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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以为汪小美就是一个冰冷而又无情的男人,或者说善变而又多情的男人,他的心思令人捉摸不透,性格又阴晴不定,这样一个男人如何去谈感情,或者说他以前曾有过感情,但后来绝望了,虽然他曾三番两次对自己出手相救,但那都不过出于利用。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人男人,她根本没想过投入所谓的情,更别说投入所谓的爱,她能做到的便是,时时刻刻提防着这个男人,并且以与他始终保持着最佳的距离。
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他,她记得那不长不短的在他身边的岁月,若是抛开一切来说,他真的对自己很好,纵然有时很凶,但多数时候他就像一个温柔明媚的男人给自己带来不少和煦的阳光与春风。
这个世间,凡是人终究不是铁石心肠,若是不去回忆便不会悲伤,若是回忆……北诺才发觉眼泪已经流到了唇边,她抬起眼去看向汪小美,这个男人仿若终于流尽了自己最后一滴泪,泪痕未干,纵横交错在那绝美的脸上。
“江北诺,我不要你同情我。”他说,一字一句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我只要问你,是否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第九十四章 小美之死(下)
北诺抽了口气,她看着他已咬得发白的嘴唇不停地翕合着,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哭,但那些记忆席卷过来,那样的两年,那样的朝夕相对,那样的点滴相处中又怎会真的没有丝毫情意,又怎会真的没有丝毫心动,只是她将这一切都悉数埋葬在心底,因为一个刺客不可以动情,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都好,如果是扶苏是一个例外,那么,她绝对不允许有第二个例外。
可是,她却想起了那么多过往,那么那么多……
“北诺姑娘,不要悲伤,要学会忘记那些痛人的经历或成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那时,她初来咸阳,他竟看出了她的悲伤,他说话时,仿佛与日月齐辉,映入北诺眼底是那般柔和的。
“北诺姑娘,你怎么如此心不在焉。”那时,她第一次看见他抚琴,是那般动人的天人的之姿,她不禁看入了迷,竟忘了这是一曲合奏。
“以后,这里,万花楼,就是你的家,你再也不用四处逃亡、无家可归了。”那时,他告诉她这里就是她的家,家,那个遗忘了多少年的词?那种痛人的陌生竟被他一瞬间融化了。
“弹得已经不错,可方才那个尾音收得不妙。”他对她笑,即使很严格,但只要她认真听话,他却永不倦乏一般,他甚至不嫌弃那时她的卑微身份,竟去到她身边拾起她的手指去感受那微颤的琴弦,感受那每一种颤动的微妙,而那呼吸甚至就在她的耳后,连空气都是微甜和馨香的。
“不是答应过我不哭吗?这样好吗?我带你看日出。”还没等她回答,他便一把抓过她的手,带着她飞向紫云阁的顶端,他将她的手紧紧拽在手心,“不要怕,坐下来,我抓住你了,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的声音带给了她力量。
当她隐在听雨阁偷听他与鬼医的对话时:“区区十二只骊山冰莲不是大事,我还能应付。”“可楼主你没必要为区区一个江北诺如此大的牺牲。”“她不是区区一个江北诺,她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她却看见他脸上涌出的情感,同时,她也知道了原来为自己摘取十二只冰莲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汪小美。
甚至,她的命都是他救的,若不是他愿为自己甘受地狱之苦痛,她也不能活着杀了他。
……
直到最后,北诺已说不出话来,她看着面前的小美,正用尽那最后一丝气力将那风逸云汐拔了出来。
“不!”北诺喊道,却听见耳边的声音。
“江北诺,今生你我两不相欠。”
“楼主!”她抱住他倾倒的身体,终是无力地跌坐下来。
这个夏季很美,在这个阳光四溢的林间,一只蝴蝶从不远处扑腾着翅膀飞过来轻落在小美鼻尖,他微睁着双眼看那可爱的蝴蝶,蓝黑色的纹路互错,圆鼓鼓的眼睛似乎会说话。
“蝴……”他笑了,一如年少的俊俏和善良,只是再无法将蝴蝶这个词说完。
远处传来几声蝉鸣,北诺终是擦干了模糊的泪眼,然后伏在他身前轻吻了他的额头。
若是没有这一切,她会输给他的温柔,她会爱上他的温柔,她想。
“其实,吕亦是个重情的人。”梅姨摇晃的站起身来,“虽然与他有杀夫之仇,但这些年在他的身边,多少对他的为人还是了解的,他虽然十分恨吕颂,却一直用性命守着这把风逸云汐,为的还是保住他哥哥的性命。而于你,却也是用生命来呵护的,只是,到了最后,你们两个人,他也不知该如何作选择。”梅姨深深吸了口气,“或许选择死亡是最好的逃避,他或许早就知道会死在你手上,却也最甘愿死在你手上。”
“只可惜,重情者,必自伤。”北诺扬起脸来,“我对扶苏的感情不也是如此吗?”只是一瞬,她又低下头去,“算了吧,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说罢,她从小美的手中取下风逸云汐。
她知道,她即将走向她最后的宿命,那可以说是她刺客宿命的终点,是她爱情的终点,亦是全部生命的终点,因为至此之后,一切将失去意义。
北诺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刚才那血色的夕阳,现在已经落山了。
、第九十五章 刺秦(上)
