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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薄幸-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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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在夙白的吃食茶水里下了药。这恶毒的女人,跟她娘一样!”
  “不会。”慕广韵摇头,淡淡否定,“她若要害人,何必自己也跟着服用。”
  “……也是。”孟寒非顿一顿,“不过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呢?”
  慕广韵愣了愣,方道:“那只能说是自作孽。”可是绝无可能,因为她已经亲口承认。
  “假如……”孟寒非又道,“假如真的不是薄媚,那么,剩下的人里,你以为是谁?”
  “不知道。”无论是谁,都意味着,可怕。
  慕广韵回到了夙白身边,她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拥着厚厚的棉被发呆。见到他,眼睫扑朔几下,便泪如泉涌。仿佛委屈绝望到极点,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缩在慕广韵怀里瑟瑟发抖。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吞回肚里。到了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有收紧手臂,再收紧,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阿苦,阿苦……说了不会让她受伤,说了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如今,什么都没来得及兑现,却害她为自己吃尽苦头。那孩子……那孩子该是被困风雪中那一日,来到他们身边的吧,是初遇,是姻缘,是牵绊,是痴缠……现在,它走了,离开了它未曾谋面的父母,离开了这个世界……
  慕广韵抱着夙白,从深夜到天明。直到她昏昏欲睡,他悄声屏退了侍从,揽着她靠在榻上。恍惚间,又回到了并不久远的记忆里……其实甫一上山,就留意到她了。大家都在绞尽脑汁给自己起千奇百怪的名字,只有她,别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懵懵懂懂说:“那便叫阿苦吧,肝心脾肺肾……啊不不不,酸苦甘辛咸的咸……”有些痴傻呢,他当时想。却又有趣。
  后来他在山林间自弹《秋水》,一曲毕,便见阿苦站在对面,薄铜面具下只看得到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后知后觉地拍手,拍了好半天又迭声称赞:“好曲,好曲!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哎?我说的是‘此曲’还是‘此人’来着?”
  从那以后她便央他教弹《秋水》。因她与自己不是师承同一流派,指法习惯很难改正,所以很费了一些功夫。一曲《秋水》,三个月才出师。期间他们也渐渐熟络起来,从点头之交变成了无话不谈。
  他一直以为这首《秋水》对他们有着不平凡的意义。回到苍慕以后,也曾为她弹起,可她不知是因为被慕侯禁于杉木林中的缘故,还是担忧乐邑发现她行踪的缘故,听他弹琴总是心不在焉。就连从某次开始他用《秋鸿》取代了《秋水》,她也仿佛浑然不知。
  看来,是他想多了。她应该根本没把《秋水》放在心上。
  然后又想起了那次命悬一线,他头部受了伤,昏死多日,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人从洞底救出的。只记得浑浑噩噩间,有人攥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尽管哭得不成样子,他还是听得出来,那是他的阿苦。声音清悦美妙,如秋籁如风铃。尽管后来,阿苦讲话的声音总是有些发闷,但也还是不脱原本的音色。大概是离山之后心境变了,声音也不再天真无忧。
  但她的声音,是绝对不掺一点沙哑的。
  ……不掺沙哑?为什么这样想?慕广韵自己也吃了一惊。他垂头去看,夙白已经眼帘低垂,浅浅睡了。抬手抚上她眼角那粒朱砂,轻轻摩挲:“阿苦,那时我神识不清,听到你的哭声,就觉得不能再睡下去。再睡下去,你怕是要哭坏了。”他轻笑,“所以我用了全部的力气,睁开眼来,想要好好看你一眼,因为洞中暗无天光,所以要补上这迟来的一眼惊艳。却不想双眼模糊,只看到了你眼角这粒朱砂。当时我就想,阿苦的眼泪,怎么是红色的呢?呵……”
  慕广韵自己说得沉醉,全然没有察觉怀中人身体的微颤。
  往昔旧影那样明丽又朦胧,他会心笑了一笑,无心地说了句:“你说,真有人的眼泪是红色的么?”
  慕广韵离开后,薄媚蜷缩在墙角,昏昏沉沉,直到天明。
  腹部还是隐隐作痛,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可是她浑然不觉。连自己昏迷了几天,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已是心灰意冷。
  什么阿苦阿甜,什么伶伦广韵,都不想理会了。那些轻飘飘的回忆,突然觉得毫无意义。孩子没了,所爱之人无情无义,亲近之人面目全非,恩怨断了。她觉得好累。
  面向墙壁,半昏半睡,到了黄昏。期间有下人进来摆放饭菜,退下,隔了一会儿又进来收走,又换上一桌新菜。再收走。也有婢女端了汤药来到床前,却不敢唤她。然后伊祁来了,守在她床边,一守就是大半天。最后叹一口气,又出去。
  背着窗,也能感觉天色暗了。身上笼罩丝丝凉意,薄衾怎么捂都捂不暖,大概外面又有了雨意。是几月天了?
