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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薄幸-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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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广韵摇摇头,挥去胡思乱想。
  那边薄媚却终于出声,一出声发觉嗓子有些喑哑,便又清清嗓子,方才吩咐窗外守着的侍卫道:“去拿把斧头来。”
  “……”那侍卫不知该不该去,张望进来询问慕广韵。
  慕广韵收起画纸,走去窗边:“做什么?”
  薄媚并不理他,仍是对着外面的人说:“去拿把斧头来,把那株白桐砍了。”
  慕广韵冷哼两声,心想这公主还真是小孩子脾气,把被软禁的气都撒在自己头上。前日明明告诉过她不许碰这树,她今日偏又要挑衅。慕广韵笑笑,对着窗外淡声说:“谁敢动这株树?大可以试试。”
  侍卫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无动于衷。薄媚有些愤愤地扭头看慕广韵,看了一眼,却又撇开目光。
  她已经忘记了那天有过这么一段类似的对话,因为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往记忆簿里记录。此刻听了慕广韵的话,又看到他没甚感情的眼睛,总觉得心寒。他不爱她就算了,为什么处处都要咄咄逼人?
  慕侯囚禁,慕广韵冷脸,这苍慕国的人,一个一个,到底是要拿她怎么样?他不爱她,那便让她回去,这桩婚事作罢,大家各自相忘,她并不打算纠缠不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简单地解决呢?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自在飞花

  (第十二章)
  被囚禁的几天,倒是让慕广韵对薄媚刮目相看。
  印象里薄媚该是一个跋扈的女子。哦,不对,应该是个跋扈的孩子,因为女子十七岁已经很成熟懂事了,而传闻中的她……
  所以对于她表现出的冷静,慕广韵倒深感意外。除了第一天有些疯狂,她后来一直很安静,一句话都不说。就连私传信件被发现,她也一句话都没有。
  慕广韵自诩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这下倒有点心虚了,心想难道“沉得住气”并不是一项了不得的技能?连薄媚都能做到,简直叫人……想跟她比上一比。
  于是两人整整七日没说话。尽管抬头不见低头见。
  慕广韵理所当然占了床榻,薄媚便整宿整宿卧在窗格下枕着手臂。前几夜她是不睡的,后来大概扛不住了,就爬在那里打盹,半睡半醒的样子、被风吹草动惊醒的样子,真是狼狈。
  饭菜送来时,摆在桌上的她从不去吃,下人送到手边去,她才肯吃。慕广韵则无所谓,照吃照喝,没事一样。
  他从不看她,尤其是眼睛。她也从不看他,却常常偷瞄他的眼睛。
  最终还是薄媚先破功。
  那天午后,窗外下起了雨。雨势不大,却很缠绵,淅淅沥沥,打落了一地桐花。天色沉沉,灰白中带着一种仿佛被洗净的水墨色,明明该是朦胧水雾,对面的白墙灰瓦看在眼里却清晰浓郁,像纸上晕染开的墨。有习习凉风裹挟着清淡花香吹入窗中,扬起额前几缕碎发。
  薄媚正在窗下写着什么,摊开的小本子上沾了朵落花。
  慕广韵并不在意她在写什么,从里间取来母亲最爱的“一池春”琴,和着雨水拍打屋瓦的节律,弹起一曲慢调《广陵》。
  薄媚写写停停,许多委屈与疑惑,近日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不美好,不知该不该记进记忆簿里。她小时候就喜欢自欺欺人,不开心的事情,一向不往记忆簿子里写的。不写,下一次发病后,便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便可以不再记得,便可以不再伤心难过。
  有时也会庆幸,这失忆的毛病,倒给了她忘记的特权,比别人少了些不快乐的回忆。
  可是她又不想自己的记忆有一点点残缺。
  要完整,还是要美好?叫人为难的问题。为什么不可以有,一种完整的美好?
  有微雨溅在脸上,薄媚眼睫因躲闪雨丝轻颤了颤,手指轻轻推开纸上落花,才发现落花已将纸张湿了一大片。暂时不能写了。她抬起眼来,看窗外细雨如丝,耳畔是慕广韵指下慢调的《广陵》。《广陵》本是慷慨激昂,杀气凛冽的,可慢调之后,反倒有一种散漫随意。天高水长,逍遥自得。让人想起“自在飞花轻似梦”。
  薄媚凝神听了好一阵,突然开口说:“弹《秋水》吧。”
  慕广韵晃了下神,却没影响手上的动作。轻笑一声,说了两个字:“不会。”仍继续弹着原曲。
  薄媚转头看他,有些难过。怎么不会呢?在云和山时,他明明弹过的,那么美妙动听。不想便是不想,何必说不会。
  开门声打断了琴音,有人进来请慕广韵出去,说是慕侯找他有事。慕广韵挑挑眉,倒没问是何时。将“一池春”装入琴囊,小心翼翼束之高阁,方才更衣出门去。
  薄媚从窗子里看到他越走越远,牙白的袍衫,错金丝勾勒鸾鸟图案,一出门就披了侍从递来的天青色罩袍,手里撑开二十四骨红伞,走在白墙灰瓦下,看着像是一点移动的朱砂,又像是雨中带茎的风荷。
  怎么生得那么好看,连背影都让人沉沦。
  慕侯脸色不好看。其实他脸色一直就没怎么好看过,但这回似乎特别不好看。慕广韵知道一定是有难办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慕侯说,乐邑来人了,说是宫里要为小皇子过百日诞,命人来接公主回去一趟。
  “哦。”慕广韵作势便要出门,“那我去通知她,让她赶快收拾行囊。”
  “站住。”慕侯呵斥,“不必了,我已经打发来人回去禀告了,就说公主生病了,不宜舟车劳顿。”
  “哦。”慕广韵又折回来,往椅子上一坐,漫不经心拿起桌上断了腿儿的弹弓把玩,心想八成是弟弟捣蛋,刚在此处领过罚,“那父亲找我来,所为何事?”
