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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挪动身子,眼前的人不似放荡不羁的富贵公子,刚毅的面颊上带着淡雅温和的笑,一双剑眉透着王者之气,眉下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衣着朴素却不失风度,她仿佛看见了三年前那张浸在光晕里的脸,又匆匆把疑问打消,“适才是我失礼了,请公子勿要见怪。”
“怎会。”燕王望着眼前的人,真可称得上“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他突然有一个闪念,三年前他招揽人才之时,在易水对岸,仿佛记得一华丽车驾中那张匆匆而过的美丽面容,他险些以为那是下凡而来的仙子。
风飘絮回礼道:“敢问公子名讳。”燕王不便透露姓名,就随意编了个名讳,“在下燕雪臣。请问姑娘,为何不顾惜自己身体,去筹集那军费?”
风飘絮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忆起那满地饿殍的情景,不觉遍体震悚,“燕国百年战乱,民不聊生,如今这位君王上任后,励精图治,使得燕国迅速恢复了萎靡的经济,如今情景,已与几年前大不相同,我想他必定是一位明君。此次他决定复兴燕国,我又有何理由不帮他一把,终究只是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燕王不由对她心生敬佩,那高尚的品格,出奇的睿智,相对于那些轻浮的女子,真是千差万别,“姑娘有如此胸怀,真令在下敬佩。”
风飘絮笑道
:“不敢当。”
燕王试探性地问道:“姑娘如何敢肯定那燕王能成就功名伟业?”
风飘絮道:“凭他的行事风度,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伪装,却伪装不了自己的心。自从燕王哙禅让权位给子之后,燕国的民生日况愈下,各国也都趁乱攻占燕国的疆土,如今的燕王聪颖智慧,能从齐国敌军手中逃出,并且招贤纳士,造福百姓,从这些方面都可以看出他是个怎样的人物。”
一番肺腑之语令燕王心中大喜,认为不虚此行,找到一位红颜知己,继而和她寒暄几句,最终却无奈国事缠身:“今天和姑娘的一席谈话,真是令我心胸大开,希望来日能有幸再见到姑娘。”
风飘絮俯首道:“公子慢走。”目送着他离开,回想着与他对话的场景和那股逼人的英气,让她认为此人必然不是寻常百姓。她甚至有一种大胆的猜想,或许此生此世都将与这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燕王回宫后,即召文武大臣议事。
一温润如玉的男子站出列来,朝服衣冠,与清澈的眸子格格不入,在众臣之中,他宛如一轮海上升起的明月,“主公,听说京城有一舞妓,名为风飘絮,在此次筹集军费中贡献卓著,我听说她还为此挨了一顿打。”
燕王轻抚鬓边细碎的青丝,“不错,云大夫想说什么呢?”云琮朗声应道:“在下认为主公应极力褒奖此女子,这样不但能收服人心,还会对筹集军费一事大有助益。”
燕王满意地点头,这云琮真不愧为一方贤士,当时在招贤纳士时,此人最有见识,竟有几分武侯的风采,就把他收为己用,果真一语就道出了他的心思:“云大夫建议甚好,众卿可有异议?”
又一个目若朗星的人儿站出列来,眉目如画,清新飘逸,腰间的玉环叮当作响,如同在风中摇曳的风铃,与那人相比,他却像游走于江湖间的侠客,“主公,她只不过是个女子,且是个舞妓,或许褒奖不成,反成了祸水。”
燕王略微笑了笑,他样样都好,只是对既定的事实有些执着了。“李大夫言重了,无盐,王昭君等虽是女流之辈,却不也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了吗?说不定这个风飘絮正是这样出奇的女子呢,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就迎风飘絮小姐进宫。”
众臣心内尽管不情愿,奈何这君臣二人说得句句在理,只得俯首听命,“遵命。”
一抹朝阳悄悄溜进了朝堂,仿佛是前方希望的曙光。
、入宫觐见展才华 一语惊醒梦中人
轻软的画扇在十几双玉手中摇摆,宛若飘渺的梦境,只一眼就陷入这轻纱软帐中,殊不知其中隐藏了多少的丑恶,街上人迹寥寥,这十几个女子便在闲话中打发光阴。那些柔媚的声音里,都在谈论风飘絮,说她不知好歹,道她不解风月。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们依旧像傻子一般不懂她的清高,不懂她的志向,她们是在屋檐下寄居的燕雀,只依赖那温暖的巢穴。
这时风飘絮的伤已好了大半,此刻正在屋中抚琴,声音婉转动人,如同从天上倾泻下来的皎洁月光,又宛若在山间流动的汨汨溪水,山谷间的黄莺啼鸣。这几日与老鸨的纠缠,不免使她有些疲惫,一曲终了之时,带着淡淡的忧伤叹息,似是老者的沉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得外面一阵喧闹,接着有几个卫兵闯入她的房间,沓沓的脚步声让她忆起散乱在幼时的场景,那是谁依偎在一个妇人的怀里,看着士兵满屋搜寻?她正欲躲避,那卫兵却上前施了一礼,神色极为恭敬,“请问您可是风飘絮姑娘?”
