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
两人粗粗吃了点东西,商量一阵,瑞亲王告诉景珽,他一定尽十分力气保景瑢。
瑞亲王连夜进宫求见元统帝,在圣驾前说了一个时辰,大胆为景瑢说情。他知道景瑢到今日地步,是元统帝的意思,可是元统帝的态度令他疑惑。元统帝心不在焉,只听不语,临了才哑着声音说:“叔叔的意思朕明白,朕心里会掂量的,叔叔请回罢。”
瑞亲王出来,才知道当夜宫里的德信妃小产,难怪元统帝如此没精打采。只是福祸相倚,没人知道今夜过后的景象如何了。
第二日,元统帝在大君阁见了景瑢。
景瑢手上戴着镣铐,站在大君阁外被解下来,身上穿的是阳京府大牢囚服,发髻披散,形容憔悴。元统帝坐在上面,看着景瑢走上台阶,步履不稳差点跌了一跤,身边的赵侍人忙奔过去扶着进来了。
大君阁静悄悄的,只闻外面铁链簌簌响。元统帝让外面的人都撤出大君湖以外,叫赵侍人守在外面,这边只是对着景瑢发呆。
景瑢倒是有些窘迫,除了第一次见面,他还从没如此潦倒地见他。
第二部分 第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312 21:13:06 字数:2552
元统帝的脸色这几天来也很憔悴,一时间出的事情太多,让他难以招架,许多事都已出乎他的意料。所以看到景瑢,令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在此之前,他觉得自己几乎下手杀了眼前的人,可是见到了面,却是另一番局面了。君臣最重的一场对话,大概情况至今能记起一二。
元统帝问他:“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元统五年和陈广宏通信件以谋篡位?”
景瑢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听到上面问这句话,不知怎么地有点发笑。他忽然走神了,“陛下还愿意听罪臣的话么。”
元统帝紧绷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说话的人。
“七墨,你说,朕听着,朕要看看,你如何表你的衷心,朕要看你如何掩饰你的狼子野心。”
“我没有贰心。”
“那你为什么与陈广宏通信,你的笔迹我认得清。”
“这件事,我确有私心。”
元统帝愤怒地指着景瑢,疯了似的,“我唯一信的就是你,把命都搭在你身上,你却背地里朝我插刀!”
景瑢不说话,元统帝在他肩上踹了一脚,吼道:“说话!你以为不说话你就能活命么!”
“我是不是能活命,皇上不是早有定夺吗。虽然不是朝夕相处着长大,你我二人的心思彼此还有不透的吗?既然如此,场面话不说了吧?皇上,你是要我生还是要我死?”
元统帝看出这个人对待生死一贯如此态度,曾经欣赏这一点,可是现在,反而为此怨恨。景瑢竟然一丝后悔与伤心都没有,他觉得他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狗。元统帝一度起身拔剑,拔出来刹那气焰却被剑气杀掉了。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彼此眼里都有同命相惜的东西。
元统帝走到景瑢身边,坐下来,“你说得对,我在心里算计过你的生死以及它对我的利弊,你猜我的心思一向准,可是我何曾猜透你在想什么。七墨,十几年来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得清,你在履行自己的诺言。你要风光我就给你风光,你要高格调我就给你高格调,你活得比我这个皇上有名望多了,这些我都忍受。我经常把你当做我的亲兄弟,什么都能原谅,可是,七墨,这不代表你犯了错我就能无止尽地宽恕你。”
“皇上,我并未做对不起朝廷的事,这是我的实话。当年我坐上安常位就说过,有一天千夫所指,皇上若认为该杀了我,便杀我,我没有一句怨言。现下,就是这个局势。”
“你说的局势,也包括你暗中掌管司域宫,举兵谋反么?”
景瑢脸色苍白,疑惑地看着元统帝,说:“我固然来自鄙夷之地,但礼义廉耻还是明白的,我并没有利用司域宫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元统帝冷笑:“你脱得可真干净,都是我在冤你居温侯呢!”
景瑢在牢狱中就听奇善说了司域宫在北漠杀县官谋反一案,带头的就是那个林孝淳。景瑢初时低估林孝淳,至今还是不能相信那个孩子真的干下如此厉害的事情。他让奇善走一趟西北,探探林孝淳的底。
可是罪名都在他身上,这个景瑢也辩解不了。
元统帝厉声问他:“你对我,到底有多少真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的?”
“我感谢你把我从那个鬼地方带出来,这点感情我还是有的,可是比起皇上的心,真的不敢承担。”
“我让你万人之上,你还有什么怨气!”
“你认为我享受这位极人臣的尊贵么,这几年我得到什么呢,我像个疯子一样跟着时间走……”
元统帝眦着眼睛,好像堵着一句话在口中,只是瞪着景瑢。
“七墨,我知道,你恨我,你一直恨我!你用你的忠心堵我,其实你恨我让你做安常,你恨我夺走苏信春,你恨我杀了罗旖公主……我却如此信任你,我除了信你还能怎么样……”
景瑢苦笑:“你信我?你有几分信我?你若信我,何必以她来挟制我?”
