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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满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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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的翡翠步摇在耳边不断的摇晃着,微启红唇:

    “昭儿。”

    “奴婢在。”

    “你说人命值钱么你看,他死了还不就是这样,泪水也埋葬不了尸身,再好的木棺又有什么用,顶多是捻一粒黄沙,盖住眼睛。其实,都是一样的。”

    昭儿沉默了片刻,答道:

    “除了自己的命,谁的命会值钱呢这偌大的皇宫,地下什么不多,就是埋葬的灵魂多。皇帝也不能除外。”

    锦瑟将绣着福瑞的锦被盖到了萧皇素的身上。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起身,走吧”锦瑟拿起了一旁端正放着的黄色卷轴,塞到了衣袖中,走到了殿门。

    回身看了一眼,终究还是

    不出所料,次日,朝堂上乱成了一窝粥。

    萧烨锦是聪明的,调走了那日寝殿所有的人,收买了御用太医,这才少了今日的那些是非。

    当萧烨锦拿着那一卷黄色卷轴走上他梦寐以求的大殿上时,朝堂众说纷纭,原本支持着其他几个王爷党派的人,看见了圣旨纷纷倒戈到了萧烨锦这一边。萧烨锦当然不是傻子,自然是默许了,只不过日后却不能重用了。

    先皇的葬礼和登基仪式是同时进行着的。举国同哀数十日,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按理说,萧烨锦如今贵为皇帝,是不可沾染白色衣物,可他却破例穿了白色孝衣十日,国内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且说这个,便收拢了不少人心,人只道是新皇孝心,而知情的人却又寥寥无几。

    出殡那日,萧烨锦用了天下最华丽的仪仗,送走了先皇——他那一生勤俭为国的父亲。

    锦瑟在一众皇亲国戚中低着头伏着身子,跪在地上,素白色的衣装淹没了她的容颜,也衬出了她的不堪。此时,她才明白,白色竟是如此华贵的色彩,没有一丝尘埃的渲染,只留下纯纯净净的颜色,一纸素雅。

    低声哭泣着的人,伏在地上久久不起的人,颤着身子一阵又一阵悸哭的人,慌张的从金龙殿奔到昭和殿的人,唯独不曾有静寂着的人。

    整个昭和殿,似乎都被那哭声所充盈。做法事从那日来已有三日,如今按照原先的习俗,到了出殡的日子。

    数百辆马车从旁门而过,唯独那雕饰着金龙的木棺跨入了正中的太和门。

    尽管是第三日,枫叶萧索,甚至有些让人不禁打个冷颤,哭声依旧是有增无减,兴许是真情实意,兴许只不过是博得那百般孝顺的新皇的一个青睐。

    锦瑟有些淡然的看着眼前盛大的景象。人死了,不也是什么都没有了吗?何必如此··

    萧烨锦站在高处的殿台上,俯视着下面。

    地上,那是他,亲自,撒满的白色花瓣。似乎,有点讽刺的感觉。

    锦瑟独自一人,站在风中摇摆着。

    裙摆斜着风,不断抖动。突然感觉,其实她也累了。望着远处站在远处妃嫔中依旧高挑艳丽的栗夕颜,还有哭的泣不成声的木海棠,锦瑟却只有揪心的疼。斜睨了一眼,却瞧到了赵柳姿,又不由得掀唇一笑,是啊,他完了,就该轮到她了吧。

    “皇上!放开··让我去!”

    远处传来一阵喧嚣的吵闹声。是谁?究竟敢在这天子脚下况且又是此时如此的吵闹?

    待人影及近,她才看清是个宫女。这不是一直跟在先皇身边的御前女官流云吗?锦瑟歪着头,问昭儿:

    “这不是流云么?”

    “流云本服侍着先皇,如今先皇去了,她定是要作为大女官去守陵的,今早就要启程的,谁知她偏偏不认这个命,硬是拉扯着说要随先皇去了,这也折腾了一晨间了。李公公他们好说歹说,晃得一下没拉住,不知怎的就闹到这来,听随行的祥泰说,早儿李公公便被这事情折腾的不痛快,随口暗地里啐了几句,也顾不得骂这些底下做事不中用的小蹄子,只得去奔着管流云那桩事情了。这倒也怨不得她,听宫人讲,流云是十二岁便在这宫里当值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二十,虽说是二十五岁才放出宫,但历来的御前女官这时候也差不多打点将来了,可偏偏皇上对这事情只字不提,如今她也只不过二十四的年纪,离出宫还差一年,只是却要随着守陵去,实在是白费他的年华。”昭儿望了一眼在远处的流云,暗暗叹了一口气。

    昭儿虽是跟随萧烨锦多年,却也是有着自己的情结的啊。想到这儿,锦瑟不禁又随着叹了口气。
48。风声起【上部】…第四十八章
    “啊!!”随着一声穿云破月的刺耳的嚎叫,那边的声音也逐渐弱了下来。从这边的角度看,明摆着是那老公公从她身后直接用手臂推了流云一把,才致使流云撞到了墙上。

