孟然能配合你演下来就不错了。你还想他跟你打一架,再来个割袍断义不成?”
冯西园嘿嘿怪笑:“嗳,你个姓冉的还真是好奴才嚎!句句话向着自家主子,和着小爷白认识你了?我是那个顺便哒?”
冉掣面色一沉,冷冷睨他:“你说我是啥?”
冯西园说完便知嘴快惹祸,已自吐了吐舌头讨好地讪笑:“说错了说错了,打嘴!”他飞吻似的拿手指在唇上抹了记,接着赔笑,“别往心里去嘛,阿掣,你还不知道我?”
冉掣鼻头里哼了声,并不说话。
冯西园蓦觉无趣,抱臂在冉掣面前踱来踱去,视线往他身上来回打量,好似头回见他。
冉掣只当他玩性大,又作怪,便没理他。
不料他忽站下,把脸凑在近前纳罕地表示:“我怎么都想不到十多年前你是那个样子嗳!”
冉掣眼角跳了跳:“以前?”
“啊!”冯西园兴致高昂,“昨儿夜里听孟然说起,原来当年你可是风风火火的,嘴也够贫哒!如今怎么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怪无趣的!”
始终低头作势观察图纸的冉掣忽顿在那儿,鬓边的发丝无声垂落下来,挡住了侧颜。
冯西园有所觉:“阿掣?”
斗室内劲风骤起,冯西园武艺不差,虽无防备,反应却不可谓不快。那边极速迫过来,他下意识滑步往后掠退。不料冉掣迎面一拳临时变掌,横着扫向冯西园。
这本是不可及的一巴掌,冯西园也以为自己避得游刃有余。然而他竟没能避过去,脸上一时火辣辣疼。
“红莲鬼火!”冯西园抚着发热的脸颊,不由怒极,“姓冉的你有病啊?用红莲鬼火的掌风打我,特么小爷杀了你全家还是挖了你祖坟?讲不讲理?孟然疯,你也疯啦?”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掌劲风杀到。这回冯西园有了准备,足下一盘,腰身袅娜地转了圈,堪堪在窄室里跟冉掣擦身而过。躲带打,手肘侧撞他腰眼。
冉掣也不避,任他大力撞过来。究竟是朋友,便是不明所以,冯西园却有顾惜,急急忙忙要往回收。然而顷刻间,他感到一股莫大的吸引力直拽着自己的胳膊往前,猛地送进冉掣怀里。
“修罗海量,阿掣你来真哒?”
话音落,他人已落在冉掣手里,脖子被掐得紧紧的,气没出也没进。
“咯、咯,咳……放手!”冯西园尝试用力去掰对方的手指,话音渐弱,“阿掣,是我,你看清楚!咳,阿……掣……”
垂着的头抬起来,深瞳在莹绿色的光照下反射出狼性的恶。
冉掣将冯西园顶在墙上,声音沉得似自地底回荡而来:“别再跟我说那一年,更不许说孟然是疯子!”
冯西园已讲不出话来,只得拼尽最后的气力不住点头,终于得以被放下来,忙捂着喉咙贪婪呼吸。
缓过神来不禁怒起,哑着嗓子大骂:“□□大爷的!绝交啊!”
冉掣握住拳,垂头不语。
冯西园预备了下一次的攻击,无非鱼死网破。可这回,冉掣没有再动。他只是低着头,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肩头因用力而颤抖。
“孟然不是疯子!你不许这么说他!”
冯西园猛然领悟到自己的失言失礼和残忍残酷!那些过往种种不堪,凌觉时隔十二年后怀抱巨大的悲怆直言相告,不是想世间多一个知情者,他是交托了信任和希冀,想得到理解与尊重。
相识十年,凌觉真正的当冯西园是知己!
啪——
冯西园一巴掌将自己的面颊扇出深刻的五指痕。
啪——
又一掌,嘴角血溢!
啪——
泪滚落出来,却不是因为疼。
啪——
冉掣拦住了又将落下的巴掌,并牢牢握住。
冯西园没挣,另手巴掌扬了起来。仍旧被冉掣握下。
“够了!”
“放手!”
“够了!”
“放手!”