就在自己母亲一跃之间,自己想要阻止发现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看见自己母亲看着自己,眼中是柔情和爱惜。有一种眼神,是完全没有杂质的柔软,是只要看了一眼,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令自己感到害怕的安心。那么如今这个眼神便是这样,但是这种眼神也并非每个人都可以给予,可以给予的人,只有母亲。
那是母爱的表达。
扶苏看着那眼神,忽然有些释然。自己的母亲,这个被自己宿命所折磨的一生的女人,是不是,只有死去才能够得到她想要的解脱?其实在她的心里,自己的母亲早已经去世了,早在自己孩童时期便被自己的父皇残忍的杀死。
扶苏闭上眼睛,想来自己的父母还真是鲁莽呢,现在竟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死活。但是扶苏丝毫没有一点的怨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不平凡的人,甚至在那一刻他竟然有些骄傲,自己是真正秦皇的儿子,自己的母亲是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凤凰,而如今,就算是死,也和他们死在一起。
这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果然,地动山摇,不断有石头从凤凰殿的上方坠落下来,扶苏忽然放松了自己,继而潇洒的躺了下来,嘴角展露着一丝的微笑。
已经死掉了吗?这光线是来自于地狱还是天堂呢?扶苏忽然看见了一丝光亮,就好像是在黑夜中,走了太久,忽然发现前面有着一个小小村落的光。这或许就是灵魂最终的归属吧,扶苏想。
光线渐渐的亮了起来,他忽然听见了一些琐琐碎碎的声响,好像是来自一个年轻女人的,又好像是来自一个老者的。
“夫人,我已经尽力了,这位公子五脏六腑都已经不行了,能坚持到现在还能有气息的,我都没见过,您趁现在,还是赶紧给他准备后事吧。”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活他就可以,求求你大夫。”
“夫人,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啊,这位公子还能有气息,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大夫,那你开个方子,我按照这个方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奇迹。”
“奇迹?没有奇迹的,方子也不用开了,以他现在的状态,什么药都是没有用的。”
“大夫,求你。大夫,大夫,您别走……”
这是谁的声音呢?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却又记不起。继而,扶苏竟然听到了嘤嘤的哭声,这是谁?为什么而哭呢?
“殿下,殿下。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摇晃自己的身体,扶苏努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的景象,竟然如此的陌生。
多像当年的时候,在那个燕北的小村落里,多么像那个时候。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
“你是谁?我在哪里?”扶苏吃力的说着话。
“殿下,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女人看见扶苏醒来,似乎十分的开心,“是我小婵啊。”
“你是谁?”扶苏虚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
“小婵,茗阳公主的侍婢小婵啊,”小婵说道,“你忘了吗?那时候我总是陪着公主跑来跑去的,记得又一次跑去了万花楼,还让您教训了一顿,公子你不记得了吗?”
“小婵,哦,原来是小婵。”扶苏困顿的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会在这?我又是在哪?”
“小婵自幼跟随茗阳公主,公主……公主死后,我被宫内司管以护主不利为由驱逐出宫。我是孤儿,自幼在宫里,只知道有一个舅舅,可是多年未曾联系,现在无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就在我饥寒交迫之际,遇到了这个小餐馆的掌柜丁大哥,丁大哥腿上有残疾,一直未曾婚娶,丁大哥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而我在这咸阳无依无靠,所以便下嫁给了丁大哥。近几日丁大哥出远门办事,我自己在家,就在昨晚午夜,忽然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竟然是太子殿下您,我赶紧请回郎中……我虽然在宫外,但是对殿下的境遇有所耳闻,不敢贸然报官,所以……”
“我知道了小婵。”扶苏叹道,“你不必再说下去了,你做的是对的,即使现在你通知宫内,宫内也未必会做些什么。还有就是,我早已经不是太子,所以你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
“殿下不要这么说,殿下在我等心中一直是我们最仰慕的人。”小婵说道,“小婵就算用尽办法,也要把殿下治好。”
小婵说完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用手赶紧捂住嘴巴,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是说,无论怎样,都要让殿下快点好起来……殿下万金之体,怎么会有事呢……”
“小婵,不必说了,方才郎中所言,我都听见了。”
“殿下……那郎中的意思是……”
“小婵,人各有命……”
“殿下,”小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