    后果可想而知。原本留有几块淤青的墙壁上从上至下顺流者一道鲜红的液体,一滴,两滴,三滴,基本上所有人都抬起了那因啜泣而弯腰弓背的已经有些酸涩难忍的头颅,将视线从大理石制成的那不算太平偶有裂痕的地面上转移到了那远看惊艳,近看惊悚的最为艳丽之处,所有随风飘荡的白色中,那最为显眼的一滩红色,直直的逼着人们的眼镜,无法离开。

    直至那地上,那周围已经满是暗红色散发着纯正血气的液体,所有人才回过了神来。

    不知是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还是怎的,只见那老公公,正如受了惊悸一般止不住颤了几下身子,不过想来是在为着萧烨锦他下一步的做法而深寒,毕竟他也并非那混在宫中百无聊赖晕晕晃晃的新来的宫人。

    “皇···皇上!老奴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老奴只是想只是想着··”

    反观萧烨锦,倒是沉静至极了。似乎是有意的,毕竟依照他所站在的角度,不看个一清二楚才是怪事,仿佛是故作沉思,只是竟无人能看透他眼中的变化。缓缓开口:

    “李公公,先皇的出殡之日,你竟然出手伤人,不过念在您也是先皇最为信任的人,宫中资历尚深,算是老人,且并非有意的份上,朕今日先予以网开一面,酌情赏罚,克扣半年俸禄,拉下去打个十大板子领了罚回永巷歇上半年去吧。”

    只见那李公公微微一惊,似乎像是讨了喜的一般,点头哈腰,磕着膝盖,自己连忙慌着谢恩,随后立刻被人拽着去了尚刑宫,领他那罚去了。虽说仍然能保住命在,这大概是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毕竟宫人最为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命,而最为轻视的却又是除自己以外其他人的命,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一个死于非命的地步呢?只是,也不晓得,看着相貌早已过了五十,那十大板子下去之后不知还是否能够值得起腰板来。

    “来人,传旨下去,仕女官流云,出殡之日,因其过度悲伤,遂想了却,随先皇而驾鹤西去,此乃忠义之事,即封为从五品清义郡主,随先皇侧陵下葬!”

    只用萧烨锦此时的一句话,一切便全部可以扭转过来。人们早已不是沉浸在那流云之死的事情上琢磨了,取而代之的是继续一波又一波的哭泣哀号声。

    郡主,从五品,封号为清义,呵,到头来,这个姑娘还是死了。什么封号,自然,活着的人,似乎都有些羡慕于这个封号,只是凭借着这么一举动,就能赢得这个封号地位,毕竟,实在是太少了,除却王爷之女外,能让封为郡主的无非是皇上的义女,还有太后家中的侄女子那些攀了亲的人。说到底,自己,不过也是仰仗着萧烨锦罢了,仅此而已。流云那个孩子,她也不过是个牺牲品,甚至是连死,也要死在这皇宫中。

    “皇兄,锦瑟想要为流云姑姑求个恩典。”

    “你说。”无缘无故,她又怎想要为个女官求了恩典呢。

    “恳请皇兄务必要善待流云姑姑的家人,并捎件流云姑姑生前所钟爱的东西给他的家人,也算是代替她进族谱了。”

    “这事你就算不开口,朕也知道,只是说到底,朕到还是不如皇妹想的周到啊,那就立即差人去收拾了。”

    “那锦瑟在这里就先谢过皇兄了。”

    了然,无语。

    事实上,也不知是出于何意,锦瑟,却依旧又为流云求恩。

    其实有时候,她也在想,萧烨锦总是不断的上升着自己的高度,一直,不断的,尤其是现在,对于萧烨锦,她看不透了,比以前还要难以看透,明明就是那么一张白纸,却不可以

    一眼望穿其中。她甚至不知道,萧烨锦究竟还会升到何种高度,等他一天,统一了天下,除却了中原的几个国主,不,他还不会满足,塞外北漠,甚至是更远,她都无法知晓,直到有一天,那个高度是她再也看不见他的时候,她该怎么办呢?他会不会是一位好国君,无人能够知晓。想当年的唐玄宗李隆基,一手将唐朝推上了顶峰的开元盛世,人人只知道称赞皇帝的英明神武,又一手造就了天宝之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马嵬坡下断红颜,而此时的世人,对于他和杨妃,无一是背弃唾骂,杨妃所剩下被能够津津乐道的只有她那难以言喻的华美还有她和唐玄宗一手为唐朝衰落垫下的奠基,世人只道是杨妃祸水,唐宗无德,那时的言语,早就少了那么几分的称赞了。也不知,萧烨锦会走到何种地步。

    直至那仪仗远去,所有人仍然没有敢动一下。

    锦瑟再次忍不住斜睨了一眼站在远处脸上了无血色的栗夕颜,心里止不住的抽痛,栗夕颜啊栗夕颜,姐姐,你又何必自己伤自己呢?他又未曾真正的爱过你,你我不过是先皇后的替代品罢了,始终也不会是他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对象,何况,事到如今,他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甚至连声音也再也听不见了。

    看着一群人过来,架走了流云,那血红的色彩,还是仍旧那么艳丽。流云的素来的性格,她也是知道一点的,还不至于那么意气用事,只是皇宫从来都不会按照常理出牌。也不知道。流云穿上那大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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