风飘絮停住脚步,继而淡淡地回礼:“正是小女,不知几位有何贵干?”卫兵指着飘渺阁外的一辆马车对风飘絮道:“请姑娘随我们去燕王宫,燕王特地为之前筹集军费一事答谢姑娘。”
风飘絮尚在犹疑之中,且不说燕王,就凭世人对女子的偏颇,她也是断难在群臣中得到礼遇的,“这……”那老鸨却是利欲熏心,连忙对那些士兵说道:“几位官人稍等,让她换好衣服,就去燕王宫。”
卫兵见此情形,便识趣地应道:“好,那我们在外等候。”等那几个卫兵离去后,那老鸨对风飘絮道:“絮儿啊,这可是你的运气来了,那燕王有钱有势的,就凭你这样貌,没准还能封你做个夫人那,到时候可别忘了你这一班姐妹啊。”风飘絮苦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利益,“可是妈妈,我……”
老鸨见她吞吞吐吐,似有疑虑,连忙以不容置喙的语气逼迫她,“你什么你,赶快换好了衣服去,要是能多捞点钱,我就既往不咎,不让你接客了。”
风飘絮略微点了点头,那老鸨才放心地出去。风飘絮看着那人妩媚过分的腰肢,不觉由内而外生出一种厌恶,她知道燕王找她必不是为了她的才貌,而是为了收服人心。罢了,这次权且去一回,也算是帮他了。随即换好衣服,乘上早已安排好的车驾,去往燕王宫。
车驾在甬道上奔行,风飘絮看着河堤边的垂柳,如婀娜多姿的少女散着飘逸的秀发,清脆婉转的鸟鸣声宛若天籁,风飘絮在心内叹了一声,何时我也能像这鸟儿一般获自由之身?车驾在燕王宫前停下了,风飘絮从车内出来,夏日
温暖的风抚摸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顿时一种久违的惬意之感在她身上游走,有多久没有接触到外面的天空了,恐怕连她自己也数不清。
她看着并不如想象中华丽的燕王宫,却天然地带了一种威严肃穆,古朴的装饰让她顿时对这个君王的作风生出深深的好感。
一阵长长的传召声响起:“宣风飘絮姑娘觐见。”她缓步走入殿堂,那绝代的风貌,不禁让众人看痴,只见她如瀑布般的青丝垂下,眼若秋水,碧波点点,面似明月,白皙细腻,一双柳叶眉下,明眸皓齿,秀丽可人,虽是一身水绿色儒绣裙,却丝毫不减她的气质,头上飘逸的白丝带,更显绝世风华,众人之中,只有李菁逸不以为然。
她信步走向大殿中央,跪下见礼:“风飘絮拜见燕王殿下。”那礼法的标准,竟让人不敢相信她只是一名舞妓。燕王只是平淡的开口,从那张散着帝王之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身。”那熟稔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
“抬起头来。”那熟悉的面貌就在眼前,这也印证了她前几天的猜想,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姑娘只是一介女子,为何要助孤筹集军费?”
风飘絮双眸含笑,弯弯的眉眼如同初升的新月散出令人心醉的皎洁光芒,“因为对殿下的信任。”燕王不禁有些疑惑了,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绝代佳人,从那含笑的面容上却找不到一点答案,“哦?这倒是有意思,你且说来。”
风飘絮见他垂询,便侃侃道来:“殿下复国在前,兴国在后,招贤纳士,志向远大,我虽是一介女子,却也懂得殿下的仁义之心。”绝美的面颊上,飘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燕王赞道:“好,飘絮姑娘果真是德才兼备,不过孤想请问姑娘,对这天下局势有何看法?”一班大臣除了云琮和李菁逸外,脸上都显忧虑之色,她只是一介女子,如何能懂天下局势?谁知她接下来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风飘絮并不在意那些或多或少惊疑的目光,她始终如同一瓢未动丝纹的水,平静在那些人的眼中反而显得有些可怕,“自从殿下复国以来,齐国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就是因为殿下一直在招兵买马,听说齐国之前曾与宋国交恶,如今可派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出使齐国,劝他与我们交好,鼓励他去攻打宋国,宋国又与韩国颇有渊源,唇齿相依,韩王必会不惜兵力,舍命相救,到时我们可趁齐国与这两大强国交战之际,攻打赵国,赵国君主整日耽于逸乐,国家一应事务都交与赵恬,赵恬只会纸上谈兵,却无大才,料想不难攻破,等待打下赵国之后,便可以长驱直入,围攻周
围的小国,像安陵,信陵等地;继而攻打楚国,楚王虽有雄才大略,但其心多疑,殿下正可利用其疑心,攻下楚国。此刻齐国也应该打下韩国和宋国,这时的疆域和兵力想必足够与齐国对垒,若要问胜负如何,就要看各自的兵马优劣和谋士计谋的运用是否恰当。”
朝堂上密密匝匝的人头爆发出一阵不敢相信的惊叹之声,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身处烟花之地的舞妓竟有如此高远的见识,而风飘絮始终如幽深的湖水一般平静,毫不注目投射在她身上的惊诧目光。
、口舌相难见真章 胸有成竹应挑战
金灿灿的光为青石瓦铺上华美的装饰,暖风拂过窗棂,也拂动着没有平息的心绪。
燕王听了这一番见解,自是满心欢喜,却见朝堂上的那一班大臣,个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