  “姬夫人头脑精明,又疼爱女儿。公主嫁来一月有余,不曾回去乐邑看望,想必姬夫人十分记挂。皇子百日诞是件大事,诸公朝贺,不是我们推说生病,就能搪塞过去的。日前有乐邑线人传回消息,说姬夫人怕是已经起了疑心,要另派亲信来接公主。”
  “哦。”慕广韵还是一副不以为意,“所以呢?父亲担心东窗事发?”
  “不成器的东西,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嬉皮笑脸!此时非比寻常,关乎苍慕命运,岂容你儿戏?”
  儿戏?是谁儿戏?慕广韵笑笑,想说你瞧瞧你瞧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说了不愿意做的事情,当时干脆回绝便是,大不了触怒君威交上一战,也不必今日人心惶惶。不过说了也是于事无补。“父亲想我做些什么呢?”他只轻描淡写地问。
  还是那么直接。慕侯准备了一肚子的苦口婆心也派不上用场,沉默了一阵,也便直截了当说:“我要你以苍慕国世子的身份,以薄媚丈夫的身份,送公主回乐邑。进贡的车马已经备足,随行的使臣我会连夜召集,明日就动身。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见到天子,献礼过后,递上我们拟好的勘定国界的上疏,并做到最大的努力,说服他同意,尽快实施。”
  “咦?这不是父亲的主意么?我怎么好越俎代庖?”
  “我近日不能离开。南方又有水患,上千人流离失所,我须坐镇执古,以免生出动乱。再者,河水改道之势日渐明显,只怕南渊会趁机大做文章。”说到此处,慕侯顿了顿,“前日山洪爆发,冲上来几十具尸身,还有许多开山凿土的铜铁器具……”
  见慕广韵皱起眉头,慕侯心下了然,冷笑一声:“我就猜到,果然是你。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好在这一次大水是冲向了苍慕国境内,若是这些人的尸身先被南渊找到,岂不是平白给了他们话柄?”
  慕广韵默默无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那些人是他派去偷偷挖渠改河道的,本想换个方式解决苍慕困境,不想却害了他们的性命。这一年的水灾,来得有些诡异,叫人猝不及防。倒真没想过,一向风调雨顺的苍慕,会遭此一劫。
  慕广韵垂眼沉默了许久,放下手里的弹弓,说:“备战吧。”
  慕侯转眼瞪他,像是不可思议。慕广韵笑笑,说:“父亲,我们软禁了薄媚,你想她回去以后,不会向天子告状?天子疼惜女儿,还会听从我们的建议?不当场打死我就算好的。多的不说了,事已至此,备战吧。”
  “胡闹!一口一个备战,你当战争是什么?游戏吗?一场战争,可以摧毁一个国家百年的根基,能避免,就必须避免。我叫你去乐邑,当然是要你顺利完成使命。至于薄媚……我想你自有办法,让她死心塌地。”
  慕广韵嗤笑,父亲真是太看得起他了。他的父亲,给外人看到的一面,是温和平庸,可其实内里的性格,一向武断专制,总是不打招呼,就把儿子拖入自己的算计当中。从成婚到归省,一意孤行。专注坑儿子一百年么?慕广韵摇摇头,多说无益,便起身要走。
  “韵儿。”慕侯在后面唤他,“十九年,你也任性够了。莫要让整个苍慕为你陪葬。”
  慕广韵没有说话,嘴角的笑意却变得有些乏力。这话太重了,真的太重了。他已经眼睁睁目睹过一个国家的灭亡,从不敢想象,假如有一天,苍慕也……到了现在,也实在无心辩解这件事到底是否因他而起了,事实是,无论是否因他而起,他未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确实有可能牵连着整个国家的命运。而那种牵连又并不是显而易见的,要他自己去观察分析、揣度捉摸,要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说白了,要像他的父亲那样,处处小心,处处猜忌,宁可错杀,也不放任。
  脚下的每一步,在踩下去之前,都不知道将是脚踏实地,还是万丈深渊。因为他是慕广韵,是苍慕与鸾洛最尊贵的血脉,他不能有哪怕一点差错。否则,前功尽弃,大厦倾塌。
  门外仍下着雨,天际满是阴霾,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一定要这样畏首畏尾、唯唯诺诺地活下去吗?他知道父亲一向就是如此。他从前是鄙夷的,现在是不屑的。从来,都是傲慢不羁的。可年岁毕竟大了,许多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
  他从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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