“你认为我先辜负你,七墨啊七墨,你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还记不记得我在你任安常位前问你的话,难道我的心,会比你的心轻么!”
景瑢疑惑地抬眼瞪面前的帝王,完全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自那之后,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你的样子完全是一个随时要离开我,离开阳京的样子。一切在你眼中都不重要,那段日子里,我天天担心你会递折子,说你要辞官……我简直要疯了!”
“皇上?”
“你当年跟我发誓,可是临了你又撇开一切,你对得起我吗?!”
这也是元统帝的愤怒。景瑢明白这一点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早该死在群狼生活的森林里,这些年,无论是为自己而死的人还是为自己而生的人,都在昭示他的错与孽——他的路,不过是一场罪孽的延伸。
元统帝掩面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咳着呕了几声,脖子上青筋一根根爆出来。赵侍人从外面掩进来,斟出参茶递给元统帝喝下顺气。元统帝摆手让他出去了。
“上个月大夫告诉我,说我最多能撑三年,我想,日子还不少,只是再也不用吃药,什么都好。”
元统帝沙哑着声音道:“何至于。”
景瑢顿了顿,说了下去:“所以,陛下,还是让我去东括吧。”
“七墨啊七墨,我怎么会放你去东括,此行必死无疑,我不能。”
“我有一个请求,司域宫那边犯下大逆不道之罪,都在我身上,求陛下赦免司域宫,当即遣散或收编都行。求求您了。”
“七墨,不要总在我面前来这一套,我最讨厌你这样。”
“陛下很快就可以不用看见我了。”
元统帝听到这句话,突然动情,竟掩面流下眼泪。
“有时候,你的心和石头一样。”
景瑢却松下心来,说:“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就是为陛下效劳这几年。谢谢陛下多年的照顾。”
元统帝摇头,觉得他说的不对,又或许觉得这事还没完。
元统帝见景瑢之后,是不会杀他了。景瑢在狱中呆了十日,元统帝下旨,景瑢所有罪名成立,是大衡罪人,以此驳了东括国君的诏书。
朝廷抄没了南田苑,景瑢从那里移出来,依元统帝旨意,搬往玉松山上的玉松园,开始长达三年之久的软禁生活。
奇善从北漠回来,正是南田苑遣散侍仆,移府去玉松的时候。这一日景瑢的精神尚好,坐在南田苑杂乱的院子里,看下人清点书籍。奇善见着景瑢,眼睛都红了。他一路担心从此再无相见之日。
奇善告诉景瑢:“林孝淳那孩子说是为您讨公道,还说为您才谋大衡江山,其心可诛。”
景瑢听罢,伤心道:“他恨极了我,才做这样的事。我与他说的话全白费了。你可见着他人?”
“匆匆会了一面,说了不成道理的话,混账得很。”
“是我毁了他。”景瑢再不问其他。
奇善便退出来,找到宜静,问是不是一道去玉松园。宜静告诉他只有他与自己随去,公子已经没有行动自由,哪里都不能去,“到那边去,就是软禁吧。”宜静的话里尽是凄楚,没说完已经是两行眼泪。
这一天,也是史籍上记载虞琯公主婚指新京亲王的一天。
公主择日下嫁。
第二部分 第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313 21:54:44 字数:2145
景瑢来到玉松园已经半个月,精神慢慢地转好,让人觉得这个冬天是过得去的。他身边,现在只剩了奇善与宜静,园子里另有十个人伺候,只是不在景瑢眼前。园子外面每日有卫军轮值,轻易不得有人进出,尤其是景瑢,半步都不得踏出去。现如今,他也走不到哪儿去了,每日吃药,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
元统十一年十二月中旬一个温暖的大太阳日,园子里的梅花三三两两开着。午饭前,从园墙外边传来喜庆的曲音,吹吹打打自北向南去了。宜静伺候景瑢洗手,摆饭的两个丫头在那说话,一个问外头那么热闹为什么,另一个说:“今天是虞琯公主出嫁的大日子。肯定是百年难遇的繁盛景象,好想看哦。”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张嬷说的,她是听厨房送肉的说的……”
“小青。”宜静忍不住唤道,那两个丫头不知道自己说话这么小声也被听到了,不免提心吊胆地跪下来。
宜静走过来,轻声道:“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摆好饭了就出去罢。”
小丫头忙起来走开了。宜静在边上看景瑢神色,没看出什么来,也就放心。她出来叫那两个丫头到僻静处说:“搬了地方,规矩难道也丢了不成?在主人面前就嘀嘀咕咕议论长短,像什么话?公子现在对咱们是松了,可是我们怎么能忘记礼节呢,你们到底也是大府第来的人,应该维持本有的气度才是。”
小丫头被说得面红耳赤,频频点头称是,重谢了宜静。
宜静转回院里,撞见奇善抬着一个大盒子进来,往书阁去了。宜静跟过去,奇善说:“这些书好不容易送进来的。公子呢?”
“公子刚吃了药,睡着呢。不是说今天增进来四个人么,我还以为是早上来呢。”
奇善挽起袖口,把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