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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冷哼一声,觉得和这个腹黑的男人也讨论不出什么来,而自己也不可能真的下狠手毒死他或是毒的他不能人道,可是心中也不愿去想着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转身便往大殿走去。
司城祁月看着无忧的背影,忍不住眸色一暗,也跟了进去。
大殿中央的舞姬已将都撤了下去,跪着乌压压一片宫女,白定睿竟然早无忧一步换好了衣服坐在座位上,看见无忧进来目光连闪。
无忧刚刚走回自己的位置,还未坐定,龙少泽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便飘入耳中,“钟姑娘洗的可真是用心”
说着状似无意的单手撑住自己的脸颊,斜倚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自己性感的嘴唇,无忧一愣,随即想起司城祁月刚刚的亲吻,定是将她唇瓣吻肿了,不由狠狠的瞪了龙少泽一眼,别开脸去。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殿中的宫女身上,倒没人注意龙少泽说了什么,司城祁月却听见了,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是谁给白世子上的汤”司城狙冷声问道,目光凌厉的扫过地上跪着的一众宫女,虽不是神色俱厉,可身为上位者的威压却喷薄而出,竟让人不寒而栗。
宫女们都是一抖,随即头垂的更低了,有些胆小的身子已经颤的好似秋风中树尖最后一片枯叶。
“回皇上的话,是喜儿”一个御膳房总管样的人上前跪着回话,额上隐隐有冷汗渗出。
“喜儿何在”司城狙身旁的刘总管尖声喝问。
“这个便是”那名总管一指身旁跪着的丫头。
那小丫头好似没什么反应,除了头垂的更低之外,竟没有一丝反应。
司城狙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大胆!”刘总管翘着兰花指怒喝一声,“好没规矩的奴才!问你话没听见么?!”
“你叫喜儿?”司城狙瞟了刘总管一眼,刘总管一激灵,垂着头退后了半步
喜儿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奴婢喜儿”
“你是哪个房的?”
“奴婢的御膳房的传菜宫女”喜儿木讷的回道。
“白世子的汤是你端来的”
那喜儿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像对白世子是谁根本就不知道一般,几不可见的微皱了下眉,有些不肯定的开口,“是奴婢”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白世子下毒!”司城狙眸色一沉,忽然厉声喝道。
喜儿一震,显然被司城狙的气势吓到了,然后缓缓的重复司城狙的话,
“下毒……”喜儿咀嚼着这两个字,随即好像惊醒过来,猛然张大眼睛,惊惧的道,“奴婢只是上菜,奴婢没有下毒,没有下毒!”
喜儿惊恐的重复着,但是那种恐惧好似并不是针对眼前的这种刑讯,倒像是对空气中莫名物体的惊惧,睁着一双眼睛慌乱的四处张望,不停的重复着“奴婢没有下毒,没有下毒,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
无忧看着喜儿对着空气不停告饶的话语不由微微皱眉,心念一动,某种念头闪电般的划过,快的没抓住一丝痕迹。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喜儿惊惧的喊着,看起来竟有些神智不清了一般。
“你按谁说的做了?谁让你下的毒?!”
“我没下毒!我没有下毒!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喜儿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不知是在对自己的良心哭诉还是对着什么告饶。
司城狙浓眉紧锁,知道再也从喜儿口中问不出任何话来,朝侍卫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来一手刀砍在喜儿后颈上,喜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御膳房掌事宫女何在?”司城狙鹰般的眼睛环视了一周,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嬷嬷连滚带爬的爬上前来,先磕了个头,才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老奴在,老奴苏丽,平日负责喜儿这一队的日常教习”
“哦……”司城狙状似无意的轻应了声。
“是你安排喜儿给白世子送的玛奇朵玉露羹?”平静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跪在地上的苏嬷嬷轻颤了下。
“回皇上的话,御膳房上菜都是按组按队排的,一队之间并无固定的顺序,喜儿是自己站到最后一位的”,苏嬷嬷磕了个头冷静的回道,只是撑在地上的双手有些轻颤,出卖了主人此刻有些紧张和忐忑的心情。
“你是说喜儿是自己站到最后的?而且是很凑巧的端了给白世子上的玛奇朵玉露羹?”司城狙缓缓说到,唇角慢慢扯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苏嬷嬷额上冷汗直冒,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后点点头,“回皇上的话,是的”
司城狙唇角的笑意扩大几分,无忧心中一颤,这样的笑容宛如来自九幽地府,让人心颤,幸亏苏嬷嬷没有抬头,无忧敢保证,她若是看见这样的笑意一定会昏死过去!
“真是个老刁奴!”司城狙冷哼一声,“这样刁钻的奴才,朕该赏点什么好呢?”
司城狙眼眸微眯,唇角的笑意又加深几分,“不如朕就赏你千叶红好了”
所谓千叶红,就是把人的指甲一个个拔掉,然后将双手腌在辣椒水中,等疼够七天,再将已经泡的腐烂发红的双手斩断,寸寸嗜血,寸寸红!