  五月了。春也晚了。门外的桐花,也不知还在不在。她也懒得扭头去看。
  偌大的房间陷入黄昏,没有点灯,阴沉冷清,空洞得让人心寒。突然很想娘亲。想起小的时候,这样阴冷的天气,缩在棉被里,扒着娘亲的身体取暖……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夙白的话。她说娘亲杀了人,而且,还要杀她。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疯狂变得不可理喻?
  突然间,头痛了起来。连日来的波折,把她发病的时间也打乱了。今日毫无预兆地,头痛欲裂,记忆渐渐变得模糊,变得混乱,一点一滴流逝。薄媚匆忙起身,去随嫁箱子里翻出记忆簿和银针。强忍着疼痛和乏力,将银针刺入头颅颈项,然后去翻记忆簿。
  草草翻过儿时的记忆,翻到十四岁上时,大惊失色——簿子的内容被人修改了,虽然是与她别无二致的字迹,但所记录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不是她所真实经历的。
  有人篡改了她的记忆簿,彻头彻尾。上面只字不提云和山求学,取而代之的,是平淡无奇的宫廷生活。
  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年岁越大,发病时记忆流逝得也越来越快。就在心生疑惑的这短短时间里,云和山三年的记忆已经在她脑海里越飘越远,越散越淡……再不加深,就要消弭殆尽了。
  翻遍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云和山那三年真正的记忆簿。
  正欲去找伊祁,寂静中响起了推门声。薄媚如等到救命稻草般,飞快回身。因为她匆匆翻阅记忆簿只点了一盏昏黄小灯,持在手里,所以屋子里大部分地方还是一片漆黑。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便感觉有异样的粉末飞入眼中,然后是一阵灼热刺痛,双目顿时陷入了黑暗。
  眼睛是何等脆弱的部位,遭了一把石灰粉,加之眼中正是蓄满泪水,和于一处,顷刻便烧了起来。那是一种无法想象也无法言说的痛感,比她的头痛也更甚百倍千倍。纵使自诩坚强,也再忍受不住,当下便惨叫一声,捂着双眼跪倒在地,痛苦地蜷曲身子,想借着打滚分散疼痛,却发现根本是无济于事。
  她伸手去扯身边每一件够得到的东西,桌椅、衣服、和散落一地的记忆簿。桌椅推翻了、衣服扯碎了,还是无法冷却眼睛被灼伤的痛。但到了此时,她还是冷静的没有损毁记忆簿一分一毫。那是她的命。
  当然想看到肇事者是何人,可那时痛彻心扉,根本无暇顾及。连那人离开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很快听到了急切而纷乱的脚步声,是殿外巡逻的侍卫,闻声赶来。因公主生病卧床,须得清静,故而尚未入夜门外没守着人。没想到竟酿此大祸。一个个惶恐难安,有人询问薄媚发生何事,有人吵嚷着便去禀报慕侯及夫人。
  薄媚却颤着声音喝止他们,只命他们赶快把伊祈找来,赶快,赶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众人也不知什么来不及了,只得分头去找人。
  不一会儿伊祈来了,倒是很快,可薄媚还是觉得他慢。顾不得双眼血流如注,薄媚喝令众人出去,又拒绝了伊祈要抱她去就医的请求,只拖住伊祈,紧紧关上房门,让他读方才没看完的记忆簿给她听。
  “不行!我先带你去医官司,你的眼睛——”
  “眼睛没事的伊祈,我不痛的伊祈,求你了伊祈!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你快念给我听,不然我都要忘记了……我方才眼花得把内容都看错了,你快念给我听,从入云和山开始,那些记忆不能丢不能错的,你帮我看看,它们还好端端的在簿子上记着,是不是……”她苦苦哀求,却带着让人心疼的笑容。那笑容脆弱得仿佛一戳就破,却让人害怕看它破碎。
  伊祈心如刀绞。
  其实方才院中,与一名婢女擦身而过,伊祈已经认出了那人是谁。他那时还不知屋中发生了何事。驻足拦下夙白,见她一脸惊惶,泪如雨下。她连声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伊祈,我已经没有了筹码,更不能让他认出那双眼睛,我、我别无选择……
  什么别无选择?还没问出口,已见侍卫纷至沓来,个个神色匆忙。屋中隐约传出女子痛苦的哭喊,伊祈意识到大事不好。
  现在看到薄媚眼睛被灼伤,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可怕的状况。而她鲜血如注,却仍心心念念记挂着记忆簿上的内容。突然觉得又悔又恨。握紧了拳头,想要把她所有的记忆都揉碎掌心。可是又不忍。可是恨谁呢?恨夙白?还是恨自己?
  恨他们这些曾经伪善的人,都有一张丑恶的面孔?可是,又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伊祈你快念啊,快念给我听啊!我感觉我要忘记了,再不念,我就要把他忘记了!”薄媚拼命摇他的手臂,像是要把他从睡梦中摇醒,疯了一般,哀求的声音绝望而颤抖。
  伊祈翻开记忆簿,看了几页,却又合上。终究念不出口。本子里写的都是假的,是夙白编造的,模仿薄媚的字迹篡改的。并且,是由他伊祈亲手调换的。而真正的本子,已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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