冉掣没有放,冯西园也没再把头抬起来。
忽而,屋内响起沉重的叹息。
“打我吧!”冉掣说,“如果这世上还有人需要为当年付出代价,那就剩我了。十多年了,我什么都没有赎清。永远赎不清!”
冯西园终于有些动容,疑惑地偏头望着冉掣。
“你问我为什么改变?因为当年我比刚才说着混账话的你还混蛋啊!我放任了最糟的结果,让孟然失去了疲q。这血债,我必须用一生赎还!”
怀想的故事又讲述起来,从不一样的人口中,说同样的至死不渝。
※※※※※※※※※※※※※※※※※※※※※※※※※※※※※※※※※
冉掣走得很快,像在追赶什么人,又不敢发足奔起来。方才大殿上的喧闹,父亲站在阶下令阻的一瞥,他已明白殿中的人都疑他。
只是自幼相伴,推心置腹,成长的道路上一直走来,冉掣都固执以为自己此生该是凌觉的影守。七年前的变故他怕过更悔过,恨当时无力无为无足轻重,不能相救凌觉于万一,事后也不曾陪伴宽慰。他也曾将那个一如亲生的发小看做异类,停在远远的距离外踌躇不前。
几时想通了、放下了、决意不悔的?冉掣忘记了。这些年他总是想尽办法走到凌觉身边去,一心只想近一些,再近一些。
“咦?”穿过个月门,小径转出视线死角,冉掣竟瞧见前头作景的白石上坐着凌觉。双手扶住剑柄,额头抵在手背上,合目而憩。
冉掣心下担忧,面上未敢表露,就是缓了缓步子,故作轻巧地靠了过去。
“怎么在这儿坐着了?”
听他调笑,凌觉丝毫未动,也不搭腔。立在一旁的疲q垂眉顺目,同样不发一言,显得甚为乖巧。
冉掣心绪杂乱,又不好在这人来人往的园子里明说,便还调侃下去:“哟,适才那样豪气干云,这功夫哑炮歇菜啦?这要是存个心要弄死你的,现下可是太方便了。”
凌觉肩头微颤,却坐得住,长出了口气,还阖着眼,简单地说了句:“老头子还用得着我。”过后头又垂下去几分,精神头愈发的蔫了。
冉掣强迫自己牵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下,俯身蹲在凌觉跟前,干涩地笑说:“又咽呐?你说你咽那么多血下去是不是还管饱啊?”
凌觉没说话,只抬眸,万分寒凉地盯视着冉掣。
起初以为是赌气,欲待再玩笑,可刹那间心念转过,冉掣脸上的笑立时收起,肩头一塌猛扑地跪下,大呼:“少主息怒!”
凌觉缓缓抬手按在他肩头。
“分寸!”
冉掣愈加伏低,诚惶诚恐。
“是,属下无状了!”
肩头的手用力按下,凌觉借势起身,提着剑自冉掣身边走开。
去了几步,复站下,淡淡吩咐:“叫小叶来趟卧薪斋,看看疲q的腿伤。”
冉掣弓着背转过身来,唯唯诺诺答应:“是!”
随即扭头跑开去,一来一回不用半盏茶,便领着个十七八岁的青衫少年进了卧薪斋。
小院冷清,一贯少人听差。回来后凌觉更将打扫的杂役都撵了出去,只留下疲q在身边。他素日这样习气,倒没叫人觉出异常。
屋门虚掩的内室,一应都是汉唐遗风。无桌无椅,正中一张矮脚长案,摆的有笔墨纸砚,倚墙一张乌木四足平台床,没挂帐子。整间屋子显得空空荡荡,倒也一览无余,十分干净。
凌觉安静地坐在床沿,见二人进来,仅是微微颔首示意。立在一旁的疲q则躬身抬手,请他们在早就备好的蒲团上落座。
然而二人都不坐。少年径自过来瞧了眼凌觉的面色,并不表态,随后三指捏住他手腕忖了忖,放下后又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边打量便啧啧:“挺能扛啊!”
心中猜疑一朝坐实,冉掣第一反应便是看疲q。她则显得了然,目光与凌觉撞了下,默默过去小心地替他解开衣襟。
冉掣屏息观瞧,最后禁不住倒吸口凉气——
右胸肩胛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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