苏嬷嬷一听,惊得几乎跳起来,身子颤抖的好似筛糠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对着司城狙不停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饶命啊!”
苏嬷嬷磕的极为用力,坚硬的额骨碰撞在青石地面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没几声地面上已经沾上淡红的血迹,
众人冷冷的看着,殿里的侍卫已经上前,架起苏嬷嬷就要拉到殿外行刑。
苏嬷嬷哭喊的更加凄惨了,“皇上,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皇上,请您明察啊……皇上……”
磕破的额头鲜血横流,顺着脸颊一滴滴滴落地面,发出微弱的“吧嗒”声,却在这寂静的殿中分外震慑人心。
“等一下”皇后李婉宁忽然出声,然后转头看向司城狙,“皇上,白世子被害一事非同小可,我看不如便在这殿中审讯,皇上龙威,想来这些宵小之辈也不敢不说实话,皇上您看呢?”
司城狙略微沉吟了下点了点头,“皇后所言甚是,就依皇后所言。”
原本要拖苏嬷嬷出去的侍卫又折了回来,门外有侍卫拿着一种纯铁的尖嘴钳走了进来,那钳子乌黑沉重,开口处磨得很薄,像是两片长长的鸭嘴,此刻尖利前端张着,反射出一丝寒光,苏嬷嬷一见惊恐的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
不由剧烈的反抗起来,声音极为的凄厉,“皇上……皇上……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
一左一右上来两名侍卫,架住苏嬷嬷的胳膊,一人往苏嬷嬷嘴中塞入一块软布,堵住苏嬷嬷凄厉的哭喊声,行刑那人已经走上前来。
苏嬷嬷惊恐的瞪着眼珠子,疯狂的挣扎,狂乱的摇着头,两名侍卫伸手按住苏嬷嬷肩头,这两名侍卫明显有着不错的武功,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如何能反抗的了,苏嬷嬷被压着跪在地上,身子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行刑那人面无表情的上前用夹子夹住苏嬷嬷十指,然后那尖尖的钳子就好像嗜血的野兽般一口咬在了苏嬷嬷的指尖!一块莹白的指甲带着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瞬间被夹了下来!
苏嬷嬷眼睛瞬间睁得极大,无忧怀疑这辈子她眼睛可能都再睁不到这么大的程度,十指连心,只怕这会她已经疼得快要背过气了。
那眼中先是一片空洞,随即盈满了痛苦,那是来自心灵最深处的苦痛一丝丝一缕缕从心底挤压出来,眼中瞬间充满了红血丝,发丝散乱的头狂乱的摆动着,先是左右再是上下。
一名侍卫伸手就按住了她乱摆的头颅,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苏嬷嬷吃痛,头不由自主的后仰起来,充血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司城狙,目光中满含祈求,好似有话要说。
“让她说”司城狙淡淡吩咐道。
一人上前拿开苏嬷嬷嘴里的布块,她已经疼的无法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眼中的泪水好似小汐般刷刷的流淌着,却不敢哭出声来,只是硬挺着断断续续的求饶道,
“皇上饶命……是……是青鸾殿的如妃娘娘让老奴这样做的……”
“皇上……饶了奴才吧……”
“如妃……”司城狙有一瞬间的闪神,浓眉狠狠的皱了起来,随即咬牙切齿一字字说道,
“她不是封宫了么?”
“哼!封宫竟然都封不住她,她还真是有本事啊!”李婉宁略微阴狠的声音忽然响起。
“去水异宫!”司城狙忽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众人一愣,随即跟了上去。
李婉宁眉头狠狠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戾气,随即冷笑出来,封宫还是封不住他的心么?皇上何时会到封宫的妃子宫中?总有一天,他身边的骚狐狸她会一只只拔掉!
无忧以为封宫的冷宫应该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没想到这地方竟然离冰壑玉壶很近,中间隔着一个不大的花园,两宫几乎是比邻。
那宫殿掩在一片绿林中,若不是注意,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座不起眼的宫殿。
朱漆的大门依旧艳红,四角翘翘的宫檐挂着象征着吉祥如意的铜铃,一阵风过叮当作响。
铜铃依旧,可殿中的人早已不吉祥如意了。
大门被粗大的原木条横七竖八死死钉住,那一颗颗狰狞的,指姆粗细的铜钉,显示出这宫中的主人曾经怎样触怒了天威。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上就是天,就是一切,如果你触怒了皇权,等待你的将是连死都不如的下场。
“开宫”司城狙面沉如水的冷声吩咐,侍卫涌上去,一阵“叮咚”之声,片刻的时间便将那些木条拆了下来,
“吱呀”一声,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门框上有灰尘扑棱棱的落下,显示出这宫殿尘封了多少年月。
进了殿门,无忧不仅有些惊讶,这殿里的布置竟是极为精巧,处处精致,装饰材质极为奢华,和殿外略微萧索的感觉大相径庭,可以看的出来,这殿宇的设计和布置很是用心,也不难看出,这殿里的主人曾经是多么的辉煌得意。